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
二十八
玄深：“……”想法是好的，但為什麽你一出口我就沒了世俗的欲望。
“你原本是怎麽計劃的？”玄深問
楚擇手指敲了敲桌子，“原本是準備看情況，如果真受了傷便裝作敗走，問題不大就再和他周旋幾日，但就剛才的情況來說你沒來我今天是必須走的。”
玄深點頭，“現下該如何？”
這就是同意合作的意思了。楚擇了然，鋪了張紙，起筆同他介紹“現在魔族三分，一個是我們，一個是東境，一個西境，魔宮裏已經滲透了兩派的人，西境那個蕭什麽欲不重要，我們的目标是将珉仇引到主境，珉仇背後有人。”楚擇捏着筆，在那珉仇兩個字後面寫了個人字。
玄深默默看着他表演
“而你是我的殺手锏，他們不可能猜到咱們聯手，同樣你的身份也不能暴露，所以”
楚擇頓了頓繼續說“這幾日委屈你做我的貼身侍衛了。”
說完楚擇瞄了眼玄深，其實……他心底藏着些小心思，也不是非得玄深做侍衛，只是這次禍事确實是一個良機，一個拉近關系的良機。
這家夥是連自己魔族都不想管了
可惜魔尊大人美好的願望被玄深一句話打破，“我可以用化形跟着你。”
楚擇：“？”
玄深慢吞吞看了他一眼，念了句法決，白色身形消失在原地，随之出現的是一只銀白貓貓。
當然，法決什麽的都是玄深随意編的，實際上只不過恢複了原形而已。
貓貓一雙湛藍的眼眸仰頭看着他，身後尾巴不緊不慢晃動。
Advertisement
楚擇臉色僵硬，不确定的出聲問“……麻煩？”
玄深剛開始有些莫名其妙，後來才想起來自己原身同楚擇的“緣分”
他想到楚擇自己找的借口，扯了過來接着用，銀白色小貓嘴裏吐出人言，“這是我契約獸。”
楚擇這才松了口氣，“你這樣跟着我？”
玄深點頭，一張貓臉高冷的一批，和當初跟着楚擇的完全是兩只貓。
楚擇一下手癢沒忍住，彎腰将玄深小貓貓從地上抱起來，左右捏了捏，嘴角出現一抹弧度。
“真可愛”
玄深一爪子将人手拍開，從人手中滑溜出來跳上了桌子。
“深夜了，休息吧。”玄深貓貓蹲在桌子上說。
楚擇捂着被打開的手笑道“好”
今天精神緊繃了一天，是有些疲憊，但他們所說的休息卻是統一的，小貓貓跳到床榻的窗邊，借着月華就榻而卧，楚擇坐在榻上閉眼打坐。
……
“嗯”古也挂斷傳訊，神色沒有變化。
一旁過來的陳袖問“出什麽事了？”
古也将抽回的簽遞給一旁弟子回答“容恒死了。”
“你說什麽？”陳袖瞪大眼
一旁擦拭長劍的季川猛的擡頭，看向古也。
古也也感覺到了，回視他，毫無表情“你師父死了。”
“你說什麽？”季川将希代攥在手中指着古也。
就算是師父的師兄弟，也不該如此詛咒師父。
這樣已經大不敬了，在仙臺的門派不由停了手中動作，朝着這邊觀望。
古也一手抵住劍，有些粗糙的手指捏着劍尖“你不用這麽暴躁，我只是實話實說。”
陳袖也是不敢相信的，反應過來有些失聲的問“容師兄已經大乘，又是誰能殺了他？”
“魏從說放在劍閣的魂燈熄了，具體情況他也不知。”
季川想到昨日地門弟子所說玄深劍尊破壞道聖墓，握劍的手顫抖，這下是真的失去了理智，“玄深！”
“是他，他殺了師父！”他紅着眼，盯着眼前所謂天山門派衆人，希代劍氣如風“都是你們，害死了道聖還不夠，為什麽還要來傷害我師父！”
季川不愧是容恒的徒弟，劍氣已經初步顯現了，如風的劍氣朝着陳袖古也兩人而去，古也一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結印，擋住了季川的劍氣。
“你冷靜些，別妄下定論。”在這麽多人面前動手，古也也不想将此事鬧大，畢竟地門天山兩派的關系很不好說。
兩人對招許久，上座方霁咳了聲，搖着扇子“當我不存在是吧？”
古也掃了一眼，實在是被小孩纏得煩了手中靈粉一抛将人迷暈，“好了”
陳袖指揮幾個弟子接住季川帶回安置，對剩下的地門弟子道“此事尚未查清，別妄下定論，是非如何我們天山定會查清的。”
