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選擇在夾縫中愛你

選擇在夾縫中愛你

那天從拍賣會回程的路上,蔣豫春在車裏問靳善,你剛升的職,就有錢給王複坤買這麽大個禮送人情?靳善說,我倒要問你,哪來的錢買太平猴魁這種奢侈茶。蔣豫春說,我可沒錢,不過也沒打算真給他買,到時候用便宜茶糊弄上,反正他要品的也不是茶,更知道我是什麽身份。靳善問,什麽身份。蔣豫春說,攀附大款的市儈人一個,你今天在他面前再怎麽捧我,我自己也拿不出好茶葉。靳善說,你三年前就把靳東成的錢連本帶利都還了,哪裏是貪財的人,在王複坤那邊看,最多就是個吝啬鬼。蔣豫春詫異問,這你也知道?靳善說,老秦告訴我了。蔣豫春正色問,你去找他了?靳善聽出他的緊張,也知道他在緊張什麽,只說,找了,他清楚我的意圖,你不必擔心。

靳東成身邊的秘書秦剛也是個老滑頭,跟着他十多年,沉默寡言,但将靳東成身邊的人事了解個七七八八。靳東成為人謹慎,貼身的人都要求為人機靈,對其忠心。可忠心二字有多牢固,實在是個難破解的謎題。

蔣豫春說,憑我跟秦剛的接觸,你和靳東成之間的事,他不敢冒風險隔岸觀火,至多也就讓他關鍵時候能稍稍露個風,也就算是他賣你個人情。靳善只說,和他的事還不急,要是這麽輕易籠絡上,我倒要懷疑是靳東成給我下的套了。

靳善有心轉了個話題說,今天在王複坤面前,我給他又送禮又敬茶,一是為了送他個人情,二是我拿自己擡你的身價,此外還有第三個目的。蔣豫春片刻沉默,他玲珑心思,怎麽猜度不出靳善的意圖?先前他說靳善吃王夙喜的醋雲雲,不過都算他們情人間的調情戲言,誰也沒真當回事,可靳善心中真正介懷的是什麽,橫亘在他倆面前的種種障礙,只要像今日這樣碰上個往日熟人,都會紛紛顯現。

蔣豫春把胸前的紅玫瑰拿出來,端詳一陣,說,這紅玫瑰漂亮紮眼,可為了讓人好拿捏,莖稈的刺都被削去,光禿禿的,好像把玫瑰的美也拔去幾分。

晚上蔣豫春從浴室出來,靳善拿着吹風機給他吹頭發。靳善說,你的頭發好像又變長了。蔣豫春的頭發一直是半長不長的狀态,他挺讨厭在理發店被別人揪着頭發的感覺,所以剪得不勤。他聽到靳善的話,笑着說,小時候我的頭發比現在更長,還被別人當作女孩子。靳善隔着水霧蒙蒙的鏡子看着他,好似夢中翩跹而來的鶴精仙道,黑發烏眸,水墨畫一般。

十二點半,被子裏伸出一只素淨的手,比白天裏那古瓷色還秀潤,摸索着要關燈,另一只手又把他扯回去。靳善趁着被子裏透進來的微光,眯眸看着情人濕潤的額發卷纏着長長的睫,蔣豫春被迫垂着眼。靳善伸手把他的頭發捋向腦後,親了親那光潔的額說,我的紅玫瑰。

蔣豫春被他折在懷裏,攀着他背脊上的傷疤翻滾起伏,靳善投降,把主動權給他。蔣豫春在床上很會勾纏人,邊磨他的脾氣,邊讓他爽,但下了床就是一派冷靜持重的模樣。他不像那些受過教育的文化人,敗類斯文,床上假正經,床下鬼心腸。靳善知道那兩個形象都是他,一起構成了獨一無二的蔣豫春,讓他欲罷不能,一邊拿他沒辦法,一邊瘋狂地迷戀他。有時候靳善會生出錯覺,他天生就是屬于我的,我們應該更早相遇。

到達巅峰的時候靳善又想哭,他伸手關燈,這回又變成蔣豫春攔着他,小善,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為了你我情願去掉那些刺,就好像我愛你之于你愛我。靳善想起他從前的那些日記,調整着呼吸說,可我們彼此相愛,何至于最後兩敗俱傷。蔣豫春說,你第一次靠近愛,我也是,結局如何,總要盡力争取才知道。靳善喃喃,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偶爾被幸福沖昏了頭腦,反而自我懷疑起來。蔣豫春笑了,你這會兒反倒不如十八九歲那時候敢想敢要了。靳善說,媽的,你不會又想到王夙喜那小子了吧。蔣豫春挑眉說,這回可不是我主動提的。靳善佯怒着把人摟懷裏收拾一頓,這回蔣豫春依他的意,各自盡興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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