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事

出事

或許是感受到了眼淚的鹹濕味,程曜終于放開了她。

看着縮在自己胸口喘着氣的人,他輕輕擦過她的眼角和微微有些破的唇角,聲線啞的像一根緊繃的弦:“對不起。”

她身體軟的真的要逼瘋他一樣,剛剛差點就忍不住了。

俞歡看着他額角全是汗,眼角微微泛着紅,猜想他忍得難受,又看了一眼窗簾大開,光線充足的客廳,本想說要不回房間吧。

結果還沒等她平複過氣息開口,程曜就把她放在了沙發上,自己起身去了衛生間。

浴室裏傳來淅瀝的水聲,俞歡從沙發上爬起,心裏憤憤的嘀咕了一句:

程曜,你算什麽男人。

“你确定要一個人去書房睡嗎?”晚上,俞歡看着準備起身的男人,忍不住叫了一句,果然那人的動作就停住了。

她清亮的眸光種閃過一分狡黠:“哎,我這床這麽大又不是睡不下兩個人。”

程曜轉過頭看了眼笑的一臉無辜的人,心裏有點癢。

過了一會,她又滾到了床的另一邊,拍了拍空出來的一大塊地方:“要不要睡這裏,男朋友?”

最後三個字讓他徹底沒辦法拒絕了。

程曜無意識的舔了舔唇,爬上床去順手滅掉了床邊的小壁燈。

“程曜,雖然你不想聽,但是今天的事我覺得還是得和你解釋一下。”突然黑下來的房間裏,俞歡摸索着湊到他身邊,小聲開口,“今天送我回來的那人是我媽朋友的兒子,我今天是被迫被我媽帶去見她的那些朋友,我當時急着回來見你,沒辦法只能找了個借口讓他帶我一起出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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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這麽多,你就嗯一聲,你至少要發表一下你的态度。”對于這個略顯敷衍的回應,俞歡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臉。

“沒生你氣。”程曜抓住她亂動的手,放進自己手掌心握住。

他慶幸還好關了燈,沒讓她看見此時自己眼裏濃的化不開的情欲。

俞歡撇了撇嘴,把頭往他胸口蹭了蹭:“好吧。”

“別動了,歡歡”感受着她時不時的蹭到自己,他低聲警告了一句,真的是能折騰他。

俞歡看着轉過身去背對着自己的人,輕輕地哼了一聲。

一時半會睡不着,她試探着朝那邊一動不動的人叫了兩聲,沒有回應,真是無趣。

湛青色的窗簾透進來一絲絲光線,将昏暗的房間撕出一道縫隙。

程曜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麽睡着的了,醒來時看到手腳搭在他身上睡得毫無形象的人,嘴角還是忍不住揚起一道淺淺的弧度。

他不想吵醒俞歡,小心翼翼的擡起她的胳膊,可身下的人估計是感受到了輕微的動靜,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含糊着問了句:“怎麽起來了?”

“你再睡會,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将她的手放回被子裏。

“随便。”

看着又閉上眼翻了個身繼續睡的人,程曜輕笑了聲,起身帶上門走了出去。

“歡歡,起來吃早飯。”就在他煮好粥買好早餐時,玄關處傳來了一陣關門聲。

正準備出去看看是誰時,房門已經被推了開來。

俞雪萍站在房門處看着坐在床邊的男人和還躺在床上的俞歡,錯愕了片刻後突然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将床上的人拉了起來。

俞歡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所驚醒,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穿的精致得體的婦人臉上失了色,驟然反應過來,那一聲媽還卡在喉嚨裏,一個巴掌猝不及防的就落了下來。

只不過是重重的落在了程曜的背上,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

她還沒反應過來頭就被他藏到了懷裏。

聽着他胸口傳來淩亂的心跳聲,俞歡眼眶一下就熱了。

她推了推程曜,壓着情緒低聲懇求着開口:“你先出去,先出去好不好?”

