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在卧室強大的靈氣滋養下,江念其實幾天前就已經恢複到了可以化形的程度,只是因為不想離開施先生,才一直自我洗腦自己只是一只小狐貍。

但是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江念十分擔心如果自己再不出現,施先生是不是都要忘了他長什麽樣了。

這可不行,他還是要以人形多刷存在感。

只是久未化形,做了太久“寵物狐貍”的江念忘記了,自己化形後,居然會面臨這種狀态……

人類的皮膚比狐貍的皮毛觸感要明顯地多,裹在被子下面,江念能清晰地感受到蠶絲的被單在自己身上劃過的觸感。

昨天,施先生也是蓋的這床被子……

!!!

江念紅了臉,覺得自己的耳朵都燙了起來。

化形和原身在江念心中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沒化形時,江念多多少少也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只小狐貍,仗着施先生不知道自己是誰,撒嬌作怪随心所欲,甚至可以無所畏懼地鑽施先生被窩。而化形之後,江念只是想想自己前些天的所作所為,都能紅了臉,甚至,還有些嫉妒化形前的自己。

啊啊啊憑什麽作為一只寵物狐貍可以這麽放肆!憑什麽他化形之後反倒束手束腳!

江念在內心憤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不得不認命的紅着臉、裹着被子回了自己家。

穿上衣服,不至于再luo奔之後,江念不情不願地将被子送回施先生家,自己按下電梯下了樓。

上次只是打了通電話報平安,一向不靠譜的何宴難得有些作為長輩的自覺,或者說是作為“始作俑者”對于“被害人”的愧疚,隔三差五就要關懷一下自己這個寄人籬下不能化形的外甥有沒有好好活着。

懷着內心的感動,江念決定和何宴見一面,讓他親眼确認自己現在活得好好的,省得舅舅為自己擔心,沒辦法好好逍遙快活。

然而,江念這種感動和溫暖的心情,在見到何宴之後戛然而止。

微亂的頭發,微皺的衣服,雖然半分未減何宴的驚豔,甚至還給他添了幾分淩亂美。但是,也十分直接地證明了,他昨晚連家都沒回的事實!

果然,狐貍說的話不能信!

江念的這種想法,在何宴開口第一句先問“你們倆睡過了沒”之後,達到了頂峰。

何宴哪裏是關心他,何宴根本就是想八卦啊!這可真是他親舅舅!

好在他的親舅舅在脫口而出自己的心裏話之後,成功控制住了自己。他微眯起雙眸打量了江念一番,頗為驚詫道:“這才半月,你就能化形了?”

那可是天雷之劫啊!

在搭上江念的手腕,探查了一番後,何宴已經不僅是驚詫,而是驚駭了,“你的妖力……”

僅僅半月未見,江念不僅身上的傷痊愈了,連修為都近乎翻了一番!

“你莫不是吃了什麽衍元丹,什麽長春露之類的吧?!”

江念眨了眨眼睛,“那是什麽?”

“傳說中妖族的至寶,服用後妖力大漲。”何宴啧啧嘆息,“不過這些都是千萬年前的傳說了,也沒人知道到底存不存在。”

都說了只是傳說了,江念當然沒吃過。

“我只是找到了一處靈氣充沛的地方,十分利于修煉。”江念實話實說道。

能讓被天雷劈傷的江念在半月之內完全恢複,甚至妖力大漲,此地的靈氣可見一般。這種地方,如果被其他妖怪知道,恐怕逼也要逼着江念說出具體地點。可何宴的第一反應卻是:“你和你看上的人住在一起,居然一心想着修煉?”

“……”

江念和何宴兩個人都陷入了對彼此的迷惑中。

何宴這種狐貍,都能在五百歲時安然渡過第二次雷劫,這讓青丘山中那些修煉前年卻依舊只經歷過一次雷劫的狐貍們情何以堪!

不過也好在何宴不務正業放浪形骸,如果他真的問起來,江念還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總不能說,那個風水寶地就是施先生的床上吧?

這聽起來,也太那個了……

何宴親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外甥臉越來越紅,心下的迷惑更甚了幾分。

他将江念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沒問題啊,這漂亮的臉蛋和勻稱的身段,除了靈狐一族也沒誰了。可他這個親外甥的性格,怎麽一點兒都不像只狐貍,山裏的野兔子都要比他兇上幾分吧?

算了,何宴已經接受并且習慣了江念的純情,畢竟是自己親外甥,還能怎麽辦呢?

