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含苞
含苞
周日的早上，沈歡還在睡夢中，外面有人敲門，她眯起眼睛準備下去給人開門。門已經被鄭知男打開了。
她一下子栽在床上，起不來！昨天晚上玩游戲太晚了，淩晨才睡的。
是扶雅玲和那個學生頭女生。
“歡姐還在睡覺嗎？”扶雅玲輕輕的問鄭知男。鄭知男點了點頭，然後鑽進了被窩，把自己圍成了一個大熊，只露出一個頭。
沒辦法，昨天晚上好像下了一場雨。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
扶雅玲嘴巴紅紅的，臉也比平時白很多，好像化妝了。鄭知男躺在床上，卻睡不着，她不确定沈歡有沒有醒，昨晚她們兩個聊天，慢慢的她意識模糊就睡着了，但是她不知道沈歡什麽時候睡的。
鄭知男躺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起來。扶雅玲神秘的在陽臺和學生頭女生一起不知道搗鼓什麽。兩人時不時發出很低聲的笑。
“你們在幹嘛？”鄭知男到陽臺這裏來拿洗漱用品順口問了她們一句。
“化妝啊，鄭鄭，今天元旦，王老師應該不會說的。你要不要來點？”扶雅玲說着還捏着口紅往鄭知男臉上比劃了一下。
“不要。你們化吧！”鄭知男拿起自己的洗臉盆和牙具出了宿舍。
沈歡從剛才她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正在換衣服。
她起來的時候也被扶雅玲問了，沈歡搖了搖頭。
她已經好久沒有化妝了，現在越看自己沒有化妝的臉越覺得好看。
過了一會兒鄭知男回來了，她一邊做着宿舍的內務一邊哼着歌。
沈歡有點想笑，也真的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鄭知男問她，她擺好盆站起身去擺牙具。
沈歡搖了搖頭，開始用氣墊梳梳頭，過了一會兒，她穩穩的紮了一個丸子頭。
沈歡甩了甩頭，很穩定，于是她去陽臺拿東西去洗漱。
“你在哪學的這些？”她問鄭知男。
鄭知男愣了愣沒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麽。
“燃燒我的卡路裏......”沈歡模仿了一句剛才鄭知男唱的有些破音的歌。
“啊，集訓的時候在外面街上聽到的。”鄭知男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沈歡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然後拿着牙具出了宿舍。
“不好聽嗎？”鄭知男扭頭問正在捯饬化妝的兩個人。
她們兩個都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學生頭女生咳了咳說：“學霸，術業有專攻吧，老天爺果然還是給你塞上了煙囪。”
“鄭鄭，咱就是說，想唱就唱，要唱的響亮。”說完，那兩人有笑做一團。
“你別動，這個眼線畫歪了......”
鄭知男咳了咳，站在床邊上，扶着通往上鋪的梯子搖來搖去背誦單詞。
“咚咚咚——”有人敲門。
鄭知男愣了一下，嘴巴比腦子反應快一些，先說了一句：“請進。”
看清進來的人是沈歡後她不解的歪了歪頭。
“你敲門幹什麽？”鄭知男疑惑的問。
沈歡看了她一眼，洗臉的水還往下滴，她淡淡的說。
“上次差點給某人鼻子撞掉了，某人不記得了？”
确實，上一次沈歡進來直接推門，和她撞到了。不過那件事都過去兩個多月了。
何況這兩個月她還都不在，她不說自己都要忘記了。
“你記性挺好。”鄭知男摸了摸自己這次沒有被撞的鼻子嘿嘿笑了一聲。
“你們兩個真的不化妝，現在都九點半了，肖蔚在群裏說讓我們十一點到學校大門口見。”扶雅玲在陽臺上，探出頭問鄭知男和沈歡。
鄭知男看了一眼沈歡，然後對扶雅玲說：“我們不化了，大門口是你們采購的人集合吧！”
“對，我們先買一些裝飾的彩帶氣球什麽的，然後先送回來你們裝飾我們再去采購一些吃的喝的。”扶雅玲把她的東西都收到她的化妝包裏說。
沈歡一邊塗着精華水乳一邊對她們說：“那你們去吧，我們一會兒直接到教室裏，然後等人來齊了再開始布置。”
“好。”那兩人應了一聲，然後在宿舍鏡子前照了照，覺得沒什麽大問題就出了宿舍。
她們倆一走，宿舍又安靜了一會兒。
鄭知男就看着沈歡化妝，纖細修長的手指從不同的瓶瓶罐罐中挖東西，擠東西，塗抹在臉上。
鄭知男覺得她化不化妝都差不多，沈歡的素顏就已經美得非常動人了。
真是不知道到時候卸妝卸了什麽，一層灰嗎？
“你也來點吧！今天應該要拍照。是要留存很久的。”沈歡一邊刷着眼睫毛一邊口齒不太清晰的說。
鄭知男看着她扒着眼睛覺得有點恐怖，那玩意一不小心杵進眼睛裏就完蛋了。鄭知男打了個寒顫，頭搖的像撥浪鼓。
“我不要。”
沈歡塗完唇膏，一邊等嘴唇吸收一邊轉頭看了鄭知男一眼。她不太滿意的撅起嘴巴。
“就描一下眉塗個口紅，看起來精神一些。”沈歡勸道。
鄭知男看着沈歡的嘴唇，感覺油光粼粼的，她咽了咽口水，還是像拒絕，但是沈歡，她的眼神，“......”
