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傳言
傳言
程曜是在第二天上午醒來的,俞歡撐着幹痛的眼睛,感覺到手裏握着的指尖輕輕動了動,趕緊起身。
等起身沖到病房門口聽到後面傳來一聲有些微弱的聲音:“歡歡。”
她突然意識過來病床邊上是有按鈴的,趕緊回頭趴到床邊一邊按了呼叫鈴,一邊摸了摸病床上人的額頭。
“沒發燒。”他剛醒來,喉嚨發幹,聲音啞啞的。
真的是,關心則亂。
她看到已經進病房的醫生,趕緊讓開了位置。
“沒什麽大問題了,就是病人剛洗過胃。盡量給他吃點清淡的流食......”
醫生交代完,帶上門後,俞歡仍怔在原地。
直到聽到一陣輕微的聲響,她回過神,發現床上的人已經撐着胳膊坐了起來,靠着床背靜靜的看着她。
俞歡緊張地坐到床沿,将被子替他拉起來一點,想擠出一個微笑卻發現臉有些僵:“怎麽不再躺一會?餓不餓,想吃什麽,我給你去買。”
她嗓子也啞的不像話,像枯竭了的樹枝,沒有了一點往日的動聽,澀的仿佛字字都卡住了一樣。
“是不是先喝點溫水好一點?”見他一言不發,俞歡自顧自的說着,準備起身去給他倒水,卻被一只手給扣住了手腕。
“別掙紮,我現在沒什麽力氣。”程曜開口聲音聽起來還有點虛弱。
另一只手擡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轉過來,看着那雙全是血絲的眼睛,他盡量壓着自己的情緒,“眼睛怎麽這麽紅,是不是昨晚沒睡覺?”
昨晚她确實不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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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他沒什麽事,但看着人沒醒過來,那顆心還是緊緊懸着,就這麽看了一整夜。
現在被他這麽問起,俞歡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糾結了一會輕聲說:“我不是很困。”
“那現在睡一會。”一醒來就看到她這副樣子,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紮進無數細小的針,呼吸一下都牽起一陣細密的疼
俞歡有些固執的掰開他的手:“我不困,睡不着,你還沒吃飯呢,我先去給你拿水,然後給你買點粥,醫生說你要吃清淡一點的。”
“俞歡!你別折騰了好不好?”
聽着對方突然提高了音量,她手一抖,剛拿起杯子突然掉了下去。
玻璃渣濺了一地,空氣凝滞了兩秒,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臉色蒼白皺着眉的人,心裏的委屈和害怕一下湧了上來。
“別撿。”程曜看着蹲下身去的人,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掀開被子下床,将人拉到了自己懷裏,感受着她身體在微微顫抖着,将人抱得更緊了一點,輕聲在她耳邊開口,“別忍着,想哭就哭一會。”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心裏從昨天一直壓抑到現在的情緒突然被這句話挑開了一個宣洩的出口似的,眼淚像斷了線似的一直往下落,滾燙的砸在他胸口。
從一開始的無聲到小聲抽泣,再到後面無法控制的埋在他懷裏大哭,越來越多,浸濕了他的衣服。
“程曜,你,真的...吓死我了。”
“我沒事,不害怕了。”他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後背,低聲安慰着。
俞歡邊抽噎着邊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左胸口,聲音哽咽又沙啞:“你不知道,我這裏都難受死了。”
一句話将他的心髒擊了個粉碎。
那跳動的頻率好像和它主人的抽泣一樣一顫一顫的,像是無聲在哭訴,他只能一下下輕吻着她的發心,任她在自己懷裏先哭個徹底。
門悄悄的裂開了一條縫,很快又合上,容易看了眼靠牆站着的肖南,猶豫着問了聲:“到底進不進去啊?”
“你說呢,你沒看到程曜那個警告的眼神。”肖南一副關愛智障的表情瞥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我先吃飯去了,你走不走?”
