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只阿飄
十八只阿飄
Chapter18
因為赫陽難得的嚴肅，周子明愣了一下，迅速聯想到剛才赫陽在寫字樓給他的保溫袋。
“不會吧...”周子明瞪大眼：“你看監控了？是...？”
赫陽嘆了口氣，拿出手裏的U盤：“是章清清，你們說怎麽辦吧？”
明星犯案，警察接下來面臨的就是記者的圍攻、部分腦殘粉絲的圍攻，還有輿論的壓力。
更何況現在的證據并不足，最佳的收案可能，其實還是章清清自首。
但是章清清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在楊小豔的死亡時間裏，她正在電梯口拍戲，而楊小豔的死
亡又太像意外，很難以幾塊冰塊定論作案手法。
幾人陷入了沉默，魏德元聽了赫陽的推測，點了點頭：“我覺得你的感覺應該八九不離十。”
“但是，既然已經出現了第一個證據，這個案件就已經出現了裂縫。”他說：“不用擔心，我們以這條裂縫為中點，把它打碎就行。”
周子明則是幻滅得很，雖然他有能力可以把那張照片黑掉，但是還是聯系了網管朋友，火速把微博上的照片删除了。
赫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餘光瞥到身後挂着的黑色長傘，不知為何誤以為有個人站在後面，吓得動作停頓了一秒，閉了閉眼睛。
璟雨在一邊盯着她，用只有赫陽聽得到的聲音問：“陽陽，怎麽了？”
“好像有點頭暈。”赫陽說：“可能剛才蹲太久了。”
璟雨沒有說話，過了幾秒，用兩只手輕輕觸碰她的頭發，冰涼的手指按在她的太陽穴上，力道适中而緩慢地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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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太累了，盡力就行。”她說。安慰地有點笨拙。
赫陽有點不自在，但是又覺得心裏癢癢的很舒服。
她輕輕嗯了一聲。
“赫陽，你剛才開始，就在自言自語什麽呢？”戚俊楚問。
“噢，沒跟你們說話。”赫陽說：“璟雨在。”
“...噢。”他說，然後在赫陽身邊來回看了看，絕望地回過了頭。
他覺得如果這樣下去，他們在警局的私密性将會消失地無影無蹤。
“你先忙吧。”一邊，璟雨手裏的動作沒停，她對赫陽說：“我要出去一趟。”
赫陽對她主動提出要離開有點意外，繼續小聲問：“你要去抓鬼？”
她之前明明說了要和璟雨一起，但是又騰不出空，正郁悶着呢。
“嗯。”璟雨說：“去把那個騷擾你的媚鬼給殺...拎回來。”
“啊...好的，這麽說起來，之前我們碰到的那些鬼，你是把他們殺了，還是...？”赫陽問。
“沒有殺，先...關起來了。”璟雨說。
剛才赫陽對章清清的反感，她也清楚地感覺到了。
曾經陪着赫陽長大，璟雨再清楚不過，她是一個從小遇到不公正的事情，都會想各種各樣的辦法去幫助別人的孩子。
俗稱的“正義”感很重的人。
也是因為那樣，就連最近抓的鬼璟雨都沒有殺透，而是束縛住将其關起來了。
不為什麽，只是覺得這樣似乎更好，她可以更安心地待在赫陽身邊。
“噢。”赫陽聽了，點了點頭，而璟雨消失也随之消失。
女鬼小姐總是擁有她不知道的能力。
而這些都來日方長，她可以慢慢了解。
——倒是還有媚鬼這茬。
赫陽想起陸昧，心裏升起奇怪的感覺。
璟雨說的對，沒有多少天的時間，卻已經連着兩個大案子裏面出現鬼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當每個案件都接觸到同樣的東西的時候，那這個東西就是一個需要上心的疑點。
又工作了一段時間，赫陽的不适感卻越來越明顯，她跟魏德元說了一聲，把接下來搜尋證據的任務扔給了比她熟練許多的這位大前輩。
魏德元叼着煙把她趕走，走出門的時候赫陽還聽到了門內迫不及待的打火機聲響。
因為璟雨出去了，赫陽選擇慢慢走回家。
早上出門的時候，鍋裏的雞湯定下了時間開始煲湯，所以等到赫陽進家門的那一刻，鍋裏的雞湯正好炖了五個小時。
電器停止了操作，熱騰騰地躺在玻璃蓋下。
赫陽掀開鍋蓋，聞着雞湯的香氣愉快地眯起了眼睛。
