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密談
密談
夜裏,尚有寂寞的人群在游蕩。燈光不滅,車聲喧嘩,在華貴的會所裏,也有帶着女伴出來找樂子的富家公子呼朋伴友的聚在一起。
會所的幕後老板人脈廣大,這裏頭待的人送出去都是別人恨不得奴顏婢膝谄媚交好的人。
在最頂層給神秘尊貴客人專用的房間裏面對面坐着兩個男人,一個金發碧眼,一個黑發黑眸,宴間不帶笑,氣氛倒是十分凝滞冷漠的。頂級珍藏的紅酒和新鮮的空運牛排無人問津,直到許久,雙方身後的人都快要拔槍相向的時候,金發碧眼的人才終于開口以緩和氣氛。
“何必如此對我戒備。趙,之前不過一個玩笑,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好聽,我入鄉随俗遵從你們中國人的規矩,罰酒行不行?”Adonis攤手,話語說的頗為無奈,面上卻是興致昂昂的樣子。
他望一眼對方後面的槍手,冷冽氣息在這個房間裏蔓延,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說實在,他還真想嘗嘗和這個年輕人相互殺戮的滋味,比起他那個弟弟同何非魚平淡無奇,一直保持穩定關系的合作,這可有趣多了不是。
Adonis仿佛忘了自己和對面年輕人是合作關系。玩笑?就好像之前他十分認真決定要再搶何家兩條線的決定沒出現過一樣。
搶?那兩條航線是何非魚手中最重要的航線,可以說是何家的命脈了,他的貪得無厭和得寸進尺讓趙深君感覺到危險,更反感他對何非魚手中航線虎視眈眈的樣子。
而會所頂級尊貴隐秘的豪華房間裏,黑發黑眸的青年聞言,神色十分冷淡:“他走了,你怎麽還在。”頂上天花的華麗吊燈的燈光明亮絢麗,對面的金發男人不高興的扯了扯唇,埋怨道:“哦,你可真掃興——槍——槍都收起來,我可不愛在這走火的玩意裏說話。要知道能拿槍對準我臉的只有我那親愛的弟弟才行,雖然我也很想一槍崩掉你們,和我相似的合作人趙。”
他目光閃爍,奸詐又狡猾,眸中深處更是透着絲絲瘋狂,像是對他描述的畫面很期待,他是真的有些手癢想殺人了。
他這瘋癫樣子在趙深君看來就是腦子有病,顯然是病的不輕的樣子,想想以前同他在海上待過兩個月裏,Adonis慣常吸食一種藥劑,在海盜窩裏有時候嗨翻了就會發瘋,除了同他帶來的女伴亂來,就是付錢給海盜拿性命來決鬥。時常伴随着性與血的日子。
“好吧好吧,看看你越來越冷的眼神,你是真的愛上Faye了嗎,她手裏拿兩條航線可是何氏命脈,拿到何氏的命脈,金錢與利益,財富與權貴,趙,你不覺得痛快嗎?”
他端起紅酒,眼神邪魅直視着對面的年輕人,想要深究他眼中那一瞬間是否絲絲意動。
Adonis的手段再心狠手辣不過,更是喜歡學着西方神話裏的惡魔一樣,使出引人走入歧途的手段。但,趙深君不在其中,他冷漠的看着他道:“何家的航線你不能動。”
“若我聽見零星半點何家的消息,我不會再同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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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太冷,其中警告的意味很明顯。Adonis勾起唇角,譏嘲着:“你不是吧,現在當着我的面做聖人?那你以前做的呢,我可是只投了橄榄枝給你,接下它的人可是你啊。”
趙深君不為所動,依舊一副冷面。但就這态度還是惹怒了Adonis他直罵S,F,然後手握成槍形對準趙深君,陰/陰/道:“何非魚會知道你搶東南亞航線時宛如惡狼的樣子嗎,那可是同我弟弟同何家都有合作的公司啊趙,即便你不對何家動手,但只要消息流露出去,你覺得那些人會如何對待何家?”
