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海棠文男主的“親”媽(9)
海棠文男主的“親”媽(9)
蘇岩和程黎的案子并不複雜,人證、物證、口證俱全任憑蘇家請了再好的律師,也改變不了他蓄意傷人的事實,減少幾萬塊的賠償對案件的審判走向影響不大。
倒是參與毆打程黎的那些小痞子,在周堯的引導下抖摟出來不少舊事,企圖能夠将功折罪少吃幾年的牢飯。
“一年前,那個被打癱的學生,就是蘇岩指使我們的,我那還有當時的聊天記錄。”
“還有那個被打成傻子的人,也是因為罵了蘇岩才讓我們動手的,是他教唆的!”
“其實,其實蘇岩曾經差點殺了人,有個瘋乞丐惹到他了,他直接把人從橋邊推下去了,也不知道死沒死,要是有監控能查的話,能查到四年前海棠大橋上掉下去過一個人。”
因為程黎是全市十佳教師,也算是半個公衆人物,所以來聽審的民衆很多。聽着蘇岩所犯下的一樁樁惡行,無一不是惱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把他關進監獄。
蘇岩的律師面對突如其來的指控,也慌了陣腳,盡管叫了暫停和蘇家的人商量對策也挽回不了頹勢。
蘇岩這牢坐定了,數罪并罰起碼二十年起,再加上數百萬的賠償金……要知道,蘇家此時還有個孩子躺在病床上,等着換腎後靠錢續命呢,如今又多了個要砸錢的窟窿,就算是傾家蕩産怕是也不能他們留下來。
第一起案件的審判結果很快出來了。
法官:“判處蘇岩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并賠償程黎家屬醫療費、精神損失費共計一百二十萬,其他受害家屬撫恤金共計六百一十五萬……”
坐在聽衆席的寧姬将手機的話筒往前推了推,好讓電話那頭的洛星可以親耳聽到蘇岩的下場。
最後一個傷害洛星的人,終于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
寧姬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挪開了一直壓在她心頭的那顆大石。
“咚!”
法槌落下時發出了振聾發聩的聲響,同時,全場也因法官的公正審判爆發了熱烈的掌聲。
本以為這是今天聽審的最大快人心的案件,可當衆人看到“程黎”的名字,從這一場的原告身份變成下一場的被告身份時,大家剛擡起不久的臀部再一次落在了座椅上。
周堯握着發言稿昂首闊步地走向了原告席,程黎因為還在住院,所以由律師和妻子劉燕代替他坐在了被告席的位置。
周堯:“我代表海棠一中六十四位學生,對程黎的性…行為向法院提出訴訟,程黎曾于……”
以往寧姬看周堯時,只覺得他是個普普通通的警察,嘴裏說要守護正義,其實根本幫不了那些可憐的受害者。可當他站在原告席,代表那些無辜的女孩子發聲時,寧姬看他的目光也有了變化。
他身上的正義之光并不虛假,反而要比她見過的任何警察都要耀眼刺目,奈何籠罩在海棠市天空的烏雲太厚太重,他沒辦法照亮每個人的希望。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傾盡所能做得更多。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正義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他和正義不會叫人失望!
程黎的案子比蘇岩更加惡劣,經過一個小時的審判,他也得到了自己應受的懲罰。
三十年的有期徒刑,五年的緩刑,再加上五十萬的賠償……判決結果看似很輕,但對于一個曾經受人尊敬的老師、人人羨慕的先生而言,他這輩子已經毀了。
強…犯在監獄裏向來是最受欺負的,三十年?怕他活不過三年就可能會因為各種原因暴斃,哪怕他真的能撐三十年,出來後也不會再有人瞧得起他。
驕傲的老師三十年後要卑微地活?不如直接死在監獄裏算了。
還有他的妻子劉燕,因為同樣是蒙在鼓裏的受害者,她在律師的幫助下得到了程黎幾乎全部的財産,剩下的那些也當做了女兒的撫養費,繼續落在她的口袋裏。
蘇岩和其他施暴者家屬給的醫療費,除去他要賠償的部分,能落到他手裏的連半個子兒都沒有。
說得難聽點,程黎現在的命就攥在劉燕手裏,只要她願意,随時可以斷了他的錢,讓他死在醫院裏。
從前總想着有把柄可以把女人拿捏住,如今,可算是落在女人手裏了吧!
