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暖暖心思單純,單純的人不喜歡把問題複雜化,可是這個問題實在是太複雜了。不管是什麽情況下發生的,為什麽發生的,但就是發生了,快如閃電的發生了,根本讓她措手不及,無力應對。

想打個電話和沫沫說說,兩個人閑扯了一個鐘頭,她就是沒有辦法把話題帶到這個上面,說我和人接吻了,那個人是我小舅舅。沫沫除了大叫一聲,我早知道你們有奸情以外,有建設性的建議一定沒有。

她馬上要走的消息倒是大家都知道的,沫沫在電話裏面問她:“東西都準備好了沒?家裏的告別宴吃了幾回了?”

她于是更加頭疼,她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的時候,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近了。家裏面,她沒有通知,也沒有告訴他。想到他,她就覺得頭疼。

那天跟着他一起回來,一路上她都沉默無語,他一個小動作,都讓她心驚肉跳,上車時,他俯身過來幫她扣安排帶。她習慣了忘記,而他習慣了幫她扣,這一直是他們倆的習慣,可是她居然緊張地死死抵着靠背,大氣不敢出。

她的警惕一下子就被他察覺到,他什麽也沒說。上高速的時候,他忽然說:“暖暖,累了就睡了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以前他從不會這樣說,他開車的時候,就喜歡她像只小鳥一樣在旁邊叽叽喳喳。沒話說的時候,她就是在一旁吃東西,他也會很開心。

因為他說開車很容易疲倦,她鬧一點可以提神。除非她真的累的不行,她一般不會在他開車的時候睡覺。在她的認知裏,這也是一種陪伴。在枯燥又單調的駕駛中,坐在他旁邊的她,怎樣也做不到一言不發,自己睡覺。

可是那天,她閉着眼假寐,卻感到車廂裏面的空氣都變得粘稠。短短的兩個小時她都不敢睜開眼,一直閉到自己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靜靜的車廂裏,似有他輕微的嘆息,又有她慌亂的心跳。

就這樣一路無語,直到他柔聲喚她:“暖暖,到了。”她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熟悉笑顏,見她慢半拍的樣子,他還對着她眨眨眼。他根本不知道他這種做派用來對她,這樣一只無力的小兔子,殺傷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她當即暈了一秒,莽莽撞撞地下車,腦袋狠狠地磕在車門框上,疼得淚花朵朵閃耀。

眼冒金星時,好像聽到了他嘆息,那麽輕微,又那麽無奈。他将她拉到身側,撥開細軟的發,認真看了看,皺着眉頭說:“怎麽這樣不小心?小笨蛋。”

真的很笨,她噙着淚花用手自己摸,一個好大的包迅速地鼓了起來,不摸還好,摸到頭頂的雞蛋,立刻又有種暈眩的感覺,傷心地嬌嗔:“和雞蛋一樣大的一個包呢,真的很疼,你不要說我了,會更疼的。”

她委屈地小聲嘀咕,腦袋熱辣辣的,眼眶也滿盈盈的。他于是又仔細看了看,總結道:“沒有雞蛋那麽大,最多是個鹌鹑蛋,走,上樓,煮個雞蛋給你揉揉就好了。”

等到回了家,他真的煮了個雞蛋來找她。暖暖傻傻地配合他,坐在沙發上,任由他折騰。本來就火熱灼痛,再碰上硬硬的燙雞蛋,效果是不知道,感受已經先跌落。

她很是苦惱地推開他,抽着氣問:“這雞蛋是不是要先剝殼啊,直接這麽滾,很疼啊!”

他疑惑地看看雞蛋又看看她:“是嗎要剝殼嗎?我不知道啊,那我們就剝殼試試?”

原來你也不知道啊,還裝行家!她撲在沙發一角做痛苦狀:“算了啦,不要啦……”

他把雞蛋放在一邊提議:“要不去醫院?或是我去藥店問問看有什麽藥治撞牆的?”

聽出他的笑意,也知道他心疼外面包裹的挪揄。她撫着額頭說:“不要了,哪有人因為撞了個包上醫院的?我不去。”

“要是真的一直疼,會不會是輕微腦震蕩呢?”

有沒有那麽誇張啊,居然做這樣的假設。頭疼還要加上郁悶,她答:“不會,我小時候,經常撞頭。小時候睡覺,經常是晚上還在床上,早上就到了地上。有時候摔下來知道爬上去,有時候睡的沉,都不知道,在地上睡一個晚上。所以,這個包,我知道,在我的承受範圍內。”

他哈哈大笑,遞給她那只雞蛋:“難怪你腦子少根弦,都是小時候摔壞了。把這個雞蛋吃了吧,補補。”

暖暖忿忿接過雞蛋,剛想抗議。他俯身過來,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說:“乖,聽話。”

雞蛋還沒有吃,她先被他哽住。後來她将蛋白吃了,蛋黃吃了一半一半喂給了板磚。板磚看着蛋黃興奮,卻看着她疑惑:這漂亮的小娘們,咋比我前陣兒還惆悵呢……

他還是自自然然地待她。對于她那一點小心思,她想他應該是了然于心的。但他什麽也不問,淡定自若的等着她。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也不是對他完全沒有感情,只是,那樣的感情,從一開始就被她牢牢的刻上了小舅舅的印記。愛情到底有沒有一個由量變到質量的過程?她苦惱不已。

在反複的矛盾後,暖暖終于決定要和他談談,至少她要告訴他,她馬上要去出國一年這件事。吃完飯以後,她在廚房洗碗,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書房了,她努力的默念着自己想了幾天的草稿,準備一會兒一氣呵成的完成。

