第67章 神威

第67章 神威

征服王所驅馳的駿馬名為布西發拉斯,覆蓋全身的黑色毛發,在沙漠中扭曲的天光之下烨烨生輝,只有馬首處有一塊像是牛頭的白斑,傳聞中這匹馬正是因此,而得到了意為[牛頭]的這個名字。

在并未稱王的13歲時,征服王便以馴服這匹稀世罕見的駿馬,而得到衆人的稱贊。

但是中也可不管這些即便現在都光耀着的歷史傳說。

與太宰約定的五分鐘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分鐘,而征服王的軍隊已然倒下半數。

但是還不夠快,太宰越是在他沒辦法顧及到的外界多待一秒,那麽少年的危險就多增加一分。

中也自認為自己的運氣算不上壞,但也算不上好。

因為不得已的事,而拿自己的命去賭博還有周旋的餘地,但在身負太宰好不容易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這一條,他就沒辦法将少年的話不聽在耳中。

因此,并未躲在兵士的身後、而是驅馳着愛馬布西發拉斯,做出向他奔襲而來這一舉動的征服王,正和他意。

中也緩緩的從兵士倒下的身體所組成的[山]上輕躍而下,站在了這個固有結界幹燥的沙塵地面之上。

為了根本上的排除征服王這個不安定分子,太宰可以說得上是煞費苦心。

他知道中也會顧及他的身體、以及曾經與征服王辯駁的這一情面,而無法對其直接的狠下殺手,所以才與中也定下了五分鐘結束戰鬥的協議。

然而通常的情況下除非将征服王殺死,否則五分鐘的時間,又怎麽可能對這位擁有着王者自矜的英靈,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完成說服?

雖然知道太宰心中想的是什麽主意,但中也現在的情況,也算是盡人事聽天命。

小小的少年雖然平時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關鍵時候對于人性的把握,中也至今為止還沒有看到過有人能超過太宰的。

而這之中對于人性的算計,自然也包括他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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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太宰來說,戰局之上能接觸到的一切都是棋子,甚至包括自身在內,這就是太宰治的謀略觀念。

一個人有意識以來就形成了的觀念,中也不覺得自己能在半個月都不到的時間中,能夠對這觀念造成什麽改變。

他現在只是想要讓太宰更多的學會如何自愛。

将自己的性命,将自己的體驗,将自己的人生,都不要再當做是無意義的東西,這就是中也對于太宰最大的期望。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才不能按照那個混賬小鬼不顧自己身體、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方法來啊!’

征服王驅馳着愛馬的身形愈發靠近他了,如果是一般人在中也現在這個位置上,但卻仍然不躲避的話,恐怕唯一的結局,就是被這兩米以上的漆黑駿馬直接踩踏而死。

但中也卻只是,第一次的從黑色西褲的口袋中抽出雙手。

然後,由負轉到極正——皮鞋下方的沙地也因承受不住重力而轟然開裂。

腿部肌肉借助重力朝征服王的方向發力,并瞬間由極正轉向極負!

速度這個詞彙在這一瞬也變得模糊不清,中也在人類思考的瞬間來到了布西發拉斯的前方,在此之前,在這場聖杯戰争之中,從未實際伸出西褲口袋的手并成刀片的形狀,以馬身右上的作為起點。

施加在自己身體上的重力在這一瞬從極負轉到極正,中也輕描淡寫并成的手刀,朝布西發拉斯的肩部重斬而下。

而中也施加在身體上的重力,此時此刻已經達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15噸,相當于3頭大象的體重。

重力使的體積想要比起一頭大象,還要乘以83倍,而在現在,這個數字還要再乘以3。

即便只是輕描淡寫的手刀,在這一刻也變成了讓人臉色蒼白的斷頭臺。

只是連反應都沒來得及的一瞬。

殷紅的鮮血瞬間由斷裂開來的動脈噴射而出,揚起了兩三米高的血霧。

這匹以神駿着稱的馬匹連嘶叫都沒能發出,連接肺部的氣管就已然被手刀斬斷,鮮血沒辦法再繼續以噴泉的姿态飛濺而出之後,顯露出的模糊斷面,甚至可以看到布西發拉斯還在跳動的半塊心髒。

可這些都已經是無濟于事。

情急之下征服王一手将韋伯按進懷裏,即便身濺這匹最心愛的駿馬的血液,也沒有讓這位王者為戰局考慮的動作減慢半分。

随着戰馬的倒下,滾入混雜着愛馬鮮血的黃沙之中,将已經安全的韋伯一把扔開,征服王嘶吼着,手握王劍朝中也以沖鋒的姿态劈去。→

然而——

連飛濺的鮮血都沒有粘上一滴的重力使,只是緩緩的擡起手腕,将手指曲起,舉重若輕的朝征服王劈砍而下的劍身稍稍一彈。

一聲極其刺耳的弧音響徹戰場,從碎裂的王劍飛散而出的金屬碎屑,不再維持原有的華美紋飾,以破開聲音的速度向持劍者的後方飛射,在征服王的臉側留下血痕。

将擡起的手垂下,連汗水都沒有流下一滴的重力使,朝手被餘威震裂、甚至流出鮮血,卻仍舊緊握劍柄的征服王低聲問道:

