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師之禮

拜師之禮

九淩卻笑了,被聖樹洗滌過的她,就連發絲都散發着生機。她眉眼彎彎,雪白的肌膚在白茫茫一片雪中更為耀眼。

“那你們來試試?”

面具男人沒有動,只看着那一群妖族一哄而上,九淩一動不動,卻在妖族即将碰到她的時候她左手淩空畫了幾下,登時一道光便将她包裹住。

不過眨眼間,九淩整個人便消失在他們眼前。

這是,傳送符?

半妖是傻的看不出來,但是君斐一眼便認出那是傳送符的畫法,手法之娴熟,絕非一日之功。

什麽時候起,一介凡人随手便能畫出符咒了?

那群半妖蠢笨不堪,甚至還想掘地三尺将人找出來,被君斐一掌拍散,他頭也未回,沉聲道:“滾!”

妖族被這強悍的靈力吓了一跳,轉頭就跑,作鳥獸狀散了。

君斐盯着九淩離開的位置,眼底的驚訝還未散去。

這邊九淩在傳送符的幫助下,幾乎是立刻到了仙都府上空。

之前在瑤晨秘境當中,除了陣法外,那書上還有符咒,只不過都是比較少的符咒,主要目的是配合陣法使用,刻在陣眼處,可使陣法百變,叫人難以捉摸。

可昨晚,魔族使用的傳送符幾乎是立刻讓九淩腦子轉了,符咒不僅可以用在陣法上,更可以畫出來當做符咒使用。

剛才九淩那一手淩空畫符,即便是符咒世家之人也無法做到。可僅僅只是一個凡人,她是如何做到的?

君斐摘下面具,露出一張俊美無俦的臉來,他盯着九淩失去蹤影的方向,一個閃身追了上去。

Advertisement

九淩回到寒冰陣前,息塵似乎是很痛苦,渾身都在抖,渾身都是冷汗,唇色不再烏黑,而是變得煞白。

九淩在秘境之中待了近十二個時辰,距離月圓之夜還有五天,而距離梁由之的拜師禮,還剩三天。

如若三天後,息塵無法自如地去參加拜師禮,并以仙尊之位給梁由之纂刻仙都府弟子玉牌,那息塵中毒一事便瞞不住了。

九淩沉下心來,将菩提子取出來,還未成熟。

狄長老給的納靈戒上加了不同的符咒,可保證菩提子在其中不過分成熟。

下一瞬,狄長老的傳聲符便出現了:“九淩,半個時辰內我便能趕到,菩提子到手了嗎?”

“如若到手,盡快讓仙尊服下,越快越好。”

九淩聽完,立刻傾身探入寒冰陣中,絲絲縷縷的寒氣立刻鑽進她的四肢百骸,像是針紮入骨,疼痛而又寒涼。

她毫無反應,上前扶起息塵的頭,往常一派淡然之人,此刻像個瓷娃娃,失去了渾身的仙氣,被迫躺在這寒冰陣之中,渾身都冷得像千年寒冰。

她掰開息塵的嘴,将菩提子喂了進去。

息塵沒有反抗,菩提子很快化開,藥性漸漸起了。

九淩眼見着息塵的面色紅潤了幾分。

随後,息塵忽地睜眼,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着九淩,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一般。

九淩想退出寒冰陣,卻被這樣的息塵用盡全力握住脖子壓在地上,九淩完全無法掙脫,一個高出她幾個階級的師尊,她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呼吸一點點被奪走,她面色漲紅,拼了命地掙紮:“師……尊……師……”

從九淩手腕處,一道淡紫色的靈力出現,緩緩鑽進息塵的額間,漸漸地,九淩感受到脖子上的手漸漸松了力氣,她趁機後退,離開寒冰陣,整個人從息塵的手中逃脫。

劫後餘生,九淩大口大口呼吸着,脖子上留下了駭人的痕跡。

玉瑕一進來就被這一幕吓了一跳,好在狄長老後腳也到了,兩人都成功取到了藥材,狄長老顧不得九淩的狼狽,上前便開始給息塵療傷,将另外兩味藥材煉去雜質,狄長老給息塵服下,又用本脈靈力,幫助息塵排出毒素。