“一下呗！”沈歡用手指比了個一。
鄭知男咬了咬牙艱難的點了點頭。
“別動。”沈歡擡着鄭知男的下巴，給她塗唇釉。
鄭知男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做，她有點撅嘴。
沈歡強忍着，她抿了抿唇，鄭知男還以為沈歡讓她跟她學，于是也抿唇。
結果，唇釉塗多了，突出了一部分。
沈歡眼裏閃過一絲猶豫，最後托着鄭知男的臉，拇指幫她拂過多餘的唇釉。
鄭知男眼神飄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沈歡盯着她的嘴唇，正專心的為她勾勒唇形。
“別緊張，嘴唇放松點。”
鄭知男往後退了退，她感覺兩人離的太近了，沈歡的溫熱的呼吸好像都噴到了她的臉上。
“別動呀！”她退半分沈歡追上來半分。
她不敢動，甚至呼吸都是輕的。
她從來沒有和誰距離這麽近，近到她好像還能看到鄭知男臉上的細小絨毛。
“好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沈歡終于松開了她。鄭知男有點不知所措，她眼睛不知道看哪裏。
最後看向了鏡子中的自己。
眉眼彎彎，粉唇嘟嘟。好像真的比以前好看了一點。她不自覺的抿了抿唇。
“收拾好沒？”沈歡從她身後照鏡子。
沈歡比她高一個頭，絲毫不影響兩人在鏡子中同時出現。
“好看！”鄭知男小聲評價了一句。
“那是自然。”沈歡背起黑皮小包拉開了門。
走在路上，鄭知男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以前給誰化過妝？”
“沒誰啊，我只給我自己化過。”
“那，那你前閨蜜呢？”鄭知男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沈歡不知道回答什麽，總不能說她前閨蜜是騙她的吧！她一個校霸從哪來的閨蜜。
最後沈歡只能淡淡的說：“她不化妝，對化妝品過敏。”
鄭知男哦了一聲，她忍不住偷偷打量沈歡，發現對方黑着臉。
她肯定是生氣了，鄭知男心裏默默的想。她好容易生氣啊。
殊不知，沈歡就是單純的臉臭，沒有表情，面色淡淡的時候就會被人以為是生氣了。
“鄭知男，數學老師......她愛人你知道嗎？”沈歡突然想起來數學老師跟她說過可以讓鄭知男去她愛人公司上班，但是她不知道怎麽跟這個連化妝都覺得新奇的小古板說，只能試探一下，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數學老師是同性戀。
“沒見過，不過以前她愛人總是會訂花送到辦公室。”鄭知男也是聽經常去辦公室問題的同學和課代表說的。
實際上她是沒見過數學老師的愛人，但還是覺得她們好甜蜜。
“......”沈歡這下心裏有了個底。
她确定這個小古板是不清楚數學老師同性戀這件事。
“她愛人說，說你可以去她們公司上班。”沈歡在心裏磨了好久還是決定原話托出。
鄭知男頓了一下，她舔了舔嘴唇，擡眼看了沈歡一眼：“我走了你怎麽辦？”
“該怎麽辦怎麽辦呗，你還不信我？你前兩個月不在的時候我都過來了，現在肯定也沒問題。”沈歡垂着頭說。
她是有點舍不得鄭知男，但是她的未來更重要，比她重要。
“你該幹嘛幹嘛去，別守着我。我就在那裏還能跑了不成。你想我了可以回來看看。”沈歡頓了頓，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到時候數學老師她女......愛人過來看她的時候，你也順便來看看我。”
沈歡說的平淡，只是風大吹的眼睛有點發紅。她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以前沒覺得宿舍到教室這麽遠，怎麽現在走了這麽久還沒到。
“沈歡。”鄭知男叫了她一聲。
沈歡循着聲音看過去，鄭知男正笑的直不起腰：“你好像深閨怨婦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轉身追着鄭知男跑：“你別跑，居然敢笑話我......”
兩人鬧了一會兒，突然鄭知男認真說：“我要是真走了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該吃吃該喝喝，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沈歡擺擺手，說的很随便。
就像鄭知男真的走了，她真能做到這樣似的。
“我看你好像不高興。”鄭知男淡淡的說。
“我天生不愛笑。”沈歡回答。
“你眼睛紅了。”鄭知男陳述。
“......風吹的。”沈歡應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