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只阿飄
十六只阿飄
Chapter16
“餓、死、了——”
“啊...真要命。外面的記者還不走嗎？”
“太敬業了...都是鬣狗啊鬣狗。”
“赫陽，你也休息會兒吧。”魏德元探頭看着赫陽：“幫我們去買點包子呗。”
“你管這叫休息？”赫陽雖然這麽說着，但還是站起了身，“行...我去買。”
時針指向深夜十一點。
璟雨不在警局。
雖然因為工作太忙而遺忘了璟雨大半天，赫陽還邊吃魚邊反複地向有點鬧脾氣的璟雨道了歉。
但是“保持距離”，仍然是有必要的。
赫陽總認為距離絕對是産生美的，距離太近總是不太好。
而且如果一直讓璟雨就那樣跟着自己，她和璟雨都不會有自己的個人空間......正常的兩個人相處的時候都應該知道這個道理才對。
至于鬼...
赫陽想，自從被璟雨的那些氣息傍身之後，她應該不用害怕了。
好家夥，她這麽多年都是這麽過來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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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點不痛不癢的鬼吓吓人、解決危機，把嫌疑犯的恐懼心理玩弄于股掌之間。
才沒有璟雨想象地那麽脆弱。
可是...被保護的感覺也确實不賴。
包子店的老板為了照顧經常加班到很晚的饑腸辘辘的警察們，每天夜裏開店到十二點才關門，赫陽小跑着去買了一大袋子的肉包，打算給還在執勤的同事們多發一點。
等她拿着包子快回到警局時，發現警局門外停着一量保姆車。
保姆車稍有些眼熟，感覺今天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她不由放慢腳步，多看了兩眼這輛不合時宜地停放在這裏的車子。
而就在這時，車窗拉了下來。
一個男人的臉出現在車窗後。
因為上午剛見過，赫陽一下子就把男人認了出來。
“陸昧？”赫陽有些驚訝，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你怎麽在這裏。”
“戲拍不成了，劇組要避兩天風頭，所以想來找警察小姐吃頓夜宵來着。”陸昧打開車門下車，看着赫陽手上拎着的包子：“哎？你們就吃這些東西？多寡淡啊，我們去搞點好吃的吧？”
赫陽總覺得陸昧說話時，有種奇怪的磁性，九曲連環地往她腦內鑽。
她陷入了某種恍惚。
可是迷糊沒持續幾秒，赫陽就感覺心髒突然傳來燙意，一下子給她燙醒了。
她揉揉太陽穴，還以為自己是太累了産生的幻覺，一邊開口拒絕：“不必了，你也不要繼續堵在門口，早點回去吧。”
陸昧似乎早就猜到了赫陽會拒絕。
他往前跨出一步，一把拽住赫陽的手腕，想把她拉到自己的車子上。
赫陽眼神一凜，也不管身後這人是不是明星，就要給他來一個過肩摔。
可是，還沒有等她動作，陸昧突然發出了一聲痛叫。
赫陽吓了一跳，回過頭。
只見男人疼得墨鏡都甩在了地上，他一只手死死抓着另一只剛碰過赫陽的手，手掌以一種不自然的姿态緊繃着。
司機都吓得跳下了車，試圖關心陸昧的情況。
可是陸昧卻對司機的關心充耳不聞，他甩了甩頭，用力眨着眼睛，試圖甩去腦海中的尖嘯聲。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痛楚才慢慢散去。
陸昧雙目通紅，看着一邊慌張地要打120的司機，再看向眼前的赫陽。
赫陽雙手抱臂，提着那一袋包子，也不在意在冷風下會不會很快涼掉。
“看來...你是媚鬼啊。陸昧。”赫陽說，表情是冷淡和了然。
陸昧...媚鬼頂着通紅的眼眶，看着赫陽。
被報出名號的這一瞬間，他是無比錯愕的，但同時，殺心也湧了上來。
可是，眼前這個人類的身上，為什麽會有那麽強大的鬼的氣息？
這股氣息中包裹着被設定好的殺氣與攻擊性，讓陸昧沒有辦法觸碰到赫陽，更讓他心頭生忌。
赫陽很敏銳地感受到了對面已經生出了殺意。
她表情不變，思考着打開裂縫，直接把這媚鬼塞進去的可能性。
但是...璟雨說過要抓他們的，擅自放回去不是便宜了他了嗎？
