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矛盾
矛盾
這個點，是知青們剛剛吃完飯的時候，都還沒出門呢。
也就是虞斐硯早早便等在那裏。
只是虞斐硯此舉，卻是讓方溪溪有些為難。
今天她是有正事做的。
方溪溪瞅了眼正死死盯着虞斐硯的趙紅霞，她此刻是滿臉的委屈和嫉恨，面目竟有些扭曲了。
梁玉戳了戳方溪溪的胳膊，給了她一個眼神。
方溪溪會意，立刻沖虞斐硯大大方方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虞知青。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可能得麻煩你等一下了。”
有那麽點意思的女知青們不約而同松了口氣，果然是沒什麽啊，要不然誰會讓自己喜歡的男孩子等自己呢？那恨不得八條腿跑過去才是。
（方溪溪：不，你們怕是沒見過大學女生宿舍樓焦急等待女友的男生們。)
虞斐硯有些不解，但還是道：“那我在門口等你。”
方溪溪點了點頭，扭頭看向趙紅霞，問：“霞姐現在有時間麽？”
衆目睽睽之下，趙紅霞能說什麽，自然是要勉強自己給方溪溪個笑臉。
趙紅霞別有深意道：“有！是有什麽事情麽？方同學，咱們下鄉來是為了支援農村，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昨天就聽說你下午沒去上工，這......”
說這話時，趙紅霞還頗有些無奈，似乎是已經知道方溪溪在想什麽了，就連看向方溪溪的眼神都好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梁玉皺眉，“霞姐這是什麽意思？昨天溪溪是個高九嬸子一塊上工的，她們上午多幹了會兒，才提前完成了任務，所以下午才沒去上工。難道霞姐提前完成了任務，下午還會繼續去下地幹活幫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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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知青們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方溪溪咬了咬唇，一臉無辜：“是啊！我沒有霞姐這麽高尚，願意免費給別人幫忙。昨天實屬意外，是有人跟高九嬸子有舊才來幫忙的，要不然哪裏能一上午就幹完活。嗐，說起來我确實幹活不太利索，我知道霞姐是關心我，有心想幫幫我，要不然管那麽多閑事幹啥？霞姐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那霞姐等你任務後我等你啊。反正霞姐幫誰都是幫，咱們都是知青都是一家人，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說呢霞姐？”
這話怼的趙紅霞有些啞口無言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
趙紅霞緊緊篡着衣角，努力露出一個微笑：“是這樣啊，那是我弄錯了。不好意思啊，溪溪，是我誤會你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那麽不懂事的。”
方溪溪眼睛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沖趙紅霞甜甜一笑：“霞姐，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不懂的人。”
趙紅霞心下一松，以為這個岔過去了，哪成想方溪溪又接了一句。
“以後啊霞姐做完工，不用總是來幫我的忙，偶爾幫我一次就行了。這知青點裏需要幫助的女同志多的是，好多女同志都沒法拿到完整的工分呢，我知道霞姐喜歡樂于助人，不過霞姐要是有心，就去幫幫她們吧，我沒關系的真的！你不用在乎我的，我就算拿不到完整的工分也沒關系的，反正我個子小又瘦，吃不了多少糧食。”
偏偏方溪溪還一臉善解人意，似乎是做出了多大的犧牲。
其他總是完成不了任務的女知青們眼前一亮，期期艾艾道：“霞姐！”
“霞姐，我們......我們也需要幫忙。”
趙紅霞看着這些女知青，只覺得眼前一黑，她又不是鐵人，還能從早幹到晚？
幫了別人，她趙紅霞有啥好處？
可偏偏這群女知青最有磨人的法子，一個個圍着趙紅霞，嬌聲嬌語道：“霞姐，我們就知道你最好，最樂于助人了！”
“是啊，霞姐！咱們都認識這麽久了，你就幫幫忙吧！”
“霞姐，幫誰不是幫啊，方溪溪才來兩天，你就準備幫她幹活，這也太偏心了吧。”
“霞姐～”
趙紅霞一臉鐵青，卻又沒法對這群女同志發火。
她努力想要講道理：“我沒說要幫方溪溪幹活啊，我......”
旁邊的女知青面上一喜：“太好了，霞姐！那你今天來幫我吧？霞姐你幹活幹的又快又好，有你的幫忙，我們肯定能很快幹完的。”
方溪溪沖梁玉眨了眨眼睛，眸光流轉間滿是狡黠。
站在門口靜靜望着這一切的虞斐硯，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等等......”梁玉拉着方溪溪往裏扒拉着。
看着幾個女知青被推開，趙紅霞莫名松了口氣，随即眼底劃過驚疑之色。
這倆人有這麽好心麽？
是的，方溪溪和梁玉可沒那麽好心，她們是來找她算賬的。
“霞姐，今兒我和溪溪有個事兒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對我們倆有什麽意見啊？”
梁玉開門見山問。
一旁的方溪溪緊接着問：“是啊，第一次見面你就對我們倆大呼小喝不想我們吃大夥飯，所以我們也沒吃大夥飯，自己開了火。我們本來以為是誤會了你，沒想到......”
