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鮮紅的地面好似血水流過,整個神都都驚訝茫然恐懼。
誰都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血雨是因何而來。
白千落心中也難免焦躁。
這場血雨已經持續了三天了,整個神都就好似血流成河了一般,所有人都不敢出門了。
沈君默便也整日的待在屋子裏,和白千落研究家裏的人,細數一下誰看上去最可疑。
說到旁支的時候沈君默便問了那日故意刁難他的三叔三嬸。
白千落聞言沉默了下,卻也還是說了:“三叔三嬸不是我爺爺的孩子,是二爺爺的孩子,二爺爺和我爺爺年輕的時候都是根骨極佳的天才,我爺爺對劍修十分有天賦,二爺爺對符修十分有天賦,只是他那時還是跟爺爺一樣選擇了劍修,只可惜他沒有爺爺對劍修的天賦,練了十幾年跟爺爺差別越來越大,最後不得已重新選擇了符修。”
“二爺爺一直不滿意衆多長老選新家主的時候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了爺爺,這麽多年一直明争暗鬥的,也算是維持着表面的平和,直到我爺爺決定退出掌權人的位置重新選擇掌權人,而這個新的掌權人沒有選二爺爺也沒有選二爺爺家的三叔和五叔,而是選了我爹,二爺爺當即拍桌拂袖而去,至此就帶着全家搬了出去。”
白千落說到這裏便再次沉默了下來。
這些陳年舊事說起來她難免再次想起了那個樂呵呵哄她的老頭。
“二爺爺心裏憋着氣,覺得自己很優秀兒子也很優秀,卻都不能當這個白家的家主,他教育姑姑叔叔的時候時常說我家的不是,就算是現在,姑姑家的孩子來我這裏玩,回去之後都還要被二爺爺打上一頓,久而久之便沒人敢再來了。”
“三叔三嬸也是內心傲氣之人,他們也十分看不上我爹,再加上二爺爺言傳身教,對我們家就很是有敵意,他們如果針對你,那不是對你,是對我。”
白千落嘆了口氣:“我出生的時候天降異象,所有人都說麒麟血脈庇佑,讓我天生靈體,出生便有麒麟天賦。我們白家祖上有麒麟血脈,只是這一代代的傳下來麒麟血脈便越發的稀薄了,二爺爺家的姑姑叔叔的孩子不少,但是這些年也沒能出個有極大天賦的佼佼者,二爺爺一直卯着勁要跟我家比。我一出生他便更氣了。”
“看我比看我爹還要不順眼,他覺得我比下去了他的兒子女兒孫子孫女,他這麽想,三叔三嬸就更會這麽想,他們有三個孩子跟我年紀都差不了多少,一心的讓他們刻苦修煉試圖從修為上超過我,他們這樣就導致了這三個哥哥妹妹對我也十分仇視,在他們看來就是因為我才讓他們過得這般艱難。”
沈君默聽着,心中隐隐的泛起來難受來,有時候太過優秀就會被別人看成眼中釘肉中刺,尤其還是在九洲這個以能力為強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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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你什麽都沒做,哪怕很多事情你都不知情,你卻還是成了最被記恨的那個。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沒有害人,沒有傷人,卻還要承受別人嫉妒帶來的迫害,她何其無辜。
白千落似乎也不再想說了:“總之我們家和旁支的恩恩怨怨,從我爺爺那裏就有了,背地裏明争暗鬥這麽多年,誰都沒有過得很太平。”
沈君默心中猜測,這一切的源頭都還是想要得到白家掌權人的位置,背後之人陷害白千落可能就是為了拉下來白守恪,讓白家換成新的掌權人,那麽誰對這件事最有利,誰就是最有可能的內奸。
“而且,我一直覺得爺爺的死跟二爺爺脫不了幹系。”
白千落這話落下的時候,沈君默驚了一下,她語氣中隐含的恨意是沈君默從沒聽到過的情緒。
沈君默還是聽過關于白老爺子的事情的,算一下,他突遭意外身死魂消的那年白千落應該是五歲,已經記事了。
而他身死魂消據說是在一頂級秘境中被突然竄出來的劇毒長尾蠍子精咬中,身染劇毒最後無藥可醫,便身死魂消了。
沈君默怕她想下去會更加難過,有意的要扯開這個話題。
他轉頭看了一眼窗外依舊在下的血雨:“這雨實在詭異,也不知是何種暗示。”
白千落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便也順着他的話說了:“若是我能出去瞧瞧就好了。”
沈君默聞言突然轉頭看向畫像中的她。
白千落突然被他這麽盯着還愣了下。
沈君默突然站起身來:“夫人,你說你只能在牆壁上的畫中來去,可是試過?”
