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他們剛搞到一半的時候,加迪爾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專屬鈴聲讓把臉埋在枕頭裏藏住嗚咽的小美人恢複神志把臉擡了起來,這是羅伊斯來電了。
穆勒的手心還貼着他的腰/腹和大/腿上,現在立刻移開按住了他去夠手機的手,胸肌貼着加迪爾的後背,在随着呼吸劇烈起伏,密密的親吻落在耳朵後面,像是充滿了懇求的意味:“過會兒再接吧?”
“不行。”加迪爾的聲音像含着糖一般黏膩,這吓得他自己立刻咳了兩聲來調整。穆勒咬住下嘴唇,不敢再攔他……真是草/了,Marco怎麽偏偏在這時候來電話?
盡管模模糊糊猜到了羅伊斯和加迪爾最近可能是很親密——精神上親密,畢竟他們是很好的朋友,羅伊斯又傷了不能來世界杯,聯系多一點也是正常的,加迪爾本來就是會很關心他,但是……但是在這樣的時刻被剛剛還那麽沉迷的加迪爾毫不猶豫地立刻抛棄在了床上,穆勒剛升騰起的親密幻覺就立刻被擊碎了。他沉默着側過身來扯過被子,把自己裹進被子裏,把加迪爾裹進懷裏,下巴靠着他的頭頂,聽手機微微溢出的電流音:
“嘿,寶貝……你今天還好嗎……我是在……好像是的……想你……”
“嗯,我今天很好……”加迪爾的聲音溫柔極了,剛剛稍微叫啞了點,但不明顯,反而顯得更動聽了。穆勒閉上眼睛,幻想自己的身/體是錄音機,加迪爾牌磁帶正在他的心口轉動,把美好的聲音、充滿愛意的聲音通過骨骼、血液和空氣擴散到每一寸靈魂裏,可這樣的愛語不是為了他而吐露的。他開始伸出手來順着加迪爾的胯骨往前摸,去找人魚線的位置,流暢的磁帶瞬間像卡碟般跳空了一瞬,加迪爾屏住呼吸一把握住了他搗亂的手。
羅伊斯懵懵地把手機拿開檢查,又放回臉側:“怎麽啦?”
“……沒事。”加迪爾忍過了剛剛發抖的這一下,重新調整好了聲音:“剛剛有小蟲子飛到臉上……吓了一跳。”
我才不是蟲子。穆勒抿起嘴,就勢反扣住了加迪爾按着他的手,十指交握的感覺如此親密,近乎讓人發麻,可他的心髒卻前所未有地膨脹起來,依然覺得不夠。加迪爾感覺有點不妙,但電話正打着,他實在找不到什麽臨時的理由挂斷。預感變成了現實,穆勒才不要老老實實地像個可憐鬼一樣在這兒聽着,他開始親吻加迪爾的脖頸,肩膀,手臂……繼續往下……
“嗯。今天天氣也很好,我剛剛還去海邊散——”
加迪爾死死咬住了嘴唇,在淡淡的血腥味中終于堵住了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申/吟。他顧不上電話那頭的反應,氣惱地撐着胳膊坐起來,穆勒從被子裏冒出頭來,滿臉無辜地含。加迪爾眼圈都紅了,亮亮的淚點子裹在纖長漂亮的睫毛裏,咬着嘴唇手指緊緊揪住床單,看得穆勒感覺像吃了辣椒似的,熱勁在四肢百骸裏亂竄。
他故意繼續舔,只是眨了眨眼睛,故意用眼神問“怎麽了”。
“怎麽了?”羅伊斯這會兒是真的有點緊張了:“忽然聽不到你的聲音了,寶貝,你還好嗎?信號沒問題啊……”
加迪爾死死捂住手機的錄音口,不敢踹人,生怕弄出太大的動靜。他慌張地把穆勒又蓋了起來,把對方弄出來的聲音捂住,試圖夾/緊大腿把人擠走,這顯然是不切實際的,穆勒反而更放肆了,還順勢騰出手來摸他。羅伊斯還在一疊聲的問,加迪爾感覺再不回複的話對方就要急到報警了,只好忍住聲音的顫抖回複他:“對不起,剛剛好像沒注意,枕到手機上了……”
