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個崽

十八個崽

肚子裏孩子忽然踹了一腳，陸時衍呼吸都淩亂了一瞬。

他有些慌了，他知道紀歡的手貼在他的肚子上，肯定察覺到了什麽異樣。

他只能刻意避開紀歡探究的目光，一路無言。

後來兩人坐到車上，紀歡坐在副駕駛，陸時衍在駕駛座開車，紀歡便開始疑惑地盯着他的肚子看。

剛剛她摸了陸時衍的肚子，似乎感覺裏面有什麽動了一下，但她不太确定是怎麽回事。

陸時衍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為了不讓她發現，他故意提着一口氣。他身材高瘦，這麽一吸氣，肚子倒是沒那麽明顯了。

紀歡半開玩笑地問：“陸時衍，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陸時衍呼吸微滞，手指忽地攥緊了方向盤，他強裝鎮定地回答：“沒有，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就是我剛才摸到你的肚子動了。”紀歡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好笑，自己沒忍住，倒是先笑出了聲，“我還以為你懷孕了，噗。”

“……可能是因為我肚子餓了，腸胃蠕動。”陸時衍沉默了一會，瞎扯着解釋。

陸時衍說的倒是真話，最近肚子裏的孩子一餓就要折騰他，經常讓他工作都不能安心。

紀歡又笑了，“還吃那麽多，肚子再胖點都可以揣寶寶了。”

紀歡見陸時衍只是勉強牽起嘴角笑了笑，興致不高的樣子，可能是不太喜歡這個話題。

她撥了撥頭發，看向車窗外，也不說話了。

紀歡剛才确實懷疑過陸時衍是不是懷孕了。但經過她最近幾天仔細了解了男生子技術，她才打消了這個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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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要想懷孕，得先去醫院接受檢查，各項指标達到可懷孕标準後，再做一個手術往體內植入胞宮，最後打一支改變體質的針。

這針打入體內後，這名男性就可以代替女性懷孕了。

也就是說，這項技術研究出來主要是為了造福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妻。

所以紀歡思來想去，陸時衍沒有結婚，長得帥又多金，追他的姑娘能排老長一條隊。

她實在想不到陸時衍有什麽理由去醫院做這個手術。

她真覺得陸時衍不可能懷孕，除非他瘋掉了。

陸氏集團內部八卦群最近曝出了一個非常離譜的傳言。

有人說，陸氏現任總裁陸時衍懷孕了。

而且這次爆料的人并非随便信口胡謅，他還在底下配了一張偷拍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婦産科孕檢室門口，可以清晰地看見一個衣着低調的男子正走進孕檢室，襯衫下已經隆起了一個明顯的弧度。

盡管陸時衍為了掩飾身份，已經很注意地戴了口罩，戴上黑色鴨舌帽，還是掩蓋不住他過于出色的身材和五官。

公司群瞬間沸騰了。

午休時間，随處可以聽到員工們在角落竊竊私語。

“陸總真懷孕了？”

“不是吧，男人還可以懷孕？”

“你不知道最近國內新出了一項男生子的醫學技術嗎？”

紀瑤正在茶水間倒水，她聽見了同事的讨論。

紀瑤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畢竟男人懷孕這種事情太過玄幻，她湊過去問：“你們說的陸總，是陸時衍？”

“是啊。”同事一本正經地點頭，完全不是說假話的樣子。

“你別不信，我覺得是真的。你看陸總前幾個月的狀态，真的和懷孕很像。開着會總是跑去廁所，還總是在會上睡覺。”

“……”紀瑤攪拌着杯裏的咖啡。

她回想起那天她自作主張給陸時衍泡了一杯咖啡。

他喝了一口就把杯子砸了，那個場景她至今想起來都委屈。

她猛然驚醒，怪不得陸時衍會對她發怒。

陸時衍懷孕了，自然不能多喝咖啡。

“可是，陸總不是沒有結婚嗎？”

紀瑤手攥緊了杯子，心中不甘。她原以為陸時衍和紀歡分手了，她是有機會的。

“是沒有結婚呀。”另一個同事走過來笑吟吟地說，她顯然知道得更多一些，她湊過來小聲說：“我聽說呀，陸總他曾經很喜歡一個姑娘，好像從大學的時候就開始了。”

