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只阿飄
三十五只阿飄
chapter35
“啊？”赫陽懵了一秒，呆呆地脫口而出：“好看。”
等等...自己不會中招了吧，跟金銀角大王的紫金紅葫蘆一樣，答應了就會被吸走？
赫陽緊張地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睛盯着阿飄，給小女鬼看得莫名其妙，才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最近書看太多了，腦洞确實有點大。
赫陽給阿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衣服很幹淨，阿飄似乎并不排斥，低着頭拉拉扯扯，勾起了唇角。
剛剛她扔在地上的血裙子已經不見蹤影，赫陽也就不用緊張怎樣善後了，她伸手想把阿飄拉出浴缸，卻發現摸了個空，手穿過了阿飄的身體。
阿飄飄起來了。
而轉過身，鏡子裏也照不出阿飄的模樣，浴室裏看起來只有赫陽一個人。
赫陽神奇地回過頭看了一眼阿飄。
好厲害啊...她還可以切換自己的虛體實體？
主卧的鏡子因為剛才的鬼爪子，中間出現了一個窟窿，并從那個大洞為中心往旁邊衍生碎裂，赫陽站在鏡子面前欲哭無淚，不知道怎麽跟爸爸媽媽解釋這面鏡子的遭遇。
浴室裏雖然開了窗，但潮濕和洗過澡的痕跡還是在的，香氣從浴室飄出，溢滿整個家。
怎麽看都是發生了什麽的樣子。
赫陽只好祈禱爸爸媽媽今天在醫院加班別回來了，悄悄躲進了卧室，邊啃剛才放學回家順路買的飯團邊寫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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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赫陽夢到了一個洋娃娃，就坐在她的床頭櫃上，背後有嘈雜的聲音，像是電視機沒有信號，雪花屏時的沙沙聲。
夢境的畫面也逐漸變得模糊了，只有那個洋娃娃的眼睛動了動，一點點偏移，朝她看過來。
赫陽睜開了眼睛，些許迷糊間，看到眼前站着個女孩，背着月光臉色蒼白，正低頭看着她。
她心口一滞，一口氣差點沒有喘上來。
十歲沒到，就這麽多考驗膽量的東西。
小赫陽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估計要得心髒病了。
她很快回憶起了這一天的遭遇，眼前的女孩是被她召喚出來的阿飄。
赫陽緩緩爬起來，跪在床上看着阿飄：“你...怎麽了？”
阿飄看着她，指了指她的床頭櫃。
赫陽這才發現，床頭櫃上坐着她夢裏的布娃娃。
已經看着她開始微笑了。
笑容過于詭異，讓赫陽抓住了阿飄的手臂。
“不是所有人類都像你一樣吧？”阿飄垂眸看着身邊的女孩，眸中有一絲感興趣：“真是...好神奇的能力啊。”
“我也覺得神奇。”赫陽盡管見了很多還是發慫，顫聲說，“它...會怎樣嗎？”
“不會怎樣。”阿飄似乎對赫陽的恐懼很不屑一顧，淡淡道，“只是一縷食夢鬼罷了。”
赫陽看向阿飄，小腦袋瓜裏突然電光一閃。
“你...可以保護我嗎？”她脫口而出。
“嗯？”阿飄似乎對赫陽的請求有點詫異，她轉過頭來看向赫陽，嘴角突然挑起一個瘆人的微笑：“你不怕我了？不怕我把你帶走？”
赫陽的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她看看眼前美麗的少女的笑容，再看看陰暗處洋娃娃的笑容，糾結的做着抉擇。
她還是選擇阿飄。
好歹她長得漂亮，今天傍晚還保護了她。
“不...怕。”赫陽咬牙道：“我...我可以跟你做交易的。”
