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倒黴的穿越

倒黴的穿越

“陳如雲,你這個不要臉的。大着肚子也敢來勾引別人的丈夫!”

陳如雲腦子整個都昏昏沉沉的覺得渾身上下都被車碾過一樣。痛苦的聲音抑制不住的從嗓子眼裏發出來。

難聽的話夾雜着震天響的拍門聲讓陳如雲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她想自己怎麽死了還不能安生呢。

疼,真的好疼。

陳如雲記得她下晚班,風雪太大了本想過馬路随便買帶點快餐回家湊合一下結果被車給撞了。

然後怎麽樣來着,她好像疼的沒有了知覺了,只感覺到混亂的人聲,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按道理來說,她現在應該是死了吧。

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陳如雲慢慢的恢複了知覺感受到身下撕裂般的疼痛,那敲門聲也越來越激烈嗡嗡的咒罵聲不絕于耳。

“天殺的狐媚子。”

“別以為你男人死了這全天下的男人就都是你的了。”

“黑心肝的老虔婆,你那肚子裏的孩子還不一定是哪裏來的野種!”

“你今天要是不出來老娘就在這裏等着不走了!”

“你死了啊,半天不吱聲。我告訴你老娘有的是時間陪你在這裏耗着!”

陳如雲沒力氣搭理,她也不想理會。

但是門外的人已經不耐煩。

“砰——”

脆弱門板終于不堪重負的倒了,砸向裏間揚起了一屋子的塵土。稀稀拉拉的光從沒了門的門框照進來終于給這間土胚房子帶來了些許光亮。

躺在床上的陳如雲被這灰給嗆着了,一邊扭頭看向門口一邊輕微的喘。她已經沒有力氣咳嗽了。

門口的王嬸子保持着拍門的姿勢,面容刻薄的臉因為看到了床上的那一幕微微有些扭曲,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陳如雲躺着的床都快要被血給浸透了,肚子高高的隆起。兩條腿中間已經可以看到孩子的頭了。側着眼看着王嬸子的陳如雲就好像是地獄裏出來的惡鬼,昏暗的光,飛揚的塵土還有一屋子的血腥氣吓的王嬸子也顧不上叫罵。

“不,不是我,你出了事情可別賴上我。跟我沒關系。”

王嬸子不敢再耽擱,哪裏顧得上勾引什麽男人不男人拍拍粗布衣裳上的灰爬起來就跑。

終于陳如雲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随着一聲嬰兒的啼哭徹底陷入了黑暗——

陳如雲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擡頭絕望的看着漆黑的屋頂,心想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身下的血黏黏膩膩的半幹不幹,身旁還有個剛出生的小嬰兒。陳如雲頭疼欲裂的強撐着身子從床上坐起來。

說是床其實就是一塊破木板,要是離得近了還能聞得見腐朽的味道。陳如雲每動一下就能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讓她懷疑這破木板子随時都能塌了。

她也顧不得這床了,在黑暗中跟剛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小孩大眼瞪小眼。一陣冷風吹過來,吹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陳如雲借着月色看了眼皺皺巴巴的小孩,又環顧四周仿佛還在夢中一般。她目光呆滞的打量着眼前的環境。

入目所及的房子陰暗狹窄,又低矮又破舊。

她在自己的那個時代都沒見過這種土房子,窗戶很小。黃土牆混着稻草堆起來的也不知道結不結實。一眼看過去家徒四壁,還被那個無理婦人卸了半張門板子。

天太黑了,陳如雲看不到更多的細節,但也足夠震撼她的了。這種生活環境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拐賣的了。

陳如雲深吸一口氣,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雖然門板子卸了,好歹是通了風,但是整個空氣中還是彌漫着血腥味,逼仄的環境讓她心緒不暢。

陳如雲試着下地想把門板子豎起來,勉強擋住一些風,她覺得有點冷了。她記得剛生完孩子是不能吹風的。

結果還沒走出去整個人就虛弱的滑了下去,下身疼的很,不僅沒力氣還口幹舌燥。

陳如雲無聲的苦笑,老天爺也不知道是給她開了一個什麽玩笑。

她在地上坐着有一些恍惚,然後發現自己的腦子裏多出了很多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這些記憶斷斷續續的不甚完整,但她也勉強了解了一些情況。

陳如雲把腦子裏的信息整合了一下,大概捋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她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麽孽才被莫名其妙的搞過來。

