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随着黑痣掉落在地,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年年,連忙扭動身體想要下來。
謝寒山順着他的心意,将他放到水泥路面,動作卻有幾分僵滞。被放下的年年小心翼翼地撚起那顆大黑痣,懵懂地揚起小臉望着如同巨人高的謝寒山。
“泥噠痣、掉了。”年年有些不好意思,“對不齊~”
“沒關系。”
“窩幫你...”年年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貼緊緊哦~”
謝寒山對節目組的打扮又是一陣無語,他沉默地蹲下,老花鏡掩去眸底暗色,語氣如同老人嘶啞:“你要怎麽貼?”
手心的大黑痣有一點兒像橡皮泥,也是這個時候,年年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
腫麽會掉呢?
痣是不會噠,這個人是...故意打扮的這麽奇奇怪怪的嘛?年年心想。
懷着多重疑惑的年年,像小蝸牛似的試探性般伸出觸角,把那顆大黑痣重新覆到奇怪人的下巴尖上,再收手時才發現手心全是白色的細膩粉末。
年年揚起手心,吹了吹,那層粉末漸漸随風飄揚。
鏡頭拉近,将這一幕完完全全捕捉到直播間,觀衆們笑得哈哈哈刷屏。
[這是打了多厚的粉啊??驚呆了。]
[想必我男神一定是被迫的,這粉厚的能搓包子了叭??]
[哈哈哈哈哈哈,年年心想這到底是什麽怪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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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姿勢未變,年年吹完粉末,又擡起小短手幫奇怪人調整大黑痣的位置,困惑地摸了摸他的傷疤。
也是軟軟的。
跟大黑痣的手感好像哦。
一系列的奇怪讓年年立馬變成了小偵探,他雙手抱腹,板着一張嚴肅的小臉,圍着謝寒山轉圈圈,連一點細節都不願意放過。
“泥似誰?”年年問。
謝寒山很想直接承認,但礙于節目組設置的要求,只能在不透露關鍵信息的前提下,引導小崽子猜出他的身份。他将那副老花鏡往上扶,又咳兩聲:“我也不知道。”
“泥不資島?”年年有些懵,“那泥腫麽在介泥?”
“我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裏,我對我的身份一無所知。”謝寒山按照節目組給的理由往下,“小朋友,你能幫幫我嗎?”
年年是真的覺得這個奇怪人很奇怪,剛剛才說知道他哥哥在哪裏,現在又說什麽都不知道。
他奶聲奶氣地哼了一聲,不肯輕易上當:“那泥摘掉眼鏡!”
這是年年主動提的,并不在節目組的限制內,謝寒山迫不及待地摘下了老花鏡,露出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眸。
只是這會,他被化上了濃厚的眼妝,深綠色疊加黑紫色的眼影讓他看起來似乎比戴着老花鏡還要可怕。
年年後退半步,小短手又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小心髒,他小聲嘟囔:“泥奇奇怪怪噠!”
謝寒山笑:“是的,所以我才不敢摘下眼鏡。”
年年想了想:“那泥戴好叭。”
“算了,讓我的眼睛透會氣吧。”
兩人就這麽大眼望小眼,年年又問:“泥的頭發為什麽是南色噠?”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湊近一點看的更清楚,或許它也不是藍色。”
聽到這話,年年咯咯咯笑了起來:“難道泥是變色龍嘛?”
年年溫吞上前,湊得更近一些看他,越看越奇怪,也越看越不想看。他望着那兩條像毛毛蟲似的傷疤,小聲問:“窩可以碰碰介裏嘛?”
“可以的。”謝寒山入戲很深,“我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麽來的。”
年年哦了一聲,繼而又伸手碰那兩條傷疤,他摸着摸着,隐隐摸到了什麽一點縫隙,然後順着那縫隙,直接将兩條傷疤撕了下來。
他的眼睛圓溜溜的,因為驚訝睜得越發渾圓,模樣像一只小貓咪。
“介個是什麽?”小偵探年年往後瞅了幾眼工作人員,直覺告訴他這很不對勁。
“這是...”謝寒山斟酌用詞,“是一種塑膠材料,夏天貼在臉上很冰涼。”
周遭仿佛被冷空氣蔓延,頃刻間吹來的暑風都多了幾分涼意,年年捏了捏,又從兜裏掏出幾張紙巾,認真道:“爺爺,窩給泥擦擦臉叭。”
年年指了指自己:“擦擦臉,幹幹淨淨哦!”
