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修整了一會兒後,小樹主持人又從槐樹邊過來了,他三十歲出頭,長相端正,笑起來如沐春風,短短一天時間就刷滿了崽崽們的好感。
瞧見他過來,還沒等他開口宣告接下來的任務安排,窩在秦棟懷裏的松松便響亮道:“小樹叔叔!”
“小樹叔叔。”甜甜也跟着喊。
傅小洲和安妮比較安靜,最小的幼崽年年躍躍欲試:“小樹酥酥~”
一開口就把謝寒山給整笑了。
這麽就那麽可愛,他想。
“欸!早上辛苦小朋友們了,我們的五個小萌娃都成功完成了任務,爸爸和搭檔們請給小萌娃們最熱烈的掌聲。”主持人小樹字正腔圓道。
大人們很捧場,掌聲瞬間轟鳴。
年年聽着,兩只小短手朝謝寒山拍動,圓溜溜的琉璃眸子泛着濕潤光澤。兩顆小酒窩忽現,他乖巧道:“哥哥、也好棒哦。年年、給哥哥掌聲!”
謝寒山笑着給他扇風:“熱不熱?”
“不惹哦~”小臉蛋粉撲撲的,額角也涔出了汗,年年還是很乖,“哥哥、惹不惹?”
“還好。”
“嗯噠。”
掌聲漸漸消停,主持人小樹接着道:“民以食為天,花花村是南華縣最大的後糧倉,那麽接下來呢,我們每一組搭檔,都要完成當地的一道特色菜。限時一個小時,到時間後小朋友們需要品嘗每一道菜,最後投票選出做的最好吃的一組。獲勝者将會有額外的獎勵,請大家加油!”
剛歇停了一會的崽崽們又鬧騰了起來,各個都準備大施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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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起前往節目組準備的場地,期間傅爸爸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小洲,你爸爸這廚藝做出來的菜,飯團都不吃。”
傅小洲一臉平靜:“嗯。”
一旁的小豆丁年年很疑惑,扯着傅小洲的衣角問:“小舟哥哥,飯團要腫麽次?”
傅小洲走得慢了些:“飯團是我們家養的小狗。”
年年這才明白過來,小手指揪了揪小卷毛,一臉呆萌又很認真地說:“狗狗也闊以吃菜的哦~”
傅小洲換了一種表達方式:“嗯,只是我爸爸做的菜味道太奇怪了,小狗也吃不下。”
紮心的傅爸爸捂住額頭,提醒式地咳了兩聲。
緘默不言的謝寒山其實也一樣,只是他沒有說話,尚且還未暴露出這個事實。
後面的甜甜和安妮追上年年,将兜裏的大白兔奶糖送給他,而松松則送給了傅小洲。小崽崽們像鳥雀似的,叽叽喳喳了一路,七分鐘後,終于抵達了目的地。
選定的場地雖然是室外,但院子裏有兩顆大樹,幾乎将五張桌椅全部都遮陰了,倒也還算陰涼。
每一張桌子上放着不同的青菜、肉和崽崽們收集來的蔥姜蒜配料,桌面擺放着一張倒立姓名牌和一張菜式圖,規定了每一組需要相應完成的菜。
攝制組的鏡頭對準衆人,主持人小樹按照流程說了幾句,為時一小時的廚藝大賽就開始了。
謝寒山抱着年年到五號桌,桌面擺放着鴨肉、鴨血、荷包豆、陳醋、辣椒等食材。他拿過圖片,和小豆丁年年一起看他們需要完成的菜。
醋血鴨。
圖片上的醋血鴨看起來黑乎乎的一團,混着荷包豆炒幹,綴着點辣椒,看起來非常簡單。
謝寒山基本猜出了要怎麽做。
年年軟乎乎地問:“哥哥,窩們噠是什麽哦?”
“醋血鴨,吃過嗎?”
年年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裝滿了閃閃發光的小星星。
他去王姨姨家吃過,王姨姨特地給他留了一個沒有放辣的大鴨腿,還戴上手套幫他撕成了條狀,特別香特別好吃。
年年像小鹌鹑似的點頭:“好次噠!”
“嗯,哥哥做給你吃。”
謝寒山望着滿桌食材,先将年年抱到了椅子上,接着才拿過菜板菜刀開始切肉。
這是謝寒山二十五年來,第一次用菜刀,他叮囑道:“哥哥切菜,年年不要靠近。”
“嗯!”年年道,“年年乖乖!”