“沒事的,我還以為你走開了。”羅伊斯松了口氣,轉而又關切起來:“你真的還好嗎,寶貝?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拜托和我說,好不好?今天你的聲音一直有點奇怪,現在更明顯了,我好擔心你其實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不用勉強自己陪我說話,我願意就安安靜靜地陪着你……”
加迪爾一手舉着手機,費勁地在腦子裏搜刮回話,另一只手則是伸進了被子裏找到了穆勒的頭發,心煩意亂地扯住用力,試圖給對方制造痛苦。但穆勒顯然就是鐵了心要折騰他打電話,加迪爾實在沒辦法,難受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床單都要揪爛了才忍住不要發出聲音,哪裏還有辦法裝作正常地回複羅伊斯。
他真的哭出了聲。對面瞬間吓壞了:“天啊,天啊,寶貝,怎麽了,沒事的,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我……我好想你……Marco……嗚……”加迪爾的大腿在抽筋,他快被穆勒舔瘋了,幸好哭聲掩蓋住了所有糟糕的聲音和豎心旁青谷欠,只留下了崩潰又含糊的情話:“好想你……”
羅伊斯被這份突如其來的哭泣和表白弄得魂都飛了一半。他整個人簡直像是一陣比一陣激烈地發起了高燒,剛剛所有的憂慮和急切在此時都可恥地變成了歡喜跳動的心髒,即使是在最甜美的夢裏,他也沒想過加迪爾會思念他到這種地步,沒有想象過對方會為了他而委屈,而心情低落,甚至是流眼淚。就好像一個煮東西撲出的小鍋一樣,打開蓋子你會看到沸騰的愛和思念。
“我也想你的。”羅伊斯幾乎也要哭出來了,恨不得能透過電話信號讓加迪爾看到他全心全意為愛跳動的忠誠心髒:“我也好想你,想得快瘋了。我愛你……”
加迪爾渾身都成了粉紅色,背上全是汗,臉上挂滿了淚,無力地躺在床上,大腿被穆勒捏在手裏、搭在腰側,正在痙攣。穆勒得意地對着加迪爾笑了起來,展示一般讓他看着自己把嘴裏的東西都咽了下去,這才跑去漱口。
“我愛你……”加迪爾出神地回,一個個薄荷香氣的吻在他的指尖落下,于是他擡起眼睛來看着穆勒,豔麗的臉像剛被玫瑰汁液浸透過。
“我也愛你。”穆勒無聲地做口型,閉上眼睛來捧起他的手放在臉側。加迪爾真想打他一巴掌,但卻只是動動小指頭宛如溫存般蹭了蹭對方濕漉漉的睫毛。
“你瘋了嗎?要是Marco聽到怎麽辦?”
通話終于結束後加迪爾依然回不過神來,啞着嗓子質問穆勒,金發鋪散在深藍色的床單上,手機在他的臉側印出了一道痕跡。雪白無瑕的,但同樣高度敏/感的,會激烈回應的,舒服時連手指間都會随着血管顫動的……這樣的美人,躺在他的床上,被他弄得像團棉花似的,現在卻在為了另一個男人對着他發脾氣。穆勒任由加迪爾沒什麽力氣地踢了自己一腳,握住柔軟的腳踝,讓他踩在了自己的上。
加迪爾的臉像是和腳心一樣一起被燙到了似的,瞬間飛上了紅霞。但他沒有抽走,而是抿着嘴,用力地踩了一下,狠狠轉着腳踝碾動作為報複,可穆勒卻爽得脊背都繃了起來,用力呼吸了一下:“你昨天要是踩的是這裏該多好……”
真瘋了。
加迪爾服了,不想折騰了,只想閉着眼睛捂住耳朵趕緊把這會兒混過去。他沒有繼續和穆勒議論,因為他知道對方就是故意的,警告也沒有用,懲罰也沒有用,如果有下一次的話他還是會這麽做……不,才不會有下一次了。但穆勒不要他躲,穆勒要他看着自己,要他聽,要他也說話,當然不可能屬于別人的“我愛你”,可也要有只屬于他的回應。
“你都不喊我的名字……”他親吻加迪爾的手掌,俯下身看着他,眉眼間的神色近乎懇求:“喊一下可不可以?”
