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坑《囍相逢》

新坑《囍相逢》

其實暖暖哪會打什麽高爾夫,所有的運動那是連會都不要會的才好,更加沒有主動去學的道理。不過是找個借口尋個地方懶懶地混上這一日,這才答應了裴均逸,裴均枚随他們一道。

一早剛到,暖暖已經偷偷溜到休息區上網去了,均逸,均枚叫了她幾遍,也就随她去了,均枚惱惱地嗔道:“暖暖,知道豬是怎麽死的?”

"呃?不是笨死的嗎?什麽時候變成懶死的了?"暖暖咕囔着。

那兄妹倆倒也一陣莞爾,只是一再叮囑,等着一到去吃午餐,千萬不要又一個人偷跑了出去,暖暖笑笑着應了,她又沒有車,這次是在高爾夫球場哎,又不是人民廣場,她能跑去哪裏啊?不學高爾夫,難道去跑馬拉松?

這幾年高爾夫傳了進來,也不見得有幾個真的會打的,不過附庸風雅的地方總是有人來,更因為是會所性質,來的人非富即貴,所以人少,安靜,對于暖暖來說這就是極好的地方,更何況來到這裏,在休息區呆着的更少,暖暖找了位置坐下打開電腦将MSN挂了上去。

這裏她曾來過一次,相當于是一見鐘情,喜歡這裏的精致,安靜。諾大的大廳,淡淡的草木香氣,落地玻璃外面雅致的園林,還有那一大片的牽牛花。

就是那片熟悉的牽牛花,看到的第一眼,就一下擊中她。讓她依稀回到了熟悉的老宅院,破敗的瓦礫殘骸中,那片牽牛花獨自開放着,暖暖似乎聽到了外婆喚她回家吃飯的聲音,感到了那份久違的安适舒逸。

如今老宅院沒有了,牽牛花自然也沒有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外婆也沒有了呢,大半年了吧,一想起外婆,暖暖還是覺得心口嘶嘶的疼。

如水地鋼琴聲開始流動,暖暖微微擡擡了眼眸,這個時間開始有人彈鋼琴了,一個清秀的女子,如時光流轉般的旋律,格外動人。

暖暖不由想起另一個會彈鋼琴的男子。那個初到外婆家的一個午後,暖暖坐在院子裏溫書,倦了,靠着椅背阖着眼。

風輕輕的飄舞,牽牛花也好脾氣的配合着,一陣一陣的,吹起了外婆晾在竹竿上的新被單,撲哧撲哧的吻着暖暖的臉頰。

擾人的風啊,暖暖眯着眼,有些氣惱,拽住了被單,被逗弄的癢癢的小臉狠狠往上蹭了蹭。哦!有太陽的味道哦,真香!暖暖深深地吸了吸。

放下被單,看見一片耀眼的光束裏,似有人影浮動。太刺眼了,暖暖眯縫着眼,這才看清楚了是個人,顯是看見了她之前的舉動,正朝着她笑,眼底卻盡是促狹,暖暖忽地站了起來,困窘的小臉漲地紅紅的,象個立定站好的紅番茄。

後來知道他是外婆幫傭了20幾年的人家的兒子,他母親在他幾歲大的時候就沒有了,外婆帶大的他,他18歲出國念書,那個時候才算是離開了外婆,外婆也才終于舍得辭了工。

他與外婆的感情卻絕不比暖暖來的輕,10幾年的舔犢之情,他回國之後,每每有空就要來探望外婆的,外婆見着他也是歡喜的不得了,當親兒子一樣的。

“歡姨,這就是你外孫女嗎?”他喚着外婆,卻望着她眉眼間笑意流轉。

“是啊,她就是暖暖。暖暖,快叫舅舅。”

不過大着暖暖七,八歲,暖暖到底低低應了一聲,小聲的喚道:“小......舅舅好!”加一個字,沒關系吧,也大不了我多少的。偷偷瞄了一眼,他猶自笑得開心,居然走過來摸摸暖暖的頭發,說了聲“乖”。

手機響了起來,是均逸,暖暖接了低低應了幾聲,要她和他們一起去前廳接一下沫沫,他們那個迷迷糊糊堪稱之最的大學同窗。

暖暖剛站起身走了幾步,迎面就來了一大幫子人,他也在其中,旁邊有個清純宛若的女子輕輕依偎着。不知他輕輕說了什麽,惹得那女子一陣低眉淺笑。暖暖已經暗暗哀悼,微低了頭,垂死掙紮着,他沒有看到我,他沒有看到我,他......

