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見面之後，李紅黑原本沒太上心的些微好奇立刻轉變為誇張的欣喜與膜拜，對着我的肌肉誇了很久，問是怎麽練的，練了多久，順帶求我以後去訓練的時候帶着他一起。
李紅黑個子不低，大概一米八五，但是身上沒什麽肉，屬于非常瘦弱的那種類型。
我：“你挑食，還是腸胃有問題？”
李紅黑苦着一張臉道：“腸胃不好，消化有問題。我吃的也不少，就是怎麽都長不胖。他們都說适當鍛煉身體有好處，但是我一個人練沒什麽意思，想着如果大學有人要練的話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嘿嘿，羅哥！我們是注定要成為舍友的！”
“知道我練的是什麽嗎？”沒有糾正對方的稱呼問題，我笑着問，“還是覺得只要在健身房埋頭苦練就能有這個效果？”
現在我體會到了姜榕還當時面對我時的心情，确實跟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一樣，還挺好玩的。
李紅黑腳步微微後撤，警覺又好奇地問：“那要做什麽？你看起來好像确實比一般練身材的要順眼一點，為什麽？”
對于沒有接觸過相關內容的人來講，似乎很難非常自然地聯想到那方面，好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成為思維盲區的那種。
但是當我擺出拳擊的姿勢，李紅黑的眼睛瞬間放亮，聲音也跟着提高。一連串誇獎出口之後，迫不及待地問他是不是也可以變成我這樣。即便不是一模一樣，也比他現在要好很多的那種。
我回答說是，但是訓練比較辛苦，他最好先搜集一些資料，仔細了解之後再做決定要不要跟着我一起練習。
我：“把你考慮進去之後的訓練計劃和我自己訓練是不一樣的，為了不讓我做白工，你最後考慮清楚再回答我。”
李紅黑摸着後腦勺，問：“不能先跟着試一下嗎？”
我：“可以是可以，但是那樣的話，你自己去也可以，就不需要我跟着一起。”
李紅黑立刻用好吃的引誘我，還說帶我游戲升級，也可以幫我刷日常任務，只要他能夠做到，我只管開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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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問他：“不想自己一個人過去？”
李紅黑站在那裏不說話，就沖我傻樂。
辦好所有入學手續的羅大瓊走進宿舍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畫面，他挑眉，用眼神給我暗示，大概意思是行啊，剛認識就給 整得傻樂一通。
我很無奈，這和我其實沒有太大關系，主要是李紅黑人很開朗，自來熟，心裏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
李紅黑跟着我的目光轉頭看到羅大瓊，有些緊張。我向他介紹說是我爸，還不等李紅黑有什麽反應，羅大瓊先驚愕地看向我，好像我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語。
這一下給李紅黑吓得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向羅大瓊打招呼問好，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我。
此時，另外兩個人在家長的簇擁中來到宿舍。
短暫的慌亂之後，小孩被攆出去玩，家長們在宿舍裏待着，一邊打掃布置，一邊閑聊問話。
站在宿舍大樓前，我們面面相觑一會兒，突然笑出聲，在網上和我們對話的那個男生，肖詠海開口道：“還挺有緣的。”
除了提前一個人來的李紅黑，剩下的人都是在差不多時間到的學校。
這麽說着好像很巧，但是對方兩人一起，所以其實也還好，選擇在報到頭一天到學校的人在下午差不多的時間趕到學校的概率也不算小。
另外一個人叫潘青，猛一望去有些眼熟，卻又實在想不起來是哪一點讓人覺得熟悉。
因為在宿舍群裏相互做過自我介紹，簡單聊幾句後，我們帶着半生不熟的感覺一同去了李紅黑強力推薦的麻辣香鍋店。
四個大小夥子都很能吃，在店內掃一圈，幾乎将人擺出來的貨品搬空一半。
問過辣椒辣度之後選了重辣，不知道誰先看了誰一眼，李紅黑和肖詠海對上，都跟着點重辣，只有潘青對自己的實力認知非常清晰，怎麽說都不跟着湊熱鬧，就沖着微辣去，還讓對方少放一點辣。
能不能這種事情，只要當事人不在意，旁人不管怎麽說，其實都沒有什麽意義。潘青就屬于這一類。李紅黑則是一個字都聽不得。肖詠海線下和線上的表現差別極大，如果不是同班同學這一點不會出錯，李紅黑都要以為其實不是同一個人，而是在整蠱。