寧姬連續旁聽了兩起案件,從法院出來時,中午炎熱的陽光已經變成了橘紅色,照在她那件深色的裙子上後就變成了黛紫色。
在保镖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下臺階,她仿佛是一位剛剛參加完茶會的貴婦人,臉上無時無刻不洋溢着滿意的笑容,就連身段也更婀娜了。
“寧小姐。”
身後,周堯的聲音讓寧姬停下了腳步。
往日見他都是穿着深藍色的制服,頭一次見他西裝革履的樣子,雖然不襯他的氣質,倒也顯得很精神。
周堯快步地朝她走來,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條交給她,“這是蘇岩托我交給你的。”
那張紙條被攥得皺皺巴巴的,從背後都能依稀看到上面的內容,紙條應該是從信紙上撕下來的一塊,攏共只有巴掌那麽大。
寧姬打開那張紙條,看到了上面歪歪扭扭的幾個字:
——等我出去,做我女朋友好嗎?我*愛你。
呵,這字可真醜,尤其是那個“愛”字,之前還寫錯劃掉了一次。
不會是愛情電影看多了吧?馬上都要被關進監獄了,還整這深情告白的一套?
不過也好,起碼證明他深深地陷入了自己布置的溫柔鄉中,到現在都沒能走出來。
看完蘇岩那張字條上的內容,寧姬不以為然地哼笑了一聲,随即撕成了碎片塞到了一旁保镖的手裏。
“他還有說什麽嗎?”寧姬問道。
周堯:“他說想見見你,希望你有空能去看他一次。”
寧姬點點頭:“嗯,我有空會去的。”
見寧姬風輕雲淡的樣子,還有剛才拿過紙條時沒所謂的表情,周堯實在沒能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試探地問道:“你……真的喜歡他嗎?”
寧姬看着他,疑惑地皺了下眉。
寧姬印象裏的周堯是個一板一眼的警官,除了對受害者擁有同情心外,就再沒有其他情緒了,宛如一座冰冷又刻板的雕塑。
想不到,這“雕塑”還挺八卦的?
見寧姬沒有回答,周堯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躲閃着她審視的目光。
“你覺得呢?”寧姬反問道。
對于其他人而言,這是個問句,但是對周堯來說,這就是寧姬給出的答案:她不喜歡蘇岩。
可能是辦案子辦多了産生的直覺,也可能是因為和寧姬的接觸比其他人要多,周堯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她生出了一些難以形容的默契。
像是搭檔?夥伴?
雖然他們走着完全不同的兩條路,卻能清楚地知道彼此話語裏真正的含義。
這種默契,就連跟在他身邊好幾個月的實習警員都沒能培養出來。
寧姬看出周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至于自己這樣做的原因和目的,他應該比任何人很清楚,所以寧姬只是淺淡地擡起唇角,把要說的話都融在了那笑容之中。
周堯反應得很快,知道了寧姬的意圖後,很快就推敲出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先是引誘程黎上鈎,再激起蘇岩對她的愛意,時機成熟後再讓他們相互厮殺,最後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寧姬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輕輕松松就斷送了兩個人的未來,即使他們各有污點都不值得同情,但可嘆的是,寧姬的雙手從始至終都是幹幹淨淨的,沒有沾一點血。
悄悄接近、尋找時機,最後殺人于無形……寧姬就和那只劇毒的水母一樣,美麗又可怕。
周堯的表情倏而變得嚴肅:“你這樣,值得嗎?”
他不是在問蘇岩,而是在問程黎。
犧牲了自己的身體和清譽,只為了引壞人上套?萬一結果沒有按照她的計劃發展怎麽辦?萬一程黎發現她的目的怎麽辦?萬一……
為了複仇而用自己的身體來做賭注,太險!