紀瑤垂下眸，緊抿着唇。

“不過他們最後分手了，原因好像是那女孩生不了孩子。”同事繼續說：“但是陸總還是很喜歡她，他的手機壁紙一直都是那個女孩。我好像偷偷看見過幾回，長得還挺漂亮的呢。對了！我想起來了，我終于想起來紀瑤你跟誰長得像了，就是她！”

紀瑤苦笑一下，當然像了，那是她姐。

那同事感嘆一下，接着說：“後來呀，陸總還參與投資這項男生子醫學技術了，而且他還是第一批參與這項實驗的人。可能是為了彌補當年的遺憾，也是不希望更多人有這種困擾吧。

聽說最近陸總又找了個新的女朋友，但你們知道的，一旦接受了男生子實驗，體質就不能逆轉了。所以陸總懷孕了，那女的又嫌棄她，覺得惡心。所以現在陸總一個人請了個小保姆在別墅養胎呢，太可憐了。”

“你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旁邊的同事聽得都驚呆了，還是不忘問一句。

“秦訊很早以前就跟在陸總身邊了，他什麽都知道。”那同事聳聳肩，“好像是前兩天公司聚會，他喝醉酒給曝出來的。不過他喝醉說的話颠三倒四，我們都是連猜帶蒙才猜出大概意思……”

公司裏的傳聞真假摻半，經常有很多謠言傳着傳着就變了味。

紀瑤也是半信半疑，她不願意相信這些荒唐的謠言。

她好不容易等到紀歡和陸學長分手，她好不容易看到一絲希望。現在傳言又說陸學長被人始亂終棄，陸學長明明那麽優秀……

不過她仔細想了想，又覺得有些慶幸。如果謠言說的是真的，陸學長真的被抛棄了，那麽她願意，去當那個溫暖他的人。

紀瑤翻開了手機的通訊錄，點開了陸時衍那一欄，看着裏面的住宅地址。

這是她以前偷偷在紀歡的手機上抄下來的，陸時衍家裏的地址。

雖然不知道陸時衍有沒有搬家，但紀瑤還是想試一試。

她決定抓緊機會，今晚以下屬關心上司的名義去探望一下陸時衍。

紀瑤開車來到了臨江別墅，她仔細對照了手機上的地址，應該就是這裏沒錯。

她下了車，拿着一籃精致的水果籃，走到別墅大門前。裏面沒有亮燈，似乎沒有人。

紀瑤拿出手機又對照一下門牌號。

她沒有找錯地方，難道是陸時衍搬走了？

“這位女士，請問你要找誰？”紀瑤回過頭，見是一名黑衣男子。看起來應該是附近的保安。

“我有事想找陸總。”紀瑤試探着說，“是關于公司的事情。”

黑衣男子皺着眉打量了一下紀瑤，見她妝容精致，衣着打扮光鮮靓麗，确實像公司的人。

他也不敢耽誤了陸時衍的工作，他同意了：“陸總他出門了，您如果不是特別着急，先在旁邊這小花園裏等他吧。”

紀瑤坐在小花園裏等了一會，大門外就傳來車子駛入的聲音。

紀瑤伸手擋了擋刺目的車燈，便聽見門口有人低聲說話：“陸總，剛才有位女士說有要事找您，我讓她等在小花園了。”

紀歡見陸時衍有事要忙，她直接打開車尾廂，提起超市裏買來的大袋小袋，“那我先進去，你忙。”

然後她提着袋子先進屋了。

陸時衍皺了皺眉。他不記得有誰說過今天要來找他。很少有人這樣不告知就登門拜訪。而且他現在的狀态可能不太方便。

“那位女士說有關于公司的事情找您。”那名保镖想起來，連忙補充。

紀瑤在花園裏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陸時衍進來，她又着急又緊張。

她悄悄往外走了兩步，看見一個身材苗條的女子提着一大袋超市買來的食物走向別墅，很自然地輸入了密碼，開門進屋了。

這個應該就是她們說的，陸時衍請來照顧他的小保姆吧。

有點眼熟，她似乎在哪裏見過。

但是夜裏燈光太暗，她實在看不清楚了。

“你是？”

