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佐藤盛日得到了魔法，對方打開門的氣勢簡直好像要炸掉這座屋子和對面的橋，裏面黑洞洞的，好像擺放了很多東西，灰塵在慢慢浮動，一個亮晶晶的東西落到佐藤盛日的手中，他的心髒變成了黑色，門又在眼前砰的一聲關閉了。

裏面的聲音不耐煩說：“捏碎這塊石頭，你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了！”

佐藤盛日微笑道：“謝謝。”

裏面是憤怒的腳步聲。

佐藤盛日轉身離開。

那座橋還是搖搖晃晃的。

佐藤盛日走到橋頭，橋尾部分就開始坍塌，嘩啦啦的聲音之後，整座橋都好像灰塵似的消失在空中。

黑霧騰空而起，佐藤盛日眯了眯眼睛，這些東西忙不疊撲到他的眼裏，讓他有種自己已經看不見的錯覺，他轉過身去，進入了室內，走到琴酒面前。

“這是我的心髒，已經變成了黑色，我得到了魔法的幫助，請問可以把珍珠交給我了嗎？”

佐藤盛日将手中的物品送出去，詢問琴酒。

琴酒看了一眼石頭，将東西接了過來，輕輕一用力，東西就碎掉了，裏面落出來一顆戒指。

他好像還是不太滿意，但是看了一眼什麽東西，将戒指收起來，取出一個包，打開，從裏面丢出一個紅色的盒子給佐藤盛日。

佐藤盛日打開盒子，裏面是一顆珍珠，收起珍珠，看向琴酒說：“淨水。”

琴酒找出一個瓶子，給佐藤盛日看了一眼，作勢要丢給他，見佐藤盛日沒有要接東西的意思，面不改色将瓶子收起來說：“雖然有，但你覺得應該拿出什麽來交換呢？”

佐藤盛日問：“我需要做什麽？”

琴酒看了他一眼，差點被煙嗆到了，咳嗽了兩聲，轉過頭去，想了想說：“既然你這樣熱情，我這裏有一個任務，你去外面，撿一顆人頭回來，我就把這個瓶子給你。”

佐藤盛日問：“死了的還是活的？”

琴酒差點又被嗆到，避開他的目光說：“你出去看了就知道了，只要拿到我面前，就算你過關。”

佐藤盛日說：“那好。”

他轉身出去，這次門外的場景還是湧動着許多的黑霧，但是已經從暴風雪山莊似的危險懸崖斷橋小木屋變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藍幽幽的火在樹木之間穿梭，綠油油的蛇和蟲子時不時從樹林的高處掉下來，滿地都是随着蛇鼠蟲蟻蠕動的碎掉的楓葉，底下是厚厚的屍體。

一大堆的頭發海藻似的糾纏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在裏面蠕動着，屍體被厚厚的葉子蓋住，黑乎乎的一大片，看不出來究竟哪裏是手腳哪裏是頭顱，倒是能看出衣服顏色。

幸好，最上面是一層暗綠色的草叢和剛剛從樹上落下來的葉子。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順着聲音看過去，佐藤盛日看見了渾身泥沼緩慢爬行的鱷魚。

鱷魚一群又一群，都守在樹木邊緣，直勾勾睜着眼睛，盯着不遠處的佐藤盛日。

它們把他當獵物。

佐藤盛日試圖翻找自己的東西尋求解決辦法。

他找出一個圓滾滾的厭惡炸彈，這東西炸掉之後可以得到一大堆的朦胧煙霧，被煙霧籠罩的範圍之內，什麽東西都會因為厭惡煙霧而飛快離開。

厭惡炸彈被丢了出去。

嘭的一聲，炸了。

一大堆的灰白色煙霧湧出來。

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佐藤盛日漸漸靠近了這森林的邊緣，看見一大片白色的幹幹淨淨的空地。

他在這空地之中，找到了一動不動的人頭，看起來好像死了很久，但是沒有腐爛，又好像是剛剛才死，不知道是不是煙霧的緣故，那人頭是灰白色，像石頭又像石膏。

佐藤盛日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和鞋套，順便又找出了一整套的塑料雨衣披在身上，走了進去。

他伸手拿起了人頭，人頭沒有反應，但五官清清楚楚，乍一看好像活着的，仔細看又覺得整張臉都好像是畫上去的，他提着人頭往外走，走到森林邊緣，灰白色的煙霧漸漸散開，外面的黑色霧氣迫不及待沖過來，一下子又往後退，佐藤盛日身邊的霧氣波濤洶湧。

走出了森林，灰白色的霧氣幾不可查，佐藤盛日看了一眼身後，那些跑掉的東西又回來了，覆蓋着地面，仿佛非常頑固的暗色污漬。

佐藤盛日收回目光，準備将身上的東西丢進去，一下子發現人頭正在啃食他的塑料雨衣，便将一次性鞋套和雨衣都脫下來，塞進了人頭長大的嘴裏，人頭的下巴發出咔吧一聲，好像是脫臼了。