用力地切菜聲在院子裏響起,将旁邊的傅爸爸和安妮爸爸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傅爸爸從他略顯生疏的刀法中,猜出了他也不會做菜,幽幽嘆了口氣。
“哥哥加油~”年年喊道。
謝寒山回頭望了他一眼,按住鴨肉的手稍稍松了力道:“好。”
再落刀時,他攢足了力氣,揚起落下間,鴨肉都用力到飛了出去。
瞧見這一幕,直播間的彈幕滿屏都是哈哈哈哈哈哈。
[謝影帝應該沒想到鴨肉會這麽嫌棄他吧,笑發財了哈哈哈。]
[偶像啊偶像,你這刀功用力地隔壁都能聽見了吧。]
[我猜年年會噠噠噠地跑去撿鴨肉ovo]
周遭的目光都望飛出的鴨肉,年年哼哧哼哧小短腿,努力翻了下去。在謝寒山還在怔愣的時間縫隙,便跑過去将砍了還剩一半的鴨肉撿起。
他人小,跑起來時背帶褲兩側的帶子會随着他動,小卷毛随着涼風拂動,格外可愛。
年年将鴨肉放進地面的水盆裏時,謝寒山湊了過來。他幫年年洗幹淨手,深邃狹長的眸子格外溫和:“下次哥哥去撿,謝謝年年。”
鴨肉飛出的那一刻,他難得有些愣神,以至于給了旁邊小豆丁撿起的時間。
“不蟹蟹哦~”年年朝他笑,“年年也幫哥哥噠,年年闊以。”
“嗯,年年真棒。”
目睹全程的傅爸爸,一臉豔羨地望着無動于衷的傅小洲:“兒子,這稻花清魚,你會弄嗎?”
傅小洲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從沒研究過菜譜。”
又一聲嘆息,傅爸爸将求助的目光,移向了對面的安妮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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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清洗幹淨鴨肉,謝寒山再下刀時多了幾分小心。他很聰明,很快便從其中摸索出了幾分技巧,三兩下就把剩下的鴨肉剁完了。
弄好這一道工序,謝寒山望着鴨血,又開始思考究竟是先把鴨肉鴨血混在一起,還是先放其中一份下鍋炒。
坐在椅子上的年年看出了他的糾結。
“哥哥。”
“嗯。”
“窩資島哦~”年年朝謝寒山揮了揮手,示意他湊過來。
他見過王姨姨做這道菜,隐約記得一些流程。
謝寒山俯首湊近,耳朵邊響起了年年的小奶音:“哥哥,泥要先放鴨鴨和豆豆哦~”
謝寒山笑:“然後呢?”
年年眨了眨眼睛:“惹後..然後...”
記憶仿佛卡殼了,怎麽也想不起來接下來的事。小短手撓了撓腦袋,年年忽然有幾分不好意思:“窩想想哦~”
“好。”謝寒山道,“想起來了告訴哥哥,哥哥先炒鴨肉。”
“好噠!”
蔥姜蒜下鍋時,謝寒山還氣定神閑,等到熱油差點濺到他的臉上,他才稍微退了半步放下鴨肉。
熱火炒着。
年年開始認真地回想王姨姨做醋血鴨的流程,可他無論是摸腦袋,還是扯背帶,都想不起來了到底下一步是什麽。
另一邊的四組,除了會做飯的安妮爸爸外,其它三組都很狼狽,于是安妮爸爸成了外援,哪兒需要吆喝一聲就往哪去。
清風拂過樹梢枝頭,年年還皺着小眉毛在思考時,松松跑了過來。
“年年弟弟。”他拿出口袋裏的珍珠雞羽毛,在年年面前晃來晃去,“這是我們三個遇到的大黑雞,它的羽毛是黑色的。你知道它的雞蛋是什麽顏色嗎?”
相同的問題,又出現一次。
很幸運的是,年年知道那是什麽雞,也知道這種雞的咕咕蛋是什麽顏色。
他很認真地跟松松解釋:“吶不是黑雞,是真豬雞。它的咕咕蛋是晨色噠。”
“神麽?”松松驚訝地望着他,“蒸煮雞?年年弟弟,大黑雞煮了能吃嗎?”
“不似不似噠。”年年搖頭,“是整豬雞。”
恰巧路過的傅小洲,早已對年年弟弟的發音不清習慣了。他曾在種類百科上看到過珍珠雞,瞧見那片羽毛便猜到了年年弟弟想表達的意思。
于是,他口齒清晰道:“是珍珠雞。黑色羽毛,紅冠的珍珠雞。”
“哇!”松松這次聽懂了,嘴裏念念有詞,“珍珠雞?珍珠是白色的,珍珠雞是黑色的。小洲哥哥!你好厲害!”
年年點頭:“對噠!”
“年年弟弟,你也好厲害啊。”反應過來的松松,興奮道,“我要去告訴安妮姐姐和甜甜。”
松松就像一陣風,來去匆匆。傅小洲瞅了眼臉頰粉撲撲的年年弟弟,抓着被傅爸爸刀功吓跑的魚回到桌邊。
謝寒山還在翻炒,時不時會望幾眼椅子上的小豆丁。
年年的思緒被珍珠雞打斷,現在已經徹底想不起下一步是什麽了。他抱着小腦袋,看起來像一株卡其色的小蘑菇。
時間緩緩流逝,炒的差不多,謝寒山湊過來問他:“年年,下一步是什麽呢?”
“哥哥,窩...”小蘑菇年年小聲說,“窩還不資島哦。”
“嗯,那年年來選吧。”
年年擡頭望他,明亮的眼睛裏似乎閃爍着大大的兩個問號。
“看看我們運氣好不好。”謝寒山抛出幾個選項,“是先放醋呢?還是先放鴨血呢?或者是把醋放到鴨血裏?一共三個選項,年年你想選哪個?”
年年有些迷糊,想了想後,左手虛握成小拳頭,右手抓住一團小空氣,然後擡起右手把小空氣放到小拳頭裏,還抖了抖。
“介樣哦。”年年笑着松開,摸了摸小耳垂,“窩選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