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看張汝軒的樣子,和她差不多的年紀肯定也是第一次參加科考。
“你過了鄉試?”
張汝軒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謙虛道:“我運氣好一次過了。不然還趕不上這次的會試。”
算算日子,距離會試的時間也沒有多久了,童彩花考慮了一下,開口道:“張公子,你打算什麽時候去京城。”
張汝軒放下手上的書,“三日之後。”
三日是稍微着急了些,但錯過這次機會下一次指不定還能不能去京城了。
“我和你一起去行嗎。”
張汝軒一愣,他這次去參加會試主要就是為了試試自己的水平,他年紀還輕,自是知道和那些寒窗苦讀幾十年的老書生不能比。所以心态上也是比較平和的。重在參與。
更何況他家世代經商,家裏能出個讀書的苗子不容易。這全家自然是由着他來。
但童彩花說要跟他一起去,讓張汝軒突然有點兒後悔自己讀書不夠刻苦,若是名落孫山被童彩花看見了,真是有點兒丢人。
童彩花倒是完全沒在意這些,見張汝軒久久沒有回答,不好意思道:“你要不願意就算了。是我自己想去京城看看,想着和你是熟人,能搭個便車。”
童彩花去京城也不是光為了玩,最近繡花的時候靈感有些匮乏,正好去別處看一看,瞧一瞧京城現在時興什麽樣的東西。
張汝軒難得見童彩花一次,一想到這一路都能同行,耳根子都紅了,趕緊擺手道:“我願意,願意。”
“那太好了。”童彩花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
張汝軒三天之後是要坐馬車去京城的,張老板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知道童彩花也要一同去,更是樂得開心,他這個兒子讀書做人無可挑剔,就是生活上總有些馬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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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他吃飯,就能一直不吃飯,捧着書能從早上看到晚上。這再過兩年就到了議親的年紀,還跟個榆木腦袋一樣。不過現在有童彩花就不一樣了。
臨行的當天,張老板給他們租了一輛至少能容納四五人坐下的馬車,路上休息的客棧也早已打點好。就連駕車的車夫,都是他家裏幹了許多年的管家。
一早,大門口就停了許許多多的馬車,鎮上通過鄉試的大部分學子都選擇在這個時間前往京城。
張汝軒的馬車早走了一會兒,錯開了人群,路上還算安靜。馬車上他依舊抱着本書看得出神。童彩花也不願意去打擾人家。半拉着車簾子,看着外面的風景發呆。
從鄉村到鎮上,和從鎮上去京城比起來路上有很大的不同。
鎮上到京城這段路修的平整,馬車走在上面沒有一丁點兒的晃動。安穩的童彩花都有些昏昏欲睡。強忍着困意一直熬到了晚上到達客棧。
張汝軒先下了馬車,他看了一整日的書,臉上看着有一些疲憊,二人與張家管家吃過了飯,便早早躺下休息了。第二日天還未亮就繼續啓程。
這麽一晃到了第三日的中午,終于是抵達了京城。皇城根底下就是不同,朱紅的城門氣勢驚人。兩側把守着的士兵各個人高馬大,正認真地盤查着進京的外來人口。
中午這會兒進城的人有不少,除了來做生意的人外,最多的還要屬參加科考的考生,有點兒錢的大都像是張汝軒一樣乘馬車而來,也有一些貧窮的,光靠自己的一雙腿。
排隊進城的隊伍排了老長,童彩花無形中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氛,就有點兒像是以前參加高考的感覺。果然從古至今面對考試大家都是一個樣。
正午的太陽烤的人臉有些發燙,今年天熱的快,童彩花跟着隊伍挪動腳步,在城門口已經能看到城中一片繁華的景象。
盤查到他們的時候,那士兵只是大概問了兩句就放了人進去。
張老板把什麽事情都安排的很妥帖,就連京城他們住的客棧都準備好了。京城比之鎮上大了數倍不止,尤其是街道上人來人往。
張汝軒着急念書,童彩花路上也沒有耽擱,趕緊的就去了客棧,放下行李之後已經過了中午。她想起張老板的叮囑,特意端着店家準備好的飯食去敲張汝軒的房門。
門很快便開了,張汝軒手中還捧着書,見到童彩花手中拿着的餐盤,才一拍腦袋:“瞧我都忘了吃飯,多虧你了童姑娘。”
童彩花空着的手關上門,将餐盤放到了桌子上笑道:“別叫什麽童姑娘了,多見外,叫我彩花就行了。”