看到周堯眸子裏的擔心時,寧姬那顆全副武裝的心乍然裂開了一條縫,霎時間,她感覺到了一絲暖意悄咪咪地溜進了那條縫裏。
頭一次感受到來自陌生人的關心,這種溫度,寧姬記住了。
“身為女人,誰沒有用自己的美貌去得到過什麽呢?”寧姬臉上的笑意逐漸變了味道,依舊高高在上卻沒了生人勿近的氣場,“金錢、地位、名利……既然這麽多的東西都能通過美貌得到,那我想要兩條畜生的命也未嘗不可。我什麽都沒有,老天爺賞的這張臉,就是我的武器。”
紅燈區的男男女女靠着長相才能生存,他們把那身皮、那張臉當成了飯碗,唯有寧姬,把它當成了武器。
看着寧姬離開的背影,周堯看她的眼神從擔憂逐漸變成了敬仰。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大抵說的就是她這樣罷!
監獄的接見室裏有不少來探望的家屬,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着些悲傷情緒,他們身上的服裝顏色偏素,而寧姬那鮮豔的一抹紅站在其中尤為耀眼。
她喜歡穿明亮的顏色,在最好的年紀就應該展示自己的美才對,哪怕是這樣沉重的場合,她也毫不顧忌。
畢竟蘇岩入獄是喜事,她不帶兩挂鞭炮來放已經算不錯了。
寧姬挑了個最中間的位置坐下,趁着獄警帶人出來的這會功夫,對着手裏的鏡子補妝。
大抵是最後一次和蘇岩見面了,總要在他心裏留下深刻印象,一輩子都記得自己。
玻璃那邊的門被打開,蘇岩一眼就鎖定了寧姬的位置,黯淡多日的眼神瞬間又燃起了光亮。
蘇岩撓了撓自己的光頭,拘謹地坐在了寧姬對面的位置。她還是那麽好看、有活力,相比之下,自己這狼狽的模樣才是真的配不上她。
許久不見,蘇岩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跟她說,只是她臉上似笑非笑的情緒看得讓人有些不适。
“你找我有事嗎?”
或許是還抱有幻想,以至于當聽到寧姬平靜如水的聲音時,蘇岩有些呆愣,“你,你還好嗎?”
寧姬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愉悅地回道:“好啊,當然好了,一下子拔了兩個眼中釘,我能不好嗎?”
眼中釘?
這三個字聽着好刺耳。
蘇岩被送進監獄的這幾天,心裏一直惦記着寧姬。擔心她會被自己的父母欺負,擔心她會被程黎的家人報複,昨天蘇家人來看他,他還堅定地說這件事和寧姬無關,是他自己太沖動了……眼中釘,難道說的是自己嗎?
蘇岩還想着跟她說些體己話,讓她等着自己出獄兩人踏踏實實過日子呢。這三個字直接把他要說的話全給堵回去了。
見蘇岩沉默着不說話,寧姬輕描淡寫地問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喜歡你吧?”
蘇岩嘴唇微翕,喉嚨像是被膠水黏住了,怎麽都發不出聲音。
“對洛星和其他學生做出那樣的事,破壞了那麽多家庭,你真覺得會有女人看上你這樣的人渣嗎?”寧姬字字铿锵,毫不掩飾對蘇岩的厭惡,眼神也變得輕佻戲谑,“陪你演場戲玩玩而已,別太當真。”
蘇岩眼神裏的光亮逐漸消失,寧姬的無情潑滅了他在監獄堅持下去的最後一束光。
“假,假的?”蘇岩喑啞的聲音還不肯相信現實。
“你對我的感情,都,都是假的?”
看到蘇岩失魂落魄的模樣,寧姬更興奮了,繼續刺激着他瀕臨崩潰的神經,回道:“沒有感情,全是戲。”
蘇岩:“老子特麽為你捅了人!你特麽騙老子是不是!”