容易不死心又往裏瞟了一眼,馬上再次收到一個你敢進來就死定了的眼神。
他尴尬的吐了吐舌頭,趕緊跟上前面還沒走遠的肖南:“老肖,你等等我啊。”
“別用手揉了,會發炎。”程曜抓住她胡亂揉着眼睛的手,抽了兩張紙巾給她小心的擦着。
俞歡擦掉眼淚後,感覺眼睛像有沙子摩擦過一樣,幹巴巴的又脹又疼,喃喃道:“不舒服,有點疼。”
一夜沒睡,哭了這麽久不疼才怪。
程曜看着一片紅的眼眶,現在都不敢用手指去碰,低下頭輕輕的覆了上去。
微潤的濕意從眼窩處傳來,還帶着絲絲溫熱蔓延開來,好像一下子稀釋了原本的疼痛。
“髒死了。”俞歡一邊推了推眼前的人,一邊去躲他的唇,可惜後頸被他扣得死死的躲也躲不掉。
她聽見有些有些低啞的聲音從他唇齒間滑出:“不髒。”
哪裏不髒了,眼淚裏不知道含了多少分泌物,她昨天臉都沒洗,都不知道他怎麽親的下口。
她有些無奈的擡起手遮到自己眼睛上:“程曜,眼淚很髒的,你再親可能真的要多住幾天院,到時候我可不會照顧你了。”
這一本正經的語氣,聽得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那現在有沒有舒服一點,還很疼嗎?”
“稍微好了那麽一點點。”
“還有這手是怎麽弄得?”
俞歡順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手心,有淺淺刮破的痕跡,都是昨天自己不小心把指甲給摳進去了,也不是很疼,就一點。
但看着對方皺了皺眉,她還是心虛的将掌心收攏,小聲的說了句:“不知道,應該不小心蹭到了。”
“程曜,我覺得你作為病人應該先吃東西,而且我也有點餓了,我出去多買點回來一起吃好不好?”俞歡見對方沒說話,趕緊把話題轉移到他身上。
“不用你去,老肖他們快過來了,我叫他們帶了。”他拉了一下準備走的人,“你別折騰了,陪我躺一會,我很累。”
“那好吧。”他開口語氣很弱,再配上那張蒼白的臉,俞歡一看就心軟,也不再多問,害怕他多說一句都會耗損他的精力,這會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咚咚咚。”門輕輕敲了兩下,程曜看着小玻璃窗口上的兩張臉,做了一個進來的手勢。
“曜神,我......”話剛說出口,就收到了對方抛來一個警告的眼神。
程曜隔着被子輕輕拍了拍身邊睡着的人,壓低了聲音:“小聲點。”
容易比了一個OK的手勢,将手上的東西放到床頭的桌子上,幾乎是用着氣音開口:“給你們買了點粥,還有你說的創可貼,你先吃點東西吧,對了,俞歡姐姐昨天晚上好像就沒吃飯,要不要讓她吃點。”
程曜看了眼睡得正熟的人,糾結了一會還是沒把人叫起來,還是讓她先睡飽吧,對他做了個不用的口型。
“對了,程曜,你平時沒吃什麽藥吧。”肖南想起那天醫生說的,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沒有。”
“那就奇怪了,那你怎麽會攝入那麽高量的艾什麽來着那個藥,搞得我還以為你精神出問題了。”肖南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其實今天醫生來的時候他也大概弄清楚了昨天突然暈倒的原因,只不過他和俞歡兩個人都默契的誰也沒提這回事。
“我記得那天我們午飯都是在基地吃的,就容易一個人叫了外賣,也沒吃什麽其他東西啊,除了賽前俞歡給你買的牛奶,哎,你說不會是牛奶有問題吧?”
肖南剛說完看了眼臉色不太好的人,覺得是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不可能是她,這事你們也別在她面前提了。”他将聲音放得極低,看了兩人一眼。
他心裏基本可以确定那瓶牛奶是有問題的,但不能讓俞歡知道,她如果知道了,估計得自責死。
“行,那我們先走了,你明天出院吧?”