“不可以。”加迪爾生氣了,不想理他。
但很快就有淚水掉到了他的臉上。
沒完沒了了,拿他的腳……在他打電話的時候……現在反而哭了起來,這是做什麽?可加迪爾還是屈服了,他煩躁不安地扯住穆勒的頭發,把他的臉扯到自己面前。
“托馬斯。”他啞着聲音輕輕吐出名字,兩人的睫毛幾乎刮碰到一起:“這樣夠了嗎?”
頭皮被拽疼了,穆勒反而帶着餍足笑了起來:“你從來沒有這麽兇過……”
“沒人和你一樣混蛋。”加迪爾氣得簡直想咬他一口。
“別這麽說,別這樣看着我,加迪爾。”穆勒低聲說,俯下身來第一次,在兩人都清醒時,親吻了他。這個吻謹慎收斂到近乎一片羽毛落上湖面。
“我會誤會,我會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可他确實是獨一無二的混球。加迪爾是個很少後悔的人,可是今天他是實實在在地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感性大發頭腦發熱地跑來找穆勒。他明明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覺,但對方哪怕是在情緒極端低落的狀态裏,還是立刻把這種混沌的機會變成了現在這種無法擺脫的局面。這樣的程度要怎麽才能假裝無事發生地遺忘掉?加迪爾深知完全不可能。穆勒是天生的進攻者和滲透者,這種前壓完全就是他的本能,可對于加迪爾來說,他還……他還沒有想好。
在他想明白前,事情本不應該繼續變亂的。不該有脫衣服,不該有親吻,不該有亂糟糟的東西現在糊在他的腳和小腿上……
“你弄髒我了!”他近乎驚恐地看着從自己的皮膚上滑落,語言系統都在錯亂,沒法直接說出“你*在我身上”這種糟糕的話,差點喘不上氣。諾伊爾可沒這樣,完全只單方面為加迪爾弄。
“你知道這臺詞多糟糕嗎?都說了別這麽說話。”穆勒喘着氣:“聽了都快又*了。”
加迪爾匆匆忙忙沖了一下就逃跑了,匆忙到甚至沒注意到拉姆還在客廳裏坐着呢。他心煩意亂地把自己關進浴室裏又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卻還是覺得不夠,穆勒的手掌,舌頭和的溫度都似乎依然停留在他的身上,和諾伊爾留下的記憶交織在一起翻滾。盡管他們倆都非常小心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可加迪爾卻能清晰地回放每一次撫摸的力度和位置。他站在鏡子前又一次看着自己,震驚又迷惘。他覺得自己的行為糟糕到應該去下地獄,可視線裏的他除了表情困惑,卻分明渾身都透露着滿足的光彩。
這不是我。
這就是你。
他打了個寒顫,驚疑不定地換上睡衣鑽進了被子裏。他完全睡不着,手機裏又多了不少新消息,他勉強用這個來抽離一下注意力。萊萬又在試探性地給他發短信,是拍了月亮的照片。
“很漂亮,對不對?”加迪爾透過文字讀出了波蘭人的語調和笑容。
他的手指往上翻,消息提示前的淺灰色時間框把萊萬單方面的話語分成了一小塊一小塊,長到近乎沒有盡頭。加迪爾已經太久沒有回複過他,又或者他在這段時間裏堅持不懈地單方面發了太多話,仿佛聊天框的那一端不是一片空白,而是溫柔絮語。加迪爾有點想回話了,可手指懸在聊天框上半天還是退了出去。
格策難得也在發消息,他每天白天和加迪爾在一起時說的話就夠多了,到了晚上有什麽想說的也只會“攢住”明天告訴他:“哎我昨晚看到了這個就想一定要給你看……”讓他現在等不及就發過來的內容是土耳其的旅游點,想約加迪爾一起去玩。
“一定要去一定要去如果去不成我會郁悶死郁悶死郁悶死……”
但是世界杯一結束,賽季也就要開始了啊。加迪爾苦惱地想着,還是選擇了先答應,不過強調得到時候看時間。
“你怎麽還沒睡啊。”格策幾乎是秒回:“失眠了嗎?不得了,我這裏有安眠藥,你要不要,要的話我爬牆給你送去。”
加迪爾趕緊拒絕:“不用,馬上就睡了。你哪來的藥?”