蘇岩猛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氣得差點摔了手裏的話筒。
周圍的獄警紛紛看向了蘇岩的方向,雙手握住了放在身側的警棍上,只要他敢再造次,就會立刻被制服。
寧姬的指背輕輕地碰了下鼻尖,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那面玻璃後面的蘇岩,如同在動物園裏那些被困住的野獸。
她今天來,就是要碾滅蘇岩最後的一絲希望,為的就是看這樣一出好戲。嗯,蘇岩演得很讓她滿意。
只是被關在監獄這樣的懲罰太輕了,要讓他痛苦、煎熬的活着,讓他一日日地後悔自己當初的行為,才是他應該經受的折磨。
想安生地活?呵,做夢!
“對啊,我就是騙你,”寧姬緩緩從座椅上站起來,洋溢着得意的眸子陡然生出了幾分淩厲,“不過你不用太擔心,你的家人很快就會進來陪你了,一家人嘛,就應該要整整齊齊。”
蘇岩被憤怒扯成一團的眉心略微展平了一些,“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
當時洛星住院,蘇家那一大家子的人都跑去醫院,口口聲聲說要跟洛星道歉,結果呢?差點逼得洛星沒了命!
蘇晨和蘇岩傷害過洛星,他們如今得到了自己應受的下場。但是蘇家人,他們也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寧姬望着他微哂,緩緩放下了手裏的話筒後右手五指随之搖擺,同他做着最後的告別。
“咚!咚咚!”
蘇岩:“……!……!!”
蘇岩憤怒地敲打着玻璃目眦盡裂,周圍的獄警見狀紛紛上前把他按住。他的雙手被嵌在身後,抵在玻璃上的額頭依稀能看到爆起的青筋,掙紮、撞擊……任憑他叫得聲音再大,這邊的寧姬也聽不到一個字。
她的臉上始終保持着淡淡的笑,直到他被獄警拖走,才如釋重負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把人心拿在手心随意把玩、來回折磨,這樣的感覺真好。
寧姬從監獄裏出來後覺得神清氣爽,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飯店訂好了嗎?”坐在車子後排,寧姬随口問道。
今天是洛星出院的好日子,自然要帶他吃一頓大餐好好地慶祝一下。
茉茉把手機遞到寧姬面前,說:“這幾家店都有位置,也都是星星愛吃的,咱們訂哪家?”
一家川菜館,一家日式料理店,還有一家海鮮坊。不僅都是洛星愛吃的,也很符合寧姬的口味。
“等我打個電話問問星星,看他想吃哪個。”按下撥號鍵後,寧姬臉上又展出了一個帶有八卦意味的笑,“順便讓他把那個小男朋友帶出來,好好了解一下。”
說起來她好久沒有見唐坤了,前段時間一直忙着處理程黎和蘇岩,不得不讓唐坤代替自己陪在洛星身邊照顧。結果沒幾天,唐坤就不怎麽去醫院了,還得靠樓坊的姐妹陪着。
聽說是在忙學業,可高考都過去了,又有什麽可忙的呢?
正好趁着今天這個機會,把他叫出來吃頓飯,也算感謝他那幾天對洛星的照顧。
“嘟嘟……喂,媽?”
聽到洛星的聲音,寧姬的臉上不自覺地顯出幸福的笑容:“乖,晚上想吃什麽媽帶你好好吃一頓!川菜?日料?還是海鮮?”
洛星:“海鮮吧。”
聽到洛星的回答,茉茉心領神會地把手機拿了回去,在海鮮坊訂了位置。
寧姬又說:“你那個叫唐坤的小男朋友有空嗎?把他也叫上,好好感謝人家一下,照顧了你這麽多天呢。”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片刻後,洛星語氣平淡地回答道:“我們分手了。”
寧姬:???
換做是以前的洛星,分手後肯定會變得消沉,嚎啕大哭?痛不欲生?這些畫面都再正常不過了。可在經歷過那麽多黑暗的事情後,洛星俨然比以往堅強了不少,不僅沒有哭鬧,反而表現得很淡定。
房間裏放着舒緩的輕音樂,洛星坐在窗前的畫板旁邊,用水粉描繪着一幅落葉秋景圖。偶爾跟着音樂哼唱兩句,心情目測還算不錯。
洛星聽到了寧姬的腳步聲,轉過身露出了畫板上完整的畫,問道:“媽,你看我畫得怎麽樣?”