“嗯。”他點了點頭,看着輕輕帶上門的兩人,其實本來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俞歡一直不放心要他再多觀察一天。
不過他的胃現在确實還是很不舒服,容易帶來的粥他沒喝兩口那股反胃想吐的感覺又湧上來,索性不吃了,靠坐在床頭,給她清理了一下手心的傷口。
那瓶牛奶是俞歡給他的時候并沒有被打開過,他當時并沒有喝放在休息室裏了。
後來是第四場比賽前喝的,如果期間有人回來偷偷往牛奶裏下藥蓋子必定是要被打開過的,開牛奶的時候他還特意注意過瓶蓋封口是完好的,而且那天mir所有人也都是一起離開的休息室。
想到這他給老宋發了一條信息。“程曜!”剛放下手機,身邊的人突然叫了一聲,他趕緊回過身,俞歡依舊是閉着雙眼,只不過眉頭緊鎖着,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應該是做噩夢了。
“歡歡。”他拍了拍她的背,低聲叫了一句,那人并沒有醒來,只是手握的很緊的。
“不怕了,我在呢,先松手。”他小心的一根根撥開她的手指,果然之前貼上去的創可貼都讓她弄掉了,看着讓他有些糟心,他揭下原來的創可貼,撕開一張濕巾重新擦了擦。
“嘶~”應該是被痛感給刺激,俞歡睫毛輕顫了幾下,睜開了眼,瞳孔慢慢聚焦,“我怎麽睡着了?”
“嗯,要不要再睡會,還是起來吃點東西?”程曜輕應了聲,給她貼好新的創可貼。
“不睡了。”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腦袋,霸占着病人的床算怎麽回事,又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你吃過了嗎?”
“嗯嗯,要吃什麽,我給你拿,還是熱的。”
“不用了,我自己來。”她翻身下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挑了兩樣東西随便吃了點。
“剛剛夢到什麽了?”程曜一只手撩起她垂落下來的幾縷頭發。
“記不清了。”俞歡嘴裏含着東西,有些含糊的說道。
那個夢裏,他看到程曜站在高樓窗戶邊,凜冽的風吹打在玻璃上發出陣陣呼響。
她看得心驚想要上前去拉,卻發現自己腳下是空的,就那麽直直的往下墜,突如其來的失重感清晰的席卷來巨大的恐慌。
終于在感覺要被吞沒的前一秒突然驚醒了過來。
下午的時候,林寬來了一趟醫院。
沉西月把俞歡帶出去後,林寬瞟了一眼沒什麽表情的人,低聲問了句:“你好點了吧?”
“沒事。”
“昨晚那事俱樂部會處理的,你什麽時候出院?”
“明早。”他淡淡應了聲。
本來他這事還沒解決,現在又因為昨天大家趕着來醫院,把原也一個人落在場館外被粉絲拍到了而上了熱搜。
最近兩周的小組賽,他本來就被頻繁換下場,昨天更是一場沒上。
他的粉絲心裏本來就有怨氣,結果昨天的事一出,粉絲更是覺得不平,各種他在隊內被排擠,mir俱樂部壓榨新人的言論開始滿天飛。
俱樂部本來還沒打算處理,結果原也自己上了微博發了一條:昨晚隊長身體不适,去醫院了,大家別擔心,我已經安全回來了。
此微博一發,粉絲紛紛将矛頭指向了程曜和俱樂部身上。
全是攻擊俱樂部因為程曜忽略新人,程曜本來看起來就是不熱絡的人,這會更加是被粉絲借題發揮。
有傳言他們關系很不好,原也在隊內被孤立就是因為他的原因。
程曜聽林寬說了這事後,就冷冷掃了兩眼就把手機丢到一邊了,他只希望俞歡不要看到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
“哦,對了,你讓老宋調的監控視頻,場館的工作人員說已經被人調走了,沒有備份。”
“嗯,知道了。”他看着窗外的燈火闌珊,漆黑的眼眸裏一下暗了幾分,沉默了片刻又轉過頭看了眼林寬:“你可以把沉西月叫回來了吧,這麽晚了還不回去?”