那幾個弟子也是聰明，自知胳膊呦不過大腿，雖然對天山懷疑猶甚卻也沒敢像季川那樣拔劍就砍。
“……是”
陳袖當然知道幾個弟子怎麽想的，但此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玄深，她從戒指空間中拿出玉簡，給人撥通靈訊。
奈何此時玄深正是妖形，根本無法感受到儲物袋中不停震顫的玉簡。
“來這裏做什麽？”玄深傳音
一人一貓如今走在魔族街上，楚擇手中提着個盒子，左肩上頂着只銀貓，沒有用遮掩法術，就這樣以魔尊的面貌吊兒郎當的出現在了魔族。
魔族的大街遠不如人族繁華，卻別有一番風味比如說血味，大街小巷随處可見鮮血籠統一個字來說就是亂，但不同的是這裏的魔族個個對楚擇心懷敬意，怎麽個敬意法？
只要楚擇出現，方圓一百米內找不出一個活着的魔族，衆魔紛紛退避三舍。
本來楚擇是想抱貓貓的，奈何玄深不肯執意坐人肩膀上，楚擇沒法只得依了他。
“給他們行個方便。”他們是誰不用細說。
這才一晚上過去，別說傷口，就是靈力都沒能恢複完全，這麽大張旗鼓不怕死的？
随着變成本體，玄深性格逐漸活躍了起來，他不明白，“你單挑南北兩境魔君時不是直接打到人家大本營？”
楚擇走累了，見還沒有人對他出手幹脆靠着門邊一個柱子，将手中盒子打開，露出裏面的一個小布丁，樣式平平無奇是個方方正正的，聞着倒是挺香的，正是當初跟着楚擇時吃的品種。
“我也想啊，昨日我便去了，那珉仇不知道從哪弄來一片的大乘，十幾個圍着我一個人打，我又不是劍修能一個打多個，就算是你也不行吧。”
“十幾個大乘期？”小貓貓震驚不可置信，随之眼睛往布丁上瞟。
要說大乘，算上他竭天洲已知的也不過一只手的數，那個名叫珉仇的魔君是如何弄出來那麽多人的？
“那些個大乘期不是人，最多只能算得上傀儡，比起一般的大乘差遠了。”楚擇毫不在意，但誰知他所說的一般大乘是玄深那樣的劍修。
見小貓對手中零食有意，他靈力做刃，将小布丁分成幾份，小盒子擡起喂到玄深嘴邊“吃嗎，最後一個了。”
這話題跨度未免太大了，上一秒還在讨論那什麽批量生産的大乘傀儡下一秒就變成了吃的。
要是此時玄深是人形他必然不會讓楚擇喂，或者說看都不看一眼，但現在的是貓貓，到嘴邊的肉豈有送回去的道理？
玄深毫不猶豫的張口咬住，石榴的清香彌漫了口腔，沒有過于甜膩的糖味，也沒有很寡淡。
不知是不是玄深的錯覺，味道比起第一次吃的來說有過而無不及，楚擇這家夥總是能拿捏住他的胃口。
好吃
這是玄深心底第一道評價，第二道便是好好吃。
小貓貓坐在楚擇肩膀上，嘴裏砸吧着，楚擇靠在柱邊投喂肩膀上的貓貓，場面一時間很是美好，如果忽略此地是魔族領地。
“好吃？”楚擇用袖子給玄深擦了擦嘴角，能讓堂堂魔尊伺候的上天入地也就這麽一只了。
玄深不太習慣的躲避，楚擇半邊肩膀又有些窄差點就順着楚擇的背滑了下去，它手疾眼快的勾住楚擇肩膀上勾線裝飾，整只貓貓吊在那，只可惜玄深爪子太利，貓倒是上來了，金線卻從中斷開。
玄深将斷掉的金線掖了掖藏在屁股下面，自己則是無辜的擡頭看向楚擇。
楚擇本是想接住小貓的，但小貓動作太快沒給他發揮時間，見小貓動作他沒忍住，笑出了聲“哼……”
不等他繼續出口逗玄深，四周湧出無數黑氣朝着一人一貓而來。
楚擇動作迅速的将肩膀上銀貓搋下來放入前襟中，将貓貓頭按下去順道摸了摸，“呆好了，別動。”
被按在人胸膛氣都喘不過來的玄深：“？”
楚擇的胸膛無疑是很熱的，就是熱才讓人不習慣，就像是一個人體溫偏低，你卻偏偏要讓他同一團火挨在一起。
他努力拱了半天，這才從楚擇胸前衣物裏鑽出來窺見一縷光，他探出一只銀白的爪子，借力将身子往上靠攏，眼前黑紅靈力交織
玄深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再次被楚擇按頭壓了回去，發燙的手心按在玄深頭上将熱量傳遞，“呆好”