程曜沒動,但看着一臉要哭出來的人,猶豫了一會,他還是妥協地點了點頭:“有事叫我。”

房門被輕輕帶上,房間一下只剩下劍拔弩張的母女倆,氣氛一下沉重下來。

“媽,你想幹嘛啊?”

聽着她不善的語氣,俞雪萍的心底的怒氣再也收不住了,語氣突然拔高了幾分:“俞歡,我想問問你到底在幹嘛,我本來以為你只是貪玩懶散,現在你還開始不知檢點,開始随便什麽人都往家裏帶了。”

“什麽随便的人,他是我男朋友,是我喜歡的人。”

“他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打游戲的?”俞雪萍覺得荒唐又憤怒。

見她半晌沒回話,接着開口,“你現在和這種随随便便的人在一起,以後有你後悔的,這種人有什麽好的,必須馬上和他斷掉,聽到沒有。”

聽着她的指控,她擡起頭看着俞雪萍,眼神裏溫度又不禁冷了幾分,一字一字清晰的回答道:“聽到了,但我不同意。”

“啪。”清脆的一聲響起,這一回沒了人替她擋,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她的臉上,打得她偏過臉去。

“打夠了?”俞歡轉過頭來,直視着臉色不佳的人,眼角泛起淡淡的紅。

雖然俞雪萍從小對她一向管控嚴厲,但打她的次數确是屈指可數的。

她忍着喉嚨間的哽咽:“打夠了可以走了嗎,還是再讓你打幾個洩洩氣?”

“俞歡!”她厲聲喝道,卧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來,俞雪萍看着将她擋在身後的人,對視着她漆黑的眼眸裏,莫名流出幾分淩厲。

她深吸了一口氣,瞪了一眼兩人,用力的砸上了門:“別忘了你還是俞家的女兒,住的用的還是我給你的。”

完了,她要被俞雪萍趕出家門了。

這犧牲也太大了點。

“哎呀,你別看了,醜死。”大鬧一場的人走後,俞歡轉過身去用一只手遮住自己半邊臉,有些火辣辣的,估計腫了,打個巴掌還下這麽重的力。

“別動了,我看看。”程曜扶着她的肩将人轉過來,輕輕撩開她的頭發,拉下她的手。

紅腫的指印在白皙的臉蛋上格外明顯,還刮破了點嘴角,滲出一絲微紅,看得他的心跟着揪了一下,“上次的藥還有嗎?”

“嗯,在那個抽屜裏,有個小藥箱。”

上次她崴了腳,程曜買了一堆的藥,給她擦了兩次後就讓她帶了回來,也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她自己懶得擦,拿回來後就直接扔在一邊了,沒想到還能用上。

俞歡看着他皺着眉頭給她擦藥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耳垂,“程曜,剛剛我媽說得你是不是聽到了?”

“嗯。”

果然,隔音真差。

聽他回答的這麽誠實,俞歡糾結了一會:“你別介意,我媽就是那種強勢的人,她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而且她現在對你還不了解,等了解了說不定就會喜歡你了......”

越說越語無倫次,她索性閉了嘴低下頭來。

“餓了嗎,先吃早飯吧。”他摸了摸她的頭,拿過一旁的拖鞋套在她細白的小腳上。

“哎,你不生氣?”

氣什麽,氣她替他說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他還不如氣自己算了。

看着她有些驚訝的小眼神,程曜猶豫了片刻,緩緩開口:“俞歡,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沒你想的那麽好,萬一你哪一天......”

“不會不會,反正你在我眼裏就是最好的,別人說什麽我才不管。”俞歡就趕緊打斷了他的話,起身往外走,“吃早飯吧,我餓了。”

如果她真的有一天後悔不要他了,其實自己應該也沒辦法放手了吧。

“對了,你們隊能穩進季後賽嗎?”俞歡看了眼餐桌對面安靜吃着早飯的人,想到現在mir的積分掉到第四了,開口問了一句。

“應該可以,下周的小組賽開始暫時會換人。”

“換原也嗎?”她放下玻璃杯,在灰白色打磨的的光透的大理石桌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不過他上周的比賽失誤好像有點大。”

“嗯。”他沉聲應着,似乎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俞歡看着碗裏見底的粥,轉移話題:“程曜,你原來是不是去新東方學過啊?”

