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只阿飄
三十只阿飄
Chapter30
再看到魏德元他們，赫陽不由感嘆：“你們...好久不見啊－－”
大概是因為她的記憶又短暫地丢了一回，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倒是戚俊楚攥緊拳頭恨不得給她來一拳：“好久不見個大頭鬼啊，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其他幾個隊友看着她和璟雨，也是一副有些生氣的不贊同姿态。
赫陽愣了愣，看了看自己和璟雨的姿勢－－此刻她正被璟雨環抱着，對上視線，璟雨很淡然地挑了挑眉，看樣子躺得還挺舒服，并不準備放手。
看這架勢，确實有可能會以為赫陽是跟璟雨私奔到這個地方來了。
赫陽大呼冤枉，趕緊掙脫了璟雨的懷抱，盤腿坐在床上，開始跟魏德元幾人解釋這幾天自己的經歷－－好在這幾個隊友對她知根知底，理解速度飛快。
在赫陽解釋的進程中，璟雨則是下床在客房裏閑逛，翻了幾個還留在房間內的包，掏出了赫陽的手機。
赫陽的手機呈關機狀态，璟雨倚坐在茶幾上，順手且熟練地長按手機側邊開機，擡眼看着周子明他們一驚一乍的樣子。
“所以說你真的去了鬼界一趟？！”戚俊楚瞪大眼睛。
“哇，什麽童話劇情啊－－”魏德元感嘆：“也是我沒有女兒，小孩子一定很喜歡聽這故事。”
“鬼界和人界有什麽不同嗎？”蒲鈞問。
“呃...其實也沒什麽不同，就是那的人...啊不，鬼，長得有些千奇百怪的，不過也有和我們長得差不多的。”赫陽說：“而且整體色調有點...可以親身體驗一下色盲的感覺。”
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這是什麽形容，一道鈴聲突然響起。
赫陽一怔，看向鈴聲傳來的方向－－在璟雨手中，是她剛才從王期的包裏找到的，自己失蹤了好幾天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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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雨低頭看了看，擡頭說：“陽陽，你媽媽。”
屏幕上顯示着：“羊女士”三個字，是赫陽給媽媽留的備注。
赫陽的眼睛閃過一秒慌亂，她來不及思考自己慌亂的心情的原因。
是因為她愛上了一個鬼呢？還是因為她跑到鬼界去銷聲匿跡了幾天呢？
“那麽多天了，你媽媽一定很擔心你。”璟雨說：“趕緊接。”
赫陽抿起唇點頭，走過去接通了電話，并拿着電話走進了洗手間。
果然，一接起電話，就是媽媽沙啞的哭腔。
“開機了...開機了...陽陽，接電話吧...”
赫陽覺得心髒被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記憶中，從未聽過媽媽用這樣的聲音說話，讓她的淚水幾乎都要掉下來。
“媽媽...”赫陽輕聲說。
“接了！接了！陽陽接了！”她聽到爸爸激動的喊聲，緊接着，男人搶過手機來：“陽陽！是陽陽嗎？！”
“是。”赫陽說。
她這時看了看手機和上面顯示的時間，費勁兒地想了想自己把璟雨送走那天的日期，然後才驚訝地發現，已經過去了五天了。
也就是說，她呈失蹤狀态五天了。
這五天的時間裏，因為綁架她的不是常人，她的同事們焦頭爛額，一籌莫展。
而她的家人們則是只能憂心忡忡，痛苦萬分地等待警察給她們結果。
最後就是璟雨...在三倍多的時間裏，根本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等待着她的呼喚。
“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赫陽心酸極了，小聲地說。
“你現在在哪裏？？到底怎麽回事？？”爸爸說，“你現在需要幫助嗎？”
“現在沒事了...應該說是，被綁架了，然後...璟雨救了我，爸爸。”赫陽說。
“璟...雨？”赫爸爸愣住了，他喃喃道：“小雨？”
“嗯，小雨。”赫陽念着這兩個字，她看向眼前的鏡子，鏡子裏的自己臉色不太好，但是卻下意識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赫陽在民宿的床上完完整整地錄掉了“口供”。
因為辦案人是非人類，魏德元無奈地宣布此次案件就地解散－－因為知道赫陽的特殊性，他們執行任務之前的檔案留存都是秘密進行的，因此自由度也更高。
“回家一趟吧。”魏德元說：“這剛好給你綁菱鄉來了，回去過個年再回來上班吧，特批給你休假。”他看着赫陽糟糕的臉色：“你也該好好休息一陣兒了－－你這小臉蛋兒去鬼界待着應該挺融入的吧？”
赫陽握緊拳頭微笑：“可謝謝你啊，老魏。”
赫陽回想初次與璟雨“重逢”的那天，已經是深秋，兜兜轉轉，等到她從鬼界這一趟回來，已經是一月多了。
她和璟雨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看着窗外的風景，忍不住想到了前幾天失憶的時候的一些直覺。