白千落雖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卻還是乖乖答了:“試過,爹娘給我選夫婿的時候有很多人的畫像送來,我那個時候便試了,沒辦法從牆上的畫過去。”
“那若是把牆上的畫拿下來,你是不是便能跟我一同出去了?”
這倒是讓白千落一怔。
因沒人知道她,她便也沒想過這些。
沈君默說罷便直接上手了,提起衣袍便爬上了椅子,擡手就被畫像給摘了下來。
白千落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只覺得周圍都晃了晃,整個人猛地往下墜,吓得她臉色一白。
沈君默還什麽都不知道,把畫像拿下來之後就放在了桌上找白千落:“娘子,你在哪?”
白千落:“……我在這。”
她看着沈君默趴在畫上找來找去,無語又好笑。
他怎麽看上去比她這個畫中人還着急。
沈君默聞聲再次看向牆壁上。
白千落無奈開口:“我在這副小畫上,剛剛被你甩下來了。”
沈君默看向那幅踏雪尋梅圖,這幅畫在剛剛他拿下來的畫下面,白千落被摔倒了這幅中。
沈君默湊近了看她,她坐在雪地中,兩個人開始大眼瞪小眼的思考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我這次輕一點,慢一點,試試可不可以。”
白千落也是信任他,點了點頭:“恩。”
沈君默一臉肅穆的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取下了這幅畫來。
白千落只覺得周身又是一晃,她整個人都快被雪給埋起來了,忙閉上眼睛聽從命運的安排。
沈君默小心翼翼的把畫放在桌子上之後就找不到白千落了,以為又失敗了。
嘆了口氣朝着牆壁上的畫像問:“夫人,你在哪裏?”
白千落瑟瑟發抖的從雪中鑽出來:“我在這裏,但是能不能換一幅畫再說話,我很冷。”
沈君默忙應着,小心翼翼的把畫挂到了牆上去,白千落立刻飛身到了自己的畫像中,這才暖和了些,她抖了抖身上的雪,看向沈君默:“你怎麽比我還着急的樣子。”
沈君默走近,笑了下,擡手去碰畫上的小人:“恩,着急帶你出去玩。”
天象有異,沈君默也出不去,便和白千落在屋中研究帶畫像出去的可行性。
沈君默是會畫畫的,他讓丫鬟們找來了顏料,先畫了一幅野炊圖,上面畫好了架起來烤的雞鴨。
後面又畫了一副殿內圖,什麽床榻,桌子椅子,果脯水果,點心糕點,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一應俱全。
他把這兩幅圖挂起來的時候綠意和紅芍還驚訝了好久。
屋中都是挂些山水畫,再不濟就是小姐的畫像,哪有挂這些的道理,不過沈君默堅持她們也不敢說什麽。
白千落可就開心壞了,好多東西她都想吃好就了,這些日子都是睡在地上,現下有了床榻終于能好好的睡一覺了。
吃飽喝足之後她還忍不住提議:“要不,你把自己畫上來陪陪我吧。”
沈君默站在一旁忍不住的笑。
“姑爺,不好了,前院有人說是找到了小姐的東西,和老爺吵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沈君默一愣,白千落一驚。
“我先過去,你也快些過來吧。”
白千落說完,把手中的葡萄一扔,扭頭就一個個畫的穿梭了過去。
沈君默也連忙起身出去,丫鬟們舉着傘腳步飛快的往前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