案件雖然鬧心，但是只要回到家的時間裏，還是要過一過生活。
不過這湯是給璟雨嘗鮮用的，主人公卻還沒有回來。
赫陽把湯盛出來，面對面放在餐桌上，她拉開椅凳坐下，舔了舔嘴唇，第一次試着召喚璟雨。
“璟雨？”赫陽小聲說:“回來吃飯了。”
沒過幾秒，洗手間傳來了水聲。
赫陽回頭，看到璟雨從洗手間裏洗了個手走出來，然後用餘熱未散的手輕輕戳了戳赫陽的臉。
“我回來了。”璟雨看向餐桌:“嗚哇，好香~”
“陸昧...抓到了？是附體的還是本體啊？”赫陽問，她覺得有些神奇，這樣的明星被她帶走，豈不是要引起大亂？
“媚鬼都是本體行動。”璟雨淡淡道，顯然興致缺缺：“抓了，先別管他，我們吃飯。”
赫陽的餐具都很簡約有設計感，每每都襯得菜肴更具色澤，勺子觸碰陶瓷碗，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赫陽眨着大眼睛看向女人，“璟雨，你們真的不能拒絕我的召喚嗎？”
“不能。”璟雨坐下後聳了聳肩，“小的時候，我以為我長大了、變強了，就可以拒絕你的召喚，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不能。”
不僅是身體沒有辦法抗拒，心裏更無法抗拒。
“噢...你早上拿回來的酒是怎麽回事？”赫陽喝了口湯，手指向了放在沙發邊的一箱精釀啤酒:“那時沒來得及問你。”
“就是想喝酒了。”璟雨因為嘴裏鮮香的小雞肉心情愉悅，眼中含笑道:“你喝嗎？”
“喝吧。”赫陽說:“看起來不錯，我也好久沒喝了。”說不定喝完酒了，待會兒還可以睡個好覺，起來就不會頭暈了。
兩人雞湯配白米飯，吃肉喝湯，貫徹光盤。洗完碗後，赫陽拿了幾瓶啤酒，找出遙控板打開了電視。
“你要幹嘛？”璟雨在一邊有點奇怪，“今天晚上不去警局了？”
“不去了。”赫陽摸了摸頭：“從下午開始，斷斷續續的一直有點頭暈，魏隊讓我回來休息一會兒。”
“嗯...”璟雨點點頭，剛準備贊揚那位中年男人，就聽赫陽說：“條件是明天替他值夜班，他和老婆結婚紀念日。”
璟雨：“...”
“看恐怖片嗎？”赫陽坐在沙發上，擡眼看着她，一雙眼黑白分明，圓溜溜的：“練練能力，你陪我一起吧。”
璟雨這才發現，赫陽桌上還擺了好幾本沒拆封的恐怖小說。
“又下定決心了啊。”璟雨笑着搖了搖頭。
“嗯？”赫陽用手指拉開了啤酒拉環:“來坐。”
她找了一部點播頁面評分最高的恐怖電影打開。
璟雨看着沒有關的客廳燈，打了個響指。
燈滅了。
赫陽喝酒的動作停了一下，幹笑一聲:“差點忘關了。”
“怕也沒關系。”璟雨看出了眼前人的緊張，撈起身邊的小熊放在她懷裏，“我在呢。”
電影畫面黑暗而沉默地播放着外國演員和導演的名稱，白色的字體逐漸融化，一家人正開車行走在沒有人煙的荒路上。
這一家人在旅游的路上，車子上放着露營用品，父母走在前座，一個少女獨自坐在後面，懷裏抱着一個妝容很深的洋娃娃。
“啊……這個洋娃娃一看就有問題。”赫陽吐槽:“這不會是那種很恐怖的洋娃娃吧？”
剛到這，赫陽的恐懼和猜測就開始蔓延，房內已經開始出現裂縫，裂縫裏摔出來一個娃娃，在屏幕的光線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赫陽看着那個娃娃，很難說這種實景式的看電影方式有多麽恐怖。
她曾經特別害怕自己的能力會把她拖進這種恐怖小說和恐怖電影裏……還好，這樣的情況還沒有發生，因為那些是虛構的。
可是，當恐怖的象征冠到未知的鬼界頭上，也不見得會不吓人。
那個娃娃躺在那沒動，唯有針線縫合的嘴唇一點一點地翹起。
看着電影看着電影，娃娃突然抽動了一下，紐扣做的眼睛敲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赫陽吓得抖了一下，向璟雨靠近了一點。
璟雨伸出手，黑暗環境下，顯得看不清的黑氣到一邊去包裹住了那個娃娃。
娃娃原本還不明顯的動作因為她黑氣的靠近轉而瘋狂的掙紮。
璟雨面無表情。
赫陽看看她，再看看娃娃，輕聲說:“你別幫忙，下一個我來。”
身體卻誠實地又向璟雨的方向挪了一點。
而璟雨則是将手搭在赫陽身後的沙發靠背上。
雖然看着電視屏幕，注意力卻全在緊張犯慫的赫陽身上。
赫陽喝了幾口酒，這時她已經喝完了一整杯，于是又開了一罐，還遞了罐啤酒給璟雨:“你喝嗎？”