最致命的是,他同何非魚的關系。二人欽定的未婚夫婦的關系,當日一場訂婚宴,所有人都知道了何非魚對他的一往情深,若是身份暴露出去,首當其沖的不僅是趙家,還有同他有關系的何家。
想想何非魚的性格,多年來也是清楚的,看着婉約柔和,內裏确是剛強的性子。來自于Adonis的威脅,到底讓他面色十分不悅,一臉冰霜氣憤更是凝固起來。
依舊是半晌,他才松開緊握的拳頭,冷聲道:“你太貪心了,何氏集團并不比A.O.S差,它的聲望、歷史都在那裏。Adonis,在你動歪心思之前,你是否該想想,什麽是以卵擊石?你弟弟Aaron、何非魚……還有何凜冬。”
他盯視着他,在看到Adonis聽到何凜冬的名字時突然沉下來的臉色以後,他突然淡淡一笑,十分輕淡,快的連對方都有片刻的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的野心,不過是一顆小小的子彈。是什麽讓你現在如此猖狂得意到以為輕易就能搶奪了何氏的資源?”真正談及這個問題以後,趙深君終于正視了一下自己的內心,他眼神如刀,吐露的話語讓原本臉色陰沉的Adonis都禁不住挑眉,面露愕然。
“你想要找我繼續合作,就說明你的能力還不夠,那麽就別在我面前擺臉色。那兩條航線不是你一口就能吃下的,我可以給你一條建議——明面不好做的,就在地底下進行。前提是,大頭——是我的才行。”
什麽是大頭,自然是東南亞的主力航線了,其中最重要最值錢的兩條就是掌握在何非魚手裏!
Adonis整個人一松,倒在椅子背上,他陰陰道:“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比我還要有趣呢。”
掃一眼桌上的殘羹冷炙,趙深君不願在此多浪費時間,他起身整個人更加有氣勢,身高也定型在一米九,俊美非凡,面如白玉,但在Adonis看來,他應該比自己更合适惡魔的角色。
“太晚了,我該回去了。希望明天早晨,得到的是你已經離開中國的消息。”
Adonis眼神危險的眯起,默默無聲的看着青年領着人走出門。
“這位新貴看起來很不買賬。”房間裏只剩下他來帶的人突然出聲道。
Adonis并未回應,眼神莫測,之後的氣氛靜令人大氣不敢喘一下。
流光車影,已經是趙深君秘書的程丞在後視鏡裏隐晦的查探了一下背後老板的臉色,十分冷酷,路邊的光影不時從他面上閃過,襯得他的玉質皮膚的面容更加清冷。
“國內哪家品牌點心好吃。”在外人面前,很少有見到他會帶些情緒同人說話。
是以突然一張口,一句話叫秘書有一瞬間的恍惚,猶豫着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正躊躇着要不要開口回應時,便從後視鏡裏瞥見青年微微不悅的皺起了眉。
點心?給誰嗎?想想便是心知肚明,程秘書思緒迅速回轉,然後斟酌着開口:“這,我倒不是很了解,不過平常有給我女朋友買一個牌子的蛋糕茶點,您看?”
“……嗯。”後座的人低低應聲。
程秘書得到回應,暗暗松了口氣,不由得慶幸自己經常給女朋友訂過一家吃的,好歹這麽幾年也記下來了,能讓女朋友常年吃,想來應該是不錯的。
于是,親眼看着老板進店,然後又親手提着精致包裝的點心出來,若不是一身氣度,當真給女友買禮物的年輕人而已。這也是現做的,耐心等候了将近一小時,甜甜的香氣透過包裝還能在車內聞到。
路上程秘書還看見老板将盒子放在腿上,正擺弄着手機,應當是在給誰發着簡訊。
這麽晚了能有聯系的除了何小姐還有誰呢,程秘書跟在他身邊幾年了,多多少少還是很了解上司的人際關系的,異性關系同他見過的人都不一樣,幹淨的離譜,手機裏除了何小姐的聯系方式,其他的都是生意夥伴的還有他這幾個下屬的。
經歷了這麽一晚,程秘書看看老板,又看看那精致的包裝盒,手握着方向盤繼續行駛。他不禁疑惑了,老板到底是真的喜歡何小姐麽,若是不喜歡怎麽會寧願枯坐一個小時就等出爐的新鮮蛋糕,他跟在他身邊那麽久,可是沒見過除了何小姐以外的人能有這樣的待遇。可若是喜歡,為什麽又會在今晚同Adonis有那樣一個提議……
說到底還是心腸黑吧,老板的心比女人的心還要難猜。程秘書将趙深君送到別墅,親眼看見何氏的繼承人開門迎接他,然後還邀請自己進去喝一杯暖茶,這雍容大度的女人,年輕秀美,同老板站在一起就是一對璧人,他面帶微笑的感謝,眼尖的發現因為這一耽誤,老板握着何小姐的手動了動,然後眼神掃過來,冷冷的透着些許不耐。
這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老板,但程秘書就是覺得,只有在何小姐身邊時,老板才會是這幅樣子,即便是冷的,但也是鮮活的,甚至透着點旁人看得清,自己卻一無所知的像小孩子一樣的嬌氣。
什麽叫“累了,捏一捏”什麽叫“給你買了蛋糕,不愛吃宵夜就扔掉”偏偏還是緊盯着對方想看她反應的樣子,明眼一看就是等着對方誇贊的好嗎,程秘書呵呵幾聲,連忙就要告辭,夜深要休息了,他最後看一眼登對無比的二人,只希望老板能堅持他的野心野望,絕不後悔。
不然,那可造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