寧姬踱步到他身邊,點點頭,“嗯,很好看。”
撫摸着他細軟的頭發,寧姬試探地問:“你跟小唐,怎麽分手了?”
洛星聳聳肩,随口回答道:“可能他覺得不合适吧,沒什麽,分就分了吧。”
表面上他表現得風輕雲淡,可他心裏在想什麽卻逃不過寧姬的一雙眼:他很愛唐坤,像陽光般溫暖的唐坤是他的初戀,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哪怕他不說,寧姬也能感覺到他心裏的遺憾和不舍。
洛星放下了手裏的畫筆,靠在寧姬的腰間像小貓一樣輕輕地磨蹭着,小聲道:“媽,謝謝你,一直這麽保護我,為我做了這麽多事。”
被寧姬保護在象牙塔裏的洛星并不是什麽都不知道,陳默、蘇晨、蘇岩、季青準還有程黎,發生在這些人身上的事洛星都一清二楚。
是寧姬,把正義重新帶到了他面前,讓他能重新看到陽光。
只是……還有一個人沒有得到懲罰:司徒嘉樹。
“以後的事,讓我自己做好不好?”洛星稍稍擡起頭,懂事的眼神讓人心疼,“我長大了,可以好好保護自己了。”
寧姬欣慰地摸着他的臉頰,輕聲道:“好。”
當媽的不能保護孩子一輩子,既然洛星選擇堅強,選擇用自己的力量去報複傷害過自己的人,也該放他去大膽地嘗試,懸崖上的雛鷹總要學着如何去飛翔。
忽然間,寧姬從他的眸子裏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不是她主動偷看洛星的私隐,是因為那些記憶摻雜在洛星的情緒中,才會被寧姬看到:
“深一點。”
“唔!”
那是洛星和唐坤發生……的畫面,是在某個深夜,在醫院的病房裏。
彼時,洛星的身子恢複得差不多了,兩人情到濃時自然會發生點什麽事。
唐坤的動作很粗暴,像是在驗證着什麽事,洛星沒有掙紮,而是選擇咬着牙忍受,甚至還像是在刻意地去讨好。
事後,唐坤問了他一句話:“你是不是跟別人do過。”
洛星沒有隐瞞,坦然了蘇晨和蘇岩對自己做的事,還有那個叫陳默的流浪漢。
“我是不是髒了?”洛星靠在唐坤的肩頭,小聲地問。
唐坤:“沒有,別想這麽多了,快睡吧。”
後來幾天他們每天都do,只是唐坤的态度變得愈發冷淡,每次都像是在發洩情緒一樣動作粗暴,最後在洛星出院前的幾天,唐坤提了分手,揚言他們兩人不合适。
洛星心裏清楚,唐坤是嫌棄自己不是處,嫌棄自己同時被三個人碰過,不幹淨了。
他不敢反駁什麽,畢竟這确實是真的,別說是唐坤,連他自己都覺得羞愧。
是司徒嘉樹,這一切都是因為司徒嘉樹!
蘇晨和季青準他們對自己施暴,全是司徒嘉樹的指使,盡管他當時什麽都沒有做只是在一旁看着,但他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他,自己會和唐坤有個很好的未來,唐坤也絕對不會離開自己。
所以,洛星最恨的人不是傷害自己的蘇晨和蘇岩他們,而是司徒嘉樹這個毀了自己一生、毀了自己幸福的幕後黑手!
寧姬回了回神,能夠理解洛星對司徒嘉樹的情緒,可……有處子情節,并且明知洛星已經不是處還要食髓知味的臭男人,難道就不該去恨嗎?
唐坤這個吃幹抹淨後就拍屁股走人的賤男人,比蘇晨他們好到哪了?!
搜索着書裏關于唐坤的劇情,未來,洛星也會對他進行報複,只是并沒有像對待蘇晨他們那樣狠辣而已:
洛星用身體為藥、技術為引,為唐坤做了一劑迷魂湯,讓他徹底愛上了XXX這項運動,并且還成了瘾,一天不做就渾身難受、心癢難耐。就當唐坤甘願成為洛星腳下的玩物時,卻被洛星無情地抛棄,最後沉溺于紅燈區的各個樓坊之中,用不同的夜去滿足他的瘾……
把最渴望得到純潔的人,變成追求欲望的奴隸,這便是洛星對他的報複。
看完這段劇情後,寧姬更無奈了:這也算得上是懲罰?