方溪溪幽幽嘆了口氣，明媚的小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沒想到怎麽了？”
有人問。
還沒去上工，準備看熱鬧的男知青們也不禁開始憐香惜玉，跟着發問。
“霞姐，咋回事啊？”
“就是啊，人家才來兩天。”
大家诘問的語氣讓趙紅霞很不适應，她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周圍這一群人，要不是自己他們能吃上熱飯熱粥麽？
結果一個個的，竟然為了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女人來質問自己。
趙紅霞很傷心，也很難過，感覺自己白白付出了。
一群白眼狼！
“那你倒是說說，我把你怎麽了？”
趙紅霞直接把怒氣全發在方溪溪身上，直接把梁玉撇在了一邊。
方溪溪蹙眉，這是覺得梁玉不好欺負，自己好欺負！
“霞姐心裏沒數麽？新知青來下鄉，大隊裏怕我們沒有防曬的東西，再中暑了，就給發了三個草帽。結果，我和梁玉都沒有呢！霞姐這是私吞了？”
方溪溪毫不客氣，一雙水眸瞪了過去，幹脆半點面子也不給趙紅霞，直接怼了回去。
而且就這兩天的所見所聞，方溪溪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不過還得再觀察觀察才行。不管幹啥事，得證據确鑿才是。
趙紅霞眼神閃爍了一下，“大隊裏是發了三個，但也不是給你們的啊？江言那是因為他是男人，幹活多我才給發了一個，剩下兩個我準備留着看大家誰的草帽有損壞。總不能全給了你們，不顧其他人吧？”
梁玉冷笑一聲：“你這不是歪理？大隊裏就說了，是給我們仨的，你咋這麽能耐，慨他人之康？有本事你別帶帽子，發給其他人啊？別是你自己私吞了吧。”
梁玉毫不客氣，直接揭穿了趙紅霞。
趙紅霞氣惱道：“你胡說！大隊裏啥時候說是給你們的？那是給知青們的。”
跟趙紅霞一個屋子的女孩眼神閃爍了一下，昨天趙紅霞确實是換了個新草帽，她不會真的？
“我胡說，那就去大隊裏問問清楚啊。”梁玉可不怕她。
方溪溪也道：“既然霞姐覺得我們冤枉她私自扣下其他知青的東西，那咱們就去大隊問問吧？別真是冤枉了霞姐。而且......我聽說，大隊裏之前發給知青們的東西，好像也？恩？”
她眨了眨眼睛，仿佛開玩笑一般：“不會吧霞姐！應該是我想錯了？是吧？這幾天啊，我看大家的夥食都不太好，但是據我所知，那些糧食就是單獨開火，也沒那麽點吧。嗐，可能是有的人吃的多有的人吃少吧。我聽說啊，有的人口糧吃不完可以去供銷社賣呢。”
這話一出，所有知青都忍不住用驚疑的目光看過去，什麽吃的多吃的少都是借口。
趙紅霞握了握拳頭，強自鎮定：“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扣大家口糧了？才來三天，你就這麽冤枉人，方溪溪你這人咋這麽孬？你不能因為跟我有矛盾就這麽害人啊！”
反正她是不會承認的，也不可能承認的，所以只能把一切都推給方溪溪。
趙紅霞篤定，方溪溪不可能知道這些事的，畢竟她可沒有把糧食賣給供銷社。
方溪溪張口就要反駁，就看見之前有過幾面之緣的小姑娘方芳幽幽道：“那是因為你沒賣給供銷社，而且賣給外頭的了。我最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一直觀察着，無緣無故我也怕別人不信。這不，終于讓我找到機會了。大家想想，咱們的口糧以前自己開火都夠吃，怎麽到了她這成了頓頓粗糧，都是野菜葉子青菜葉子，半點沒吃過細糧？”
方芳是去年下鄉的知青，人生得秀氣，平日裏從不多事，但大家都知道這是個講究人。人家下鄉完全是因為家裏必須有人下鄉，她才代替年幼的弟妹下鄉的，那家裏可是月月都給寄錢的。
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大家心裏多少都有點相信。
趙紅霞咽了咽口水，“我是把細糧換成了粗糧，要不然那麽多口人，哪裏夠大家吃？”
“怎麽就不夠了呢？大家一個月分多少心裏都沒數麽？”方芳圓溜溜的眼睛看向其他人，“我知道你做飯很累，霞姐，如果只是想掙個做飯錢，可是你真的越來越過分了。頓頓粗糧，大饅頭就糊糊，大家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撐不住可怎麽辦啊？我是沒什麽，可旁人......”
因為小夥伴來家裏找我，所以今天只有這一章啦。明天一定日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