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兩更合并
一封電報發到南京, 原定半月的行程,縮減至十天, 處理完事情的第二天, 葉懷南便匆匆趕回頤州。
他回來的消息并未提前告知人,剛下飛機, 連陸軍署都顧不上去, 一路風塵仆仆直奔葉公館。
只有傭人和張媽出來迎接,葉懷南往人群中掃了一眼, 有些失望,問:“小姐呢?”
張媽笑容凝住, 吞吞吐吐道:“小姐……小姐看電影去了。”
他往客廳走, 脫下大檐帽, “和誰一起?”
張媽輕聲道:“我要是說了,督軍可別生氣。小姐是和方家小少爺去的,中午方少爺來葉公館接人, 算算時間,大概走了一小時, 估計這會子已經到電影院了。”
葉懷南悶頭解袖扣,脫下滿是泥濘的長筒皮鞋換上家居鞋,讪讪道:“你這話說的怪, 我為什麽會生氣,她出去看個電影有什麽要緊的,況且方春山又不是生人。”
張媽小聲嘟嚷:“是啊,不是生人, 是舊情人。”
葉懷南身體一僵,而後斂起神色,往樓上去。
等他從房間出來,已經換了西裝長褲,他是挺秀飒爽的身形,穿軍裝也好,穿西裝也罷,都有股英武肅然的氣質。
張媽問:“嗳,剛回來又要出去?”
葉懷南重新換上皮鞋,單手插在褲兜,一手拿着車鑰匙,姿态閑雅,淡淡道:“我去外面透透氣。”
難得低調出行,自己開車,後面緩緩跟着滿載便衣守衛兵的車。
一條街道,繞了兩圈。
副官在電影院門口守着,恍惚看見葉督軍,但又不确定。直到那車再一次從電影院門口晃過。
副官連忙上前,敲了車窗一看,嘿,果然是督軍,這麽快就從南京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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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刻就領着士兵敬禮,葉懷南降下車窗,皺眉道:“帶着你的人該幹嘛幹嘛,就當沒見過我。”
副官道:“小姐在裏頭看電影呢,督軍要一起嗎?”
葉懷南一噎。
他何嘗不知道她在裏頭。身邊還坐着方春山。
接到電報時,他也說不清為什麽,就想着一心趕回來。等回來了,又覺得自己大題小做。
他急着回來做什麽,阻止她和男孩子接觸交往嗎?
她有談戀愛的自由。
他必須控制自己的感情。
想得正出神,忽地聽得副官幽幽一句:“今天上映的,是美國愛情片,好像有親嘴戲份呢,方少爺包了場。”
葉懷南一怔。
副官還想說些什麽,話未出口,就見車門猛地打開,葉懷南急匆匆朝電影院邁進,嘴裏抛出句蹩腳的借口:“正好閑得無聊,那就看部電影解悶吧。”
黑白銀屏下。
少女專心致志看電影,方春山一心一意看她。
他特意吩咐人将所有電燈拉下,此刻室內只有一閃一閃的電影光,半昏半暗,微弱的光偶爾灑下來,從少女嬌俏的眉眼一掠而過。
他仔細瞅她的唇。紅豔豔的水唇,像是擦了薄薄一層胭脂,她大概是渴了,舌頭不自覺舔了舔唇,而後又輕微抿起來。
方春山魔怔地湊過去。
在遇見她之前,他不知道什麽是情什麽是愛,可遇見她之後,他忽地全都懂了。
像一下子長大了十歲,成長為有欲望的男人,再也不是過去那個逞強好勝的莽撞少年,他今年十八,卻已經開始遙想八十。一夜發醒,白頭偕老。
她既漂亮又狠心,他所欠缺的那點子膽量和殘酷,她都有,夫妻講究取長補短,他想,他們肯定會百年好合。
電影裏正好放到高大的男主角摟住女主角,他們的唇越靠越近。
方春山的嘴也越撅越高。
她正好轉過頭來。
兩人隔着一公分,他稍微努力,就能碰到那張朝思暮想的唇。
她眼角彎彎,目光裏透着懾人的笑意,鼻間悶出一聲嬌俏的質問:“嗯?”
方春山立馬慫了。
就在他縮回去的一瞬間,電燈忽地大亮,背後傳來男人柔和的聲音:“幼秾。”
她站起來,驚喜地朝門口奔去:“四叔。”
少女猛地撲進懷裏,興奮地靠在他胸口處蹭來蹭去,葉懷南低頭瞧她豔若桃李的臉蛋,忍不住伸手抱牢她軟綿綿的身子。
多日來的空虛與不安瞬間消失。原來他不習慣的不是南京,而是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她擡頭,眸似琉璃,笑若燦星,問:“四叔,你怎麽就回來啦,是不是想我,所以才提前回來的?”