而謝寒山卻被小豆丁的一聲爺爺,震得面如土色,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住了。他望了望塗成黑紅色的手指甲,解釋道:“小朋友,我的年紀還不至于當你爺爺。”
年年糾正道:“伯伯。”
說完,他就上手幫謝寒山擦粉末,一開始只是一點兒,随着他越擦越多,空氣中都洇滿了白色的粉塵,像在清理一個陳舊落灰的老房子。
年年擦的都有些累了,才露出被粉末掩飾的正常白色皮膚。他一臉純真地問了句:“伯伯,泥多久沒有洗臉了哦?”
“要洗臉臉噠,不然髒髒哦。”年年又補充一句,“伯伯是大人啦,要寄幾給寄幾洗噠~”
連着被紮心的謝寒山态度很好:“嗯,我以後會勤洗臉的。”
“好~”
将兩邊臉頰擦了個大概,謝寒山的臉逐漸變得清晰,只是臉蛋是自然白膚色,周遭的額頭和鼻梁下巴等還是誇張的面粉白,但這也已經構不成阻礙了。
哼哧哼哧忙完的年年,睜大眼睛打量着身前的奇怪人,發覺奇怪人越看越眼熟後,歪頭小聲問:“伯伯,泥的眼睛似被蜜蜂咬了嘛?”
“沒有。”謝寒山皮笑肉不笑,“只是這樣比較潮。”
“嗯~”
年年又看他:“泥闊以洗洗眼睛嘛?泥有點像窩哥哥哦。”
終于等到了這句話的謝寒山,抱起年年:“真的像嗎?”
“有一點哦。”
謝寒山咳了兩聲:“我身上有...”
他正想說話,年年就笑着環住了他的脖頸,聲音軟乎乎的,如歸巢的雛鳥:“哥哥,年年資島是泥哦~”
“不是伯伯哦,是年年噠哥哥~”
已經被揭穿身份的謝寒山,成功完成了節目組考驗默契的任務,也因此沒有再隐瞞的必要了。他悶笑出聲,揉了揉年年的小卷毛:“怎麽認出哥哥的?不是怕哥哥嗎?”
年年揚起燦爛的笑容,指了指謝寒山耳朵後面的傷疤:“因為年年看到啦介個哦,年年膩害~”
昨天晚上睡覺時,他翻身看到了謝寒山的傷疤,還擔心地問疼不疼?是怎麽來的?
剛剛瞧見後,聯想到這一路所有發生的事情,年年瞬間就想明白了。他格外神氣,小臉上的笑收都收不住:“哥哥,介是泥萌噠秘密任務嘛?”
“嗯,是的。”謝寒山捏了捏他的臉,“我們完成任務了,年年真的很厲害。”
“哥哥也膩害!”
忙碌了一上午的年年,圓嘟嘟的小肚子此刻變成了癟氣球,一陣象征着餓了的叫聲清晰地從肚子內發出,年年不好意思地笑:“年年餓啦~”
早餐吃的早,這會一點多了,就算是大人也該餓了,更何亂年年只是個三歲半的幼崽。
謝寒山原本想回去把臉和手洗幹淨再去,可聽到年年這麽說,他立馬放棄了這個想法,抱起年年就往集合點走。
“哥哥,泥資島年年賺了多少錢錢嘛?”
“多少呢?”
先提這個話題的是年年,但記不起來的人也同樣是年年,他有些記不清具體的數額,只含糊說了個:“好多好多錢噠!有綠色噠錢錢,黑色噠錢錢,還有好多好多~”
謝寒山誇他:“嗯,年年怎麽這麽棒。”
“嗯!窩、小舟哥哥、松松哥哥,都棒棒噠!”年年撓了撓頭,小聲說,“哥哥,窩們把錢錢都去救小烏龜啦。”
“沒關系。”謝寒山沒有絲毫責怪,“年年做的很棒,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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