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阿遠雖說是《黎明》的第二男主,但卻只出現在原片的中間時段,頭尾都沒有他的戲份。

也就是說,如果《遠行》要俞燃重演阿遠,自然也只能選擇中間的劇情。

他們選了蔣明和阿遠的最後一場對手戲。緊跟着阿遠消失,蔣明出去尋找他,再遇上門外的其他嘉賓,銜接正好。

而所謂的“最後一場對手戲”,自然指的是那場暴雨之後的情節了。

錄制的時間是白天,不過節目組早有準備,将陽臺外圍簡單包裝一下,日後再跟着p一p,夜晚的場景就來了。

雖說後期保證能p得惟妙惟肖,但不得不說,這封閉破爛包場景還是挺影響人入戲的。

嘉賓們進來後立刻拉着那圍起的破布笑了起來,宋西寧沒什麽包袱,同他們一起打趣。不過等導演宣布機器都準備好了以後,再坐過去時,表情卻一下便找到了戲中的狀态。

因為是大雨夜之後的對手戲,所以宋西寧身上的襯衫很濕,隐隐能透出衣服裏的肌肉線條。

影片的主題是“自我”,而身體也是“自我”的一部分,所以當年方慮便很愛拍宋西寧的身體。那些游走鏡頭下的身體,曾經被影迷稱作是人體中的藝術品,足可見美觀。

而如今《遠行》的導演組時隔多年,再模拟當年方慮的鏡頭,同樣将宋西寧的身體拍得一清二楚時,便發現這麽長時間過去,他的身材絲毫沒有走樣的意思,每一根線條都同當年大差不差,狀态保持得是真好。

頭發濕潤而淩亂地垂下,嘴角有一絲被“打”後的痕跡。

往陽臺上一坐,張萬山立刻便眼前一亮,大喊:“有了有了!”

随即安耐不住一般,拖着鳳芝款的旗袍,擠到了其中一個機位背後,想親自拍宋西寧。

宋西寧順手接過了助理手中的煙,修長的指尖熟練地點了點,調整姿勢。

而俞燃則就站在他面前,垂睫看着這個人,好半天,低聲道:“那宋老師,我躺下去了?”

宋西寧看了他一眼,他這個時候已經在嘗試入戲了。并沒有露出平日裏客氣的笑容,也沒有回應什麽。

而是像蔣明一樣,淡瞥他一眼後,用夾煙的手點了點自己的腿。

四下仿佛被宋西寧身上流露出的故事感帶安靜了一瞬,而俞燃的喉結則輕輕動了動。

宋西寧的位置已經完全調整好了。

就像影片中的蔣明一樣,他坐在角落的地板上,背靠着陽臺。同邊角相連的那條腿豎起依靠着牆壁,另一條腿則彎折着同地面平行。

安安靜靜地看着身後的小城抽煙,臉頰上的傷口和缭繞的煙霧,在夜色中為他增添了一絲寂寥感。

而阿遠則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躺在了他的腿上,兩個人以一種有些親密,又不算太密切的姿勢,一同縮在這個小小的陽臺。

上一個落荒而逃的鏡頭後,電影黑屏了許久,再打開時,便是從這裏開始的了。

先是蔣明寂靜的煙和窗外的黑燈與長街,配合富有節奏感的喇叭輕響。然後切為俯拍,畫面中也換成阿遠鼻青臉腫的臉,以及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在這個片段的更早以前,蔣明對阿遠是抗拒的态度。他不會給阿遠開門,哪怕阿遠說了自己再可憐的事跡,蔣明也無動于衷。這是因為他自己也了無生意,所以無法再過度感知其他。

但在一段時間的相處下,蔣明已經漸漸開始接納阿遠。他會關心阿遠的母親,也會詢問阿遠的受捐情況。

往後再到這個片段,影片中的蔣明和阿遠的關系第一次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不再是阿遠單方面追逐着蔣明,蔣明也開始接受阿遠的接近與觸碰。

大概就是這樣的“觸碰”,引發了後來的“記起”。

只是在這個時候,畫面中的兩人都還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

阿遠狼狽又急促的呼吸之後,眼睛裏的光彩都是暗淡的。原本靠着陽臺安靜抽煙的蔣明則似有所感般垂下了眼睫。

他看了自己腿上躺着的阿遠一會,出乎意料地沒有像以前一樣将他趕走。

而是夾着煙,伸手輕輕将阿遠額前的碎發撥開,問說:“疼不疼?”

阿遠看着蔣明,好半天,艱難地笑了一下說:“不疼。”

蔣明嗤笑了一聲,伸手在他的傷口上輕輕一碰:“撒謊。”

阿遠繼續笑着,看上去傻呵呵的,但時不時扯到傷口疼痛的微表情,又非常到位。

當年拍攝這段的時候,俞燃第一次笑時,還沒有捕捉到這種細節。就連方慮都沒有捕捉到,他只覺得這個鏡頭不論怎麽拍都不滿意。

最後還是宋西寧給出建議,教俞燃如何去演“有傷在身”時,人的笑容。

俞燃的模仿力很強,當初學了沒多久就會了,還受到過方慮的誇贊。而如今這麽多年過去,學會的東西也沒有丢。

只是再拿出這個技巧時,已經不太像是當年那單純的模仿了。更像是在無數個日日夜夜,咀嚼着對方溫柔的教導,所完全內化的表演。

宋西寧看得出來。

太疼了,俞燃漸漸只留了一點笑意。而在這樣的笑意下,渾身傷的狀态看上去便越發地遭人心疼。

宋西寧只再多看了一眼,便擡眸咬上了煙。

一卷卷缥缈的煙霧,同窗外的夜色交融,呼出的越濃,彰顯着動作的主人心情越糟。

阿遠眨了眨眼睛,看了蔣明許久,最後像是終于忍不住好奇了一般,喊了他一聲“哥”,蔣明含糊地應,阿遠再擡起手來,輕輕碰了碰他的眉心。

熾熱的五指流落下來,聲音卻很輕:“你總是皺眉,到底在煩惱什麽啊?”

