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景深抱着小孩進了屋,在沙發上坐下來。
小孩扒着他的肩,好奇地看着屋裏的擺設,等程居延泡了兩杯咖啡過來坐下的時候,他就好奇地盯着程居延看。
景深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我看這孩子有點怪,就帶回來了。”
不怕他身上的禁制,還能被杭飛揚他們看到本體,而且莫名其妙出現在那樣的地方,還引得貓咪們圍着他轉,古怪的地方的确很多。
程居延聽完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抿了口咖啡道:“他是生魂。”
“生魂?”
“嗯。”程居延解釋說:“有些将死之人、大病昏迷不醒的患者,還有植物人,都有可能生魂離體。”
“可是......”
景深想說小孩身上有陰氣,還影響了劉申,但他現在的人設還沒崩,這種話不太好說。
程居延看着他,勾唇道:“我勸你別總抱着他,他雖然是生魂,但畢竟也是鬼魂的一種,身上也有陰氣,碰久了會倒黴。”
景深一頓。
“主要是——”程居延賣了個關子,才一字一頓道:“影響財運。”
“!”景深立刻把小孩放到地上。
小孩扒着他的膝蓋仰頭看他,脆聲聲道:“香香哥哥,抱!”
景深有些為難,然後他餘光中忽然撇到一點黑色,下一秒,帶着黑手套的大手就伸過來捏住小孩的背帶,把他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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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飛啦!
程居延把他拎到面前,面無表情地注視着。
小孩完全不怕他,開心地晃悠手臂道:“叔叔,飛飛!”
“噗——”景深沒忍住笑。
該說不說,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生物不怕程居延。
門口嘀了一聲,程潛哼着走調的歌進門,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坐着的兩個身影,由于程居延太過高大,把小孩擋的嚴嚴實實,所以他一時間沒看到小娃娃。
“哥,景老師,我回來啦。”程潛永遠一副元氣滿滿的狀态。
景深沖他笑了下,溫聲道:“晚飯想吃什麽,我去做。”
“我都行,我哥嘴挑。”
程潛屬于愛招惹親哥,但招惹完立刻就慫的那類型,眼見着程居延似乎要轉過頭來瞪他,他立刻改口道:“不是,我是說我哥品味高雅!對吃食尤為講究!”
景深失笑。
程居延把小孩放到地上,小孩正好奇新來的人呢,一下地立刻邁着小短腿往程潛那邊跑。
程潛換好拖鞋,轉身剛邁出玄關,就被面前的小豆丁攔住去路。
“?”程潛震驚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孩,又僵硬地看向程居延和景深,神情越來越古怪。
不是吧?這倆人開始拐小孩了嗎!
“哥哥!飛飛!”小孩沖過來抱住他的腿。
程潛蹲下來道:“你叫飛飛啊?”
小孩歪頭,拍拍自己的胸脯:“小北。”
随後他又抱住程潛的脖子,“飛飛!”
“哦~你叫小北,想要舉高高是吧?”程潛完美理解,順勢把孩子抱起來放到肩頭,朝景深他們走過去。
小孩剛才一抱住他,他就知道了,這是個小鬼魂。
小孩坐的好高,開心地直拍手,咯咯地笑。
“哥,你這哪撿回來的鬼小孩啊?”
景深便道:“是我撿回來的。”他又把過程簡單說了一遍。
程潛“哇”了一聲。
“原來久安大學的課餘生活這麽豐富啊。”那他得努力考上才行。
景深笑道:“那你要加油啊,先去寫作業吧,有問題來問我。”
“好嘞,那我帶小北過去了。”程潛舉着小孩朝卧室飛奔,“飛喽~”
小孩笑的可開心。
微信響了兩聲,景深打開手機,是秦樂湛的彙報,他們把小白他們都帶回學校了,說晚上會去查宿,邱甜甜她們會查女寝,讓他放心。
景深誇了他兩句,而後放下手機起身往廚房走,準備做飯。
程居延也跟了過去,“我能幫什麽嗎?”
“悶兩碗飯吧。”
“好。”程居延捋起袖子,不太熟練地淘米。
“生魂的話該怎麽處理啊?”景深問。
“送回身體裏就行。”
“小孩好像叫小北?能找到他家裏人嗎?”
