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一直到下了飛機,謝寒山才知道年年口中的嗷嗚是什麽。
是鬼怪。
這群小朋友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魔法、有怪獸、有天使惡魔、也有豬豬俠等,但卻不會相信鬼怪之說。謝寒山也忘了自己究竟夢到了什麽,捏了捏年年的臉,便帶着他趕往高鐵站。
從機場到高鐵站的車途中,年年安安靜靜地玩着自己的豬豬玩偶,甚至還給豬豬起了一個名字,叫小花花。因為他在花花村最喜歡的花就是粉色的,恰好管家爺爺送給他的豬豬也是粉色。
年年開心地念了好幾遍,直到謝寒山戳了戳他的小酒窩,才揚起臉叫:“哥哥。”
“嗯。待會到了西山,想不想逛逛?”
“好!”
“你的小花花要一起嗎?”謝寒山笑。
年年摸了摸小花花的腦袋,幫着它點了點頭:“小花花說啦,它也想去噠。”
“好。”
車輛很快抵達高鐵站,三人乘坐趕往西山縣的高鐵,一個小時後便抵達了目的地。答應了要帶年年去逛一逛,謝寒山便讓小助理先把行李拿去酒店。
西山縣是市區管轄下最大的縣城,原本去年即将升為地級市,但因為一些原因又往後延緩了。謝寒山帶着年年打車離開車站,縣城內風景不錯,恰好是栀子花盛開的季節,空氣中的花香沿着降下的車窗緩緩滲入,沾墜衣領,沁人心脾。
兩人在縣城的小公園下車,都戴着帽子還有口罩,有點兒像外來打卡風景的游客。
年年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路道兩側的茉莉花和栀子花,抱着他的小花花走到了滑坡邊沿,有兩只啾啾啾的小鳥停在花枝上,仿佛在争執下一站要去哪裏。
年年小小聲說:“哥哥,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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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謝寒山發現年年不僅喜歡花,還很喜歡小動物,在家那兩天跟貓貓狗狗玩的特別開心,瞧見兩只很普通的鳥雀也能開心一陣。
真的很乖,也很容易滿足。
他想了想,問:“年年見過粉色的小鳥嗎?就像你的小花花一樣。”
年年的眼睛亮了起來:“沒有哦,哥哥見過嘛?”
“嗯,也是一種鹦鹉,年年想看的話,下次我帶年年去邈邈阿姨家裏玩,她養了一只。”
“好!”年年舉起小花花,“還要帶小花花一起去看哦!”
謝寒山忍俊不禁:“當然。”
兩人在公園玩了一會兒,就沿着湖道往熱鬧的縣城中心走。西山縣依山傍水,是一個交通樞紐,地理位置很好,從公園到縣中心不過二十分鐘左右。
比起車水馬龍的市區中心,縣中心來往的車輛和人源顯然較少,而且最高建築目測也沒超過三十層,不過很富有生活氣息,城區小巷到處都還算熱鬧。
中心的美食街,布滿了小推車和貨攤。年年新奇地打量着周遭,有很多跟他一樣的小孩跟在家長身邊,紛紛停駐在美食攤旁。
謝寒山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想到待會兒的酒店見面,索性又買了四串。
年年留着想跟哥哥姐姐們一起吃,便把自己那串也放進了袋子裏。一大一小牽着手往前走,遇到圍滿了小朋友的網紅氣球售賣員時,兩人的腳步都慢了下來。
比起傳統的氫氣球,現在流行的網紅款式做的更加精致漂亮,而且夜裏還會發光,很多小孩都喜歡。
年年一眼就瞧見了最喜歡的豬豬俠,但只看幾眼,就撇開了腦袋,小手緊緊抱着粉色的小花花。
謝寒山注意到他的動作,沒有多問,抱着他擠入人潮,付款買了個豬豬氣球。他将伸縮手環套入年年手腕時,年年還有些愣。
“哥哥。”
“嗯?”謝寒山摸摸他的腦袋,“這是哥哥給年年的鼓勵,希望年年在這期節目裏也要努力完成任務。”
他沒有說好好表現,只是簡單地說努力完成任務,看似沒有什麽不同,實則區別很大。
年年有些呆呆地看着小手環,而後又重重點頭:“好哦!年年會噠!”