別人穿越是王公貴族,最不濟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她倒好,成了不知名地方的山溝溝小媳婦。

她還不如被車創死一了百了呢。

陳如雲,今年十七歲。

就在剛剛,已經升級成了母親。

本來是家中獨女,又是老來女。幾年前父母走的時候給她買了個傻子丈夫回來。

你要問傻子丈夫呢?好像是走丢了,她懷孕幾個月的時候跟別人上山打獵一去不回,姑且算是死了吧。

陳如雲好慘,不僅是個寡婦現在還多了個孩子要養。

她本來想和這個傻子丈夫老實本分的過日子的誰知道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呢。

這個村子裏對孤女并不友好,她成親以後連帶着傻子丈夫也一起受欺負,兩人也沒有什麽養家的能力。

吃飯都吃的是雜糧飯,看的清碗底的粥和難以下咽的野菜。

男人丢了以後更是慘,陳如雲長的貌美與村裏的農女相比的确是細皮嫩肉了一些。所以常常有莊稼漢觊觎,她每每都要在枕頭下面藏把剪刀才敢睡覺。

有人說她克父克母又克丈夫,村子裏的閑言碎語很多時候都能把人壓死。本來她也想一死了之的,可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咬咬牙忍了。

就這樣,她撐到了生産,只是沒想到還是去了。

陳如雲回憶起原主的往事,竟然不由自主的落了淚,也許是原主的身體帶着她的情緒,讓如今的陳如雲覺得心裏堵得慌。

她想自己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雖然帶了個拖油瓶但是好在還有命不是。她上了這麽多年的學而且在職場上也游刃有餘就不信能對付不了眼前這些事。

陳如雲摸索着把孩子胡亂的裹一裹,頭腦空白的睜着一雙眼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微微擦亮。家裏沒有照明的東西,晚上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在一聲聲雞打鳴的催促之下,陳如雲艱難的爬起來收拾這爛攤子。她強撐着一口氣抱了屋檐下的幹柴在竈裏燒熱水。

“懷卿媳婦?懷卿媳婦?你在家嗎?”

來人小心翼翼的在院門口徘徊,是隔壁李叔的媳婦鄭梅。一直對陳如雲都很照顧。

陳如雲燒火燒一半把自己嗆到了,一邊出來透氣一邊回應:“哎,在呢。”

她實在是不擅長幹這些,陳如雲也就小時候在鄉下跟朋友一起燒過火。但是燒竈臺還是第一回,簡直是一摸一抓瞎。

“你這肚子?你生了?你說你一個人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啊。你喂奶了嗎?來來來我弄,你快別燒了等會別給房子燒了。”

陳如雲對這一個個的問題問的頭懵,孩子應該是男孩吧。但是喂奶?陳如雲怔愣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說實話在她的心裏根本就還沒有接受這個孩子,她眼睛一睜孩子就從她肚子裏出來了。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鄭梅一頓忙活,又燒熱水又做飯還要盯着她喂奶。可是,可是她沒有奶水。孩子很乖也不怎麽哭鬧,餓的狠了只會死死的揪着她的衣服往她懷裏拱。

陳如雲看的紅了眼,小小的一團還熱乎着怎麽就成了她的孩子呢。可是她現在自身難保了,一時間情緒上湧竟落了淚。

鄭梅看見了還沒來得及安慰幾句,院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

陳如雲止住眼淚就看見院門口沖進來一個穿着灰布衫子膀大腰圓的婦人,不是昨天晚上的王嬸還有誰。

她惦記着昨晚上那瞪着死魚眼的陳如雲,生怕有人誣陷她殺了人,一晚上都沒睡好。可是她早上竟然看見陳如雲家裏有炊煙,這天殺的東西是在吓唬誰呢。她定不能讓陳如雲好過。

“你這個小賤人,給我出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是不是你在地裏勾引我男人好讓他幫你幹農活。”

陳如雲:????

竟然有這個事情?她接收的記憶裏沒有啊。

王嬸好似吃了炮仗把院門一腳踢開,朝着屋裏狂奔。

鄭梅膽子小吓的不敢出聲,陳如雲就讓她抱着孩子坐在屋裏打算自己出去會一會。

王嬸看見陳如雲就想往她身上撲,陳如雲身子虛知道自己打不過常年幹農活的婦人,幹脆抽了屋檐下的竹竿發瘋似的往她身上亂戳 。

王嬸被揮來揮去的竹竿左右夾擊,一時間根本就動不了陳如雲的一根毫毛。

陳如雲就像是貓逗耗子一樣在院子裏跟她兜圈子,最後王嬸忍無可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賤蹄子!”