“征服王,還要再繼續戰鬥嗎?盡管讓你的master使用令咒也沒關系,在你承認敗北之前,我樂意奉陪。”

征服王仍然沒有放下手中的斷劍,只是沉默的看向地面上已經被黃沙蒙住了眼睛的愛馬。

遠處,被中也堆成小山的兵士,正在罵罵咧咧聲中,從人堆裏掙紮爬出。

一陣仿佛在笑的嘆息聲,從征服王的齒縫之間呼出。

“caster呦……你,其實一直在手下留情啊,分明有着一舉将我擊潰的武力,但卻為何不采取這種方法?”

中也伸手壓下頭頂的帽子,“原因我并不想說,但是如果你覺得受不了戰敗的侮辱,而自行了斷死去的話,為了除盡禍患,韋伯·維爾維特的性命我也不會留下。”

聽到中也這句話,剛剛才從沙地中站起身的韋伯,不免腿部肌肉瞬間發軟。

然而這個自诩末流的魔術師卻強行的讓自己鼓起了勇氣,聲音顫唞的指着中也說道:

“死有什麽可怕的!你該不會是因為你禦主的惡趣味,而做出這種侮辱的行為——”

“已經足夠了,韋伯。”征服王擡手打斷了自家禦主的話。

韋伯的眼中有淚光在閃爍,“可是!你的尊嚴,你的王者之道要如何踐行呢?!踩着這些活命,我做不到!”

但征服王卻只是滿含欣慰的笑了。

王者伸出未握劍的那只手,輕輕的拍在韋伯的腦袋上,随即看向沉默着沒有再發出聲音的中也。

“caster,你并非能夠說出這等威脅之辭的人,這一點我非常清楚。”

中也啧了一聲,仿佛不耐煩的說道:

“那是你看錯了,老子不是什麽好人,也別把發善心這種事随便冠在老子的頭上!”

雖然事實的确如同征服王話裏所說的那樣,即便征服王仍然向他舉起斷劍,并不可避免的敗在他的手下之後,中也仍然不會殺死韋伯·維爾維特。

但為了太宰的身體着想,征服王的這條命,中也無論如何都想要保下,就算是違反他以往的風格,不惜說謊也要達到這一點。

而面對中也的這些言語,從16歲開始執掌王政,一生歷盡各種戰争的征服王只是咧出白牙的笑了。

在心中計算着時間的中也忍不住催促,“征服王,你這一次輸在我的手下,以後也不是沒有繼續找場子的機會,但是韋伯·維爾維特的命可只有一條,你要考慮清楚……”

“那麽就在下次單獨對決之前,暫時休戰吧。”征服王将斷裂的王劍收入劍鞘。

原本以為對方幾乎不可能答應的中也,帽檐下的天藍色眼瞳不由得流露出驚異的神色。

征服

王擡起手,只是一瞬間,眼前的世界就從蔚藍的天空、與黃海一般的沙地,轉換到被月光照射的柳洞寺。

脫離了固有結界,中也第一時間看向太宰原先所在的位置,在發現少年正無聊的蹲在原地拔石磚縫隙裏的小草之後,才安心的呼出氣來。

比起固有結界裏那席卷的熱風,此時此刻,柳洞寺冰冷的空氣讓他感覺更加暖和。

中也呼吸着月色下冰冷的空氣,向委婉的承認了敗北的王者發問:

“征服王,你為什麽突然這樣決定了?”

感覺棘手的安慰着已經哭出來的韋伯,征服王拍着自家禦主腦袋的手掌一頓。

王者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這不是很明顯嗎?在明知道無法勝利、但卻仍有重整旗鼓機會的當下,不将力量存留下來可是愚蠢之舉!”

“等餘之軍勢裝配上現代的武器,到那時再向你較量一回!”

聽到征服王這話,腦中瞬間聯想到一群馬其頓士兵手持ak的場景,中也不由得嘴角抽搐。

‘果然被征服王給看破意圖了嗎......’

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重力使,靠近了仍然蹲在地上拔草的太宰,接着同樣的蹲了下來。

用肘彎捅了捅身旁沒有達成預期目标的少年,中也的聲音裏透露出一股得意:

“怎麽樣,五分鐘時間沒有超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

——

中也:[炫耀]

噠宰:[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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