說完他喚出血影，迎了上去，怕影響人，玄深也不再動作，乖乖縮成一團待在楚擇懷裏。
從外面看去，楚擇胸口腫了一團，奇奇怪怪。
黑氣破空而來，四周魔族作鳥獸散去，只剩下一個楚擇站在門旁，血影紅色火靈力充斥了整條街，四個黑氣人影朝着楚擇攻過來，手中拿着同款黑色武器，楚擇長槍橫掃，一腳将人踢翻。
槍尾向後一擊撞開偷襲的人，楚擇随之轉動槍，一□□破側邊黑氣之人的胸膛，一縷黑氣從中洩出，而後很快凝實黑影再次舉起武器朝他而來。
楚擇雙手握住長槍，如火的靈力将血影包裹，四面襲來四個人每一個修為都在大乘，楚擇眼眸一暗，同時手中長槍帶着火星狠命劃過，紅色的殘影在空中顯現，靠近的黑氣人被從中攔腰斬斷。
紅色靈力從楚擇周圍爆發，将還未聚集的黑氣吞噬得一幹二淨。
楚擇冷笑着看向剩下的黑影“就五個大乘？珉仇未免太小看我了。”
那黑影不說話，手中握着把纏繞黑氣的刀，另一只手出現一個圓形的東西。
楚擇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麽，他皺眉望向自己腳下，一個黑色的魔紋陣法将他困在原處，從陣法中伸出無數只觸手向他抓來，楚擇躲開黑色觸手，血影槍尖點火朝觸手掃去，眼眸血紅，
“原來幻花山谷屠戮是你做的。”
窩在楚擇懷裏的玄深聽見這話動了動，他鼻子靈敏，早已經聞到了鎮魔丹陣的氣息，他傳音問“需要幫忙嗎？”
一個破陣法楚擇還是能打的，他道“不用，倒正好給了我敗走的理由。”
這麽想着，他在鎮魔丹陣裏面如無頭蒼蠅般轉了起來，誰又知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破陣和保全自己上。
至少外行人是根本看不懂，內行人也要深思的地步。
黑影見勢不對持刀走進陣法中，鎮魔丹陣對他沒有絲毫作用，這黑影竟然不是魔？
楚擇斂眸，全身上下魔息被壓制，不過也不算什麽，只是這東西不是魔可出乎意料了。
就在楚擇想的同時，纏繞着黑氣的刀鋒掠過楚擇耳旁，他微微偏頭風呼嘯過耳邊長發，躲過了長刀，紅眸略顯恐怖。
手中長槍從下面穿過刺向黑影腹部，黑影絲毫不躲避只知攻擊，長槍不出意料的捅穿了黑影，沒有刺破□□的感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而同時黑影的長刀已經靠近楚擇胸前，胸前……是玄深！
楚擇想都沒想放開血影，用手接住黑色長刀，巧的是這只手正是被日灼傷的那只。
原本就裂開的虎口傷上加傷，黑色大刀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楚擇皮糙肉厚，骨實耐造也被黑影硬生生将大拇指的骨頭砍斷，或許再差一點就可以将楚擇大拇指削下來。
黑影背後血影槍重新回到楚擇手裏，他另一只手握住長槍挑開黑刀，血色一槍沖着影子揮了過去。
就這一揮，楚擇猛的咳出口血，鮮血噴灑在鎮魔丹陣上讓陣法威力更加強大。
楚擇擦了擦唇，一手靠着血影支起身子，受傷的手布料已經掉落，整只手全是血慘不忍睹。
玄深剛開始以為是這家夥做戲，沒有管他，後來才發現不對勁，這家夥身體太熱了，還咳了聲。
他探頭問“日灼劍意狂躁了？”
早不狂晚不狂偏偏這個時候，楚擇躲開伸過來的觸手，再次一槍揮之。
玄深從楚擇衣襟扒拉出腦袋，看清了眼前情況，不遠處有一黑氣人，手中捏着鎮魔丹陣的陣門，而楚擇被困在其中。
楚擇咽下口血，有些難過的小聲對貓道“這下可能要假戲真做了……”
玄深剛開始還不明白，後來見楚擇起身血影彙集火靈一槍将陣魔丹陣破開，血影沖着不遠處凝聚的黑影去，而自己捂着小貓貓狼狽逃竄這才反應過來，楚擇這家夥當真受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