張汝軒腼腆的笑:“行,彩......彩花。那你也別叫我張公子了,叫我汝軒就行。”
童彩花剛才吃過了飯,怕張汝軒對付兩口就不吃了,所以盯着他全吃完了才收起餐盤離開。
張汝軒望着那道關緊的房門,久久沒有回神。等到隔壁傳來了關門聲,他才收斂心神重新開始讀書。
會考是在五日後開始,童彩花本來是想趕緊去城裏逛逛,但是又怕自己逛得忘了時間,張汝軒自己又想不起來吃飯。
所以五日的時間,童彩花都只是待在客棧,越是接近考試,這客棧住的人就越多,白天的時候走道上就能聽到人來人往的聲音。張汝軒真的如張老板說的那樣,讀起書來就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客棧的餐食做的馬虎,尤其是這兩日估計是吃飯的人多了,都是一大鍋炒出來的,偶爾裏面有個什麽頭發都是正常的。
童彩花怕張汝軒吃壞肚子,這考試一旦開始一考就是三天,若是中途考生鬧肚子考試要上大號可就完了。一旦被蓋了屎戳子,今年科考就等于白費。
所以她都是借了客棧的廚房,早一些自己給張汝軒做飯。而張汝軒愣是沒看出來,只是覺得最近幾天吃的飯比第一天來客棧的好吃多了。
童彩花一連兩三天都端着不一樣的飯菜上樓,也引起了客棧其他人的注意。有幾個也是吃不慣客棧的難吃飯菜,想讓童彩花幫着多燒一份。還說要給錢。
這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在合理的範圍內,童彩花多燒了幾分菜,因為在做飯的時候都用了系統給的調味料,所以味道讓人嘗過難忘。
距離考試還有一天,童彩花中午做完飯,下午趁着廚房沒人,又抽空做了能夠帶進考場去的幹糧。
考試三天時間,考生吃的東西都要自己準備,隔壁的點心鋪雖然也在出售考試可以食用的幹糧,但是味道肯定不行。不過充個饑罷了。
聽說考試會場環境艱苦,所以童彩花盡量想讓張汝軒舒服點兒。
熱騰騰的饅頭出爐,香味一直從廚房飄到後院。童彩花這次除了張汝軒的份外,只多蒸了幾個。正好湊成一鍋。
童彩花坐在小廚房的門口,她性格開朗,短短幾天的功夫就和客棧的人混熟了,人家也不管她。
等饅頭晾涼了,收起了張汝軒夠吃的分量,瞧着那剩下的幾個,她有些發愁。
愁了沒多大一會兒,就有人順着剛才的香味來了小廚房,童彩花一見是個年紀和自己相當的男子。是個生面孔,這兩日在客棧并沒有見過。
那男子看了看童彩花,又看了看旁邊竈臺上放着的幾個大白饅頭。
“姑娘這饅頭是你蒸的?”
童彩花點頭,上下打量着男子,穿的雖是樸素,但是身材健碩,腰間還挂着一把刀,明顯不是要參加科考的考生。
“這饅頭要是沒人要的話,能不能賣給我,我給你這些。”男子看着那饅頭喉結微動,從懷裏掏出了一小包銀子。那數量莫說是買饅頭了,就是買高級酒樓的點心都綽綽有餘。
童彩花沒好意思收那麽多銀子,只拿了一點點,就把饅頭給了男人。
這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她後來去問客棧的小二,小二也說不認識。
很快到了考試當天,童彩花和張家管家一路送着張汝軒到了會場門口,考試會場外停了許多的馬車,門口站着的人裏三層外三層。
距離考試還有半個時辰,這皇城放眼望去全是達官貴人,穿戴的衣服首飾也不是童彩花他們這種平頭老板姓能夠比得上的。
科舉考試不光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很重要,對于達官貴人的子孫來說也同樣重要。達官貴人的子孫往往也擁有比寒門子弟更加優良的學習條件。
而這天底下唯一不需要通過考試,就可以獲得金錢和地位的,大概只有皇宮中的皇子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過的非常快,随着會場大門的開啓,成千學子蜂擁而至。張汝軒緊了緊身上童彩花幫他準備的行李,鄭重道:“我會努力的。”
童彩花笑道:“三日後見。”
張汝軒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臉色微紅,聲音磕磕巴巴:“彩......彩花,我若是考上了的話,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麽?”周圍的人群嘈雜童彩花有些聽不清張汝軒說話。
張汝軒還沒等說出來自己真正想說的話,就被後面的人推搡着擠到了前面。
童彩花跳起來沖着張汝軒擺了擺手,嘴裏喊着:“等你回來再說。”
席真珩:我感覺到了危險,似乎有人在惦記我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