要不是第一次就知道他是個職業選手,她都懷疑他是個廚子。

程曜不知道她哪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覺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可愛。

“你笑什麽啊?我是說真的,我覺得你可以考慮退役後去開個飯館,生意肯定不錯。”見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俞歡覺得自己受到了對方的嘲笑,有些不服氣。

“你想我做嗎?”他忍下笑意問了句。

“我是開玩笑的,不過,你喜歡就做呗,我可以經常光顧的,記得給我打折就行。”

“老板娘可以免費的,歡歡。”

意識過來這句話的俞歡臉上忍不住有些發燙,這暗示的也太明顯了吧。

她清了清嗓子,語氣盡量随意的應了聲,立馬起身往廚房走,“我收拾吧,你,你先去休息一下。”

看着耳朵根都紅了還強裝鎮定的人,程曜也不打算拆穿她,靠在椅子上看着廚房裏愣愣站着的姑娘。

等到聽到水池裏的水都快滿了出來,收起一臉的笑意,走進去把水關上,将人往外帶,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還是我來吧。”

俞歡看了眼廚房裏忙碌的人,唇角的弧度越來越明顯。

誰說她家程曜不好的,又會打游戲賺錢,又會做飯洗碗,還能給她買車,年紀輕長得還好看,真的是挑不出一點不好了。

下次再有人這麽說她要把那人嘴縫上。

她媽除外,她不敢。

下周的小組賽很快到來,俞歡提前背着設備準備趕完比賽場地。

剛走到場館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她這邊走來。

等人走近了,她才認清是那天一起吃過飯的梁浔,只不過對方今天沒有穿的那麽正式,而是穿了一套休閑風格的套裝。

“你怎麽來了?”

“來看比賽。”他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指了指她肩膀上的東西,“要我幫你拿嗎?”

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對這種電競比賽感興趣的人,俞歡趕忙擺了擺手:“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

“俞歡,做個朋友也這麽抗拒嗎?”她剛轉身,身後的人跟上了一步,聲音裏像是帶着些許失落。

不是抗拒做朋友,是她不清楚對方對她的态度。

像上次她媽會突然去她公寓,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是有人存心洩露了她和程曜的事,否則像她媽以往一年都不會來她公寓一兩次。

怎麽偏偏就湊巧在那天程曜在的時候突然到訪了?

思索了片刻後,她轉過頭看着眼前的男人,也不想在掩飾什麽:“你真的是把我只當做一個朋友嗎,如果是,那确實是我多心了,我道歉。”

還是這麽直接幹脆,這一點倒是從小到大一點都沒變。

梁浔輕嘆了口氣:“我如果說我不想和你只當朋友呢,還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你知道的,我有男朋友。”怕他聽不清,俞歡音量故意提高了幾分。

“如果他不适合你呢,俞歡,你真的了解他嗎,知道他的家庭嗎?”

聽着對方的質疑,她表面的平靜裂開了一絲縫隙,沉思了片刻後一字一句的開口:“适不适合你沒有資格評判。”

說完,俞歡環顧了一眼場館門口越來越多的聚集而來的粉絲,沒有再給面前男人接話的機會,匆匆往內場走去。

比賽開始前。

俞歡提着兩大袋東西,推開mir休息室的門:“我給你們買了飲料和水,待會加油。”

容易坐的離門最近,看到來人趕緊過來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我覺得曜神交了個女朋友簡直造福全隊,我也好像要怎麽辦?”

