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四話

二四話

C城突然就變了天,冷風呼嘯肆虐,細雪飄飄,一如秦放布滿陰霾的心,簡直是冰到了谷底。

顏諾,顏諾,顏諾……他叫她好好地慢慢地想,想清楚再答複他,可是沒想到這女人一離開他的視線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更可惡的是竟然連手機都打不通!

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揪着,說不出的傷和疼。他原以為她多少有點喜歡自己的,接不接受也只是時間問題,可是她怎麽能一走了之?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到人問個清楚明白。

方磊進來時看到的就是秦放這樣面無表情的望着窗外,而且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然,有點吓人。他心裏緊了緊,揉揉臉頰才笑嘻嘻地走過去,看了一眼放在桌上已經涼掉的晚餐,嘆口氣,“是不是菜式不合口味?那我明天換一家吧,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要不還是叫我媽做點送來?”顏諾離開了以後,伺候秦放的重責自然就落到他的頭上了,哎,他真是個苦命的娃。

秦放默默地聽了半晌,才回過頭冷冷地說,“不用了,你馬上替我辦出院手續!”

方磊瞄見他眼底淡淡的青色,深知他肯定沒睡好,有些于心不忍,搔搔頭擠出個無奈地微笑,“老大,醫生說你的傷雖然好得差不多,但是石膏還不能拆,出院還要來回換藥,不如再等等……”

“我要馬上出院!”秦放微惱地吼着,他的心情本來就郁卒到了極點,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嗷嗷叫得像只負傷的獅子。

方磊一向拿他辦法,唯有舉雙手投降,“行,行,我這就去辦手續,你等着啊!”他說罷又匆匆走了出去只是一邊走一邊嘆氣,問世間情是何物,連秦放這樣的百煉鋼也能為一個顏諾化成繞指柔,甘願畫地為牢。

秦放出院以後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顏諾住的小洋樓,跟方磊說的一樣,顏諾并不在。

他悠然地倚在鐵門前,神色是出奇的平靜,頭發被風吹得淩亂,卻自有一種野性的魅力,同時那深沉的目光又讓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柳思晨感到無形的壓力。

柳思晨抿抿唇,淡定地問,“我都說了小諾不在,你還想怎麽樣?”

“我知道,我問的是,她到底去了哪裏?”秦放的語速很平緩,只是幽幽的眼神仿佛要看到人的心裏去,着實有點可怕。

柳思晨順暢地說出早就想好的說辭,“小諾說她要冷靜一下,短時間不能回來,而且她也請好假了,你還有什麽問題?”她雖然表面上很鎮定,其實已經冷汗淋漓了。

秦放當即冷了臉,深深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字一頓地說,“我、要、知、道、她、在、哪、裏!”伴着寒風的肅殺冷意開始迅速蔓延,看得出來他這次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柳思晨被他盯得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最後似乎是迫于無奈的招供,“事先說好,你千萬不能跟小諾說是我透的風啊,不然她不會饒我。而且啊,你們倆見了面要心平氣和地好好談……”她先絮絮叨叨一堆廢話,見秦放快壓抑不住脾氣要發飙,又趕緊切入正題,“呃,她回老家了,你有地址的吧?就在青石……”只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秦放已經如風一般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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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晨心滿意足地睨了眼他迫不及待的背影,笑得萬分得意。

秦放啊,我本來想告訴你真相的,可是誰叫你沒耐心呢,回頭可別怪我啊,嘿嘿。

經過了一夜無聲的沉澱,天方露魚肚白。只是,某人的心卻燃着熊熊的火焰,怎麽也冷卻不了,于是一陣陣的敲門聲在小鎮清澈安寧的早晨響起。

顏諾迷迷糊糊地爬起來,頭發亂蓬蓬的,邊揉着惺忪的睡眼邊去開門。

門裏門外,站着他和她,沉默相對。

霎時顏諾的瞌睡蟲全部被打跑了,訝異地張着嘴卻說不出話來,她确确實實被吓到了,他怎麽會來這裏?

秦放何時見過眼前這個小女人這般嬌俏可人的模樣,心裏的怒火早滅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難言的滿足,怎麽也看不夠。但是低頭瞥見她只簡單的披着羽絨服,睡衣的領口露出一片雪膚,不由得紅了臉,又想起她竟躲自己躲到這個份上,氣不打一處來,壓低聲音狠狠地吼着,“你就沒點防備心嗎?難道是誰來都開門?”