阿飄感興趣了，不顧隐約開始唱起歌的娃娃，道：“什麽交易？”
“我帶你...逛逛鬼界沒有的東西。”赫陽快速而輕聲的說：“冰淇淋肯O基麥O勞游樂園動物園火鍋！鬼界沒有吧！我都帶你去玩！”
“......”阿飄瞳孔地震。
赫陽盯着阿飄的眸子，抿着唇，隐約是有自信的。
阿飄從今天出現開始就對她周圍的各種東西表現出顯而易見的興趣，她全部看在眼裏。
果然，女孩點點頭：“我覺得可以。”
她說完，就走上前幾步，一把抓起了床頭櫃上的娃娃，捏住洋娃娃的頭，在洋娃娃輕輕的尖叫聲中，把她撕成了兩半。
随後，整個娃娃化成一團黑色的泡沫，消失在空氣裏。
然後，把赫陽推回床上：“你睡吧。”
赫陽被她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給征服，咽了咽口水，差點喊她在床上和她一起睡了。
但是想到這是只鬼，而且身體還冰冰的，她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進去。
反正...鬼應該不用睡覺吧。
第二天早上起來，赫陽看到飄在窗外的阿飄時，徹底不害怕了。
她們現在是盟友關系！！
爸爸媽媽打來了電話，讓赫陽自己煮個雞蛋，再到家門口的早餐店買點包子吃吃，
他們倆昨晚還真沒回來。
赫陽對鏡子的擔心仍然壓在心裏，但是好歹又往後拖了一天，她按照鄧叔叔布置的作業，出去晨跑了一圈，吃完雞蛋，出門上學去了。
明天就是期末考試，考完就放假了。
一想到放假，赫陽的心情無比愉悅，連帶着看到課桌上的新鮮筆跡都沒什麽想法了。
她不管桌上的字，只是默默将沾了墨水的座位擦幹淨，到置物櫃把裏面的垃圾拿出來扔掉，最後摸了一遍自己清空了的抽屜，确認裏面沒什麽奇怪的東西後，開始學習。
耳邊突然被吹了口氣，赫陽抖了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竟然開始覺得熟悉了。
“我懂了。”阿飄說，“你......這是被欺負了啊？”
赫陽沒有回頭看，盯着語文書，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随後，耳邊沒有了呼吸和聲音——阿飄應該是離開了。
考試前一天的課大部分是在講題和自行複習，赫陽這個學期因為絲毫沒有娛樂活動，學習特別認真，老師講的題全部都知道。
這次考試對她來說一點壓力都沒有。她很快把科目全部過了一遍，草稿本上的無題漫畫都已經畫了一整面了。
很快，上午的三節課結束，到了眼保健操的時間
熟悉的音樂響起，赫陽開始專心做操。
她很喜歡認真做完眼保健操後睜開眼，世界變得綠綠的，幹幹淨淨的感覺。
所以從一年級開始眼保健操檢查她就從來沒有被抓過！
聽着眼保健操的背景音樂，赫陽隐約聽到了班級裏有點嘈雜。
“誰摸我？”
“啊！誰冰我脖子啊！”
“唔？”
睜開眼後，班裏格外的吵鬧。
“你剛才沒有拉我椅子嗎？”
“沒有啊！倒是你，你是不是撞我桌子了！都撞到我胸了！”
除了赫陽，所以同學都經歷了奇怪的事情。
有人的手被摸了，有人臉被掐了，有人的椅子桌子被人動了，還有人桌上的作業被丢在了地上。
只有赫陽沒有。
赫陽身邊的幾個人開始悄悄指着她議論。
“是不是赫陽搞的鬼？”
“不會吧...她剛才沒動哎。”
“但就是她沒有說話，她一定沒有被碰吧...說不定是她通靈的什麽東西來搞我們呢？”
“噫——好吓人啊你！別說了！”
赫陽垂着眸，在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時候，突然有人摸了摸她的發頂。
她一愣，聽到阿飄在耳邊說：“惡作劇，怎麽樣？”
“叫她們欺負你，你也欺負回去啊。”她說着說着，似乎有點生氣，冷哼了一聲：“呵。膽小鬼。”
有一只鬼喊她是鬼耶。
赫陽有點想笑。
雖然阿飄大概是不知道她這樣做，反而讓班裏的同學把矛頭指向了赫陽，但是赫陽卻很開心。