晃神間，清潤的男聲從頭頂傳來，紀瑤的心猛地一跳。

陸時衍就着微弱的燈光勉強分辨出眼前的人，“紀瑤？”

紀瑤垂着眼，整理了一下表情。

她揚起一個甜美的微笑，說：“陸總，是這樣的。明天公司要召開一場緊急會議，袁總經理說要我通知您務必出席。”

“這種事以後電話裏告訴我就行。”

紀瑤嘴角僵了僵，她看見了陸時衍眼底淺淺的不悅。

“是的陸總，下次我會注意。”紀瑤垂下眸。

陸時衍皺起了眉，他剛才看見紀瑤，還以為她是知道了紀歡的近況，特地來探望紀歡的。沒想到她只是為了這種小事而來，對紀歡只字不提。

陸時衍沉默了一陣，問：“還有什麽事嗎？沒事就回去吧。”

紀瑤沒有忘記她來的目的，她悄悄觀察了一下陸時衍的腹部。

陸時衍已經小心地用外套掩住腹部，但架不住紀瑤這麽仔細地看。

過了半晌，紀瑤受到了沖擊，她有些站立不穩，踩着高跟鞋倒退了兩步。

她看見了陸時衍外套底下隐約勾勒出微微隆起的肚子。

紀瑤心裏驚惶，公司裏的謠言竟然是真的。陸學長懷孕後，還被人始亂終棄了。

夜風寒涼，加之春雨綿綿一直沒有停歇。陸時衍下午就淋了雨，現在吹了這麽久的風，肚子裏的崽可能是着涼了，不安分地踢動起來。

他站得腰疼，只好耐着性子再問一句：“還有事嗎？”

紀瑤眼眶微紅，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在她心裏，陸學長一直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人長得清俊溫柔，大學成績優異，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行業的頂尖人物。

這樣的一個人，紀歡不懂得珍惜就算了，如今他又被另一個渣女糟蹋成這樣。

紀瑤控制不住情緒，走上前，牽起了陸時衍的手。

那一瞬間，她終于鼓起了勇氣，她想告訴陸時衍。

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她都會一直陪在他身邊，和其他人不一樣，她永遠不會抛棄他。

紀歡收拾好了超市買回來的食材，哼着歌洗完了菜，看了眼牆上的挂鐘，已經是6點半了。

陸時衍和那女人在外面站了快半個小時了。

紀歡聽着外面淅瀝的雨聲，心想：這兩人聊什麽聊這麽久？外面還下着雨，聊正事不能進屋聊嗎？

于是她邊切菜，邊打開了廚房的小窗。

廚房有一扇窗戶正對着別墅小花園。

紀歡只是想提醒一下他們，進屋聊可以不用淋雨，大不了她回避就是。

她眯着眼睛看了幾眼，卻看見花園裏那兩人距離站得極近，那女的仰着臉看着陸時衍，眼裏水光盈盈。

這暧昧的畫面，紀歡感覺這兩人身上都快要冒粉紅色泡泡。

紀歡抿了抿唇，什麽也沒說，一把關上了窗戶。

她心裏悶得慌，手裏的菜刀越落越快。

“為什麽？”紀瑤不解地看着陸時衍，眼裏泛起淚。

她很努力，這麽多年她一直提升自己，就為了能進陸時衍的公司，為了和他一起工作。她現在做到了，陸時衍的眼裏卻一點也容不下她。

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牽起他的手，卻被他這樣毫不留情地甩開。

“陸學長……我知道你最近過得不好，關于那件事情。”紀瑤鼓起勇氣繼續說，“我想跟你說，我不在乎這些，如果你一個人實在過得很辛苦，我願意陪着你。”如果可以，我願意一輩子都陪着你。

陸時衍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也不想跟她糾纏太久。

“如果沒有公司的事情。”他眸光涼薄，“你可以離開了。”

“我……”

看慣了陸時衍待人溫和的樣子，如今卻被他這樣冷漠對待，紀瑤垂下眸，沒忍住心頭委屈，眼淚啪嗒啪嗒地滑落。

紀瑤鼻音濃重地說：“真的……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嗎？是我哪裏不夠優秀，你可以告訴我嗎？”