不,這太輕了!
坐在圖書館對面的咖啡廳裏,寧姬端着手裏的咖啡,眼神複雜。
圖書館自習室靠近窗戶的位置坐着兩個男生,一個專心地讀着面前的課外書,另一個則玩着手機,時不時給他看一眼屏幕,笑得好不甜蜜。
才剛和洛星分手幾天?這麽快就有新歡了?
唐坤和那男生蜜裏調油地說着悄悄話,不像是剛認識的樣子,尤其是手腕上戴着的那一條情侶手鏈。男生手裏的那條銀飾有些氧化褪色,唐坤的那條還是嶄新的。
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香醇,寧姬悠長地吐出一口氣,開始讀取唐坤的記憶。
那男生和唐坤是同一個學校的,今年剛讀高二,長得算是好看清秀的小奶狗類型,只是跟洛星比起來差了一截。
去年,他主動向唐坤告白被拒後一直不肯放棄,沒想到幾天前唐坤會出現在他面前,向他深情告白。
“比起洛星,我還是更喜歡你這樣單純的男生。”
唐坤一句話就俘獲了他的心,于是兩人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情侶。
好一個無縫銜接!渣得明明白白!
那男生就是個不清醒的戀愛腦,還以為唐坤是幡然醒悟看到了自己的好,實際上,不過是看中了他還沒被破的身子罷了。一旦被玩膩了,同樣會跟洛星一樣被唐坤抛諸腦後。
唐坤仗着成績好、相貌好,身邊不乏追求他的學長學弟。今天把他換了,明日就能再找一個替上。
他喜歡的并不只是相貌,還有收集初*的成就感。對他而言,只有別人玩他剩下的,他絕不會玩別人碰過的。
這種想法唐坤從初中就有,當時學生們都還不懂那是幹什麽,唐坤就借着“輸送能量”的理由猥xie了不少同學。到了高中後,大家漸漸有了意識沒那麽好騙了,他不得已才靠着談戀愛的由頭繼續騙人。
算下來,也破了十多個男生的身子了。男人嘛,跟女人不一樣,就算多少次也看不出來,但是對他來說,卻能滿足他那低俗的惡趣味。
至于洛星……不算,畢竟當時戴着桃呢,頂多算是桃玩了他。
讀完了唐坤的心思後,寧姬的拳頭硬了。重重地把手裏的杯子磕在桌子上,四周濺起了不少的咖啡泡沫。
“姐,先別急,”見寧姬呼吸的聲音越來越大,一旁的幾個男模小聲安慰道,“這會人還有點多,等再晚會,晚會人少點了我們再下手。”
寧姬今天來,不止是為洛星出一口惡氣,而是要為這個世界除害!
以為有根小玩意兒就可以為所欲為,瞧不起別人?那就看看這個小玩意兒,以後還能不能讓他繼續猖狂!
晚上八點,圖書館準時關閉大門,所有來看書學習的人都踩着最後一縷光離開。
唐坤和那男生像連體嬰一樣抱着黏了一路,直到把那男生送到小區門口,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幾個人跟在唐坤後面,繞過大街小巷、走過車水馬龍,正當他準備拐進小巷子抄近路回家時,他們瞅準時機沖了上去,一把将手裏塗了乙醚的紗布捂在了他臉上……
“嗡嗡!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将唐坤昏迷的意識扯回到現實。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大腦徹底清醒後吓得唐坤猛然縮回了腿,并警惕地看向四周:昨晚發生了什麽?好像是被人迷暈了?
背包就在手邊放着,仔細檢查一番,錢包鑰匙什麽都沒有丢。趕緊掀開身上的T恤衫,腹部和腰部也沒有被挖器官留下的刀口。
什麽情況,昨天迷昏自己的人到底幹了什麽?
