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曝光
曝光
#程曜 冒名頂替#
#程曜原生家庭#
俞歡看着熱搜上的詞條,按着自己跳動頻率過快的心髒,點了進去。
一個id叫“我喂你來吃瓜的”用戶,三個小時前發了一條長微博,微博裏說了他還沒進kpl的時候,和現役kpl的一位職業選手組隊參加過一些娛樂平臺自發組織的線上比賽,他當時在隊內玩得是發育路。
後來mir打野退役,俱樂部聯系他們隊,程曜就冒用了那個打野的賬號去了mir青訓,現在粉絲紛紛扒出當年那個打野就是leg的斯陽。
微博裏不知道是不是順帶,還提到了他過去不堪的家庭。
【我去,電競圈的驚天大瓜!這麽看,斯陽當年也被他坑的太慘了。】
【真看不出來啊,我以為他是最不可能有黑料的選手。】
【樓上,該洗洗眼睛了,殺人犯的兒子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真的假的,他爸真的殺了人啊?】
【真的啊,檔案都曝出來了,不是說後來精神失常獄中自殺了麽?】
【那這樣看起來,他原來還蠻慘的。】
【有什麽慘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啊,說實話在這種家庭長大的人能做出這種事也很正常。】
【想知道他爸殺了誰?】
【這就不知道,不過這種人還不滾出kpl嗎@kpl官方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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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求踢出聯盟@kpl官方賬號】
“我沒有家人。”
“俞歡,你真的了解他嗎,知道他的家庭嗎?”
這兩句話突然像被調成了循環播放模式一樣,在她的空白一片的腦海裏反複回響着。
她怔了片刻,拿起手機,猶豫再三撥通了那個號碼,沒人接。
再打,那邊只剩下一陣冰冷的機械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着窗外淅淅瀝瀝敲在窗檐的雨聲,俞歡心裏那些對他瞞着自己的氣憤慢慢變成了不安,一點一點的破土而出,積攢的越來越多,好像擠滿了她整顆心髒。
她拿起手機三兩步跳下床,随手拎件外套披上,一把甩上門往外走去。
“嘭嘭嘭”一陣敲門聲過後。
她看着縮着身子來開門的肖南,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從一道門縫灌入的風吹得,對方連打了兩個噴嚏,臉上也不佳,一時有些愣住了,沒說話也沒讓她進去。
“程曜呢?”俞歡這時候沒精力和他寒暄,單刀直入的開口。
“他不在這,應該回家了吧。”
“是嗎?”
她才從家裏剛剛出來,根本沒有看到他所說的人,有些懷疑的看着他。
“真的不在,你不信去他房間看看。”
“吶,沒騙你吧。”
俞歡看着用別墅備用鑰匙打開的空無一人的房間,眼眸瞬間晦暗了下來。
片刻後她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着身後的人:“我剛從他家過來,他不在,你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看看?”
“沒人接,關機了。”
肖南把通訊記錄上的一串紅色的號碼給她看了眼,關了燈,重新鎖上房門。
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人,他無奈的開口安慰了句:“他估計是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待會,可能明天就回來了,別擔心了,他又不是小孩。”
“嗯。”俞歡機械的應了聲,扶着樓梯扶手一步步往下走。
雨水順着傘壁不停的砸下,打在她腳邊,濺起了一層水珠,很快浸濕了她的褲腳。
在上面留下一灘灘深色的水漬,涼的好像一點點透入皮膚裏一樣。
她走在回去的街道上,已經将近夜裏十二點。
老舊的社區街道行人車輛寥寥無幾,空蕩的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似的,像個夜間漫無目的四處游蕩的不良少女。
偶爾蹿過一只被澆的濕漉漉的流浪貓,嗚咽着叫了幾聲鑽入了行人道一旁亂糟糟的草坪裏。
程曜看着已經走上樓梯,消失在轉角處的人,聽着越來越小的腳步聲,按着胸口翻身背靠在樓道口,牆壁上脫落的石灰粉末很快沾上了他濕透了的黑色外套。
棒球帽的帽檐不停的往下滴着水,還是順着鬓角留下來的透過臉頰一路留到下巴。
樓道裏的聲控燈早就熄滅,他一只手掩着臉在漆黑的角落慢慢蹲下,抽出一盒煙,蹿起的火光瞬時照亮了他蒼白附着水珠的側臉。
一圈圈煙霧飄散開來,深吸了一口,嗆的他眼角突然紅了起來,壓抑的咳了兩聲。
他該怎麽和她解釋,破碎不堪的過去不可怕。
可怕的是被人赤.裸.裸的擺出來,給他心愛的姑娘看。
和她在一起之後,他覺得過去的那些事已經離他很遠了,遠到他自己都要忘了曾經的自己。
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在她面前光鮮的一面。
他承認自己有的時候很卑鄙,有些事他做好了瞞她一輩子的準備。
俞歡揉了揉昏沉的腦袋,看了眼時間才早上五點多。
她發現自己在這厚厚的被子裏躺了這麽久,可身上那陣寒意還是久久不散,手腳都是冰涼的。
她睜着眼,視線慢慢适應起黑暗。
好一會之後撐着手臂起來打開了一旁的桌燈,走到了窗戶旁,拉開窗簾。
冬天的黑夜總是很長,天邊還是一片沉寂寂的黑色,像被一塊密不透風的純色幕布罩着,一顆星星也沒有。
昏黃的路燈在細密的雨點交織下好像一晃一晃的,好像隔着一層霧似的不清晰。
一個黑色的身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了出來,融入在這濃重的夜色中,特別熟悉。
這個認知只在腦海裏閃過一秒,俞歡就重重的甩上門跑了出去。