如此,幾個時辰後,狄長老實在無法支撐,便松了手,被玉瑕扶了起來,發絲都白了大半。

因為靈力耗損過度,他嘔出一口血,緩緩道:“再有幾個時辰,仙尊便能醒了。”

玉瑕扶着狄長老下去休息了,九淩沒走,她在陣外,手腕間的淡紫色靈力透過寒冰陣,鑽進了息塵的額頭。

九淩閉上眼睛,那股帶着生命力量的靈力在息塵經脈處游走,替他将經脈上附着的月夜停靈留下來的毒素去除。

又是幾個時辰,九淩收回手,寒冰陣內的息塵臉上的烏黑已經完全消失了,狀态看起來十分正常,但是還沒醒。

狄長老恢複過來,過來看了一眼便将息塵從寒冰陣中挪了出來,說他毒解了,但是還醒不過來。

九淩站着聽了兩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過來,已是農歷十三了。

玉瑕在她身旁将她扶起來,小心翼翼地:“慢點慢點,狄長老說你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丹田會吃不消的,你別亂動。”

九淩靠坐着,第一句話便是:“師尊呢?”

話音剛落,門口便步入一白色身影。

夢裏都見到了的人忽然出現在了眼前,九淩心跳的極快,看向門口的息塵。

息塵淡聲道:“我已無事,不必憂慮。”

九淩點點頭。

息塵卻下一秒讓玉瑕出去了。

九淩心跳愈發快了,她緩緩擡頭,想要起身,卻被息塵攔下。

“當日靈市之內,我知你與其有故,可仙界之人不得在靈市随意動用靈力,否則必将嚴懲,人多,不能徇私。但封你靈力,害你遇上魔族,是我之過失,那一劍便當是我封你靈力的代價,你不必放在心上。”

九淩倏地擡頭:“師尊沒錯,是弟子心志不夠堅定。”

息塵知她明白,便不再多說,只留下一句:“你的拜師禮在明日,狄長老會準備好,你好好休息。”

九淩瞪大眼睛,明日就是梁由之的拜師禮,她聽說之後,偷偷豔羨了許久,聽玉瑕說過拜師禮在仙界之中的重要性之後更是如此,她前半生受盡蒙騙,如今得了這栖身之所,本不該再貪戀過多,但還是忍不住高興。

她是被抛棄的人,但是被抛棄的人又重新有了家了。

次日,仙尊之徒的拜師禮,此消息一出,明钊和梁由之臉都綠了。

他倆特意在九淩面前提起拜師禮的事,早知曉九淩雖有息塵徒弟之名,卻一直沒有拜師禮,為了惡心息塵,更為了刺激九淩,梁由之還特意上門送請柬,半是嘲諷。

卻沒有得到任何想要的反應。

到了這天,卻被當衆打臉。

有了仙尊之徒的拜師禮珠玉在前,還有誰會關注一個上一任仙尊之徒的徒弟,衆人的目光大半都是落在九淩身上。

本想靠着這一出來打九淩的臉,沒想到卻打了自己的臉。

梁由之甚至生出了不想去的心思,被明钊全然打消:“一起拜師又如何,那不過是個凡人,你仙界之人,莫非怕了那個凡人不成?”