“暖暖。”她一擡頭,他如墨的眸光淡淡的射向她。

哎!空空蕩蕩的大廳裏沒有幾個人,她根本無所遁形,他怎麽會看不到她?他定定地看住她,沒有要超前或往後的意思,一大幫子人跟着他一起呆呆地立着。

昨天和他說,今天要在圖書館狠狠地惡補功課,不然她最最頭痛的政治學概論一定會被當掉,說得慷慨激昂的。暖暖心裏已經暗暗後悔了幾萬遍了,怎麽她一騙他就被現場抓包這麽倒黴呢。他還是盯着她看,沒有一絲絲放過的意思。

她已經局促地像一只熟透的大蝦子,他一動不動,也不說話,也不離開,一大幫子人,大家都已經奇怪着了。不知這小丫頭是誰,都玩味着和他一起盯着她看呢。

一定要說些什麽吧,恩,說些什麽。“你~你也來這裏啊,小,舅舅。”哎,好蠢的打招呼!但是一定要說些什麽吧,暖暖又沖他擠出一絲傻笑。

“暖暖,你怎麽還在這裏?”裴均逸久久不見她過來喚她。

要說還是因為和均逸的妹妹均枚是極好的朋友,姐妹淘之間的稱呼自然都親切,這樣的氛圍下均逸也跟着叫她暖暖,她也不甚在意。

可是均逸當着他的面喊了聲暖暖,她卻敏銳地察覺賀皓然的眸光攸然一暗。他斜睨一眼裴均逸,又深深看了一眼暖暖。不知道為什麽暖暖的心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啪啪漏跳了兩拍,這時清純宛若的女子倒開了口:“皓然,這位小妹妹是誰啊,親戚家的孩子嗎?”

他氣度雅然地看着暖暖,一只手悠閑地插在褲袋裏,另一只手随意地比了比:“過來!”

暖暖趕緊梛了挪,靠近了幾步,只聽到他淡定自若的聲音:“各位,介紹一下,這是我妻子!”

“轟”的一下暖暖只覺得被他震的腦袋嗡嗡直響,餘音袅袅在頭頂飄蕩。向四下瞄了瞄,裴均逸和那一大幫子人算是同時傻了眼,裴均逸想的是:雖說現在大學生在讀期間可以結婚,可是同窗3年,這麽好的交情,幾時聽過暖暖有男朋友了,特別是自己明裏暗裏地追着,雖說暖暖有點慢半拍,卻也沒有表明過是已婚人士啊。

而這邊這群人更是驚詫萬分,堂堂賀總的婚訊怎麽會一點兒都不知道呢,不免對于結婚一說莫名其妙,就沖小丫頭叫賀皓然小舅舅,賀皓然說小丫頭是他老婆,就夠有意思的了。

暖暖望向裴均逸和衆人千變萬化的臉色,想死的心都有了,裴均逸走了近來,向賀皓然點了點頭,“您好,我是暖暖的大學同學,裴均逸。”

“你好。”他應了一聲。

裴均逸已經把目光投向了暖暖,那目光的意思是你應該有話要說吧,大姐!

暖暖已經迅速地決定了要說什麽:“我,我肚子疼,好疼,我想先回去了!”額上的冷汗涔涔,倒不是假的,不過不是疼的,是吓的。

賀皓然的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意,一手自然地微微扶在她的腰際:“走吧,肚子疼,我們就先回去吧,

“各位,對不起了,下次再和大家一起聚過。她今天不舒服,先送她回去了,櫻雅,這次你回國一時也不走,過兩天我再約你,有什麽事直接電話給我。”

暖暖被他牽着,急急地走着,誰叫他長得那樣高大,暖暖卻是典型的江南女子,靈秀嬌小,他邁一步,暖暖要快快地趕上好幾步,好似一路小跑般的,沒有預兆的,他倒是忽的停了下來,暖暖卻沒停住,一下子撲進了他懷裏。

他将懷裏忐忑的人兒輕輕擁住,好像暗暗嘆了口氣,“到了”他說,語氣似乎溫潤了些,接着拉開了車門。

暖暖覺得今天的自己真是倒黴透頂加洋相百出。緋紅着臉頰上了車便默默閉眼,繼續裝肚子疼。

他見她小臉皺成一團的懊惱模樣,心中已經柔軟了起來,哪裏還有氣和她生。久久沒有車子啓動的聲音,暖暖偷偷睜開眼,赫然見到他距離自己0.003厘米的距離,吓得暖暖一口氣吸得太猛,劇烈的咳了起來。

他用手輕拍着她的背,語氣裏充疼惜的無奈:“慢點,幫你系好安全帶呢,永遠上車都不記得系安全帶,裝病永遠都是肚子疼。笨蛋!

“說,為什麽要撒謊?那個小子是在追你嗎?為了和他約會,就騙我?”

“啊?不是的。”她窘迫地回答。

“不是?你讓他叫你暖暖,這麽親密?”他看向她的目光犀利。

“不是的,就是一般同學,今天一起來的還有他的雙胞胎妹妹,恩,因為我和他妹妹是好朋友,他跟着他妹妹一起随口叫的……你說了,我也覺得不是很好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他不出聲,也不知道對她的解釋滿不滿意。

她接着補充道:“今天還有其他同學一起,一堆人呢,不是就我們倆,你就看到他而已,還有其他人的,而且我也不喜歡玩什麽高爾夫,就一個人在休息區上網來着,剛巧有其他同學過來,他過來叫我的。”

“恩,就為了上上網,就不補習英文了嗎?”