這時顏諾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上下打量了他好一會,才微眯起眼慢吞吞地說,“不是還有道鐵門嘛……只是,你怎麽來了?”這是她最驚訝也最想知道的,至于安全問題她倒不擔憂。小鎮民風純樸,家家戶戶都挨得很近,方便互相照應,更何況住她隔壁的王伯伯一家都是警務人員,有什麽好怕的?

她還敢問自己怎麽來了?

秦放氣得要死,皺眉大聲喊着,“你還不快點給我開門,傻愣着做什麽?”一夜沒睡,他的聲音帶着幹澀的嘶啞。

“哦。”顏諾迷糊地應了一聲,不過鐵鎖才開,人就已經被秦放抱了個滿懷。

軟軟的,暖暖的,鼻尖環繞的都是她的味道,仿佛心中的珍寶失而複得,他忍不住嘆了一聲,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她不滿地在他懷裏撲騰,難為情地抱怨道,“大白天的你幹什麽呢,快放手!”但聽着這溫婉萦繞的吳侬軟語更是勾得他不肯松手,下巴頂着她柔軟的發絲不斷地摩挲着,靜靜享受着這一刻的情懷。不知怎麽回事,只要看着她,就讓她有家的感覺,很安心。

顏諾嘆了口氣,自知抗議無效,這原就是個不按理出牌的男人,也就随他去了。

溫情相擁過後,秦放自然是要給幾日來的憋屈讨一個公道,他可沒忘記此行的目的。顏諾已經換好了衣服,與他坐在客廳的沙發面面相觑,一切的紛繁隔絕在外。

顏諾挑起眉問,“你的腿傷好了?”

秦放忿忿冷哼,“早就好了!反正好沒好也沒有人關心!”這句話負氣抱怨的成分居多。

顏諾無視秦放委屈的表情,了然說道,“肯定是你自作主張拆石膏的,醫生明明跟我說即使出院也要再過一陣子才能拆掉的,還是孩子嗎?這麽任性!”

秦放的氣焰一下子蔫了下去,不服氣的喃喃,“誰叫你突然消失了,我不出院行嗎……”

“等等!”顏諾聽着他這話這語氣怎麽覺得不對勁,“什麽叫突然?我叫思晨跟方總請假了啊!”

“什麽請假?方磊說你以後都不來上班了!”秦放的聲音低低沉沉,還有點沮喪。

“我哪裏說過……”顏諾頓了頓,似想到什麽,嘴角微微彎起來,白了他一眼,“笨蛋!”見他還是雲裏霧裏的,她又補充說,“我們鎮裏要舊城改造,這些老房子都要拆遷了。我那天知道消息時已經快到最後限期,就急急忙忙趕回來了解情況和辦手續,哪裏說過不去上班了?”

“什麽?”秦放傻了眼,頓時愣了一下,“那為什麽你連電話都不接?”

顏諾悠悠開口,“我走得太急,手機落在公寓了,這還不明白嗎?是他們倆合夥擺了你一道,傻瓜!”

這時秦放也想明白了,等回去再跟他們算賬,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他咧開嘴笑得燦爛,“那也就是說……你答應我了?”他不笨,懂得舉一反三,她不是拒絕就說明他有希望了。

他這樣認真的眼神,讓顏諾避無可避,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子。她沒有反駁,只一味地裝傻,“什麽答應不答應的?都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我要走了!”她不敢再看他,站起身理了下衣服就往外走去。

眼看就要柳暗花明,秦放哪裏容她再逃避?他情急之下也跟着站起來,可腳傷還沒好一用勁就感到鑽心的疼,一邊龇牙咧嘴喊疼一邊硬是瘸着腿追上去,緊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裏?”

“我今天還要去拆遷辦搞手續,還不快放手?”顏諾赧然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他被攢得死緊,又不好使勁。

秦放說得冠冕堂皇,“不管!我也要跟着去,不過我腳疼,你得拉着我才行。”

顏諾笑着推他,“你不是說早就好了?還要人扶?”

“我希望能拉着你的手,一輩子不放。”秦放的表情溫柔認真,黑眸流光四溢,如同這冬日耀眼的晨曦,暖人心扉。

他跟她說,一輩子……

顏諾的心,淪陷了。

後面的大綱有點混亂,修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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