葉懷南咳了咳,神情正經,手卻照常撫上她烏黑的頭發,“事情辦完了,南京待着沒意思,提前回來正好處理這邊的軍務。”
方春山羨慕地看着葉懷南。
幼秾一次都沒有這樣抱過他。
他委屈地出聲:“電影還在放呢,不看了嗎?說好這次要和我看完整場的……”
她回過頭看他:“我又沒說不看。”她勾住葉懷南的手,“四叔,我們一起。”
燈光重新熄滅。
電影的親吻畫面已經一去不回。
方春山悶悶不樂地看向旁邊和幼秾換座的男人,以及幼秾那只瓷白的手。
她挽着她的四叔,歡喜雀躍。
一場電影。
有的人看在眼裏,是愛情電影。
有的人看在眼裏,是悲情電影。
方春山揉了揉眼睛。
他想起自己剛才縮回的唇。惱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一念之差,追悔莫及。
回去的時候,他們站在電影院門口,方春山殷勤地說:“天色已晚,我正好定了西餐館,一起去吃吧。”
他期待地看向幼秾,她卻看向她的四叔。
葉懷南淡淡道:“下次。”
他們往車裏去,方春山追上來,拍打着車窗,“幼秾,記得給我打電話。”
她敷衍地點點頭,轉而高興對葉懷南說:“我們快回家吧。”
葉懷南掃了掃車外的方春山。
剛才邁入電影院撞破的一幕,像根刺一樣擱在心頭。
車子緩緩發動。
依稀能聽見方春山洪亮的嗓音:“千萬記得啊,我等你電話!”
少年英姿蓬發,青春熱血。
葉懷南視線一黯。
他也曾年少過。只是不如方春山這般好運。将心比心,若是讓他在十八歲的時候,遇見幼秾,他定會比方春山還要瘋狂百倍。
世間萬物,抵不過一個恰到好處的相逢。
權勢滔天機關算盡又如何,他補不了十年的光陰。
少女像往常那般貼過來,她親了親他的額頭,又将自己的額頭主動往上湊。
給了見面禮,順便收了回禮。
一舉兩得。
她正要重新靠回去的時候,手臂忽地被扼住。
葉懷南反常地低下頭,重新親上她的額頭。
就像那日葉家舞會,方春山與她離別時當着他面,印下的大膽一吻。
他雖不再年輕,但也想試試沖動放肆的舉動。
要是能年輕十歲該多好。
要是他能早點遇見她,該多好。
此刻,他不想做葉懷南,只想做一回膽大妄為的方春山。
親親的一個額面吻,驚得她目中滿是錯愕。葉懷南苦澀地擠出一個笑,撇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向窗外。
半晌,她乖巧地靠在他肩頭,問:“四叔,你真的不介意我和春山來往啦?”
他依舊看車外夜景。
隔了很久。
久到她快要睡着。
他忽然開口道:“不介意。”
她不高興了,拉扯他的胳膊,“為什麽不介意?你該介意的。”
少女嬌憨的聲線透着苦悶,他轉眸看她,一雙黑眸幽深似海,精致的薄唇緩緩張開。
一句“我沒有介意的資格”,怎麽也說不出來。
她搖晃他,“你說呀。”
他嘆口氣,轉而用自己最擅長的僞裝,道:“只要你別讓人占便宜,四叔怎樣都無所謂的。”
她賭氣問:“要是春山在電影院親我,也無所謂嗎?”
葉懷南面色一白。
他垂眸,聽見自己口是心非的聲音在空氣裏飄蕩:“情投意合,親吻是必然的。但是切記,不要越雷池一步。四叔不希望你做個未婚先孕的少女母親。”
她狠狠地捶他一拳,撒氣似的,遠遠地挪開。
吃晚飯的時候,張媽見氣氛不對,站在旁邊同葉懷南道:“這幾天督軍不在,沒人給小姐夾菜,小姐就不愛吃飯了。”
葉懷南回過神,趕緊往少女碗裏夾菜,他夾什麽,她就往外揀。揀到最後,她放下碗筷:“不要你夾,你再夾我就不吃了。”
葉懷南趕緊收回動作,“好好好,你自己吃。”
吃完飯散步,他招手喊她,她窩在沙發裏,橫豎就是不理他。
葉懷南硬着頭皮走過去,“怎麽,四叔惹你不高興了?”