然後拽着竹竿的另一頭就要往她那邊拉,陳如雲并不想戀戰跟她僵持了一會,等王嬸徹底要發力了就在這一頭把竹竿子一松。慣性讓王嬸後退了好幾步,最後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嬸傻了眼,殺氣騰騰的起身又往這邊沖。

“賤人!你把自己的男人克死了。我看你肚子裏出來的那個遲早也讓你克死。老娘今天要是不收拾你就不姓王!”

肥胖的身軀好似一頭獸,揮舞着兩條胳膊就往她身上撲。陳如雲又不是泥捏的哪能任人打。

她身子靈活往側邊躲開順勢在王嬸的背後推了一把,這下王嬸直接朝前面摔了個大馬哈,面門直沖着堅硬的地面摔下去,陳如雲看着就疼。

因為王嬸太重了,她倒下的時候還揚起來好大的灰,陳如雲心裏冷笑。她覺得這人簡直髒了自己的院子。

王嬸這下摔的太狠了。她簡直難以置信,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陳如雲竟然敢這樣對她。

院子裏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引來了不少村民 ,最後竟然把村長也招來了。

王嬸趴在地上看那麽多人過來圍觀幹脆坐起來在地上撒潑。死死咬着陳如雲說她勾引了自己男人現在還要欺負她。

陳如雲站在旁邊看着她表演,賣慘麽誰不會。

還沒等村長說話她一下撲到村長的腳下,作勢就要抱村長的腿,但是轉念一想村長也是個老頭子。最後幹脆雙手撐在地上開始訴苦:

“我沒做那些事情,是嬸子走路沒走穩自己摔了。我剛生完孩子,都不知道為什麽嬸子要這樣對待我。”

陳如雲努力的擠了幾滴淚,配着剛生産完的蒼白臉色看着好不可憐。她本來就長的好看,院子裏的男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她 ,美人落淚越看越可憐。對比之下他們只會覺得王嬸粗俗不堪。

王嬸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男人,也不顧身上的灰塵,爬起來就照着他的臉給了一巴掌:“你個死人啊!你家婆娘被欺負了還看別人 。你自己說是不是那個小賤人勾引你了。”

老實巴交的男人被打的直縮脖子,低着頭小聲的解釋:“沒,沒有…… ‘

王嬸哪裏肯信,她認定了陳如雲勾引了自家男人。王嬸不顧人群的指指點點,恨恨的罵:“一臉狐媚子相,還好意思說自己沒勾引。”

陳如雲無語。聽她這意思長的好看也有罪了?

她眨着一雙眼,故意讓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盡量讓自己看着可憐些。

“嬸子這是要逼死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村長看了這半天,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旱煙終于開了口。

“好了,都別吵了。懷卿媳婦你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這個時代對男女大防看的十分重,這個事情要是落實了陳如雲就別想活了。她絕不允許自己死的這麽窩囊。

她定了定神,起身堅定的說:“這事情我沒幹過,我不認。”

她走到王嬸的眼前,直視她憤怒的眼神然後開口:“你說我勾引了你的男人,是在哪裏?什麽時間呢?有沒有人看見,有人證還是物證?”

王嬸子被問懵了,鄉下人嘴笨,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家夥變的這樣牙尖嘴利,一時間把她問住了。

然後陳如雲又慢慢踱到王嬸子的丈夫身邊好像是提點一樣:“男人啊,就應該把大權掌握在自己手裏。總是被一個女人掌控像什麽樣子啊。”

王嬸聽了這話立馬就不樂意了,作勢就要抓陳如雲的頭發。還好她溜的快,村長又及時的瞪了她一眼,王嬸不敢造次只好轉頭準備打自己的男人出氣。

誰知道她的手剛擡起來,那男人終于忍無可忍,在她出手之前就呼在了李嬸的臉上。

“好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整天疑神疑鬼的無理取鬧。你不嫌丢人我還嫌丢人呢!”

那男人漲紅着一張臉開始大聲嚷嚷,他這些年早就受夠了。

王嬸不可置信的看着對她動手的丈夫氣的紅了眼。揮舞着兩只尖利的爪子跟人扭打了起來。

一瞬間陳如雲的院子弄的雞飛狗跳。打架的打架,勸架的勸架,吵得她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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