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只阿飄
二十九只阿飄
Chapter29
赫陽失蹤第三天。
無論是小區的監控還是警局的監控，在處理完章清清的案子之後，都沒有再錄到赫陽的身影。
應該說，赫陽最後一次在監控裏現身是在警局。
魏德元也知道赫陽沒有離開警局的監控的原因：因為那天她是和璟雨一起瞬移離開的。
沒有被監控錄到，難道也是被瞬移帶到什麽地方去了嗎？
是璟雨有問題嗎？
知道赫陽的失蹤和普通人的失蹤案不能放在一起看，但是常規該用的調查手段周子明也全做了，愣是沒有發現赫陽的一點蹤跡。
...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因為調查的緣故，戚俊楚還給在菱鄉的赫陽父母打了電話。
赫陽并沒有回老家，也好多天沒有給家裏打電話了。
得知女兒失蹤的消息，赫陽父母比別人的父母要更加冷靜，但也有藏不住的擔心。
正常的調查一籌莫展，小組辦公室氣氛很凝重，他們當然很希望現在赫陽就能推開門跟他們說這只是一個玩笑，但是當然不可能。
“我覺得，我們要開拓下思路。”蒲鈞說：“這件事情，可能和赫陽的能力有關。”
“她不會是被鬼綁架了吧。”周子明摸着下巴，別人聽了他們的對話一定會覺得這幾個人腦子有問題：“帶到了什麽屬于鬼的空間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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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會不會很危險...”蒲鈞憂心忡忡。
“......”魏德元看着他們：“但是你們也知道，這幾年那些鬼東西都沒有近過赫陽的身。”
他頓了頓：“璟雨除外。”
作為老警察，天生的嗅覺和積累的經驗告訴他：“我們得從她接觸的所有人入手。”
“肯定有人不對勁。”他走到白板邊上：“赫陽沒有朋友。所以接觸的人只有我們警局的同事，還有犯人。”
一直沒說話的戚俊楚抱住手臂，鎖眉思考着：“是的，最近我們局接的不少案子都很古怪，你們也知道，靈異相關的案子越來越多了，我之前就覺得這是一種不祥的征兆。”
“嗯，那我們先列一下，自從上次星谷會所到現在遇到過的所有犯人。”魏德元說着，蒲鈞已經抱來了一箱子的文檔：“都在這了。”他說。
魏德元翻了翻檔案，補充“不要漏了受害人。”
“好的。”另外三人回答。
這一次，他們找對了方向。
從會所緝毒案件到現在，案件雖然很多，但是真正沒有被最後拘留的人很少，也是只有這些人才有可能出來霍霍赫陽。
除了無罪釋放的嫌犯，還有受害人，加起來不多不少，統共有二十位。
工作量其實還可以，分配完之後一人也才分到五個，再加上隔壁席子諾派人增援，他們希望用一天不到的時間就找出線索。
拿到沒人的任務，戚俊楚走出門之前，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記性還不錯，低下頭想了兩秒，他拽住一邊的周子明，說：“子明，你還記得不久前那個尾随案嗎？”
周子明點點頭：“記得，那個怎麽了嗎？”
和剛才整理出來的那些案子相比，這個案子是一個非常簡單非常小的事件，而且因為抓回來之後是席子諾那的民警負責的，就沒有被歸為調查範圍內。
戚俊楚還記得，那個尾随女孩的男人被帶回警局之後表現得一直很懵逼，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韪，但是卻說不出來自己為什麽要那樣做。
他讓周子明原地等着，去找席子諾要來了那個案件的筆錄。
筆錄裏這麽寫道：“我有老婆有孩子...我的女兒也那麽大，我以前從來沒有生過這樣的想法...警察先生，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我要去尾随她。”
因為沒有實質性傷害，也沒有前科，男人反省程度也非常良好，拘留了三天就被放走了。
周子明唔了一聲：“有什麽問題嗎？”
“嗯...我只是有點懷疑。”戚俊楚眯起眼睛，像是在回憶那天晚上：“那個被尾随的女孩...她就住在赫陽家附近，對嗎？”
“是的，很近。”周子明也皺起眉：“她是不是問了我們陽陽的住址？”
戚俊楚沉默了幾秒：“好像是我們自己抖出去的。”
周子明：“......”
他倆對視一眼，都覺得自己完蛋了。
同時也一致有一種預感，覺得那個被尾随的小西點師，是個不能漏掉的嫌疑人。
這邊的調查如火如荼，另一邊的赫陽在一張床上醒來。
她們的衣服有些皺巴巴的，是因為昨天晚上在床上滾的有點厲害。
赫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臉紅，同時也感受到一絲悶熱。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有些黏黏的。
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了。
昨天璟雨竟然親了這麽臭烘烘的自己......