“……”陸時衍心中微沉，也許是因為紀瑤的臉長得和紀歡太像，他見不得紀歡傷心的樣子。

他扭過頭嘆氣：“我不喜歡你，不是你不夠優秀，而是因為感情這種事，不能強求。這世界上優秀的男人還有很多，不要因為放不下心裏的執念，而錯過了真正值得的人。”

陸時衍知道，溫航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姑娘。大學的時候，溫航喜歡了她足足四年。

紀瑤的樣子長得和紀歡很像，都是校花級別的，只是兩人的氣質略有不同，紀歡的長相偏甜美，而紀瑤偏豔麗一些。所以從小到大，追求她們兩姐妹的男生不在少數。

然而這紀瑤不知道着了什麽魔，一直追着他跑，不管他明裏暗裏拒絕了多少次。這一度令他和溫航的關系變得非常尴尬。

也許是這女孩從小習慣了優秀，突然遭到拒絕，她的自尊心受挫，漸漸演變成了心裏的執念吧，陸時衍想。

可是紀瑤現在這幅樣子，是說不通了。

陸時衍只能斬斷她的希望，再次下逐客令，冷聲道：“沒什麽事你可以走了，你應該也不希望我叫人來請你出去。”

廚房內忽然傳來“啪嗒”的清脆聲響，聽起來像是菜刀落了地。

陸時衍循聲望去，心裏沒來由地慌亂起來，他顧不得紀瑤走不走了，直接快步走進了別墅。

紀瑤失落地看着陸時衍的背影，心裏暗嘲，陸時衍對誰都那麽溫柔有禮，就連一個小保姆他都這麽關心，卻偏偏對她這麽冷漠。

紀歡失了神一樣看着自己指尖不停湧出的血。

她腦海裏一直都是剛才陸時衍在花園裏那暧昧的畫面，怎麽也揮散不去。

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在乎陸時衍了，但心裏還是沒來由地湧起酸澀。

她只能一遍遍提醒自己，她現在和陸時衍沒有任何關系，他們會住在一起，只是因為合同。

她來這裏，也只是為了錢而已。

但這樣一想，心裏卻更難過了。

紀歡怔怔地看着鮮紅的手指，一點也沒感覺到疼。

別墅的門被猛地打開，陸時衍快步走過來，還帶了一陣風。

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菜刀，陸時衍一下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皺了皺眉，把紀歡帶到客廳，翻出家裏的醫藥箱，給她的傷口輕輕塗着碘伏，生怕把她弄疼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陸時衍小心地塗着，但還是把紀歡弄疼了，她猛地把手縮了一縮。

“疼嗎？先忍着點。傷口有點深，得好好消毒，不然會感染。”陸時衍垂着眸，濃密纖長的睫毛遮擋了他的眼睛，但從他的語氣中，還是能聽出慌亂。

紀歡淡淡地看着陸時衍慌了神的樣子，心裏卻是自嘲的一笑。

真是個情場高手，剛才還在外面跟人你侬我侬，進屋就一副這麽關心她的樣子。

她差點都要被騙了。

但紀歡也沒有立場去指責他什麽，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不說話。

陸時衍仔細給紀歡包紮好，那傷口看得他心驚。

他擔憂地問：“是不是因為淋了雨不舒服？今天我做飯吧。”

“嗯，那麻煩你了。”紀歡沉着臉點頭，回了房間。

回到卧室，紀歡點開手機無意識地刷着，又看看陸時衍仔細給她包紮的傷口。

陸時衍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呢？他到底圖什麽？就為了騙她的感情嗎？

她五年前就已經被他甩過一次，他還想怎麽樣呢？他這麽無聊幼稚？

她晃着神，手機響起。

來電顯示是沈彤。

就是她那個結婚了出去度蜜月的閨蜜。

一接起電話，沈彤熱情的聲音就傳過來：“小歡！”

聽見這個聲音，紀歡心裏湧上一股暖意，她低聲應道：“彤彤姐，我想你了。”