她這時終于肯看他,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瞪着,眸中帶怒,看了他一會,又漸漸地蔫下去。
“沒什麽。”
葉懷南想,肯定是剛才在車裏說的那句“未婚先孕”惹着她了。
話雖直白,但他也是為她好。他做好養她一輩子的準備,如果她與別人有了孩子,他當然也會養她的孩子。只是常聽家裏生育過的姊妹說,女人懷孕,就像是鬼門關走一圈。
他舍不得她受那個苦。
他希望她永遠開開心心做個小姑娘,想和人談戀愛就談,盡情享受愛情的滋潤,而不是反過來被絆住。
葉懷南耐心哄她:“無論剛才四叔說過什麽,你都當沒聽見,不要往心裏去。”
她扭過身伏在沙發把手上。
葉懷南湊到跟前,蹲下身,使出自己的王牌招數:“四叔背你去蕩秋千,就當是給你賠罪。”
她果然吃這套。
慢悠悠地攀上去,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咬着耳朵說:“蕩到我玩夠為止,待會還要唱睡眠曲給我聽。”
他穩穩地背着她,“好。”
她想起什麽,忽地問:“你知道下下個月初八是什麽日子嗎?”
葉懷南笑道:“當然知道,你的生日。”
過了這個生日,她就滿十七,上十八。
真正算是個大姑娘了。
她滿足地躺在他後背,嘴唇自他的後脖頸輕輕滑過,收緊嗓子,嬌媚道:“今年,我想額外向四叔要份禮物。”
他一口應下:“好。”
她充滿貪欲地隔着衣料親他,身子不安分地往上蹭。
“無論我要什麽,都給我嗎?”
“嗯。”
她的手不經意自他喉頭掠過,嬌嬌道:“四叔真好。”
葉懷南笑了笑,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四叔不對你好,對誰好?”
為了給少女一個隆重的成人禮,葉懷南耗費心力,不辭辛勞親自操辦生日宴。其實早在半年前,他就已經開始着手準備。為了給她驚喜,他一直瞞着沒說。
全頤州上下矚目,這場生日宴,無疑将成為頤州近年來最盛大的宴會。
至生日當天,各界名流紛紛到場,衆人皆以能參加這場生日宴為榮。
到南姒正式登場亮相的時候,人群鼎沸,忽地她一出現,全場鴉雀無聲。
葉懷南驕傲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從旋轉樓梯上緩緩走下。
她穿着深紅曳地禮服,脖間一串珍珠項鏈,燙了卷的頭發自然垂在腦後,雪膚濃鬓,豔光四射。
他想起自己讀過的一篇外國小說。
小說裏公主仗美縱兇,對自己的俘虜們毫不留情殘忍處決,在她身後,永遠站着一個忠誠的騎士。
他忽地理解那個助纣為孽為公主遞刀的騎士。
現在他的小姑娘近在眼前,別說讓他遞刀,就是讓他殺人,他也義無反顧。
宴會上葉懷南很高興,他甚至主動獻藝,彈起鋼琴曲,請西洋樂隊在旁伴奏。
他之前練了很久的曲子,今天終于得以獻給她。
一首極為小衆的曲子,十八世紀鋼琴詩人為心愛之人所做。當年聽老師彈起,驚為天人,要了曲譜,閑時無聊打發時間,從未想過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時間證明,我将等待,一如既往。”
這時候他慶幸自己內斂的瘋狂。小心翼翼地當衆表達心意,卻無人能體會其意。
小姑娘明顯很喜歡他的曲子。
她滿目崇拜地同他說:“四叔,以後我要天天聽你彈它。”
他自然應下,帶她去拆禮物。
賓客送的禮物,堆滿屋子。
她一個都不看。
他好奇問:“這些禮物不合你心意嗎?”
她搖搖頭,“不是,只是我有更想要的禮物。”
他哪裏肯讓她失望,說:“是什麽?四叔立馬買來。”
少女咯咯地笑起來,踩着輕盈的步伐轉而往前招待賓客,她回頭,眼波流轉,媚媚地朝他抛一眼:“等晚上告訴你。”
笙歌鼎沸,全頤州最盛大的宴會于夜晚十二點落下帷幕。
滿屋子的狼藉未來得及收拾,她将所有傭人全部打發出去。
諾大的葉公館,只剩熱鬧過後的寂寥,以及依舊處于狂歡狀态的兩人。
葉懷南喝了不少酒。
她遞來的酒,他一杯不剩,全灌進肚裏。
少女光腳盤坐在沙發上,玻璃茶幾上幾瓶高度烈酒東倒西歪。
葉懷南高興啊。
他的姑娘,十八了。
十八的姑娘,好嫁人。
可他自私,根本不想她嫁人。
葉懷南兩頰醉紅,癡癡地看着她,整個人意識不清:“幼秾,你永遠留在四叔身邊好不好?”