赫陽想想就開始不舒服了，她看了一眼身邊還在熟睡的璟雨，輕手輕腳下了床。
經過璟雨的時候，她蹲下看了她一會兒。
昨晚哭得太厲害，璟雨的眼睛鼻子到現在都有點微微的浮腫，大概是因為她太白了，泛紅也比較明顯。
可是，仍然很好看。
赫陽看着看着就笑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璟雨，她就非常充實安心，且充滿希望。
璟雨會填滿她，無論是回憶還是心髒。
就算赫陽自認為自己也很厲害，但是她仍然會保護她，不受那些害怕的鬼的傷害。
她站起身來，找浴室去了。
沒過多久，璟雨也醒了－－－被鈴聲打醒的。
她迷糊着接通了床邊的靈鈴，聽到了祁洺官方的聲音：“王，有面會。”
祁洺平常來叫她起床可不會那麽畢恭畢敬。
聽到這語氣，璟雨就知道，估計有來自幽領域的老東西來了，而且多半是為了她昨天擅闖領域來的。
“進來吧，在一樓等着。”璟雨閉着眼睛說，聲音沙啞微酥。
靈智通話斷了，璟雨躺着沉默了幾秒，突然睜開眼睛，猛的往旁邊看去。
沒人？
難道昨天的那些記憶是夢境嗎？那她為什麽要闖到幽那去？老東西又為什麽會來？
難道她去是去了，但是沒有找到赫陽？？
一切都是夢嗎？？
包括...那句話。
璟雨翻身下床，面色黑沉沉的。
二層的客廳是巨大的床和那些畫，除此之外還有桌子，書櫃等等，一切放在卧房裏的，她都放在大廳了。
除此之外，二樓還有洗手間，浴室，畫室等等，還有很多空着的房間。
她一個一個房間開過去，經過洗手間的時候裏面沒人，但是地上有水的痕跡。
璟雨敏銳地觀察到了，她暴躁的動作幅度也在減弱，然後緩緩按了按浴室的把手。
按開了，霧氣缥缈，香氣四溢。
玻璃內，女人的身姿隐約。
赫陽沒有發現她，安靜地擦試着身子上的沐浴露。
而璟雨默默關上了門。
她靠在門邊，剛才的暴躁已經沒有蹤影，只有唇邊的一抹滿足的笑容。
璟雨摸了摸嘴唇，腦子終于清明，回味了一下昨晚的內容，她靠在牆上開始發散思維，順便等着赫陽洗完。
可以給赫陽安置一點房間，她想要什麽樣的房間都可以，拳擊房健身房電影房室內溫室...都行。
她也可以跟着她在這裏生活一段日子，再回人間，一起回去。
她站在原地，想讓赫陽一出來就能看見她。
果然，幾分鐘後，赫陽就洗完了，她似乎輕聲“咦”了一聲。
按照璟雨對赫陽的了解，她應該是忘記帶換的衣服了，但是在她認為已經髒了的衣服赫陽也不會再勉強穿上，所以她肯定會...
包着浴巾的小腦袋探了出來，璟雨笑了起來，就是這樣。
赫陽圍着圍巾，轉過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笑着的璟雨...笑得有點寵溺。
但是還是有點被吓到的赫陽：“......”
她沉默了幾秒，也笑了笑：“你醒啦。”
“嗯。”璟雨說，“要衣服嗎？我幫你拿。”
赫陽點點頭：“當然好呀！我忘帶了...”也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
璟雨站在原地沒動，從她身後竄出去一道黑氣，十秒鐘不到，黑氣卷着衣服來了。
內衣內褲，還有一條長袖的連衣裙。
赫陽看着內衣內褲有些臉紅，又重新縮回了身子，在浴室裏把衣服換好。
裙子是紅色的，因為蒙上了灰色的緣故，就好像玻璃面的口紅變成了霧面一樣，有一種磨砂的質感。
長發及肩，意外的适合。
再次要按下門把手的時候，赫陽不禁有點緊張，她抿了抿唇。
璟雨應該...會誇她好看的。
她按下門把手，走了出去。
門口卻已經沒有人了。
赫陽一愣。從廊道走到大廳，整個二層都空無一人。
她抿了抿唇，難以理解自己心中的某種失落。
璟雨應該是下樓了，赫陽走向樓梯，準備下去找她。
她發現，當自己即将踏上第一階臺階的時候，臺階似乎亮了亮，緊接着，她穿過了一層缥缈的光，這才算是走出二層。
赫陽想起昨晚璟雨說這層樓是禁止入內的，心中了然。
花頭好生多啊璟小姐。
臺階是螺旋狀的，走了幾步，便可以看見大廳。