教呗。

看來前幾次教授的方法論還是太空泛了,對他這個純情的小外甥,還是要給些可以直接落地執行的策略才可以。

于是,接下來的江念,聽到了他有生以來最少兒不宜的話語。

什麽“在兩人睡在一張床上時突然恢複原身”,什麽“留下兩只狐貍耳朵”之類的新奇玩法層出不窮。場面的刺激程度,完全超乎了江念的認知。

“等,等等!”江念目瞪口呆道,“家裏養的狐貍突然變成人了,這不是驚喜,是驚吓吧?”

何宴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這是情-趣,你不懂。”

江念:“……”

被何宴拉着“教育”了一下午,江念回去時,耳朵邊還在循環播放着何宴“語重心長”的教導。

更甚至,江念一看到施道鈞,腦子便被黃色廢料塞了個滿滿當當,各種該想的不該想的畫面都出現在了腦海,吓得江念不敢再多看。

施道鈞看着背對着他窩在沙發上的小狐貍,也有些疑惑。

小東西今天是怎麽了,平常不是很黏他嗎,怎麽今天對他這麽避而遠之的?

難不成,是想走了?

萬年的大妖,沒什麽能逃過他的眼底。施道鈞當然知道江念的身體狀況,小狐貍身上的傷早已經痊愈了,大概三四天前就已經可以化形了。

施道鈞不知道為什麽江念恢複好了還不走,也不想知道。小狐貍一天不走,他便當做一切如常地再養它一天。反正只是幾個罐頭而已,又不是養不起。

施道鈞這麽想着,心裏卻莫名有些堵。

今天見完何宴之後,江念還是不舍得,又回了施道鈞家,但是長此以往終究不是辦法。

現在每天黏在施道鈞身邊是很好,可他總不能一輩子只當個寵物啊!

而且,自從聽他那倒黴催的親舅舅開了一下午黃腔之後,現在無論他和施道鈞做些什麽,似乎都帶了些澀情的味道。

比如現在,他窩在施道鈞的大腿上,隔着薄薄得一層睡衣,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什麽的溫度;再比如,他舔一舔施先生的掌心,下颌……

施道鈞擡手按住莫名其妙開始在他身上舔來舔去的小狐貍,“幹什麽呢?”

江念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接下來的幾天,一人一狐都處在這種看似正常實則別扭的關系之中。

直到有一天,施道鈞打開家門,總會在第一時間撲到他懷裏的小東西并沒有出現。

那只小狐貍,走了。

一向冷漠疏離,甚至拒人千裏的大妖怪,原本只當自己興之所至,随手救了一只受傷的小妖。小妖的傷好了,自然會離去。

妖怪之間從來談不上什麽情義,尤其像施道鈞這種大妖,小妖賴着不走,才該更讓他心煩。

施道鈞看起來一切如常,連關門的動作都沒有半分停頓,只是門關上的聲音,似乎比往日大了不少,昭示了主人不甚愉悅的心情。

現在的小妖對修行之事都這麽不上心了嗎,卧房裏這般風水寶地都不知道多加利用?

正想着,剛被關上的門又再次被敲響。

施道鈞打開門,對修行之事很不上心的小妖便出現在了眼前。

江念擡頭,朝施道鈞粲然一笑,露出一個淺淺的小梨渦。

“施先生,我從老家回來啦!”

施道鈞默然,回頭看了一眼樓上的卧室。小狐貍扯謊還知道扯全套,以至于施道鈞很想問一句,你從哪個老家回來的?

“對不起施先生,上一次放了你鴿子。我準備了火鍋,算作補償好不好?”

施道鈞這才發現,江念的手裏還端了個鍋。

施道鈞側身,曾經送飯大半個月都沒進門一步的江念,這一次倒是自然而然地進了房,熟門熟路地把鍋放到了餐桌上,插好了電。

直到行雲流水地完成一系列動作,江念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表現地太過熟悉了點?

這裏的房屋構造原本就是對稱結構,他就住在對門,也說得過去吧……

江念偷偷觀察了下施道鈞的神色,見他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才放下心來。

鍋裏放上調料燒好水,江念又回去把已經準備好在菜品拿了過來,擺了滿滿一桌。

将一切盡收眼底的大妖怪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他那天随口說了句“補償”,沒想到這只小狐貍還真記得。

不告而別,再化個人形回來裝模作樣地給他煮火鍋當做“補償”?

鍋中水沸,升起袅袅煙霧,施道鈞看着坐在對面一臉真誠,一副乖巧模樣的江念,實在很想像前幾日一般,狠狠揉一揉這只小東西。

不知道化形後的小朋友,揉起來手感如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