她爬到他身上,“好。”
他開心地笑起來,任由她吩咐,将她抱起來,一步步往樓上去。
她不肯下地走路,指着席夢思大床,道:“四叔抱我上床。”
葉懷南醉得迷迷糊糊,生怕一個不小心踉跄摔着她,将她整個身子往上擡了擡,搖搖晃晃地往床邊去。
他輕輕将她放下,她卻不肯從他身上離去。
少女這時湊到他耳邊,索要自己的禮物:“四叔,我的生日禮物呢?”
葉懷南傻傻地回想,“我記得自己送了呀。”
她伸出舌頭,溫柔打濕他的耳垂,“不是說答應送我一份額外的禮物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到底要什麽。”
葉懷南感受着耳邊傳來的溫熱,整個人像踩在棉花上,分不清東西。
忽地少女拽着他的衣領往前,他失去平衡,兩個人同時滾落床上。
葉懷南躺在床上,一時忘了起身。
他耳邊回蕩着她剛才的那句話,怔怔地重複下午問過的話:“那你要什麽?”
丁香般純潔的少女将頭靠在他身上,并未急着告訴他答案。
她天真爛漫地攬過他的手,笑道:“小四叔,我胸口疼,你揉揉。”
酒精麻痹他的神經,也麻痹了他的堅忍。欲望沒了看守,似煙般緩緩飄出,随時準備反客為主。
他腦子裏一片空白,“疼?哪兒疼?我帶你去看醫生。”
手掌傳來的觸感緩緩蔓延,少女的手握着他的手。
那麽柔軟,那麽細滑,他屏住呼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指腹間。
他不敢肖想的神聖領域,此刻全是他的掌中之物。
不等他回味,手心忽地一空,巨大的空虛席卷身體。
他忍不住喊她的名字:“幼秾……”
少女媚眼嬌俏,起身跨坐過來。
她輕緩地摩挲着,以自己的柔軟為餌,試圖誘出更為瘋狂的野獸。
他醉眼迷離,毫無抵抗之力,只能任由她為所欲為。
她俯下身,這一動作令他更加焦灼煎熬。
他啞着嗓子出聲:“幼秾……別鬧……”
她濃黑的長睫因為身下的努力而微微顫動,甜美的聲音柔柔道:“我沒鬧,我要準備拆我的生日禮物了。”
少女開始解開他的武裝帶,因為急切,扯衣服的時候,不小心被徽章割到了手。
他心疼的同時松口氣。
然而少女的攻勢很快卷土重來。
她不知從哪裏拿了一把小剪子,重新坐到他身旁,一點點耐心地将礙事的衣服剪破劃開。
她伏在他身上,慢慢地品嘗,待他回過神,那張誘人的唇已經遞到嘴邊。
她渴望地看着他,嬌縱地發號施令:“親親我。”
欲望灼燒理智。
他如癡如醉地吻上去。
耳鬓厮磨,她喘着氣說:“我一直都替你留着,這張嘴,這個身子,只有你能碰。”
他急切又輕柔地吻着,癡迷地喊着她的名字:“幼秾……我的幼秾……”
他朝思暮想的姑娘,此刻就在他懷中。他與她做幻想了千萬遍的事。
這是夢。
一定是夢。
她蠕動着迎合他,弓着身體任他貪婪索取。
他不再等待,按住她的身子往下壓,整個地将她控制住。
她生得這樣嬌小,雪白的身體催生讓他急速占有蹂躏的獸性。
他抱住她翻身,兩個人的位置對調。
少女的手勾上去,被親吻後的濕濡紅唇更顯鮮豔,她問:“四叔,你愛不愛我呀?”
他更為用力地吻上她:“愛,我只愛你。”
她嬌嬌喘喘:“我也只愛四叔。”
他被她的媚态沖擊得不能思考,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動作。
她的身,她的心,他都想要。
他要獨占她,誰都不能奪走。
少女媚眼如絲,主動勾住他,“癢。”
一個字,勾得他潰不成軍,不管不顧地往前而去。
想撞擊她的身體。
想給她歡愉的快感。
想讓她容納他的一切。
一秒也不想等,想立刻與她合二為一。
如膠似漆,情迷意亂,眼見就要進行最後一步。女孩子細碎的聲音低低地飄蕩,摻雜其中的是男人無處安放的急切。
但若是仔細聽,便會聽到第三種聲音。
壓抑而驚恐的哭泣聲。
軍人的敏銳與謹慎使得葉懷南即使酩酊大醉,依舊下意識停下動作,往角落裏而去。
少女不開心地支起身子,撒嬌道:“四叔……”
葉懷南猛地揮開厚重的窗簾。
方春山一臉眼淚地縮在牆角。
他顫抖地哭出聲:“葉懷南,你這個禽獸!那可是幼秾,是你認下的侄女!”
夜風從窗戶透起來,涼風吹散酒意,葉懷南猛地一震,被欲望支配的大腦恢複清醒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