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魂渡

第八章:魂渡

“劍靈如何?”

“劍靈?”聶河思考了片刻,“你讓我這一個滿是怨氣的魂魄成為劍靈,到時夜入風寒,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顧慮自然會有,但謝珩并不擔心這些,不過就是受些傷罷了,又死不了。

謝珩此時的衣物早已被血液侵染,除了後背還好些,身前的血早已經幹涸,痛自然是痛,但謝珩能忍。

就好過不曾受傷過,身上的這些血跡也是他人的一樣。

聶河若是心懷愧疚那便也表明此人心裏還善存一絲善念,可聶河并沒有,則是用一股很奇怪目光落在謝珩的身上。

要成仙的人或許就是這樣吧,心存悲憫,可在聶河的眼裏看來,那便是虛心假意,惺惺作态。

不過聶河接受,既然可以離開煉火地獄,那就離開。報仇?聶河還是想了想,這個仇不如就等薛緣似轉世後再解決。

這個仇,聶河不可能不報,但也要好好的想一想,聶河又不是什麽正經君子,在意這麽多做什麽,只要能将薛緣似拉下地獄,聶河可無所謂是用哪一種放法。

哪怕自己也再次下地獄。

聶河點了點頭,腳終是落在了地上,故作擔憂的看着謝珩:“仙尊要不要找位醫修先療一下身上的傷?”

“不必了。”謝珩不喜去猜他人心中所想,幫便是幫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就讓謝珩一人承擔這些吧!

“魂魄就這麽大,你喜歡怎麽弄就怎麽弄吧。”聶河就坐在一邊,看着自己的這雙手,周圍的那些人也開始慢慢的消失。

若是喜歡怎麽弄便怎麽弄,謝珩倒是随意。

謝珩雙手結印,嘴裏嘀咕着什麽,溫暖的靈力朝着聶河襲去,聶河閉上了眼眸,沒有再看周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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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時,眼前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将聶河送走後,謝珩實在是有些撐不起,當即便單腳跪地,扶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謝珩皺起眉頭搖了搖頭。

謝珩手揮起的那一刻,關于聶河緣似的所有景象就此消失不見,回到了芩合城,同時離開了長羨湖。

既然已經來了這芩合城便待幾日再離開,這麽多年,謝珩不過就是這走走那走走,很少有在一個地方待許久。

一所茶樓的銀兩,謝珩還是有的,雖身上沒有多少,但至少還是有些,謝珩總喜歡換地方,也是因為身上銀兩不夠。

都已經是修仙的人,早已辟谷,沒必要吃這些。

“這位公子是準備住幾日?”櫃臺前的小二貓腰問着。

“三旬。”

“好,公子先坐,喝些茶。”

謝珩嗯了一聲便走開了。

沒想到這一坐下,便看到一位趴在桌面上,不知是醉倒還是睡着的這麽一個人。

謝珩也是瞧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喝着手裏端着的茶。

直到好一會兒,那男子方才睜開眼,眼前很一片明亮,閉久了,一下睜開倒是有些刺眼。

迷迷糊糊中,男子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方才在夢中的時候見過,那個夢倒真是奇怪,最奇怪的是還是夢到這個人。

不過就是見過一次,怎麽就夢到了。

男子的身旁還坐着一個白發小孩,小孩嘴裏一直在吃着糕點,腳蕩悠蕩悠的,謝珩自然看出了這人是誰,就是上次在山蜀遇到的那一位。

雪勿還在吃着手裏的桂花糕,并沒有注意到謝珩就在他們對面的一桌上。

直到雪勿一直叫喊着謝珩都不應的時候,雪勿這才順着枃無涯的目光看去,喏喏的喊着:“仙尊?”

謝珩嗯了一聲後便要走了,并沒有想要多留的意思,雖然只是剛坐下。

枃無涯見後,當即便起身走去:“仙尊要不與我們一同?”

枃無涯臉上帶着笑意,甚至就站在謝珩的身前。

“不必了。”謝珩停下步伐應了一聲便走開了,同時小二也拿了鑰匙給謝珩。

不過就是待一會兒,沒想到就遇到了。

枃無涯不知自己是怎的回事,當即便伸出手拉住了謝珩的手腕,不想任其離開,這種感覺很奇怪。

手先反應,腦子在後面追。這種錯誤,枃無涯是不可能會換的。

自從那個白發小孩出現的那一刻,待在自己身旁的那一刻開始,一切都變得很奇怪,好像有什麽忘記了一樣,或許是自己的身世吧。

不過枃無涯可以肯定,與他們無關。

“仙尊是一個人我們也是,不如就一起有個伴?”