梁由之垂下頭:“弟子只是……”

“你是千機門前門主之子,千機門遲早都是你囊中之物,一個凡人,即便得仙尊傾囊相授又如何?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梁由之被自己師尊說得心頭平靜了幾分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衣物,精神抖擻地走向大堂之中。

他是千機門的人,自然該有仙門大宗的風度。

大堂之內,已來了不少賓客。

慕川周冥以及梁燼都已經帶着禮物到了,慕川照例是面色含笑,看上去跟每個仙都府的人都很熟,周冥則面色冷淡,抱着劍站在一邊,仿佛是被迫參加的。

梁燼也微微笑着,但是并不搭慕川的話,門派從來是正直典範,自然看不上慕川溜須拍馬的作風。

慕川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心底嗤笑,兩個人比他還能裝。

九淩還在朝露院中,玉瑕陪她一同在換那套複雜的禮服,仍舊是大紅色,九淩頭發梳起來,額間點了朱色,飽滿的額頭,清麗的眉眼,當真是眉目如畫,玉瑕都不禁看愣了,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你真好看。”

半個時辰後,仙樂起,仙尊現,息塵一身金色袍子,坐到大堂之中最高的位置上,今日他衣着正式,腰帶上鑲着玉石,顯得十分隆重。

仙尊已出現,大堂之內便安靜了下來,衆人齊齊擡頭看着上方的尊貴男人,屏氣凝神,心中都帶着尊敬。幾分真幾分假尚且不知,但大堂之中,無一人敢直視息塵面容。

大堂中間忽地分出來一條路,有仙侍引着九淩和梁由之一同出現,九淩一身紅衣,站在前方,朝着息塵的方向走過去。

走到九級階梯之下,九淩擡頭望向息塵,耳邊是狄長老中氣十足的聲音:“今有凡人九淩,拜仙尊為師……”

聲音剛落,九淩跪地磕頭,頭剛觸地,便被息塵隔空扶起來,之前給她的玉牌又從息塵手裏遞過來一次,九淩雙手接過,喚了一聲:“弟子見過師尊。”

息塵低低嗯了聲,沒有什麽表情。

衆人以為息塵還會繼續給梁由之玉牌之時,息塵忽地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明钊臉色青黑,緊緊捏着手裏的青玉牌,上前完成這一過程。

但經此一遭,方才還跟他套近乎的人此刻都消失得一幹二淨。他準備好的說辭一句也沒用上,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九淩身上——一個拜了仙尊為師的凡人。

可不得将他們這些本就是仙人的人踩在腳下嗎?

就如同當年的明淵對他做的那樣。

明钊眼神漸漸變了,憤怒侵蝕了大半心志,他高聲道:“值此時刻,不若由這位九姑娘和由之切磋一二?也好讓諸位見識見識,九淩姑娘的過人之處啊!”

這話擺明了是在挑事了,所有人都知道九淩是凡人,而梁由之是仙界之人,修煉天賦暫且不論,一個修煉了幾百上千年的仙界之人,與一個才來仙界幾個月的人,幾乎沒有任何可比性。

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九淩不敢接,也沒有人相信九淩會贏。

可就在下一秒,九淩扭頭看向明钊,道:“好!”

那一瞬間就連明钊自己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這個凡人說什麽?

可緊接着,息塵也出聲道:“點到為止。”

明钊本只想過過嘴瘾,倒是沒有想到連息塵都答應得這般幹脆。

于是他轉過頭看着梁由之,看似慈善地叮囑道 :“由之,對九姑娘下手輕些。”

身後的慕川扇子一甩,輕飄飄道:“九姑娘既已拜師,便是仙尊之徒,明钊仙君這聲九姑娘,怕是喚得不妥。”

明钊笑意僵硬在臉頰上,嘴角慢慢沉下來:“慕墟主提醒的是。”

梁由之見師尊都吃癟,心底不服氣到了頂峰,他前些日子方才晉升元嬰三境,一跨三境,師尊都說未曾見過天賦如此上佳之人。

九淩一個凡人,怎麽敢來搶他的風頭?

他提劍上前,眉宇之間盡是倨傲之色。

九淩從來敬佩認真修煉的人,可對目中無人的人極為讨厭,眼前這個梁由之從頭發絲兒都散發着她讨厭的氣息,往常不在她面前晃悠,九淩也不當回事,自從知道師尊當時便是差點死在明钊手中後,她對這師徒二人,完全沒有了任何好感。

此時正合她意,她緩緩祭出歸途,站到大堂中間,拔劍直指梁由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