就在赫陽緊緊盯着陸昧的動作，提防着他有什麽攻擊的時候，陸昧也提防着眼前的女生。
這個女生...不止是‘鑰匙’那麽簡單。
他退後一步，看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倆的司機。
“趕緊走。”他說，眼睛緊緊盯着司機。
司機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呆滞，然後好像被蠱惑般點了點頭。
“好的，好的。”他說着，小跑進了主駕駛位。
陸昧也最後看了一眼赫陽，快速上車合上了車門，然後，體型有些臃腫的保姆車以一種違和的敏捷逃離了現場。
赫陽沒有追上去，目送他離開。
都知道身份了，這麽一個大明星，還跑得掉嗎？
“勾引失敗了。”男人放下電話，看着眼前的幾個人：“昧說，對方還認出他來了。”
“什麽？怎麽可能認得出來？”女人震驚，又想到‘鑰匙’的未知性：“那媚鬼不會出什麽事吧？”
“不會，你忘了之前的傳聞了嗎？‘鑰匙’只能操控被她召喚出來的鬼，我們是屬于逃出來的，她不能對我們做什麽。”
男人低頭，沉吟：“可是...為什麽會勾引失敗呢？憑陸昧這張臉和他的蠱術，不應該失敗啊。”
媚鬼自從來到人間，能力就一直很強大。
衆鬼如果餓肚子，或者想要錢，只要有媚鬼，輕輕松松就可以勾住人心，讓對方心肝情願給自己送錢送禮物。
他當了明星之後，能力更甚：陸昧幾乎是一個沒有黑粉的人，因為只要他想，沒有人能拒絕他的眼睛。
有家室的不能、性冷淡的不能，就算性取向不符合的男性，也有不少被他掰彎的。
因此，陸昧也被稱為國民殺手。
在娛樂圈期間，他可是靠這項先天天賦撈着了不少“好處”。
“難道...‘鑰匙’喜歡女人？”女人說：“畢竟性取向對媚鬼來說是一種阻礙，他的魅惑對同性戀者來說，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也就這個才能成為他失敗的理由吧。”
“有可能。”圍坐着的幾人絞盡腦汁，只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鑰匙再怎麽神奇，她也只不過是個人類，怎麽能夠抵禦住陸昧的蠱惑呢？
“說起來...我怎麽記得‘鑰匙’身邊一直有個女鬼啊？”突然，一只少年鬼開口：“從我們逃出來的時候，那個女鬼就在吧？前兩天我又看見她了。”
少年補充：“那女鬼長得賊好看。”
“噢，那看來...是喜歡女的了。”男人點點頭。
“要不咱們誰去找那個女鬼談談？讓她把‘鑰匙’搞定？”少年說。
第二天早上，赫陽準備重新去一次案發現場，看看有沒有被遺漏掉的線索。
出門之前，她準備用機器定時熬一鍋雞湯，順便做點小菜，等到一天忙完回到家剛好可以喝。
現在有了璟雨，她想回家也方便了很多，赫陽心情不錯，跳起了小幅度的肩膀舞。
“啊，璟雨。”過了會兒，赫陽從廚房裏探出頭來：“你去樓下的小店買點料酒回來吧？應該開門了。”
璟雨擡起頭來，幾秒後，唇角雀躍地勾了起來。
“好的！”璟雨心情愉悅地說。
赫陽還沒明白璟雨為什麽那麽快樂的時候，璟雨已經拿起茶幾上的紙幣，消失在她眼前了。
璟雨站在櫃臺前，把各個牌子的料酒包都拿了一袋，一轉頭，看到了貨架上擺着的酒。
白酒、啤酒紅酒雞尾酒，基礎範圍內一應俱全。
她看了會兒，叫住一邊理貨的老板娘：“你好，這些啤酒哪一款最好喝？”
老板娘沒忍住，多看了眼前的美女一眼，然後指着地上的一箱啤酒說：“這個吧，但這個是精釀的，度數要高一點。”
緊接着，老板娘看見眼前的美女似乎是認可地點了點頭。
然後——伸出兩只手指頭把一整箱啤酒提溜了起來。
老板娘：...？？？
“結賬。”璟雨走到收銀臺，說。
私家超市裏只有老板娘一個人，老板娘“哎”了一聲，擦了擦手準備走過來。
同時走向收銀臺的，還有一個少年，穿着羽絨服，瞥了璟雨一眼。
璟雨沒有理他，認真結完賬，然後提溜着酒和一袋子料酒走出了門。
她沒有第一時間瞬移離開，卻是慢吞吞地往家裏走。
後方傳來腳步聲——是剛才在超市遇到的少年的腳步。
“雖然我今天不是很想抓你們。”璟雨邊走邊說：“但是真是耐不住自己找上門來的獵物啊。”
“你在說什麽呢？”少年立馬開了口：“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身邊那個警察，是‘鑰匙’啊？那個傳言可以打開人鬼兩界大門的鑰匙？”