“讓烏牧春他們去辦就行了。”
景深點點頭,利落地将白菜撕成片,準備做個手撕白菜,一共做個兩葷兩素,再加個湯。
程潛估計是還在長身體,吃的特別多,再加上一個能吃的烏牧春,這些應該差不多能光盤。
“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程居延問道。
“七八歲的時候吧。”景深笑了下,說,“我爺爺做飯手藝很差,小時候寨子裏的人怕我被他半生不熟的菜毒出毛病,就總給我送別的東西吃。後來我自己能夠得到竈臺之後就開始自己做飯了,還是跟寨子裏的一個姐姐學的,她手藝是我們那最好的。”
“你手藝也不錯。”
“程先生都說好了,那我應該是真的做的不錯。”
程居延低笑一聲,看米洗的差不多了,就把裏面的水都擠幹,直接就要把內膽放進電飯煲。
景深本來就有點不放心,這一看急忙伸手攔住他,“不能這麽放。”
“嗯?”
“飯裏要留一點水。”景深拿着內膽又接了點水,然後道:“水面沒過飯一個指節就行。”
程居延擡眉:“是你的一個指節還是我的一個指節?”
“都可以,差不多。”
程居延點點頭記住了,兩碗飯,一個指節。
“那要是三碗飯呢?”程居延好奇道。
景深:“也是一個指節。”
“相信我,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經驗。”
“嗯。”程居延垂眼看着他的手,景深纖細的手指抓起幹布巾擦了擦內膽,把外層的水都擦幹淨後才把它放進電飯煲,按下煮飯鍵。
程居延瞥到他大臂處的袖子有些褶痕,便問道:“這怎麽了?”
景深垂眼看了下,今天被瘋子抓過的地方還有些隐隐的疼,道:“我今天去療養院看了下梁老師和梁意歡,被那裏的患者抓了下。”
“梁意歡确定瘋了?”
“嗯。”
“那估計是暫時沒辦法判了。”
“什麽沒辦法判了?”烏牧春從廚房門口探頭進來。
“烏隊長。”景深打了個招呼。
“哎,景老師。”烏牧春走過來,道:“你們剛才說誰呢?”
“梁意歡。”
烏牧春了然,“人間法律說完善也完善,說不完善吧,也确實有的地方很無奈。要我說,以後精神病犯罪就直接讓監護人代為接受刑罰。”
景深笑道:“梁意歡也不是不能判,她屬于限制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她實施犯罪的時候雖然心理狀态已經不穩定,但有基本的認知和思考能力,能判是能判,只是懲罰會相對輕一些。”
主要是梁意歡的确不能算直接的殺人犯,她犯的罪行屬于幫兇,另外那些被她刻意引導迫害的女孩,因為沒有确實的證據,所以梁意歡可以不認。
她那個律師很厲害,估計就算最後法院決定判決,也頂多給她判一個強制醫療,定期監管之類的。
而且,景深總覺得梁意歡最後要抱着神像跳樓的行為很怪。
之前馬曉陽也是,他明明很早之前就放下了複仇,一心想考上大學,掙了錢去找上一世的父母過安穩的日子,但卻有個聲音如影随形地激發他心裏的恨意,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最後甚至差點厲鬼化。
只是現在梁意歡瘋了,沒辦法問出她是不是也被那個神像影響。
如果那個神像和神秘人真的在背後指導這一切,他們的目的會是什麽呢?
烏牧春道:“不過也沒事,人間法律治不了的,等她到了下面就都得還了。”
到了下面誰還看證據,人活着時候的一舉一動、一思一念可都記錄在案,由不得她抵賴。
“人吶,還是不要做虧心事。”烏牧春拿了個蘋果咔吧咔吧啃。
景深點點頭,看了程居延一眼,道:“對了,你知道我今天去的療養院叫什麽嗎?”
“叫什麽?”
“天生麗質療養院。”景深笑說,“巧吧,就是洪遼說的那個美容院下方的分支。”
程居延輕笑一聲,“連鎖産業,整容失敗瘋了的,是不是就能直接被送到裏面去了?”
景深一頓。
他想起今天那個瘋女人,一直叫着找自己的臉,莫非真的是整容失敗才瘋的?
“烏哥,烏哥。”秦樂湛飄進來,拉着烏牧春往外走,道,“有個小孩,生魂,你快去看看。”
“生魂?”烏牧春急急忙忙沖了過去。
秦樂湛回頭和景深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也跟着飄走了。
做飯這事,程居延也幫不上什麽忙,就站在一邊看着景深忙活,很快,豐盛的四菜一湯就做好了。
程潛和烏牧春聞着味跑過來,忙不疊地盛飯擺碗筷。
秦樂湛就滿屋子溜小孩,帶着他到處認其他室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敲過去,大家估計是怕吓到小孩,驚叫着把腸子往肚子裏塞,扶住搖搖欲墜的頭,捂住血淋淋的眼眶......