“程曜。”俞歡沖着前面的人影喊了句。
可惜那人走的太快,光線又太暗,她追到小區門口就沒了人影。
剛剛她還只是在懷疑,現在她基本能确定那人就是程曜。
而且是故意躲着不見自己,這會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門口,冷的感覺牙關都在打顫,但心裏是又氣又急。
“程曜,你要是不出來,我就不回去了。”握着無人接聽的手機,她有些不甘心的沖着只有細細雨水聲的空氣喊了聲。
看着只穿着一件單薄睡衣的人慢慢蹲了下來,身上被綿細的雨水漸漸沾濕,發絲黏在了一塊。
他還是扛不過她。
“快點回去吧,外面冷。”熟悉的聲音自頭頂上方響起,帶着一絲疲憊。
俞歡擡頭看着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凝滞了兩秒,扶着他的手站了起來,聽他把剛剛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然後閉上眼,任自己的身子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
被他接住的前一刻,她感受着對方突然慌亂的氣息,覺得這應該是自己這輩子演技最優越一次了。
只不過,他身上也濕透了,好冷。
冷的她想趕緊逃離回溫暖幹燥的被子裏,然後沉沉的睡一覺。
慌亂的抱着人回到房間。
程曜将換了幹淨衣服的人輕輕放到被窩裏,自己随便沖了個澡,套上衣服,将燒開的水倒入盛着藥的玻璃杯中搖了搖。
等到自己試了一下溫度沒那麽燙後,端着杯子坐到了床邊。
他拿掉她額頭上的毛巾,擡手摸了摸還是滾燙,将被窩裏的人裹着被子抱了起來,攬到自己胸口:“歡歡,來,張嘴吃藥。”
有些蒼白的唇瓣碰到杯子,微微張了張。
可是才剛剛喝進去一點,懷裏的人就皺了皺眉,抿緊了嘴巴,那淡淡透明的液體又流了出來。
程曜放下杯子,抽了兩張紙給她擦了擦嘴角。再喂一次,她緊閉着的眼眶周圍突然就有些濕了。
心髒頓時被碾碎了一下抽抽地疼。
他一邊把人放下,一邊在她耳邊哄着:“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也沒等她回應,程曜套了件外套,抱着被他包的密不透風的人出了門:“師傅,去最近的醫院,麻煩快點。”
“好勒。”司機從後視鏡裏看着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很急,一腳油門踩了下去,好在清晨的街道暢通無阻,十分鐘後便到了醫院門口。
下車前程曜拉了拉她的圍巾,遮住了她小半張臉,抱着人往急診趕。
輸液室,只有值班的護士和稀疏的兩三個病人。
“麻煩你輕點,她怕疼。”
看着眼前五官英俊的男人,擰着眉,緊緊盯着懷裏人因為綁着膠皮管,浮現出青色血管的白皙手背,護士手一頓,感覺受到了莫大的壓力,換了一個紫色的針頭。
等到細小的針終于順利紮進血管,纏上膠帶,護士深呼了一口氣,推着小推車回頭看了一眼。
那男人看起來很年輕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哪個明星,想到這她忍不住掏出手機偷偷拍了張。
程曜低頭看了眼一直在睡的人,将她的手平放在自己的手心。
她的手比自己小了一圈,在醫院冷白的燈光下,白的有些透明,很細很軟,此時也因為輸着液的關系冰冰涼涼的,他溫熱的掌心也沒能焐熱。
等輸完液領完藥回去已經是上午快九點了。
程曜摸了摸被窩裏人的額頭,已經微微有些發汗,溫度也退下去了,她拿了條幹毛巾給她擦了擦,替她捏好了被角,聽到一陣敲門聲後走了出去。
“你,你要走嗎?”
“嗯,別吵醒她,等她醒來讓她把藥吃了,吃多少上面都有标注,粥我已經溫在鍋裏了。”
“哦,好。”
小午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看着關上門的人松了口氣。
這絕對是程曜和她話說得最多的一次。
“程隊長今天怎麽有空來找我?”
看着前面的人,斯陽笑意不明的迎了上去。
程曜不想和他繞圈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些事是你弄出來的吧。”
“這個沒證據,你可不要亂說,不過作為老朋友,我還是要勸你一句,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事實總會有被揭發的一天。”
“你很清楚,就算沒我,你當年照樣進不了mir,我只是拿回我應有的東西。”
“是是是,這些你可以去澄清啊,看看有沒有人信,我看就是你的小女朋友也不信吧,怎麽樣,聽說你是殺人犯的兒子,是不是已經被吓跑了,她知道當年你爸殺的人是誰嗎,如果知道了會不會.....”
“你他媽再說一句試試。”一提到俞歡,程曜平靜冷淡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裂縫,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膝蓋上,眼角通紅的看着他。
斯陽被他這一腳踢得彎腰差點跪了下去,剛剛臉上得意的笑意全然不見,緩了緩直起身子:“程曜,你他媽瘋了,你敢動手。”
程曜冷哼了一聲,朝他走近兩步:“你看看這邊現在有人嗎?”
斯陽往周圍瞟了一眼,雖然往前走幾步就是他們俱樂部,然而現在這邊一個人也沒有。
他是了解程曜這個人的,他真的能下狠手,心還是慌了起來:“職業選手動手是會被禁賽的,你不想......”
話還沒說完,程曜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曜神,俞歡她,她......”那邊語氣顫顫巍巍的,聽得他一顆心突然吊到了嗓子眼
“她怎麽了!”
對方語無倫次,一時沒能說清。
他耐心瞬間消耗見底,瞥了眼趁着他接電話已經跑遠的人,飛快地往回趕。
俞歡:喝不進去,你就不知道用嘴給我喂藥
程曜:我#¥!¥#@¥,算了,老婆說什麽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