賀皓然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她小丫頭甚是認真的對着幾個碗碟,一會皺眉,一會兒微笑,還念念有詞的樣子。他看着她,忽然有種想笑的沖動。他們的廚房和餐廳相連,由一扇很大的磨砂玻璃滑門作為隔斷。他站的這一側,由玻璃擋着,不大顯眼,但是他站了好一會兒,只要她微微的回眸一定可以發現他,可是她那麽認真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心無旁骛。他有些失落,一個念頭湧起,他就這樣站在這裏,等着她看見他,似乎這個剎那的執着能帶給他無盡的勇氣。

從她生日那天起,他們之間就好像磁鐵的兩極,他微微的靠近,也會讓她火速撤離。那一天……其實他完全沒有預謀。在那樣美好的夜晚,皎潔的月光下,是不是一切皆可原諒,包括愛與被愛。

她對他親昵的撒嬌,毫無顧忌的輕啜着手指,微微努起的唇嬌豔欲滴,她完全不知道這對一個男人是怎樣一種誘惑啊,于是理智在那一瞬決堤。

雖然這幾天,他也有過一絲的懊惱,但畢竟做都做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順着她,靜靜等待她的回應,這或許真的是一個艱難的過程。要知道之前他的提議被她慌亂的否決,他也被她的眼淚脅迫着答應她一切照舊。那一切,都是權宜之計,他不願意看見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在他眼前蹦來蹦去。現在,他一時的情不自禁,小兔子還是開始逃跑了。他只能對着自己嘆息。

她是小女孩,不知所措,羞澀惶恐可能都是正常的反應,更何況,他在心裏是她的小舅舅,是一個對待感情随性随意的人。在他從前的感情經歷中,他永遠是那個掌握節奏的人,但是,這一次,這個丫頭,卻掌握了他的心。

昨天晚上,她一個人窩在沙發上面看電視,他蹭到她身後搭話:“在看什麽呢?”

她擡頭看他,似在疑惑他怎麽會對肥皂劇感興趣,老實地回答:“一部很老的日劇。”

他假裝很有興致的樣子:“哦,什麽名字?”

她随口答:“一吻定情。”

在他打算坐下來和她一起看之前,眼前的人兒忽然跳起來,往自己房裏鑽:“我去睡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笑了。一吻定情?原來如此。

碗筷很快就洗好了,她一回身,看見他,咣當一下,一個準備擦幹的碗直接撲向地面,報銷了。她慌張地蹲下去撿,嘴上不甘心地嬌嗔:“小舅舅,你不在書房,在這裏幹什麽?吓到我了。”

他将她拉起來:“我又不是鬼,為什麽會吓到你。小心,不要撿,我來吧,快出去。”她紅着臉和他辯:“還是我來吧。”

他一把抱起她,就像是直接揪着小白兔的耳朵,一轉身,将小白兔穩穩的放到了廚房門口。被人拎出來的小白兔,覺得有點丢人又有點不明所以的甜蜜,臉更紅了。

他收拾好出來和她說:“我有話和你說,過來。”

乖乖地跟在他身後來到客廳,他拽過她坐在沙發上:“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

呃,剛剛不是你說有話和我說嗎?怎麽又變成我有話和你說?她 瞪着眼睛想了幾個來回,其實她是有話說的,比如,他還是她的小舅舅,還有她要出去念一年的書等等。

但……頭微微地低下去,又微微地搖了搖。

“好,那我說了,”他笑意盈盈,“你沒話說,就是說我上次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想好,因為沒有答案,所以沒的說。好,不要緊。我們先不談那個。我只有兩個問題問你,你好好回答我就好。

“暖暖,我曾經答應過你外婆會好好照顧你,你也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首先都是親人。對吧?

暖暖肯定地點點頭。

“好的,那我的第二個問題是……感覺不好嗎?”他墨黑的眼睛直視着她,手指曲着支在唇角,似乎是頗為躊躇的樣子,但閃爍的眸光中卻将戲谑的意味洩露無疑。

她木木地怔了片刻。

“我是指……”,他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唇,表明他的問題與此有關。

暖暖立刻明白了他問的是什麽。倏地彈起來,氣急敗壞的口吻:“我不和你說了。”

看他一臉嚴肅的和她談,還以為他有什麽重點?原來他除了挪揄她就是挪揄她,明明是他不告而吻,怎麽他也能做挪揄她的那個人呢。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抵着門站着怄氣,卻發現自己嘴角上揚着在笑,一捧臉,好似有兩團火在燒。

“暖暖,”他隔着門叫她,裏面沒有答話。他接着說:“不管怎麽樣,我還是愛看見你自自在在的樣子,至于……也許,我的問題可以幫助你想一想,也說不定。讨厭一個人,和喜歡一個人,親吻的感覺應該是不一樣的。

“還有,我要出國一陣子,明天走,大概一兩個禮拜,回來我們一起去給板磚讨個媳婦好不好?”

暖暖呆呆地站在屋裏,沒有開燈,靜靜的房間裏只有窗外一點零星的月光點點灑進。她沒有回答,只是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各種植物的氣息混雜着被照射一天後的倦怠撲面而來,偶有蟲鳴,輕微又羞澀。

25個字以上的正分評全部送點,字數越多點數越多,啥比例俺也不清楚,不過同學們去自己的後臺看看就知道了。(*^__^*) 嘻嘻……再次提示,是正2分評,0分灌水的同學再留一遍吧,不然我操作不了。囧囧落爬走。

呃,此文很清水,不過接下來有比接吻更大的突破,潛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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