她有種被護着的感覺。
有人聊天，有人維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心裏暖暖的，赫陽勾起了嘴唇，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小小的幽靈，幽靈的頭上有個象征憤怒的井字符號。
阿飄似乎是覺得這些惡作劇還不痛不癢，一直在教室裏徘徊，走一圈就湊到赫陽耳邊給她講一個吓人的方案。
赫陽聽着阿飄越來越誇張、也越來越恐怖的惡作劇，只能不斷地小聲拒絕她。
中午吃好午飯，赫陽洗好飯盒回到教室時，看到幾個男生圍在她座位邊上，不遠處也有幾個女生在竊竊私語。
“哎，她回來了！”有女生喊，赫陽看過去，對上了女生身邊李楠西的視線。
她看着她，直到李楠西的眼神搖晃着移開。
赫陽走上前，難得的對着自己的同班同學說話：“有事嗎？”她看着自己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座位。
“眼保健操的時候是你搞的鬼吧！”班裏最胖的男生A說，臉上的肥肉随着他厭惡的表情微微顫抖着。
“赫陽，你能不能轉學啊？”一直內向的女生弱弱的開口，“你在這真的好吓人。”
赫陽的大拇指一直摳着食指的肉，聽到這的時候，難以抑制地難受了一下。
“是啊，成天跟個幽靈一樣，也不說話。”男生B說。
“你是不是被什麽鬼上身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赫陽不知道回複什麽，只是往前走，伸出手：“讓一讓吧，這是我的座位，我要坐了。”
“...我們叫你滾你聽見沒有！”男生A伸出手就要推赫陽，赫陽條件反射的想用最近在武道館學到的一些技巧來保護自己，可還沒等她伸出手，她看見身後閃出一個影子，迅速地抓住了男生的手，往旁邊甩去。
不知何時，阿飄已經來到赫陽身邊。
男生還沒有碰到赫陽，就向側面摔了個結實。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李敏！你怎麽了！”立馬有男生沖到他旁邊要把他扶起來，還有點憋不住笑：“你是滑倒了嗎？”
“我沒有！”男生A驚恐地坐在地上，“是有人拉着我的手...把我甩出去的！”
聽到這，在場的幾個同學都悚然看向赫陽。
赫陽舔舔唇，看向眼前的阿飄。
“我幫你不被欺負，待會兒出去給我買冰淇淋吃。”阿飄湊到赫陽耳邊，笑得賊賊的。
赫陽眨眨眼，還沒想好，就看到阿飄回過頭，走上前，給了幾個男生一人一個巴掌，把他們往後退。
阿飄的力量異于常人，男生們紛紛向後摔去，把桌椅撞得歪歪扭扭。
剛剛開口說了赫陽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這個場景。
然後，赫陽看見阿飄走到圍在一起的女生身邊，一個接一個的扯了一下她們的頭發，力道不小。
女生們驚聲尖叫，捂着自己的頭發看着眼前虛無的空氣。
赫陽無奈地看着阿飄轉過來時沖着她拽拽的，帶着些炫耀的小表情，垂下眸。
冰淇淋...不知道還有沒有好吃的口味啊？
下午的課結束，就是赫陽放學的時間，她帶着阿飄去了洗手間。
赫陽昨天給阿飄的衣服是純黑色的長袖衛衣，和黑色的長褲——她害怕阿飄不喜歡彩色的衣服。
阿飄變化成可以觸碰到的“人”後，就穿着她那套衣服，長發柔順的披在背後，一直到腰間，額前五五分的劉海隐約有一點弧度，把她那張精致的臉襯得更加小巧。
怎麽看怎麽是一個漂亮的人類女孩。
除了沒有鞋子。
赫陽端詳了她一會兒，沖回教室，從置物櫃裏拿出她的黑色雨靴，又跑回洗手間，放在阿飄面前。
“我不要。”阿飄看着這個矽膠質地的鞋子，嫌棄二字就寫在了臉上。
“穿吧...”赫陽則是滿眼擔心：“你這樣走出去，腳會破掉的，還會冷，還會...”