将近七點,兩人才回到雲商酒店。
十人都住在五樓,晚餐由酒店提供,逛完美食街謝寒山也買了不少小吃,他沒有急着先坐下,而是先帶着年年去把買的東西分給其它小夥伴。
群裏有他們的房號,不用蒙對錯挨個敲門。
按照房號順序,年年最先見到的是安妮。安妮爸爸剛打開門,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安妮就走了過來。
“謝謝年年弟弟。”她問,“年年弟弟吃晚飯了嗎?”
年年搖頭:“還沒有。”
安妮想邀請他們一起吃,但聽爸爸說他們還要給其它小夥伴送東西,而且剛從美食街回來,就沒再堅持。
兩個崽崽揮手說再見。
第二間是松松,也是松松開的門。見到年年弟弟,他很熱情地擁抱他,蹦蹦跳跳:“年年弟弟,你知道嗎?秦棟哥哥說我們這次要去山裏面。我聽爸爸說,山裏面有很多可怕的動物,年年弟弟,你覺得我能打過大老虎嗎?”
一連串的話讓年年有些懵,他将手裏的糖葫蘆遞給松松,很認真地說:“松松哥哥,大老虎很兇噠。”
“我不怕大老虎!”
後面的秦棟聽得直笑,因為前不久松松在手機上看到老虎,還很明顯地縮了下脖子。
“松松哥哥好膩害。”年年真心誇贊道。
松松差點就神氣地鼻孔朝天了:“我會保護你們的!”
兩人又站在門口聊了一些,可年年始終沒有正面回答松松能不能打過老虎的問題,松松并沒有注意到,因為一句好厲害就讓他飄飄然了!
離開時,松松也給年年塞了很多小零食,把年年的兩個口袋都塞滿了才停下來。
第三間是甜甜,年年來送東西的時候,只有甜甜爸爸出來。他也很喜歡這個乖巧可愛的小豆丁,替甜甜收下糖葫蘆并笑着告訴年年,甜甜姐姐還在睡覺。
年年沒有多打擾,說完再見就跟着謝寒山離開了。最後一間毫無疑問是傅爸爸他們,第一次門鈴被按響時,并沒有人來開門,等到第二次響起也依然沒有動靜,謝寒山耐着性子按第三次時,幽長的過道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是傅爸爸和傅小洲。
在走廊上碰面,傅爸爸欣喜地望着年年:“巧了,年年,我們在這呢!”
被叫名字的年年跟謝寒山同時望過去,年年眼睫彎彎,笑着跟他們打招呼:“傅蘇蘇,小舟哥哥~”
“幾天不見,年年越來越可愛了。”
相較于笑得一臉開心的傅爸爸,傅小洲顯然更加冷靜,他只是點點頭,“嗯”了聲。
望着他們手上的糖葫蘆,傅爸爸猜到了他們為什麽來敲門,他問:“我們剛到一會兒,下去拿了個東西,一起吃飯嗎?”