“......當然知道了。”璟雨轉過身，說：“所以？”
“所以，我們看你和她關系還處得不錯，她是不是不知道你是鬼啊？你能不能——試着把她搞定，這樣咱門駐留人間的鬼就可以回鬼界逛一圈，拿點東西，鬼界的鬼也好出來見見世面，你說是不是？”少年的語氣逐漸變得有些激動。
璟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少年。
“哎...看來你們一直在人間待着，鬼界的故事...是一點都沒有聽說啊。”璟雨向後一靠，懶洋洋地坐在了黑氣凝成的椅子上：“雖然人間的事情也是一點沒學到。”
“鬼界已經不是你們離開時的鬼界了。”她說，笑容是不屑的嘲笑：“就連鬼王，現在可都不止幽氏一個。”
“什麽...？”少年顯然被吓到了。
他們在和鬼界完全隔離的人間生活了這些年，當然是不知道鬼界現在發生了什麽的。
鬼界血脈最高者歷代姓幽。
就像地獄的掌權者歷代姓閻一樣，這已經是約定俗成的傳統了。
從未有第二個鬼王、第二個閻王出現過。
但是，就在幽歷的十年前，另一個王登上了冠位。
是一個就連幽氏鬼王也不敢動的存在。
“我說怎麽...聽說鬼界有鬼來抓我們了。”少年咬牙切齒，臉上逐漸出現了淡淡的斑紋：“看來這鬼是你？”
“是啊是啊。”璟雨聳聳肩，“我本來也懶得管你們是要為禍人間還是貪玩享樂。”
“但是...你們不該動了其他的心思。”璟雨看着少年。
對上那雙黑眸。少年突然感到透心的寒冷。
随後，一個透明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從少年的後腦勺處鑽了出來。
剩下人類的肉體軟倒在地上。
“...逼我出來嗎？”透明身體的主人竟是一個滿面斑紋的佝偻老人。
“嗯嗯，畢竟，我家那位不讓我傷害人類。”
“你...是指我們不該對‘鑰匙’動心思？？？”老人冷笑：“為什麽？難道你一個鬼還愛上了人類？”
“是啊，愛得驚天地泣鬼神呢，給我哭。”璟雨始終維持着笑容，絲毫沒有負擔，眼前的鬼對她而言，好似已經是甕中之鼈了。
“噢，對了，她叫赫陽，是光明正大的人民警察，麻煩你們，刻、煙、吸、肺。”
說完，璟雨沒等眼前的“老人”再開口。
在肉眼無法看到的速度下，一錐黑氣凝成的尖刺猛地向斑紋鬼撲去。
“該死...”斑紋鬼連躲閃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貫穿了。
他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眼白裏全是血絲，眼球瘋狂地震動着。
明明...他已經是血脈不錯的鬼了。
這人...難道真的是鬼王嗎？
下一秒，貫穿他的尖刺一卷，把他捆住。
璟雨伸出手，拍了拍掌，斑紋鬼就消失了。
“浪費時間，陽陽還要去上班呢。”璟雨随口說着，走上前。
地上有斑紋鬼吐出的血，她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那血像是被一雙手捏着，逐漸從地上飄起來，逐漸變成了一只麻雀的模樣。
“去告訴他們。”璟雨對着麻雀說：“快來送死吧。”
麻雀在空中停滞一秒後，突然活了過來，然後撲棱了一下翅膀，飛遠了。
為了體會一下久違的——“她按門鈴，赫陽給她開門的”戲碼。
璟雨特意走了樓梯，一走六層，一點都不帶喘氣兒的。
可就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左側的房門正開着。
而赫陽站在門口，還穿着圍兜，表情有點為難。
她對面還站着一個人。
而聽到腳步聲，這個站在赫陽面前的女生，轉過頭來。
是那個...叫王期的。
又捧着一盒吃的。
沒完沒了了還？？大清早送吃的？？
璟雨将啤酒和料酒放在樓道的地上，然後上前兩步，擠開王期站到赫陽身邊，手徑直環上赫陽的腰。
然後，鳳眸中帶着警告和冷意，璟雨垂眸看着很嬌小的王期。
“這位小姐，摸到我們家裏來做什麽？”璟雨問。
#小雨，一個好像會很多神奇魔法的鬼鬼
明晚九點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