整個走廊都非常熱鬧。
烏牧春和程潛小心翼翼地觀察景深的反應,見他神情自然,都由衷敬佩。
“老師,你是這個。”程潛豎起大拇指。
烏牧春非常贊同,“确實膽子夠大,一般人哪能這麽快适應天眼呢?”
程居延看向景深,唇角帶着點意味不明的笑。
景深腼腆道:“可能因為我爺爺從小喜歡給我講鬼故事吧,膽子練大了。”
“不過我有個問題。”景深好奇道:“家裏這些是一直住在這嗎?”
烏牧春點頭,“因為一點特殊原因,輪回渡現在只有老大和我能開,開一次耗費的力量也挺多的,我們就先給它們排號,然後聚齊一波之後開一次,基本一個月一次。”
“家裏這一波排的是下個月的號,他們走了之後就來新的了。”
景深了然。
看來下面确實是出了什麽意外,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鬼魂滞留人間了。
吃過飯後,烏牧春和程潛主動洗碗,景深和程居延就去了客廳。
“你有事嗎?”程居延問。
景深搖頭:“沒有,怎麽了?”
“那看看電視?”
“好啊。”景深很少看電視,也基本不怎麽上網,無聊的時候不是睡覺就是看書,總歸是不運動就對了。
程居延也基本不接觸這些,有些生疏地打開電視,然後便開始找節目。
眼花缭亂,兩個人都挑花了眼。
“老大,景老師。”秦樂湛帶着小孩飄過來,“你們要看電視啊,看電影還是電視劇?還是綜藝?”
“都行。”
“那要不看直播吧。”秦樂湛興奮道:“最近有個民俗直播可火了,陽間陰間熱度都特高。現在這個點,估計正好開播了。”
程居延把遙控器給他,“你找。”
“好嘞。”秦樂湛抱着小孩坐下來,小孩乖乖坐在他懷裏,抱着不知道從哪拿到的玩具車鼓搗,應該是程潛給的。
“就這個。”秦樂湛點擊播放。
漆黑的畫面抖了抖,随後鏡頭穩定下來,一個男聲悄悄地說:“家人們,今天老莊又偷偷來冥界了!好像趕上了鬼王娶親,我悄悄給你們拍啊。”
“冥界?鬼王娶親?”景深驚訝道。
秦樂湛科普道:“這就是噱頭,這家公司就是搞冥界科普的,財大氣粗,直接建了一座冥界影視城,白天給大家參觀,晚上就給主播們直播,劇本都是訂好的。”
這個老莊的人設就是一個可以偷偷溜到冥界的人,經常以第一視角帶大家參與冥界的一些小故事,劇本常常都笑中帶淚,還不缺驚悚元素,代入感很強。
鏡頭裏出現一條長街,長街兩側都是木質的二層小樓,很古樸,此刻道路兩側的小樓都暗着,長街上煙霧彌漫,空無一人,暗淡的月色映着這條街有種奇特的詭異感。
景深看的很驚奇,小聲道:“冥界真的長這樣嗎?”
程居延看他,說:“想去看看嗎?”
“可以嗎?”景深眼睛都亮了。
程居延扯了下唇,“暫時不行,以後說不定。”
景深半點沒失望。
看來他真的要抱緊程處長的大腿,說不定他什麽時候就能跟着去冥界,萬一他爺爺還沒投胎,他們還能再見一面呢!
烏牧春和程潛也收拾好一切,走過來坐下,“看啥呢?”