她為王期是自己的朋友但是她們卻住到這麽偏的民宿而感到奇怪的時候，想到的她曾帶朋友們回家－－那個記憶此時溜進她腦中，這朋友并不是璟雨，而是她的隊友們。當上警察後，第一次在菱鄉出外勤，結束任務後，她把隊友們一股腦塞進家裏，羊女士和老赫先生做了頓大餐，大家一起度過了很愉快的時間。
赫陽二十歲失憶後，就不怎麽回菱鄉了，她的大學和就業都在別的城市，因為警察這個職業的特殊性，過年都挺少回菱鄉，大部分都是和局裏的人一起過的年。
她不回菱鄉，也有父母的緣故，她們不像普通的家長一樣把赫陽往故鄉拉，而是一直把她往外推。
現在回想起來。赫陽看了眼身邊的璟雨，也許他們是害怕自己想起關于璟雨的記憶吧。
好複雜的心情。
打車從郊區回到市區，赫陽看着車窗外的風景逐漸變得熟悉起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璟雨，發現後者正扒着窗戶往外看着，隐約能看見窗戶上反射的璟雨的臉，她向來冷淡的表情此刻有些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懷念的情緒。
“我真的...太久沒有回來了。”璟雨注意到玻璃窗上赫陽的注視，笑了笑，說。
兩人在小區外下了車，赫陽的老家也是老式的居民樓，這個小區裏住着她的很多發小，還有看着她長大的長輩們，現在已經都步入了花甲古稀之年。
兩人并肩走着，注意到璟雨的腳步有些踟蹰，赫陽抿了抿唇，抓過璟雨的手，把她冰冰冷的手一同揣進了口袋裏。
也是同時，昨晚在璟雨的房間中的回憶突然湧入了赫陽有些混亂的腦內。
她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呢？
赫陽小心地看了眼璟雨，對上了她緩過勁來的、饒有趣味的眼神。
“你在想什麽，陽陽？”璟雨說，伸出另外一只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瞅着她笑。
赫陽：......讨厭的家夥，什麽心思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而璟雨保持着擦嘴唇的姿勢，兩秒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向已經近在眼前的熟悉的樓棟：“沒關系，我不着急。”
兩人說着轉彎，走進了一個小巷子，兩邊種着的都是常青樹，樹枝帶着淺綠色的葉子低低垂下，仿佛走進了一個樹穴般。
兩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另一邊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呼聲。
“哎呀！哎呀！這是誰啊！”
“這不是陽陽嗎！你今年竟然回來過年啊！”
“還那麽早就回來了，好難得嘛！”
赫陽轉頭看去，是坐在石桌邊打麻将的老太太，她只覺得眼熟，其實不是很記得她們了，于是她點頭笑了笑：“奶奶們好，對的，我今年回家。”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邊璟雨的聲音，柔和禮貌的聲音：“王奶奶，李奶奶，張太太，葉婆婆，好久不見。”
赫陽愣住了，坐在石桌邊笑吟吟地看着她們的老太太們也愣住了。
“啊！”一個穿着花襖子的最年輕的婆婆第一個做出了反應，她抓着手裏的麻将啪啪啪地拍着桌子，情緒激動：“你們不記得了？是和陽陽一起長大的小雨嘛！那個漂亮的小妹妹！”
“是我，葉婆婆。”璟雨颔首。
“啊！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王奶奶說。
“我的天嘞！多少年沒有看到這個小姑娘了咯，都已經六七年了吧！”
“六年。”璟雨笑着回應，四位老太太牌都不打了，都擠到她身邊來，親昵地捏捏她的臉，搭着她的手，她也沒有一絲不耐煩的表現，反而禮貌配合地回應着她們。
“嗯，算是出國了。”
“以後都回來的，之後和陽陽一塊兒來拜訪您。”
“佳佳？我記得，算算年份，她都上高中了吧？”
赫陽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這些老太太們并不知道她失憶的事情，這麽多年以來自然而然的生疏和不見面，她都不知道原來她們曾經是那麽熟絡的關系。
她們也不晾着赫陽，最年輕的葉婆婆把她拉過去，慈愛地端詳着赫陽的小臉：“陽陽這些年都不怎麽回來，回來了也不怎麽說話——哎喲，你們真的不知道，我們過年的時候老是聊起你們的，小陽小雨，多漂亮的兩個小姑娘。”
赫陽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雖然有點尴尬和迷茫，但是當璟雨拉過她的手悄悄握住後，也變成了某種好久沒有體會過的，暖暖的感覺。
哇這幾個月我真的是……畢業彙報，肺炎高燒燙傷全部堆在一塊兒了……TAT
平安夜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