璟雨欣然接受了。
接下來，赫陽投入進觀看裏，全神貫注地讓自己被電影氛圍帶進去。
旅行的一家人到了一個奇怪的城鎮，在這個城鎮裏，夜半，衣櫃裏會有咕嚕咕嚕的響聲，像是肚子的叫聲。
一家人驚懼不堪，恐怖電影裏經常出現的:“床下”，“櫃中”，“轉頭”殺頻頻出現，赫陽縮成一團，不知不覺中，茶幾上的酒杯已經放了三四杯。
璟雨一點都沒覺得恐怖，倒是看着赫陽并沒有模糊的眼神有些意外。
還以為酒量還像少女時候那樣差呢，沒想到不知不覺中好了很多。
就在電影裏牆壁傳來刺撓聲的時候，兩人的頭後也伸出來一只手，顫顫巍巍地伸向赫陽的頭。
璟雨也沒有回頭，剛想把那只手砍掉，還沒有舉動的時候，那只手突然被擰了幾個圈，啪地扣在了牆上。
璟雨有些意外地看向赫陽。
赫陽并沒有回頭，仍然專心地看着電影。
璟雨知道，她應該是在克制自己的想象——當恐怖的想象出現之後，再在想象中扼殺掉。
不知不覺的，電影進度條過去了四分之三，洗手間前已經堆了一排被赫陽試着抑制住攻擊力，身體扭曲起來的鬼。
璟雨則是一邊負責打包運輸的。
又一只鬼被赫陽召喚出來，然後被赫陽改變了攻擊形态，變得沒有辦法像原本的設定一樣進行攻擊。
璟雨剛想把那個鬼扔到旁邊的一堆裏去，卻聽見這鬼的聲音。
難得的能說出話的鬼，甚至湊巧的剛好認識璟雨。
“王？？！”那鬼說，聲音輕且嘶啞，根本聽不出來是哪只鬼，唯一能動的眼珠子也環顧着四周:“不會吧？我終于被鑰匙召喚了？”
璟雨看着這鬼，唇角抽了抽。
然後沒等赫陽做出反應，就用黑氣堵住了他的嘴巴。
幸好，赫陽似乎沒有聽清，抱着膝蓋沒有看過來。
電影結束。
璟雨打開燈，看着面前的一堆鬼，看向赫陽:“陽陽，做得好啊。”
赫陽頓了幾秒，回過頭，對她彎起眼睛笑了笑:“是吧，我也覺得。”
璟雨突然覺得赫陽有一點不一樣。
赫陽這一個月以來，從來沒有這麽溫柔地對她笑過，她總是拘束的。
她心中微動，伸出手想摸摸赫陽的頭。
——手剛伸出一半，就被赫陽握住了。
是赫陽，主動握住了她的手。
然後，柔軟飽滿的嘴唇輕輕親上了她的手背。
璟雨身體僵住，瞳孔瘋狂地顫動了一下。
親完之後，赫陽擡起頭，對她甜甜地笑了笑。
一直冷清，平緩的聲音變得有些許軟糯:“小雨，要抱抱~”
璟雨看着赫陽。
她叫她小雨了。
明明是幾年前一直用的稱呼，這次回來之後卻再也沒用過。
她開始細細端詳起赫陽的臉，女生喝了很多酒，但是卻沒有上臉，根本看不出來喝醉了。
然而她現在突然的表現，分明就是喝迷糊了。
果然，買酒買對了。
重逢之後，看起來一直那麽硬邦邦的。
其實，也就是這樣一個，在她面前會撒嬌要抱抱的女孩兒而已。
一直都是。
璟雨眼神柔軟而閃亮，她幾乎有些緊張和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把赫陽按進了懷裏。
散發着酒氣的赫陽嗅了嗅她的身體，小聲說:“香香的。”
“嗯。”璟雨點頭。
“陽陽酒量怎麽都變得那麽好了？你這都喝了多少了才醉？”璟雨摸摸撒嬌的女生的頭發，看到茶幾上的垃圾，問道。
沒想到懷裏的女生沉默了一會兒，說。
“我好想你的時候，喝了好多酒。”
在想念着不知道是哪個人的時候，想念到心疼的時候，赫陽曾一杯一杯的喝酒。
甚至還想學着抽點煙，但因為味道實在不喜歡，吸了一口戚俊楚的煙就扔掉了，并且仍然不允許他們在她面前吸煙。
赫陽閉着眼睛，緊緊地抱着她，像是一點都不在意她身體的冰涼，甚至有些貪婪地用臉頰緊貼着她頸間光滑柔嫩的皮膚。
璟雨被她蹭得心癢癢。
她按住赫陽的頭，低聲說:“別亂動，不然我待會兒就把你扔到床上去回憶。”
聽完這話，赫陽還真乖巧地停了停。
璟雨不想在赫陽還不清醒的時候對她做些什麽。
這是她的愛人，但卻不是她的女朋友。
她也不想讓赫陽清醒過來後難過。
但是，不得不承認，赫陽醉酒後曾迷迷糊糊表現出來的、這像是從前的模樣，就像是一記準确的摩擦，擦向她一直被隔靴搔癢而不得緩解的欲望。
在一瞬間的滿足過後，只剩下更多的念想。
她帶着這種注定無法視線的貪念，低頭溫柔而鄭重地親吻了赫陽的發頂。
擡起眼時，對上了洗手間前，一排鬼的眼睛。
鬼們看起來，都很震撼。
璟雨：......
剛開學實在太忙了我滴Ma呀
後面盡量保持日更，想試試全勤！感謝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