“你我不同,我就是一個到處走的閑人罷了,在此待不了多久,不必認識。”謝珩的語氣何其的冷漠,句句都在拒絕。

“仙尊怎會是閑人。”

謝珩也只是輕哼了一聲,什麽也沒說。

“仙尊,留下吧,和主人一起。”雪勿見狀,立刻就屁颠屁颠的走了過來,手裏還是沒有吃完的桂花糕。

謝珩自是不願,一個習慣夠了,突然變成兩個人,實屬是不習慣,難以适應。

謝珩的性子沒人能受得了,就連謝珩自己都讨厭,更別說他人了。

這麽多年來,也有人與謝珩接觸過,只不過相處很少,對謝珩不了解,可就光光接觸那一下就夠了。

“你既已經喚他為主人,跟着他了,又喊我留下做什麽?”這一句話,謝珩明顯的是在質問,可謝珩也只是想知道,若是雪勿不願講,謝珩也不會多說。

“可仙尊我也只是想你們能夠相處一會兒,雖然他不是主人,但是他真的和主人有好多相似的地方,也有很多我喜歡的地方。”

雪勿這般說,無異于是在話中說謝珩。

可謝珩并不在意:“既然如此,你便跟着,與我說這些做甚?”

雪勿還有瓣月都走了之後,謝珩的性子便更加的孤僻了,就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雪勿并不會為謝珩找想,他只想要自己的主人,雖然這麽多年來,雪勿跟謝珩跟了那麽久,但對謝珩的性子,雪勿始終喜歡不上了。

不喜言語,也不喜與人交談,好似一切都與他無關的一樣,一切都是幻想。

以前有雪勿在,瓣月尚且不會離開,可現在雪勿已經離開了,瓣月自然也跟着走了。

不過就是一面之緣,卻能讓雪勿跟着不想離開,還真是厲害,令人佩服。

“我只是想着我們可以在一塊,仙尊,我怕你一個人會不習慣,所以便想着你能夠留下,而且仙尊不也是沒什麽事嗎?仙尊一直以來都很清閑,倒不如我們幾人熱鬧熱鬧。”

雪勿說的不無道理,但是這句話在謝珩的耳朵裏,卻是在傷他的心,謝珩與常人不同,心裏想的自然也是不同。

“不用了,我不喜熱鬧。”

雪勿嗯了一聲,滿臉的疑惑,雪勿記得謝珩其實挺喜歡熱鬧的,偶爾到熱鬧之處時,都會停下看幾眼。

“那好吧。”

瓣月此時正從外面回來,當看到謝珩時,瓣月有些不知所措,手裏拿的撥浪鼓也往回收了收,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許多。

謝珩不習慣這些,瓣月還是知道一些的,看到謝珩時,瓣月都會下意識的躲閃,行禮道:“主人。”

謝珩見此,也沒有再多待,邁出步伐便要往樓上走。

枃無涯就在一邊聽着,像是與不像,是與不是,都聽在心裏,可這些又與自己有何關系?

枃無涯終還是追了上去:“仙尊可否能教我怎麽修行?”

“今年風清派招人,你若真想走修行之路,大可去拜師學藝。”

“我只想跟着仙尊學。”

“為何?”

“仙尊已經半入仙道,想必懂得也比尋常人多,我想留在仙尊的身旁,仙尊若是想教便教,不教便不教。”枃無涯依舊是面帶笑容的看着謝珩。

“而且,我覺得我與仙尊有緣,待我尋回我的身世後,我便自行離開可好?”

聶河緣似一趟,薛緣似說是他将淩修的靈魂帶到聶河緣似裏,甚至說淩修并未死,在人間,可若是如此,淩修怎會不來尋自己。

也不知薛緣似嘴裏所說的,能有幾句是真,又有幾句是假的。若是真的便再好不過了。若是假的,那便白歡喜一場了。

“身世?”唯一讓謝珩感興趣的或許是這個了,雖然不可能,但謝珩還是想想一想,萬一,萬一呢?

“我只記得我為了來人界,為此争的頭破血流,為了什麽我已經忘記了,只記得,這人界才是我該來的地方。”

“能說的我都可以和仙尊說,仙尊若想再知道些什麽。問便是,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說。”

謝珩張了張嘴,本是想問,但在要問出口的那一霎那,謝珩改了自己所想問的問題。

“我不會教人,你若是真心想學的話,還是那一句話,今年風清派招徒,你可以去參與考核,若是過了便可留在風清派。”

謝珩長相有些偏狠厲,但帶着最多的是冷漠,就如同看盡了世間冷暖,什麽事情在謝珩的眼裏都不值得一提。

“可我若是執意想跟着仙尊呢?”除了謝珩之外,枃無涯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

“那就跟着吧。”既然決心要跟着,就算自己打他罵他也是無用功,也沒必要。

話音落下後,謝珩便上樓了,枃無涯看着謝珩的背影怎麽也笑不出來,抿了抿唇,唇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雪勿就在一邊看着,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不過又與雪勿有什麽關系,謝珩的這種性子沒人能夠忍受不了。

而且,從一開始雪勿便不喜歡謝珩,若是喜歡也不會在第一眼見到枃無涯的那一刻,便選擇離開謝珩,喊枃無涯為主人。

“主人一直站在那裏做什麽?仙尊的性子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主人莫要放在心上。”雪勿被瓣月抱在腿上,雪勿玩弄着瓣月的墨發。

瓣月變了一番模樣其實挺好的,也不知謝珩是怎麽想的,既然将主人的模樣給瓣月,将瓣月變得和主人一樣,還真是奇怪。

明明嘴裏說着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可為什麽還要這麽做?當真是嘴上一套,背後裏一套,沒有幾句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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