謝寒山沒有拒絕,四人裏他跟傅爸爸最熟悉。
見狀,傅爸爸開門拿着盒飯,還提了一大盒東西跟着他們回了508,年年的糖葫蘆沒來得及送出去,等回到房間跟傅小洲坐到一起時,才将那一串晶瑩誘人的糖葫蘆遞給傅小洲。
“小舟哥哥。”他說,“你次。”
傅小洲:“謝謝年年弟弟,吃完飯我再吃。”
“好哦~”
節目組訂的餐很照顧小朋友的口味,三葷兩素,口味都比較清淡适宜,而且還專門定了一份蝦滑雞蛋羹給小朋友們。
上次廚藝比賽結束,傅爸爸因為愧疚說過請年年吃飯,但是回去那兩天他忙的根本騰不出時間,所以這次來前,他帶了特別多小孩愛吃的零食。
他們剛到那會兒,也來敲過門,謝寒山和年年不在房裏。分了另一盒給其他三個崽崽,又下去拿了點東西,回來才終于遇上他們。
傅爸爸把那大盒零食放到年年凳子下,笑着跟他說了這是給他準備的。
“好多哦,小舟哥哥也次。”
“特意給年年準備的,年年自己吃。”傅爸爸解釋道,“傅小洲不愛吃零食,而且家裏還有很多呢。”
年年眼睛圓溜溜的,瞳色黑如點墨,認真說話的模樣真的很像小貓咪。
“年年會吃噠,蟹蟹蘇蘇~”
“不客氣。”
說完,傅爸爸重新坐到謝寒山旁邊。
吃飯間,兩個大人聊的話年年都聽不太懂,他專心地吃飯,咀嚼肉時腮幫子微微鼓起,像只可愛的小倉鼠。吃完謝寒山給他夾的菜,還有那半碗飯,年年就開始吃雞蛋羹。
一不注意,年年差點被還熱乎乎的雞蛋羹燙到。
傅小洲瞧見了這一幕,他已經吃完飯了,想了想便說:“年年弟弟,勺子給我吧。”
年年應:“嗯噠。”
當年年還在疑惑小舟哥哥為什麽要用自己的勺子時,傅小洲便盛起柔軟的雞蛋羹,像年年在花花村那樣吹了吹,主動喂他:“你吃。”
年年眨了眨眼睛。
而另一邊還在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過腦袋盯着兩個崽崽看。
傅爸爸滿臉驚喜,愉悅都寫在臉上。因為他發現,上了這個娃綜跟同齡小朋友們待了一段時間後,他那個小冰塊兒子,似乎開始慢慢融化了!
雖然并不是特別明顯,分別這三天跟小夥伴們打電話時,依然沉默寡言,但跟以前相比,簡直就是邁出了飛躍的一大步!
跟欣喜的傅爸爸相反,謝寒山目光幽幽地望着傅小洲,像一只守護小狼崽的大灰狼。
年年沒注意到兩人的目光,小小聲說:“小舟哥哥,咕咕蛋燙燙噠。”
“我吹了…”傅小洲頓了瞬,“那再冷一會兒。”
“好哦。”
就這一會兒,謝寒山繞了一個大圈坐回年年身邊,傅爸爸看的目瞪口呆。接下來謝寒山都事無巨細地照顧着年年,餐桌上的食物都解決的差不多了,傅爸爸便準備帶着傅小洲回房間。
離開時,他拍了拍謝寒山的肩膀,低聲道:“老弟啊,沒想到你也有這麽弟控的一天。”
謝寒山利落地關上門。
舟車勞頓休息一晚上後,年年又恢複了活力滿滿,他醒的比謝寒山早,睡醒就自己悄咪咪地下床,靠着床沿玩昨天買的豬豬氣球。
有一次村長姨姨去縣城裏開會,回來也給他買了一個氣球,是粉色的小豬佩奇。他超級稀飯噠,但是過幾天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氣球就飛走了。
年年仰頭望着這個豬豬俠氣球,攥緊小手心想,自己一定要看好這個氣球,不能再讓它飛走啦。
這麽想着的年年,珍視地牽着氣球,忍不住噠噠噠随着氣球走來走去的模樣,仿佛是從畫裏走出來的年娃娃。
十分鐘過去了,謝寒山才醒來。
他帶着年年進浴室洗漱,八點解決完早餐,按照節目組要求,他提着行李箱,帶着年年下樓到一樓跟大夥彙合。
所有人都到齊,又乘坐車輛前往西山縣的大晴山。
大晴山是去年投入開發的一座旅游山,說是旅游,但目前更多的投入都放在露營上,大家也不知道節目組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雖然沒有攝像頭,可也不好問。
二十分鐘後,車輛抵達大晴山。
他們提着行李箱下車,跟随負責大晴山的管理經理,沿着修築的山路漸漸走入內。
崽崽們早已叽叽喳喳,自發聚成了一團。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所有崽崽們要麽穿了防曬衣,要麽戴了遮陽帽。
“哇!”甜甜紮着雙馬尾,發圈上綴着粉色的蝴蝶結,“我們是要爬山嗎?”
