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曾經的那些執念

曾經的那些執念

蔣豫春後來還是從靳善口中知道了王夙喜一身傷的原因，這小少爺言出必行，有氣不憋着只往外撒，單槍匹馬去找李建軍提刀挑釁，那個姓李的也勉強算個小老板，身邊有保安護着，王夙喜刀被奪了，他沒受什麽致命傷，不過也被年輕人的硬拳頭打得不輕。還沒等他去找他女婿告一個故意傷害罪，這小子就自投羅網，又到市公安局抓着他女婿甩了一拳，随後就被旁邊同事制住了，他女婿傷的是不重，可這襲警的罪名是有目共睹地坐實了。

靳善說，公安局的人有心把他往重的罪名上按，少說要兩年有期徒刑起。王複坤有心讓他畢業當公務員，哪能提前受這種處分？只好讓他爺爺又出面找人從中調解，原本也不在同個行政系統，一把年紀重新出山找人，他爺爺也氣得不輕。王複坤又找人賠醫藥費精神損失費，才把這事壓下去。

蔣豫春問，這事都傳到你們公司了？靳善說，王複坤這次是動真怒了，公安局不追究他的錯，他找人把王夙喜關在家裏，電子産品統統沒收，每天都有保镖看着屋門，連上廁所都有人監督着，王複坤說了，打算先關一個暑假呢，他就着這事連帶着也冷落了他老婆，他老婆是為了找他才跟到公司，有心人聽到這事，便傳開了。

蔣豫春不知該喜該悲，靳善說，我倒開始有些佩服這小子了，改日真要認識認識。蔣豫春說，這算歪打正着，王夙喜也幫了我們的忙。靳善說，回頭找人在靳東成那邊吹吹風，看王複坤那張老臉要往哪擱。蔣豫春說，要是王複坤自己那家外貿公司也傳起這八卦就好了。靳善說，放心，瞞不住，我已經提前跟那邊安排的人說過了。蔣豫春說，這回王複坤也冷落了他的小老婆，希望王夙興足夠聰明，好好把握這次機會。說完這句話，蔣豫春翻身到另一側，背對着靳善面對屋內黑暗的虛空。

靳善靠過去，從背後環抱住他，抓住他藏在被子裏的手，在蔣豫春耳畔輕輕說，你不高興。蔣豫春說，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在我的預料中。靳善不相信蔣豫春會對王夙喜産生什麽私人感情，大概能知道是這裏面有他在乎的東西。他說，這小子是有種，可你也別覺得稀奇，哪天誰敢傷了你，我照樣也跟他拼命，拼個你死我活，法律攔不住我，報應、輪回也攔不住。蔣豫春回過頭看他，靳東成呢，你也打算跟他玩命？靳善說，我不會，不是因為他是我爸，而是因為有他，才讓我能見到你，愛上你，何況我知道你雖然不說，也曾經感激過他在你無人依靠的時候幫了你一把。他欠你的，我來還；你欠他的，我替你還。

蔣豫春制止他，不用說了，什麽都不必說，我明白，我都明白。

靳善把他扭過來，面對着自己。蔣豫春看着他說，王夙喜的事，我介意在，從前我受到那些不公正待遇的時候曾經發誓，要維護這個世界的正義，不要讓同樣的不公正發生在別人身上，可如今我不僅對別人的遭際冷眼旁觀，而且還利用他人的仗義良善，王夙喜沖動，卻有我從前真正認可的東西，而這個東西，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靳善說，豫春，你我都不是超人，當不了救濟天下的英雄，我維護不了世界的公正，只能護住我在意的人，只能保護你不受惡人侵害。蔣豫春說，我只是挺羨慕他的，一開始我嘲笑他魯莽，其實是我自己冷漠膽怯。靳善說，你再在床上提這小子名字我可真生氣了，他要是有本事，還會被他爸管制自由？這是愚蠢。蔣豫春摸着他的臉說，你就當我晚上心思敏感，想多了好吧，我有了你，哪還看得上別人？靳善伸手點點他的額頭說，這才是我愛聽的話。他又湊近他耳朵小聲喊了句，老婆。

蔣豫春瞪眼，作勢要打他。靳善任他假把式打過來，一丁點兒也不疼，嘴上直耍貧，怎麽不承認了？反正就年底的事，你也該多籌備籌備正事了。蔣豫春只說，靳善，你剛才說的話，我也要向你說一遍，我曾經想維護這個世界的正義，但失敗了，今後我也只護着我想保護的人，你是我的一切，有人傷害你，我也和他拼命，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