“對不起,小舅舅,我下次不會了。”

“知道就好,我們現在回去補習。

“哦!”暖暖只有在心裏哀嘆的份了,想想也是四年前,她高考的時候,由于打小對語言就沒有天分,缺少興趣,英文是出奇的差。外婆有次和他說起,他倒是很樂意地就要輔導她英文,純種海龜輔導輔導她,那還有什麽問題。

于是每個周末,她都認認真真地學習,不敢辜負。要知道,他是那樣忙碌的一個人,休息時間給了她,她哪敢不珍而視之。

高考時,還真是有了突飛猛進的成效。暖暖的一流大學,不能說沒有海龜舅舅的一半功勳的。可是就在暖暖興奮地慶祝考進一流大學,準備大休特休時。賀皓然認為她的英文基礎太差,語法太亂,詞彙量太少,聽力聽不出,口語說不了。決定補習繼續!把暖暖給囧的啊————于是周末英文補習從此固定了下來。

于是暖暖大一過了英語四級,大二過了六級,大三還去考了托福。

那天當暖暖興奮地拿着托福成績給賀皓然看時,他淡淡瞄了一眼,“恩,不錯!”

“那,小舅舅,下星期,我們還補嗎?”

“你說呢?”

“啊?哦……”

他的語氣深沉卻語重心長:“學語言不是為了考試,等級和分數都不代表什麽,重要的是你真正掌握它,運用它如同使用自己的母語一樣,這才是真正的掌握,現在的社會環境,掌握一兩樣工具還是對自己很有幫助的,既然學了,就要達到真正好好掌握運用。”

暖暖看着賀皓然,怔怔地想着托福都考了。難為她一個學新聞的,把英文學得連托福都考了,怎麽還要四年如一日的過補習英文的生活呢,托福都考了啊,還要考到同聲傳譯才是頭嗎?千百個念頭轉過,傻傻不知道如何開口啊!

“暖暖,你在看我。”問句由他說出來,就變成了肯定句。

“嗯……是這樣的,小舅舅,你有女朋友嗎?”暖暖鼓足勇氣,決定逐層深入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其實她是知道的,哪會沒有呢,就是太多了,沒有固定的吧,才讓他時間如此自由分配,自給自足。

暖暖糾結着自己那點小心思,低垂着眉眼,又忍不住悄悄瞟向身側,他的手閑适地放在方向盤上,靈活轉動的動作都那麽淡定自信,将車開的那麽好不特別,特別的是他優雅怡然,盛氣淩人的将整個人生都操控的無可挑剔。這樣一個光芒四射的人怎麽可能沒有女朋友?

和她一起時,聽他接的電話,帶她出去時,總有偶遇的認識的女子來打招呼,每次都不帶重樣,車上經常遺漏的女子的物件,每每靠近時,不屬于他的氣息味道,暖暖總是能敏銳地察覺出來。每當這個時候,暖暖笑意盈盈的忽視,而後獨自腹诽:花花公子!花心蘿蔔!幸虧我的程磊不像你!

“恩,怎麽了?”他不解的微微蹙眉,卻還是一個好看的完美側臉。暖暖凝望他的視線有些膠着,雖然是花花公子,極品誰不愛看?更何況,他是她的小舅舅!這些年裏面讓她依靠,讓她依賴,親近如家人的人,就算他有小小的她不以為意的瑕疵。但是,彼時,在她賴以生存的世界無情的被颠覆時,是他改變了她的生活,為她撐起一片天,成為為她遮風避雨的那棵樹。如今,她的小舅舅,是她心中,偉岸,自信,博學,幽默,無所不能的保護神。

請求神,當然只能循序漸進:“那個,我是覺得,小舅舅一直幫我補習,都沒有時間陪女朋友了,我不要占用舅舅交女朋友的時間,不好吧。我現在英文程度也有了一定提高了,以後我可以自己自修的。”

“暖暖晚上要陪我睡覺嗎?”他的嘴角略略上揚,懸挂着一絲捉弄。

“水餃?晚上吃水餃嗎?好的啊,晚上陪小舅舅吃水餃,不過我們剛剛說的我自修的那個。”疑惑的小臉呆呆地思考着,這話題的跳躍性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是陪我吃水餃,我是問你晚上會陪我睡覺嗎?睡覺!”聲線醇厚,語氣簡潔,卻字字清晰,可惜每個字都有如五百公斤的木槌很漫畫狀态的敲在了暖暖的腦袋上。

“呃,.......呃,呃,呃”暖暖總算聽清了,但恨不能把耳朵丢到車窗外面去,這大大的一驚之下,倒是被吓得嗝打起來,不得停歇。

賀皓然抿着嘴,嘴角抽動,掩不住的笑意蔓延。鎮定地繼續說道:“你看,你不陪我睡覺,是不會占用我交女朋友的時間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的。對了,今天晚上,我們就一起就吃水餃吧 。”

暖暖一邊打着嗝,一邊想,這個花花公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花花公子,把邀睡覺講的和吃水餃一樣自然,最可恨的是說睡覺這麽惡心的字眼時,也還是和平常一般優雅從容,真不是一般的花花公子,是道行超高的花花公子啊。暖暖猛嗝着,再也講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臉上忿忿難掩的暖暖轉頭望向窗外,誰叫他是她的神,對着他,她就只有敢怒而不敢言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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