“老莊帶你游冥界,現在這個系列可火了。”程潛顯然也看過這個。
烏牧春恍然:“我好像也聽說過。”
“噓,來了!”直播裏的老莊忽然開口。
衆人都安靜下來,看着屏幕。
若有似無的樂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鏡頭隐秘地躲在一扇門後,讓人有種自己就躲在這裏的刺激感。
隐約的,大霧中似乎出現了道道紅色的身影。
那些身影走的極快,像在飄一樣,很快一整個紅色的隊伍便出現在鏡頭中。
青白臉色的兩個女人飄在最前面,頭上簪着彼岸花,臂彎挎着紅色的竹籃,她們從裏面拿出黃紙一路撒過來。
身後是同樣不像活人的四位樂師,吹着唢吶敲着鑼,再之後是四位擡轎官,四人擡的紅色轎子搖搖晃晃,紗簾中隐約能看到一個披着紅蓋頭穿着嫁衣的身影。
還有一位媒婆一樣的婦人跟在轎子旁,唇角咧着誇張的弧度,最後跟着十多個人,兩兩一組擡着箱子,像是嫁妝。
彈幕瘋狂刷新。
【哇,老莊今天運氣不錯啊,趕上大婚了。】
【媒婆妝誰給畫的,眼影都暈了。】
【那個吹唢吶的大哥,你袍子太往上了!平衡車露出來了!】
正說着,轎子後面的擡轎官中的一個忽然歪了下身子,平衡車失控,他“啊”的一聲摔下去,帶動着隔壁的擡轎官也跟着摔倒,轎子砸到地上,整個隊伍都亂了,傳出此起彼伏的驚叫。
“靠!”老莊罵了一聲。
【哦吼,直播事故吧哈哈哈!】
【老莊也有翻車的一天啊,這一聲靠多少有點心酸。】
【還別說,本來有點害怕,現在就想笑哈哈哈,直播要不重開吧,我們假裝沒看見。】
秦樂湛無語道:“不是,之前都可完美了,好不容易我安利一次他咋還翻車了?”
景深失笑。
“怎麽回事啊!”老莊從門裏出去,直接罷演了。
一衆人都很懊惱,一開始滑倒那個小哥苦着臉道:“莊哥,這地上有個石子,肯定是他們清潔部的沒做好事,不能怪我。”
“扯淡,我剛才檢查過好幾遍,怎麽就有石子了?”石莊氣呼呼地走過去,“你告訴我石子在哪呢?”
“真的有。”後面擡嫁妝的一個男人從地上撿起一塊硬幣大小的石子,“剛才我在後面也拌了一下,幸虧穩住了,沒想到這邊還有一塊。”
最前面撒黃紙的姑娘道:“對,我剛才也磕了一下,不過穩住了。”
“你看嘛。”滑倒那小哥道,“我擡着轎子沒看到,也沒防備,我錯了莊哥。”
媒婆搓了搓手,道:“小莊,你別生氣,咱們再來一遍,啊。”
“這能再來一遍?!這是直播!什麽叫直播懂不懂?”
“嫦嫦你說句話啊。”媒婆看向轎子裏坐着的女人。
轎子裏的人卻一聲不吭,也一直沒動。
“嫦姐?”石莊狐疑地湊近轎子,“睡着了?”
裏面的人還是一聲不吭。
“卞嫦?”石莊走上去掀開轎簾,“你沒事吧?”
“她怎麽不說話,不是暈了吧?”媒婆吓道。
石莊把手機遞給她,自己上去掀起卞嫦的蓋頭。
女人長了張傾國傾城的漂亮臉蛋,但此刻她死死瞪着雙眼,眼眶血紅,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啊啊啊——”衆人驚恐後退,鏡頭瘋狂抖動。
石莊直接腿軟坐倒在地,驚恐大叫道:“報警!快報警!”
現場兵荒馬亂,直播畫面黑了下來。
景深和程居延相視一眼。
秦樂湛驚道:“卧槽,這是他們新的炒作方式嗎?”
一直安安靜靜的小孩忽然指着屏幕道:“媽媽!”
衆人倏地朝他看去。
景深走到他面前蹲下來,“小北,你說誰是媽媽?”
“媽媽。”小北指着屏幕,點頭道:“媽媽!”
“剛才那個穿着紅衣服的是你媽媽?”
“嗯,媽媽。”
景深看向程居延,對方已經拿出手機聯系陳隊。
半分鐘後,他挂了電話道:“市局沒接到報警。”
景深蹙眉。
秦樂湛拿出手機,和程潛湊在一塊翻微博超話。
“大家現在都說是炒作,也有人說是真的出了意外,官方還沒發消息。”
“陳隊他們已經派人了,一會就能有結果。”程居延道。
景深總覺得有些不安。
不過,現在的自媒體為了熱度和流量,幹出什麽也都不奇怪。
烏牧春快速在手機上翻着什麽,忽然道:“查到了,這小孩叫卞貝貝,他說的應該是小貝,不是小北。他是卞嫦的兒子,卞嫦陽壽未盡,看來很可能是炒作了。”
“也不一定。”景深道:“之前盛黛不也是陽壽未盡嗎?”