沒拿錢,沒摘器官,身上也沒有被毆打留下的傷……難不成是認錯了人?發現自己不是他們要找的人所以就走了?唐坤這樣猜測道。
“嗡嗡!嗡嗡!”
口袋裏的手機還在催促着唐坤。
是小男友打來的電話。
唐坤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按下接通鍵後扶着牆慢慢站了起來。
“喂?”
“不是說今天來我家嗎?我爸媽已經去出差了。”
“哦對!”
被他這麽一提,唐坤才想起答應他的事:小男友的父母要出差幾天,昨天在圖書館答應他未來幾天要去他家照顧他,做飯洗碗、看劇學習,還有……
唐坤用腳勾起地上的包,使勁一提,右手穩穩地握住了包帶。
唐坤也顧不得回家換身衣服了,忙不疊地跑出巷子,直奔小男友家的方向,“你等我,我馬上就到!”
“叮咚~”
打開房門,小男友還穿着一件皮卡丘睡衣,後面還有一條黃色尾巴,看着很是可愛。
小男友一頭撲在唐坤懷裏,甜甜地撒着嬌:“我們看電視吧?我找了個很好看的電視劇。”
唐坤寵溺地在他的額前吻了一下,“好啊。”
兩人依偎在沙發上看着小男友找的偶像劇,小男友的手指時不時摩挲着他T恤上的浮紋,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
唐坤的左手摟着小男友,右手倒十分不老實,時不時地就要扯一下褲子。
不知怎地,總覺得那裏癢癢的,想把手伸進去撓個痛快。
“哎呀,你幹嘛呀~”小男友看他不停地拉扯褲子,以為他是在暗示什麽,忍不住嬌嗔道。
唐坤:“有點癢。”
癢?
小男友還未經人事,聽到這個字不免有些害羞。
見小男友害羞,唐坤的腦海裏忽而出現了一個邪惡的想法,看向他臉上的兩片緋紅,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跳動。
“你……?”唐坤毫不掩飾地問道。
小男友抿了抿唇,如水一般的眸子裏既有好奇又有害怕:“這樣會不會太早了。”
唐坤拉住他的手,輕聲道,“不會。”
聽到他溫柔的語氣,小男友的臉更紅了。
就說話的這麽一會功夫,唐坤柔弱的樹苗便長成了大樹。
“啊!!”
一瞬間,小男友吓得大聲尖叫。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麽醜啊?!
見小男友吓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唐坤也跟着看了一眼,同樣驚得松開了手。
唐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吓得同樣叫出了聲。
他自認為……的行裝長得不錯,可那上面是什麽?墨綠色的東西還有一點紅、一點黑,是紋身嗎?
他猛地柔了柔,發現那顏色根本弄不掉,就像是沁在皮柔裏的一樣。
那顏色從……蔓延到了他……的,大部分顏色被畫成了鱗片的形狀,再往下又用紅色和黑色添了一些紋路,最後又在頭上畫了兩個眼睛……蜥蜴,這畫得是一只蜥蜴!
只是這蜥蜴長得巨醜無比卻十分逼真,尤其是當他占立的時候,乍一看,還真像是一只蜥蜴在動。
“嘔!好惡心啊!”小男友被吓了一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在那裏紋身的,還是這麽醜的圖案。再對比一下唐坤那張英俊帥氣的臉……天啊,他不會是心理變态吧!
“我,我……”唐坤提着褲子想要靠近跟他解釋,卻被小男友狠狠地推開。
小男友:“你好變态啊!你別碰我,走,你走啊!”
唐坤:“不是我,不是,我沒有……”
小男友:“我不想聽,你太惡心了,你快走啊!我不想再看……哎呀!你趕緊走!”
別說是他了,這樣醜陋的形狀和圖案就連他自己看了都想剁掉,會有哪個正常人會接受呢。去紋身店洗掉?呵,怕是會留下更加醜陋的激光痕跡吧。
看到小男友吓得哭天搶地的樣子,那一刻,唐坤的心猶如掉進了冰窖,徹底涼透了。
他知道,自己下半身和下半生的幸福,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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