“想要什麽說清楚,小心程曜過來揍你。”肖南邊挑了一瓶,邊朝容易抛了個眼色。

“這是你的,男朋友。”俞歡掃了眼又吵鬧起來的兩人,不聲不響的溜到程曜身邊,踮起腳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句。

容易:“我舉報,曜神又秀恩愛。”

肖南:“為什麽程曜的是牛奶,區別對待?”

看着衆人的目光往他們這邊投了過來,俞歡趕緊将牛奶塞到他手上,後退了兩步,有些心虛的開口:“沒有,他比較愛喝牛奶。”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哎,老肖你知道嗎?”容易故意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看向肖南。

對方很快接過話茬,“我也不知道,不過喝個牛奶有必要靠那麽近嗎,是要喂嗎?”

“啧啧啧,有可能,不過曜神你反正在賽場上從來不喝水,要不我幫你喝,我也挺愛喝牛奶的。”容易剛說完就收到了程冷冷的眼神,還對他做了個口型:gun。

俞歡知道他們是故意調侃,随便丢了句:“我先去忙了”就離開了休息室。

不過被當衆抓包什麽的也太尴尬了,她發誓自己真的沒有想要秀恩愛。

“你們能不逗她嗎?”程曜瞥了眼戲精上身的兩個人,淡淡開口。

兩個人私下裏她挺肆無忌憚的,一旦有其他人在,她總是和他保持距離的,好不容易對他親近點又被他們調侃了一番,下次估計都不敢來休息室找他了。

容易走到程曜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是開玩笑的,曜神,你沒覺得俞歡姐姐有時候很可愛嗎?”

“不是有時候,是一直。”他糾正了一句。

“曜神,你真的可以了。”容易收回自己的手,又坐會到肖南身邊,痛訴道:“卧槽,他太惡心了,老肖。”

“你才發現。”

看着臺上2:2的積分,小午湊過來有些擔憂的問了句:“你說他們今天能贏嗎?”

只剩下最後一局,說實話她心裏也是很緊張,但還是安慰着開口:“應該可以。”

短暫的休息過後,來到了決勝局,兩隊已經進入了bp環節。

小組賽是不含巅峰對決的,己方使用過的英雄沒辦法再次使用,所以越到後面能選的英雄就越少,拼的越是陣容的多樣性和選手的個人英雄池。

mir中路拿了一個張良,清完第一波線後,直接來到對面紅區和程曜搶了一波小野,在維大師的掩護下安全撤退。

“程曜,你怎麽了?”剛剛一波暴君小團,盤古繳械到對面殘血的中單,沒有補上傷害,林寬退回中路線,看了眼身邊的人,臉色有些白。

“沒事,是我失誤。”

程曜感覺身體裏一股無力的感覺蔓延上來,越來越拉扯着他。

他極力強撐起精神,強制着把注意力放到比賽上,好在這一局開局比較順,在十六分鐘就推上了對面高地。

“曜神,握手了,還不走?”容易路過他的位置看到還坐着的人,拍了拍他的肩。

“嗯。”他擡頭看了眼面前有些模糊的人,撐着桌子站了起來。

“小午,等下有什麽你幫我看下,我先走了。”剛剛賽後選手握手的時候,她發現程曜臉色有些不正常,看着選手下臺後,自己交代了小午一句趕緊跟了過去。

“程曜。”看着還沒走回休息室的人,俞歡叫了一聲,對方很快回過頭對她笑了笑,還沒等她那顆懸着的心沉到底,面前的人突然朝着邊上牆倒了下去。

走在前面的人也聽到她的驚叫聲,紛紛回過頭來看着倒在地上的程曜,一群人慌忙沖了過來。

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跟上車的。

只是麻木的看着眼前唇色蒼白緊閉着眼的人,顫巍巍的收回了自己想握住他的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指甲慢慢嵌入掌心,她害怕,害怕他再也不給她回應。

車子一路疾馳停在醫院門口。

她看着程曜被一群人圍着送進急救室,自己貼着牆站着,周圍嘈雜的交談聲好像在她腦子裏被放大了無數倍,頭疼的要炸開。

“俞歡,你沒事吧。”肖南看着異常沉默的人,走過來擔憂的問了一句。

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肩,卻有種害怕碰了她對方就要倒下去的錯覺。

“我......”剛說出一個字,她感覺剩下的話好像被卡住了一樣,有些窒息的難受,搖了搖頭。

時間感覺一分一秒都走得格外漫長。

終于不知道多久之後,急診室的門終于被推開:“誰是病人家屬?”