這問題令人恍惚,因為當初兩個人拍戲時,俞燃也總是這樣詢問他,關心他。

宋西寧幾乎要閉眼了,發澀的眼睛強行在煙霧中維持原樣:“疼成這樣,怎麽不先管管自己?”

這其實是他和俞燃重逢以來,一直都很想詢問的一個問題。

宋西寧不願意再輕易接受俞燃,絕非是讨厭亦或者是俞燃對他沒有吸引力。只是因為兩個人之前那段感情到最後,分得實在是太劇烈。而他年紀大了,已經不願意再折騰、也折騰不起,所以才選擇留在原地。

而他詢問俞燃“何必呢”,也并非是在嘲諷俞燃流露出的情意。

這三個字拆開來理解,應該是當初他們傷害了對方,宋西寧也傷害了俞燃,既然俞燃受到過傷害,為什麽不學乖一點,離他遠一點,而是選擇再次湊上來?

甚至連湊上來之後,都是考慮他多過自己,仿佛那段感情他自己沒有受過傷害一樣。

宋西寧克制得很好,所有的臺詞都還維持在戲中的狀态。

也就只有曾經真的和他對過戲的俞燃,能察覺到其中輕微的分別。

他盯着對方看了好半天,最後敞亮地笑起來說:“我習慣了啊。沒什麽好管的。”

宋西寧說:“那我有什麽好管的?”

“那哥你不一樣咧。”俞燃這句話答得比原片中要快半秒的節奏,是一句可以單拎出來的話,随即才是原臺詞:“哥你是城裏人,人那麽好,當然得好好的。”

然後又是在半秒停頓之後的:“哥好好的,我才高興咧。”

宋西寧心下頓時一酸。

過去拍這個片段的時候,他曾經非常心疼過阿遠,以及……俞燃。

當年在選秀舞臺上一炮走紅,看似天選之子的俞燃,在登上舞臺之前,活得其實并不順利。他之所以能很快領悟到宋西寧說的,“人在疼痛時會如何去笑”,本質也是因為他的确受過很多傷。

而就是這樣的俞燃,幾乎每一次拍戲出了什麽問題,都會先着急地讓人先看他,也幾乎不會将自己工作所受的非議與壓力,轉移到宋西寧身上。

他當初面對宋西寧時,永遠都是将自己的煩惱卸在一邊,更多的去關注宋西寧的狀态。

這句臺詞即是阿遠對蔣明說的,也是俞燃對宋西寧說的。

這是一種全然忘我的愛,享受時被愛意漲滿,痛苦時也被愛意所傷。

在原片中,宋西寧聽見俞燃這句話時,在劇本之外,突然就多露出了一個像哭一樣的笑,被方慮保留,最後受到了觀衆的好評如潮。

影迷們大多認為這個表情是神來之筆,聯合最後的結局,既體現了蔣明對現狀的慚愧,又可以隐喻蔣明對過去自己的心疼。過去的自己那麽艱難地才将他送到現在的位置,一路披荊斬棘,他如何能輕易放棄?

然而不論觀衆如何理解,這個表情在最開始露出來的時候,都源自于宋西寧對阿遠和俞燃兩個人的情緒。它本身不夾雜任何表演技巧,是純正的真情流露。

而過去這麽多年,眼下的宋西寧再去演繹這個表情,狀态竟絲毫不減當年。

不僅将機位後的張萬山看得愣了愣,就連躺在他腿上的俞燃也愣了愣。

“咔!”好半天之後,張萬山才說。

昨天的有更改,更新不穩定給各位讀者姥爺鞠躬了。這本對我來說真的太卡手了,近期感覺陷入了瓶頸,很無措,好在這本也不會特別長,介意更新問題的可以等完結再看,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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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寶貝重生了》

文案:

世人皆知,許拙命好,小城市裏剛爬出來,還沒受苦,就被邢家大少養了。

刑刻少年車禍,性情陰,脾氣差,卻獨獨對許拙不同。萬般疼愛,恨不得融進骨血裏。哪怕彌留之際,想的也全是怎麽安頓他的寶貝。

許拙很乖,怕他走得不安心,當真按他安排的規規矩矩活到了最後。

然後眼睛一閉一睜,突然就回到了他五歲那一年。

刑刻還沒有出車禍,一切都還來得及。

許拙一股腦地沖到人面前,發誓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護他周全。

“你要好好的,什麽都要好好的。如果這一次還因為身體不好走得那麽早,我可再也不乖乖聽話了。”

重回少年竹馬時代,彼此扶持一點點長大,細水長流向。

陰郁偏執大佬攻x撒嬌套路可愛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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