沈彤是紀歡最要好的閨蜜，兩人從小就一起長大，她性格好，為人開朗直爽。紀歡已經把她當成親姐姐看待了。

之前她嫁人了，紀歡也像娘家人一樣，既開心又難過，想着沈彤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會不會忘了她。

沈彤笑了幾聲，繼續說：“我這次去度蜜月，可沒忘記給你帶好吃的回來哦。明天吧，明天你有空嗎？我來你家送給你。”

“不用了……”紀歡遲疑半晌，覺得不該瞞着她，就說：“我搬家了，彤彤姐。”

“搬家了？什麽時候的事？”沈彤驚訝道：“那位置不好嗎，離你上班近，附近還有你最喜歡的網吧，我還不知道你嗎？你這個網瘾少女。”

“交不起房租……所以被房東趕出來了。”紀歡揪着被單，低聲說。

“啊……是這樣啊。”沈彤猛然回想起紀歡之前被辭退的事情，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彤彤姐你放心，我現在過得還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嗎？你現在住在哪？明天我去看看你。”沈彤不放心，問道。

“這個……”紀歡勉強笑道：“不用啦，我真的過得挺好。”

雖然她一直覺得陸時衍是個情場高手。但仔細想想，他好像真的對她挺好的。

電話對面裏沉默了一陣。

“小歡。”沈彤聲音變得嚴肅起來，“連彤彤姐你也要瞞着嗎？”

“不是。”紀歡垂下眸，她不想對沈彤撒謊，“我現在在臨江別墅。”

“……”對面沈彤又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不敢相信她說的話，“臨江別墅？”

“嗯。”

“不會是陸時衍那家夥吧？”沈彤不可置信地問。

“嗯，是他。”

“紀歡！你是不是被人下了什麽迷魂藥？”沈彤像是忽然被炸.藥點燃，氣得大聲道：“陸時衍那個渣男，你跟他複合？”

沈彤說起陸時衍就來氣，那個渣男，在大學裏和紀歡談戀愛時深情不移的樣子，把所有人都騙了。那時候跟她信誓旦旦地保證，以後一定會給紀歡幸福。

沒想到紀歡出了那件事以後，他眼都不眨，直接就甩了紀歡。她還記得那天晚上紀歡來找她，哭得她心都要碎了。

沈彤也心疼，更心疼的是，紀歡被這種人白白浪費了四年青春。

“……”紀歡握着手機，沉默着。

真的是她太心軟了嗎？

沈彤喘勻了氣，才繼續說：“紀歡，姐姐認真地跟你說一句，你很優秀，長得又這麽漂亮，喜歡你的男孩子很多。這不，昨天還有一個小男生一直管我要你的微信呢，那小男孩我還挺喜歡的，改天我介紹給你哈！所以我說，你真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不是的，彤彤姐。”

紀歡覺得沈彤誤會了什麽，她連忙把合同的事情告訴了她。

“……”沈彤聽完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她才嘆氣：“怪我……如果我不是這兩個月去度蜜月，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不過你要小心，那老太太估計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她很有可能是故意騙你的……哎，真不知道他們心裏打什麽算盤。”

“嗯，我知道。”紀歡默默點頭。

“還有那個陸時衍……”說起這個名字沈彤就一陣頭疼，“姐姐跟你說，你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對他動心，不管他用什麽方法，你千萬不能吃回頭草，不能原諒。這就跟出軌的男人一個道理，有了第一次就肯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知道了嗎？”

熱騰的飯菜端上桌，陸時衍扶了扶酸疼的腰，感覺肚子裏的孩子越發沉重。

五年前他為了救紀歡，跟那大學教授打架，傷到了腰。腰有舊疾，下雨天都會隐隐作痛。現在懷孕了，肚子裏的孩子更是給他的腰帶來了不小的負擔。

陸時衍嘆了口氣，安撫了一下腹中的胎兒，然後扶着欄杆上樓。

走到紀歡的卧室門口，想喊紀歡出來吃飯。但他聽到紀歡在裏面聊着電話，他不想打擾她，于是扶着腰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

然而紀歡在裏面說的話清晰落入他耳中。

她說：“我知道了，彤彤姐。陸時衍欺騙過我，不管他怎麽對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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