遙遙長桌，璟雨坐在一頭，長發盤起，表情冷漠，甚至有些挑釁地笑着，她的身邊站着祁洺，安安靜靜的拿着紙筆，估計是在做記錄。
而背對着赫陽的長桌另一頭，坐着三個男性，兩個已經滿頭白發，一個年輕氣盛。
赫陽僵住身子，看來她在工作，那她也不便打擾。
轉身就想要回去。
就在那刻，正在說話的璟雨和背對赫陽的老人都發現了她的到來，老人的頭直接一百八十度向後旋轉，一雙死魚眼抓牢了赫陽。
是真的有被抓住的體感，赫陽呼吸一頓，但很快就放松下來。
是璟雨出手了。
她眯着眼睛看向老人：“您這是在做什麽？”
“這不就是鑰匙嗎！”老人聲音嘶啞紮耳，拍桌站了起來：“你竟然放任這樣的危險人物在你的家中？！照老夫看，就應該把她抓起來，兩域會審！”
“是啊！我這就通知王族警衛！"旁邊的兩人看着赫陽，眼裏也是難以掩飾的敵意。
不知為何，赫陽還從那眼神中看出了某種...渴望？
桎梏解除，赫陽趕緊回身上樓，卻聽見了璟雨的聲音。
“您在開玩笑？她是我的妻子。”
赫陽腳步一頓，帶着震驚回頭看去，對上了璟雨帶笑的視線：“您也一直都知道，我在人間有妻子吧。聽說這傳言範圍可不小。”
“她什麽都不是，鑰匙也好，什麽也好。”璟雨繼續說到，聲音中帶着笑意，卻又是不容辯駁的嚴肅，“她就是我的妻子而已。”
“你們要動我的妻子，就是要和我兵戎相見。”璟雨嘆了口氣，似乎很惋惜：“昨天我見了幽，他最近的狀态似乎不太好啊...這次要不我幹脆把兩域合并了？”
“你！”老者咬牙：“璟，你好生猖狂！”
“連我全名都不敢喚，我看您也少來我面前叫嚣。”璟雨揮了揮手，對一邊的祁洺說：“送客。”
“是。”祁洺二話沒說，走到三位訪客面前，把他們請走了。
赫陽就這樣，和璟雨遙遙對望着。
突然感到一陣拉力，她驚呼一聲飛到空中，下一秒已經在璟雨的懷中。
璟雨親了親香噴噴的赫陽的臉頰：“早上好，陽陽。”
“小雨。”赫陽看着她，意識到自己在的這個和人間幾乎看不出差異的地方到底不是人間：“我想回去了。”
她在這，似乎會給璟雨帶來麻煩。
璟雨沉默了一秒，點點頭：“沒問題，但是你...”
“當然會帶你回去。”赫陽笑眯眯地說。
不管怎樣，赫陽這次是突然消失的，她肯定得給她的隊友，她的父母一個交代。
在鬼界短暫的一天過去，赫陽也筋疲力竭，現在最想做的事情竟然是破案。
想要回到正軌。
和祁洺交代好之後，赫陽帶着璟雨，在二樓試圖展開裂縫。
經過這次記憶回歸，她對裂縫的操控能力似乎有所進步，空氣中的波紋泛開，黑色的空洞展現在兩人面前。
這一次，赫陽特意展開了兩人可以通過的大小，然後拉住那個沒有安全感，害怕自己再次被丢掉的鬼界女王的手，一同穿過了裂縫。
兩個小時不到，王期已經成為了戚俊楚和周子明眼中的重要嫌犯。
因為根據他們的調查，發現王期也已經消失了，而且根據房東和西餐廳老板的證詞，消失的時間和赫陽高度重合。
他們火速查找了王期的人際關系，從她的人際關系裏發現了一個有車的。
男子，姓李，竟然叫李逵。
而他的車牌號，曾經在距離赫陽家不遠的高架橋上出現過。
兩人鎖定了目标，一個個查過去，然後竟然查到了菱鄉。
菱鄉離Y市有點距離，戚俊楚和周子明對視一眼，心中的預感已經從火苗轉變成了大火，他們聯系上蒲鈞，魏德元留守，三人一齊開車，根據監控曾經拍到過的一切關于那個車牌的信息，一路駕駛到了菱鄉的一家民宿。
民宿在山腳下。
他們查的那輛車，竟然就大大咧咧地停放在民宿門口。
三人裝備好警械，走進民宿。
“請問，有這兩個人的入住記錄嗎？”他們拿出證件，慌亂的民宿前臺迅速帶着他們走到了幾個房間門口。
“他們有四個人，三個女人，一個男人。”民宿前臺似乎也很疑惑，“但是除了入住當天和那天的晚飯，我就沒有見過他們了...房間也沒退的。”
三人了然，拿過萬能卡，謹慎地打開了其中一間房門。
蒲鈞端着槍，小心地走進。
與此同時，他看見空氣中泛起一道波紋。
兩個女人從波紋裏掉、了、出、來。
蒲鈞：......
誰啊這是。
這不是璟雨和赫陽嗎？？？
求一點點評論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