他從來都不知道格策有失眠的問題啊。最起碼一年前在多特的時候還沒有,那時候他連去俱樂部的路上都能在車裏眯一覺,喊都喊不起來。
“當然不是我的啦,我從巴斯蒂安那裏搶的。”格策輕快地回:“他一直領安眠藥,托馬斯他們偶爾睡不着了都來找他拿,不然被教練知道又送去心理輔導,大驚小怪的。隊醫都快煩死了,生怕哪天藥檢規定變了弄出麻煩來。不過要我說也是FIFA有病,踢足球吃興奮劑有個屁用啊?更不要提安眠藥了……哎呀我的天啊,不說了不說了給你睡覺,明天再講哦,不然我話太多了。晚安(猛親.jpg)。”
“晚安。”
加迪爾忽然意識到了穆勒的安眠藥是從哪裏來的,又是如何流向了他這個倒黴蛋。他甩了甩頭把對方從腦子裏甩出去。再前面一點的消息偏偏恰好就是藥的主人。
施魏因施泰格難得來消息,語氣很真誠地解釋了為什麽晚上雙人散步變成了三個人并祈求加迪爾的原諒,邀請他明天繼續去散步——這次絕對只有兩個人。說實在的,這麽點小欺騙還不如他把安眠藥給了穆勒給加迪爾帶來的困擾大,只要他和波多爾斯基不要在他面前鬧兩人關系,加迪爾完全不會困擾的。所以他一點都沒在意:
“沒關系,巴斯蒂安,我一點都沒生氣,請不要自責。真高興看到你們和好(笑臉emoji)明天如果不刮風的話就晚上海邊見。晚安!”
加迪爾以為已經回複完了,指尖一滑檢查一下準備睡了,誰知道新的小紅點跳了出來,他這才意外地發現德布勞內竟然也來了消息。對方明明一直拘謹得過分,看到加迪爾的消息總是認真秒回,反過來卻是從來不好意思沒事閑聊的。好像是因為加迪爾不愛用社媒,他就産生了“手機上找加迪爾會讓他麻煩的”的奇怪念頭。
加迪爾也很無奈,多次保證依然沒用,也只能習慣。所以一看到是德布勞內發來的未讀信息,他下意識以為有什麽事,緊張地點開看看,然後就被自己的女裝照猝不及防地糊了一臉:……
啊。
加迪爾有點崩潰地閉了閉眼睛。
是因為這個啊。
德布勞內性格有點慢熱,話也不多,在俱樂部一年了,除了加迪爾和好好先生羅伊斯,幾乎沒有什麽別的親近朋友,現在在備戰世界杯更是沒心思關心別的,以至于群裏沸騰了快兩天,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并顯得反應異常激烈。
“你是不是被欺負或者強迫了?”加迪爾感覺簡直看到對方臉龐漲得通紅、頭發也立起來的樣子:“這太過分了!他們還傳播照片!你需要律師嗎?我已經看了一晚上了。”
“沒有,凱文,只是隊裏打賭輸了開玩笑的,不止我一個人穿。”加迪爾緊急回複:“沒事的,我一點都沒生氣。大家拍照片也就是好玩的。”
“對方正在輸入中”閃了整整兩分鐘,可德布勞內最後只發了個十分蒼白的“哦”過來。
“對不起,我是不是有點太玩不起了,我人傻了,完全沒反應過來,怎麽會有人欺負你嘛。”沮喪的感覺連電子屏都擋不住。
“怎麽會。”加迪爾想了想發了語音過去:“我知道你只是在關心我,謝謝你凱文,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