經過李紅黑緊追不舍的詢問，肖詠海無奈道：“我就是覺得一開始得給人留下好印象，不然你們也不會選我當室友了。瞧瞧咱們四個出門多打眼，整整一宿舍帥哥，知不知道這有多難得！”
李紅黑摸着自己的臉，看向我問：“我算帥？”
挺陽光開朗的一個大小夥子，就是太瘦了，發型也不是很适合，但是穿着簡潔，收拾得也很利落，屬于耐看型。
我點頭說：“帥。”
“要不咱們也別按年紀排大小了，就看誰帥！就出來這段時間，誰被搭話最多就是老大，”肖詠海看着李紅黑說，“他倆排出來之後咱倆好說，剪刀石頭布直接來！”
李紅黑：“那為什麽不直接剪刀石頭布？”
肖詠海：“那多沒意思！難得倆大帥哥擺在這兒，你不想看看誰被搭話最多？”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嘿嘿笑出聲，然後望向一直沒有出聲的我和潘青。
肖詠海和我不熟，先逮着潘青糾纏，非讓他答應不可。潘青大概是無所謂這些，點頭說随意。我覺得沒有必要排，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但是不想剛見面就敗興，便也點頭同意。
差不多到吃完歇一歇準備走的時候，一個女生走到我們桌旁，大大方方地向潘青問方不方便給個聯系方式。
被拒絕後也沒什麽太大反應，稍微笑一笑，祝我們今天過得開心，然後回到原來的位置和同伴們搖搖頭，引發一陣遺憾的感慨聲。
有了一次失敗的示例，原本不時觀望的人大多收回視線，歇了想要嘗試一下的念頭。
肖詠海和潘青熟也只是在小時候，現在只敢小聲嘟囔着怎麽就拒絕了，然後感嘆于我估計是沒戲了，宿舍排名也就該定下了。
我笑一下，說：“那不然我排最末，中間你們來争？”
肖詠海驚喜地睜大眼睛，問我是不是真的，我笑着點頭。
李紅黑有些不樂意，說之前都說好了，但是看我笑容真誠，是真的不在意這些，最終還是開開心心地和肖詠海争第二去了。
吃飽喝足之後，我們閑聊着回了宿舍，宿舍已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東西也都差不多都收好，家長們正坐在椅子上聊天。
見小孩回來，家長們便約着一起去吃飯，聞言，羅大瓊起身的動作有些僵硬。
我開口道：“我爸估計去不了，他跟領導請假，好不容易半天假，現在得回去了。警察嘛，手上有案子，一時半會兒離不開人的，也是不趕巧，下次有時間叫我爸請大家吃飯，到時候一定都來。”
“小羅這孩子，”肖詠海媽媽拍一下自己小孩的背，笑着說，“真會說話，我家這個，光長年紀不長腦子，讓人頭疼。”
我低頭笑一聲，道：“那不是說明肖哥從小就過得幸福，沒有那麽多事情需要他操心。小孩子嘛，慢慢總會長大的。”
“瞧這小嘴兒甜的，你爸對你也好，有什麽不懂問得可勤了。打你來就一直望着你，應了那句什麽——滿心滿眼都是你！”
衆人被這句話逗笑，又說了幾句之後各自散去，把時間留給馬上要離開的父子二人。
站在走廊，羅大瓊暫時收起愧疚，問：“還記得之前帶你出省的那個案子嗎？”
我點頭，羅大瓊繼續道：“兇手上個月在監獄自殺了，有模仿犯，案子還挺大，估計很快你就能夠新聞報道上看到。我被緊急調派過去幫忙，到時候不一定能顧得上你。有事就打電話。”
我：“好，你注意休息。”
羅大瓊笑一下：“盡量。”
能不能休息不是他說了算，得看什麽時候能夠抓到兇手。之前的案子因為牽扯衆多，相關人員身份信息複雜，很多內容都被強行壓下。這次看來會爆出來很多，引起很多注意，壓力劇增。
送別羅大瓊，重新回到宿舍，看着幹幹淨淨又滿滿當當的宿舍，莫名的酸澀感爬上心頭，對羅大瓊的不舍突然在周身爆發。
李紅黑拿着手機，屏幕停在抽卡界面，看我一眼，問：“舍不得你爸？”
我：“嗯。”
回答完之後，我意識到自己在聽別人說你爸的時候，腦海裏首先想起來的不是爸爸，而是羅大瓊，好像我在很久之前就将羅大瓊擺到了父親的位置，只是現在才真正落實這一點。
有些遺憾，因為不能一起去旅游，也因為沒來得及就這件事談一談。
不過，對他的喜愛之情應該有好好傳遞過去吧？
我：“雖然他總是不着家，但是一回憶起來，又好像不管在記憶哪裏都能夠看到他的身影。”
李紅黑抖一下，表情誇張地問：“至于嗎？不是才剛分開，你那麽黏家裏人嗎？”
想了想，我回答說：“可能因為總覺得說不定這次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我好像很害怕這種事情真的會發生，所以一直在試着讓自己對此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李紅黑和肖詠海對視一眼，想說什麽又不太敢開口，畢竟我們現在才剛認識，即便相處挺好，也不代表有些話題能夠被觸碰。
“我說話經常會帶上生死于與人生意義之類一般不太會聊到的話題，”我說，“不用太在意，慢慢熟悉就好了，聽不聽都無所謂，我大多數情況下只是在自言自語，不需要得到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