這都霸占他女朋友多久了,從太陽還沒落到現在天都不知道黑了多久了。
“喂,寬哥啊,回去嗎,再過半個小時行吧。”沉西月換了個手拿手機,用就近的那只手順手接過一個棉花糖。
林寬還沒回,就見程曜看了眼手機,低聲說了句不行。
“送你回去後我還要回一趟俱樂部,聽話月月。”他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說。
“那行吧。”沉西月有些失落,挂了電話叫了聲正在給她付錢的俞歡,“走吧,寬哥讓我回去了。”
俞歡剛剛還聽着她理直氣壯說不走呢,現在又一副聽話乖寶寶的樣子。
這落差,她忍不住輕笑了聲:“你還是挺聽你們家林寬的話的啊。”
“你不聽程曜的話嗎?”被她這麽一反問,俞歡思考了幾秒,程曜每次一來軟的她其實就受不了,為了不讓自己的形象在他人面前崩塌的太厲害,她還是懶懶的回了句,“聽不聽得分情況。”
“哦,這樣子,俞歡,程曜會不會談戀愛也很冷啊,我平時看他那個生人勿進的樣子,都不太敢和他說話。”她咬了一口棉花糖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還好吧。”
其實一點也不冷,每次溫柔和她說話的時候,俞歡覺得自己心都快化了。
然而作為女朋友,她覺得還是有必要也幫程曜維持一下人設的。
然而剛說完收到沉西月投來一個同情的眼神,她還是有點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我想玩一下那個。”
看着注意力又被前面打氣球攤位吸引的人,俞歡有些無奈又跟了上去:“不是說要回去嗎?”
“打完這個再回去。”沉西月已經将棉花糖遞給了她,接過了小攤老板裝好子彈的槍,閉上一只眼,有模有樣的瞄着對面牆上的一面氣球,可惜第一槍就落了空。
十發子彈只中了兩發,她扔下搶回頭看了眼俞歡:“怎麽這麽難打中?”
這種打氣球的游戲,俞歡不知道當年玩過多少了,很多攤位老板總是會私下偷偷的将瞄準孔調成有一定輕微的偏差,但沉西月是第一次來這種夜市逛,對各種都充滿了好奇,根本不清楚還會有這種小把戲。
“再來十發。”她朝老板說了句,在那幾把槍裏挑了一把,裝好子彈後沒有立即開槍,盯住那個瞄準孔看了一會,一手握着槍柄,一手握着槍身,幅度極小的調動了一下。
“啪。”第一槍打中了最右側的那個氣球,沒問題了,一直到最後一槍,爆掉的氣球連成了一條線。
“哇,俞歡你好厲害啊。”
俞歡瞥了一眼面色不佳的老板,轉過頭來對一臉興奮的人說:“要哪個禮品,選好了我們要回去了。”
“就那個小龍貓吧。”
她愉快的接過老板遞過來的小公仔,咬了一口在空氣中已經快化了的棉花糖,快步跟了上去。
等兩人回到醫院,病房內兩人顯然已經是等了很久了,沉西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被林寬領着走了。
“你準備又坐到天亮?”程曜垂眸看着坐着床邊凳子上的人,淡淡的問了句。
“我白天睡過了,不困。”
其實白天也只睡了兩個小時左右,但這病床有點小,自己睡相又不好,反正明天就出院了,還是再坐一夜好了。
要是真累了就趴床邊睡會,以前堅硬的課桌上都能睡得雷打不動的,何況是床呢。
可惜程曜沒給她機會,掀開被子直接将人抱了上來,關掉床邊的燈後在她身側躺下,漆黑的房間一下沉靜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黑暗中聽覺會變得靈敏,還是兩個人貼的太近,對方的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明顯,一呼一吸,好像和自己的心跳走到了同一頻率。
“歡歡。”略顯低沉的聲音傾瀉進她的耳畔,在靜谧的空間裏聽起來隐隐有一種誘惑的感覺。
“嗯?”