俞歡穩了穩身子,提起有些僵硬的腳步走上前去,有些生澀的擠出一個字:“他......”

“病人服用了過量的艾司唑侖類的藥物,不過還好送得及時,目前已經洗過胃,已經轉到普通病房,沒什麽大問題。”

“什麽藥物?”肖南聽得有些雲裏霧裏,忍不住問了一句。

“一種精神類藥物,病人是不是平常有焦慮,燥郁的情況,這種藥物需要嚴格控制用量,這次病人的服用量已經達到致命的用量了,還好病人喝了牛奶,延緩減弱了藥效,建議還是多疏導病人心理,減少藥物控制。”醫生見他們一臉不知情的樣子,以為他們平時是對病人不夠關心,無奈的勸解了幾句後就走開了。

一衆人楞在原地。

俞歡最先反應過來,喃喃開口:“我,先去繳費拿藥。”

一路走到繳費窗口,她腳步都有些虛浮。

精神類藥物,致命的用量......醫生說的話一仿佛一直在她耳邊嗡嗡的回想。

沒記錯的話,她從來沒見過程曜吃任何藥。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自己偷偷服用,正常人也不會有那麽高的攝入量,除非是想自殺。

“女士,您在這裏簽個字就好了,女士?”

“哦,不好意思。”俞歡拿起筆,看着窗口裏連叫了自己幾聲的工作人員,深吸了口氣寫下自己的名字,字跡因為手抖了一下顯得很淩亂。

“那個我想問下艾司唑侖這一類的藥物你們這邊藥房可以拿嗎?”

“女士,我看到你的處方上沒有這類藥物,藥房是沒辦法随便提供的,如果有需要可以找醫生提供處方。”對面的工作人員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俞歡,提醒了一句。

“好的,謝謝。”

回到病房後,宋明泉看着悄無聲息走進來站在一旁的人,放低聲音說了句:“俞歡,你別擔心,醫生說他大概明天就醒過來了。”

俞歡木然點了點頭:“嗯,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看着他就行。”

“那我們先走了,有什麽你按鈴叫值班醫生護士就行。”宋明泉擡手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淩晨了,大家呆在病房确實也不太合适,就領着其他人先回去了。

“我還以為曜神出事了,俞歡姐姐會哭得稀裏嘩啦的,沒想到居然比我還冷靜,怪吓人的。”剛走出病房,容易小聲說了句。

“你哪裏冷靜了,之前那個嗷嗷亂叫的是誰?”肖南拍了拍他的頭,翻了個白眼嘲諷了道。

“我哪裏亂叫了,對了,我怎麽沒看到原也,他沒來嗎?”容易環顧了一眼他們幾個人,有些驚訝的問道。

維大師:“好像是,剛剛來就沒看到他,可能先回去了。”

病房裏只剩下兩個人,俞歡關掉了明亮的大燈,只留着病床前的一小盞臺燈。

空氣在昏黃的燈光下緊密的流動着。

她有些小心的握起床上那人的手,有些微涼。

“程曜。”她輕輕叫了一聲,大顆的眼淚順着眼角就這麽無聲的砸到兩個人相握着的手上,滾燙滾燙的。

病床上的人還是眼睛緊閉着,密長的睫毛在眼窩下遮出一片陰影。

俞歡另一只手輕輕拂過他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一直到他沒什麽血色的嘴唇。

他整個人安安靜靜,看起來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氣,脆弱又蒼白。

看一眼,就讓她心緊緊揪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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