“那只能等等陳隊那邊的消息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陳隊的電話就打來了,“虛驚一場,是他們公司炒作的,卞嫦活的好好的,還給我們警方親自道歉了,我們的人現在正在批評教育。”
衆人這才松了口氣。
挂了電話沒多久,程潛和秦樂湛就道:“天驕娛樂發公告了,承認是炒作,還公開給大家給警方道歉了,還有卞嫦的視頻。”
衆人湊過去看,果然看到了卞嫦。
她仍然穿着那身嫁衣,臉上的血漿被擦掉了,但還有些痕跡,她身邊站着臉色蒼白的石莊,兩人身後還站着其他演員,衆人朝鏡頭鞠了一躬,情深意切地給大衆道了歉。
不過即便被警方教育,名聲也不太好,但他們想要的熱度是真的有了。
“媽媽。”卞貝貝還不知道為什麽媽媽會在小小的屏幕裏,好奇地看着她。
烏牧春道:“卞嫦未婚先育,孩子的爸爸是天驕娛樂的總經理。卞貝貝是半年前高燒驚厥導致的腦死亡,現在身體在一個叫天生麗質的療養院。”
又是天生麗質?
景深總覺得這接二連三的巧合很怪異。
程居延也蹙起眉,若有所思。
一場烏龍,倒是讓他們找到了孩子的身份,秦樂湛和程潛自告奮勇,決定明天去把孩子的魂魄送回身體裏,烏牧春和程居延明天還有其他事要處理,景深倒是難得清閑。
不過回房間之前,景深叫住了程居延,道:“程先生,我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程居延看着他,半晌,忽然擡手摘下他的眼鏡,道:“你又不近視,在家就別戴眼鏡了。”
“哦。”景深懵懵地拿回眼鏡。
程居延就笑,擡手在他頭上輕拍了一下,“早點休息吧,出了事解決就行了。”
景深看着在面前合上的門,擡手摸了下自己的頭發。
周六難得的休息日,家裏的人都出去辦事了,景深沒事幹,就打算把家裏收拾一下。
這是他第一次一個人待在這,也終于碰到了從來沒出現過的送菜小哥。
小哥看到他後并不驚訝,道:“您好,您就是景先生吧,我來給烏先生送食材,他說交給您就行。”
“你好,請進。”景深接過他手裏的兩個大袋子。
小哥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從來不進屋的,以前都是小程先生或者烏先生接了食材就行。您忙,我先走了。”
小程先生指的應該是程潛。
景深便沒再多說,等人離開後把食材拎進廚房各歸各位。
他之前還好奇,怎麽家裏都沒人去超市,卻總有新鮮食材,原來是訂的外賣。
放在一旁的手機微信響起,一個接一個,叮叮當當很熱鬧。
景深拿過手機,發現是好久沒動靜的四人組小群,裏面有他和孟猛,還有兩個之前同導師的學弟,之前景深喝醉那次就是他們四個喝的。
昌璞玉:【兄弟們!哥們終于修成正果,明天大喜之日,來哈酒啊!】
下面是個電子請柬。
秦飛白:【哇去,你真和你女神求婚成功了?這也太突然了。】
昌璞玉:【哈哈哈哈哥們也沒想到,估計是昨天她心情不好,我安慰的好,她一心動居然主動要和我結婚,還啥彩禮都不要,我真的,哭死。】
孟猛:【你老爹家財萬貫就你一個獨生子,別說她,我也想嫁給你。】
【師兄你這話說的,我女神也是個小富婆好吧。我生氣了,你明天高低要自罰三杯以解我心頭之痛。】
【哈哈哈哈放心,只要你不怕師兄我大鬧婚禮,我絕對喝個不醉不歸。】
【夠意思,小景哥呢?速速回話!@景深】
景深失笑,回複道:【恭喜寶玉,師兄給你包個大紅包。】
昌璞玉:【嗚嗚嗚愛你我的好師兄!不說了,我得去陪我老婆再試兩套婚紗,太匆忙了,蜜月和結婚照我等以後再給她補吧。】
【哦對了,老秦你沒啥事的話下午來找我呗,我下午得去盯着現場布置,你明天沒事的話給我湊個伴郎當當。】
秦飛白:【等着,哥們相完親就去找你!】
昌璞玉:【地址:寶玉貴賓樓。等你哦~】
小群裏安靜下來,孟猛單獨敲了景深,問他随多少禮。
孟猛家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是小資,他是擔心景深随不了太多。
不過景深現在也好歹算是有點積蓄,便決定随個兩萬,孟猛比了個“OK”。
聊完之後,景深才繼續收拾廚房,等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之後,他才想起自己還沒看請柬。
他點開電子請柬,随即倏地坐直了。
請柬扉頁是穿着婚紗和西裝的俊男靓女,下面寫着——
【新郎:昌璞玉】
【新娘:卞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