她睜開眼看着對方不太清晰的輪廓,下一秒就被他的手帶入了一個懷抱。
“想抱着你睡。”
喂,這已經不是想了,你已經行動了!
然而她還是不忍破壞這溫情,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程曜,今天的事你...沒事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兩個人的身上有些燥熱,特別是對方,她想到今天微博上的事,挑開了一個話題緩解一下。
“沒事。”本來不想讓她知道,然而現在網絡傳播的速度這麽快,加上她平時挺愛逛這些社交平臺的,他也不意外。
“這段時間你不要上微博了。”估計現在他的私信都快爆了,俞歡還是很擔心這些會影響他的心态的,只能等熱度慢慢過去,自然提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好,不看。”
其實他本來就不怎麽上微博,也從來不看私信。
他一向不是很在意這些,只不過現在有人比他還在意這些事,他還是一本正經的應了聲。
俞歡有些替他不平:“你說你們俱樂部,為什麽不出來澄清一下呢?”
“有些人的嘴是堵不住的,歡歡,這個時候說得越多非議會越大。”
“也是哦。”一件事越是處于風口浪尖,能理智去看待的人就越少。
現在說什麽也會被他們扭曲成他們想看到的那一面,畢竟現在在網絡上,用言語去傷害一個人幾乎不需要成本。
“歡歡,你別再動了。”
“嗯。”俞歡感受着他身上隔着衣服傳過來的燙意。
現在确定自己不是錯覺了
她趕緊一動不動的躺好,猶豫了許久又開口,“程曜,如果你真的忍不住的話,我也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某人低啞的聲音裏含着一絲絲警告的意味:“別說了。”
不說就不說。
這麽兇,要不是考慮他是個病人,俞歡真的想一腳把他踹下去了。
明明是怕他太難受,結果搞得像是自己非常饑渴一樣,她覺得臉丢大了,有些負氣的翻過身,下次他要也堅決不讓了。
第二天一早,程曜辦完出院,俞歡回家收拾了一下自己。
等睡醒一覺已經是将近下午四點了,她打開電腦,發現汪子洋已經将那天的監控視頻給她壓縮發了過來。
從mir進休息室到他們離開,俞歡特意調了慢速,一點點的看着。
她發現途中并沒有人進過休息室,只是第三場結束的時候,原也作為替補提前回了休息室,不過程曜那瓶牛奶放得地方是監控的死角,沒有拍到。
視頻裏原也只是過去從包裏拿了杯水,等走到監控下休息室的門已經被推開了,俞歡又注意了一下時間,他也只是提前了半分多鐘回來,而且她放大了視頻上程曜打開牛奶的那一段,牛奶蓋子的封口是沒有被開過的,看包裝也确實是她買的那瓶。
視頻來來回回看了兩遍,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她沒看出什麽端倪倒是接到了俞雪萍的電話,還是一貫強勢的語氣,不允許她一個人住在外面胡來,勒令她必須盡快回家。
既然俞雪萍都再次來和她開口了,她知道如果不回去,過不了幾天她媽肯定會再次上門來。
這一次估計不只是打她一巴掌,估計連人帶行李一起打包帶走。
她自然是不會回去的,且不說回去之後會被限制出門。
萬一俞雪萍再插手她的感情。
一想到這就忍不住頭疼,撥通了小午的電話:“喂,小午你忙完了嗎?”
“嗯嗯,剛拍好,今天兩場比賽都火速,和趕着去投胎似的。”
她聽着對面有點損的語氣,猶豫了片刻後說:“我能不能去你那住一段時間?”
“怎麽了,你的輕奢小公寓住膩了,要來我的小破房子體察一下民間疾苦?”
“不是,一時半會說不清,總之行不行,不行我就先住酒店再慢慢找房子。”俞歡一邊說,一邊已經拉開衣櫃收拾起了東西。
“行行行,你不嫌棄就來吧。”小午聽着她隐隐有些着急的語氣,忙問了聲,“你家不會是破産被追債了吧。”
俞歡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無奈的答了一句:“沒有,見面和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