“山好高啊。”松松感嘆,“可以像小鳥一樣飛上去嘛?”
年年生活在同樣依山傍水的花花村,并不覺得稀奇。他戴着白色的遮陽帽,帽子前面繡着兩只小鳥,柔軟的卷發被帽檐壓下,巴掌大的小臉愈發顯小。
傅小洲倒覺得顯然不是,如果只是爬山,應該并不需要帶行李。
沿着山路走到山腳,經理跟導演笑着點了點頭,便沒再多呆離開了。山腳空闊,沒有茂密的大樹遮陽,也沒有繁花似錦的鮮花,只有青色的新生小草,還有四百米遠處人工修建的衛生間。
就在大家都還不明所以要幹什麽時,導演終于發話了:“大家稍安勿躁,第二期節目我們采用錄播的形式,只拍三天。接下來的這三天兩夜,我們都需要在大晴山裏完成任務。”
直播是拍四天三夜,而考慮到錄播的環境及整期任務,包括後期的剪輯,兩個導演一致決定縮短時間。
望着高聳的山和空曠的草地,崽崽們非常疑惑。
“導演叔叔,那我們住廁所嗎?”松松不解問。
他的嗓門是五個崽崽裏最響亮的,而且無論什麽時候說話,都像一朵喇叭花似的,音量高且分外明晰。
衆人被他的問題逗笑,秦棟給他戴好帽子,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松松放心,我們大家是一起住帳篷的。”導演回答道。
“好!”
“我們需要在十點前把帳篷和東西都弄好,然後十點後會發布任務,請大家注意,接下來這三天我們需要靠完成任務來獲取食材。”
甜甜奇思妙想:“那我們會有什麽食物呢?能吃到巧克力蛋糕嗎?”
“會有火雞嗎?”安妮說,“一只火雞可以讓我們大家都吃飽。”
不知道什麽是火雞的年年,牽着謝寒山的手,望向一旁的傅小洲。
“安妮姐姐,打火機是不能吃的!”回去看新書的松松一臉認真,“我們應該用打火機來煮東西才對,或者我們也可以不用打火機,像書上那樣鑽木取火!”
一直沒說話的小樹主持人不禁道:“鑽木取火,非常難哦。”
安妮跟大家解釋火雞,大人們則分工搭建帳篷,帳篷是自動一體式的,并不費力,弄完帳篷又開始搭防曬的八角蝶形天幕。
另一邊的崽崽們逐漸讨論到白熱化階段。
“火雞是不是能一下飛到山頂哦?”
“安妮姐姐,為什麽要叫火雞,難道它會噴火嗎?”
“小雞怎麽會噴火?”
年年也點頭:“咕咕雞是不會噴火噠。”
安妮被大家繞暈,重複一遍:“是的,火雞不會噴火。”
看着弟弟妹妹又陷入類似珍珠雞困境的傅小洲,回想解釋道:“這個名字是來自于英文音譯,而且火雞的羽毛是紅色的。”
“對!”安妮贊同,“我想起來了,我媽咪也是這麽說的。”
其餘三人似懂非懂,恰巧這時山林掠過一只羽毛鮮豔的動物。
松松驚叫起來:“哇!火雞出現了!”他下意識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大火雞!大家快許願哦!!”
四個崽崽擡眸望去。
只見一只巴掌大的鳥兒伫在枝頭,尾羽呈赤紅色。察覺到衆人的目光,鳥兒還啾啾兩聲,仿佛在問他們,火雞在哪裏??
不好意思,來晚啦。
晚安:D
ps:考慮到安全性,把雨林地圖改成啦山林哦。關于火雞名字的解釋,參考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