佐藤盛日手上一用力就給它按回去，人頭的下巴合攏了一會又掉下去，這次佐藤盛日将一次性手套也塞進了人頭的嘴裏。

眼看着快要進入室內，佐藤盛日對人頭小聲威脅：“要是你不肯吞下去，我就給你塞進去，你要是吐出來，我就把你打成肉醬，混到你的嘔吐物裏面去，好不好？”

人頭哽了一下，勉強将東西吞了下去，還對佐藤盛日張口，示意已經沒有了。

佐藤盛日滿臉微笑十分和藹可親，點了點頭說：“乖孩子。”

人頭心有餘悸，滿臉無話可說。

佐藤盛日說：“進去之後也要安安靜靜。”

人頭眼珠都不轉了。

佐藤盛日将人頭交給了琴酒。

琴酒掏出一副眼鏡，架在人頭的鼻梁上，看了一眼，似乎還算合适，将人頭收了起來，拍了拍手，掏出剛才給佐藤盛日看過的瓶子，丢給他說：“你的。”

這是淨水。

佐藤盛日問：“海鹽？”

琴酒拿出一個漏勺遞給佐藤盛日：“你拿着這個東西，走出去，見到藍色的海灘就可以停下來，丢一個海螺到海水裏去，再将這個東西遞給從海水出現的手。”

他對佐藤盛日揮了揮手。

佐藤盛日拿着漏勺出去了，走出去一段路，到了一片藍色的沙灘，這裏看起來就像是打翻了瓶子的清潔液的顏色，一陣風吹過來，冷飕飕的，不遠處的椰子樹晃了晃葉子，看起來也涼悠悠的。

佐藤盛日踩到了一個東西，挪開鞋子，發現地上凸出來一個角。

他拿出鏟子，挖開了這裏的小鼓包，發現裏面是黑色的頭發，好像被發酵凝固住了的東西。

他用鏟子戳了兩下，這東西發出咔嚓嚓的聲音。

有點硬。

佐藤盛日用鏟子将沙堆重新埋好這個坑，忽然覺得底下有一具屍體。

他又挖了看，确認裏面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女屍，将土填平，用鏟子拍了兩下，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走，這次他踩中了一副眼鏡。

不知道為什麽，在一片灰蒙蒙的地方，這眼睛居然是藍白色的，看起來好像不太正常。

正在佐藤盛日觀察的時候，眼鏡突然閃了一下光，裏面亮起來兩顆白色的燈珠，燈珠裏面長出兩顆黑色的眼睛，這兩只眼睛看不見，但是對着佐藤盛日大喊。

“烏拉拉嗚啦啦啦——”

這含糊不明的話重複了一陣子。

佐藤盛日看眼鏡沒有變化，準備站起身來，突然聽清楚了這話的意思。

“遠離琴酒！遠離琴酒！”

那副眼鏡突然就碎裂開來，滿地都是細碎的透明玻璃渣子，裏面漸漸往外滲出一些粘稠的乳白色液體，就像是撕開了橡膠樹的樹皮會流出來的東西。

佐藤盛日試圖繞開這些東西，往前走了一步，轉頭去看，地上已經一片平整，幹幹淨淨，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佐藤盛日轉過頭去，繼續往前走，兩顆黑色的眼珠子從地底下冒出來，長出了蛇一樣的身體，扭來扭去，趴在沙子裏面，跟着佐藤盛日的腳步，一點點往前努力扭動。

第三步，他踩到了一個巨大的發箍，比人頭還大一些，挪開腳步，發箍就散開了，裏面是一大堆的布條，黃色的頭發，白色的眼珠子，一些蠕動的小顆粒蟲子，黑色芝麻似的東西随着風往外亂飛。

佐藤盛日在眼前揮了揮手，再看地面，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他換了一個方向，往前走出去第四次，地面發出了咔嚓一聲。

巨大的裂縫從這裏延伸出去，滾燙灼熱的火紅色岩漿沸騰得冒泡泡，好像下一刻就會飄出泡泡把人燙死。

佐藤盛日走了第五步，小心翼翼往下看，沒有什麽東西，他走了第六步，往後一回頭，發現一只巨大的綠色烏龜慢悠悠爬了出來，爬了一陣子，一下子掉進岩漿裏面，撲通一聲，沒有了。

佐藤盛日在第六步的位置緩了一會。

一件白大褂從底下掙紮出來，用兩只白色的翅膀，飛走了，沒一會撲通一下，掉進海水裏面也不見了。

佐藤盛日往前第七步，底下咔吧一聲。

聽起來好像是什麽東西斷掉了。

佐藤盛日低頭檢查，發現一個彩色的小螺號。

這東西還算幹淨。

佐藤盛日戴上一次性手套将小螺號撿了起來，對準海水，扔了出去。

海面和岩漿似的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