阿飄打斷她的唠叨，涼涼地說：“我不會冷。”
但是她還是彎下腰，穿上了雨靴。
“...噢。”赫陽看着她，穿上雨靴後的阿飄簡直一身黑，就只有露出來的皮膚如同雪一樣白，大眼睛也是黑白分明。
超——好看！
赫陽閃着星星眼，說：“走！我帶你去吃冰棍！”
盡管是冬天，校門口的小店裏的冰櫃中還是放着不少口味的棒冰雪糕，赫陽看到冰櫃裏五顏六色琳琅滿目的口味，這才放下心來。
她的零花錢雖然多，但很少買零食，還得聽老板娘推薦哪個好吃，最後買了兩支巧克力脆皮、菠蘿牛奶夾心的冰棍。
掏錢的時候，老板娘看看赫陽，再看看她旁邊的阿飄，感嘆道：“現在孩子怎麽長得這麽好看啊？”
阿飄沒搭理老板娘，專心地看着貨櫃裏的動漫手辦。
赫陽則是甜甜地笑了笑，謝過老板娘後，把冰棍塞在阿飄手裏。
“謝謝你今天幫我。”赫陽笑了，“昨天晚上的承諾，我說到做到。”
阿飄看着赫陽的笑容。
雖然在學校裏從未看過赫陽露出笑容，但是她的笑容明明很可愛。
眼下會有個小小的窩，眼睛眯成一條彎彎的月亮，眼尾有一道細細的紋路。
看起來就甜滋滋的。
赫陽帶着阿飄走在去武道館的路上，一路叮囑，讓她保持住“人類”的形态，等到她練習結束，兩人再一起回去，如果家裏有人，到時候她再“隐身”。
“那個，既然我們都已經結盟了。”赫陽被冰棍凍得呲牙，突然想起什麽：“我是不是應該有個叫你的...名字？”
阿飄走在她身邊，專心地吃着冰棍，一咬一大塊，含在嘴裏一會兒就嘎嘣嘎嘣嚼了吞到肚子裏，絲毫不覺得冷的樣子。
聽到赫陽的話，她擡起眼，像是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沒有名字。”
“你沒有那個...”赫陽皺了皺眉，還是說了出來：“不好意思，可能不太禮貌，你沒有死前的名字嗎？”
阿飄看着赫陽的黑眸深不見底。
“你似乎誤會了什麽。”她說，“我們那個鬼界的鬼，沒有死後才過去的，我們生來就在那裏長大，如果沒有人給你取名字，那你就是無名、無血脈的野鬼。”
“而從你們這個地方，也就是所謂的人間死去的人，那叫靈魂，惡靈會去地獄，善靈去向天堂。和鬼不一樣。”阿飄擺擺手，把吃掉最後一口冰棍，把木棍丢在地上：“這可是常識，你別搞混了。”
“也不是我想搞混嘛...這種知識誰知道啊...”赫陽吐槽，蹲下身把木棍撿了起來，丢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你別亂丢垃圾。”
阿飄：......
赫陽随後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你沒有名字的話，那...”
“嗯。”阿飄看着她，笑了笑，竟然有點自嘲在裏面：“我是野鬼。用你們人間的術語來說，我是鬼混混。”
赫陽看着她好看的笑容，有種世界觀被颠覆的感覺，同時，又突然感覺眼前的阿飄有點可憐。
沒有爸爸媽媽啊...連名字都沒有。
“我幫你取一個吧！”赫陽拉住她的手，嚴肅的說。
阿飄：？
她看着眼前不知道抽什麽瘋的人間女孩，揚眉。
“沒有名字，我幫你取一個就好了！”赫陽敲着自己的手，走在阿飄前面，“名字...名字。”
“我叫赫陽，別人都叫我陽陽。”她轉過頭，“那你叫雨雨吧。”
啊這。
阿飄眉心抽搐，不知道該如何吐槽眼前女孩草率的取名。
“雨雨，小雨？”赫陽倒是獨自開朗，上前拉住阿飄冷冰冰的手：“挺好聽的，先這麽叫吧！姓就到時候再說了！”
“小雨，我會帶你在人間好好玩的。”赫陽拉着阿飄的手，認真的看着她，圓溜溜的眼睛和圓圓的蘑菇頭腦袋，看起來嚴肅又可愛：“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