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口信
口信
“她一個人?”何非魚多問了一句。
陶媽想了想道:“還有一個應當是那位客人的男朋友。”
本是随意一問的她稍稍愣了一下,在見到蘇安娜和她身邊戴着眼鏡氣質腼腆的男人之後才知道為什麽陶媽會斷定對方是男女朋友關系。
即便蘇安娜看着對旁邊的人較為冷淡,但那個腼腆的男人依舊樂呵呵的樣子,像是蘇安娜說什麽做什麽他都聽着。
也許是因為如此,就算略微有些不耐煩的蘇安娜也忍下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居然會答應幫忙。沒錯,她今天過來就是因為接到師兄的電話的原因,她去了他住的公寓在保安那裏拿到鑰匙以後聽從他的話,從書房裏拿出一個U盤。
“你有事要找我?”聽到那溫婉輕柔的聲音以後,蘇安娜回過神來看去。
來人不止她一個,還有她身後的男人。明明生的十分好看,做出來的事可一丁點也不好看。她可是從在趙氏工作的女朋友說過,趙氏這次合作對象的女兒對這個男人十分青睐,一找準時機就往趙氏跑,就不知道何非魚這個未婚妻作如何想。
她冷笑,心中郁結消散一點。
像是大發慈悲一樣,擡起下巴直視何非魚:“有人托我交一樣東西給你,何小姐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她并沒有輕易就要出東西給她。
在何非魚眼中,蘇安娜依舊穿着高跟鞋,修身長裙,她的小腹微鼓,因她本身很瘦便不覺得十分明顯,今日化了淡妝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人陪伴,并不像之前見到她的那樣氣息低迷。
因着先前看了查出來購買股份的資料朝墨有當頭嫌疑,還是證據在手的,何非魚心情不太好此時沒多大耐性去應付蘇安娜硬要擺出來高姿态,她淡淡道:“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也就不知想不想要,全看蘇小姐自己了。”
蘇安娜被話一哽,随即又道:“是師兄托付我的,你真不要?”
朝墨?何非魚多少注意到了,而跟在她身後進來一陣無聲的趙深君卻在無人關注他的時候攏起了眉頭。
這女人同朝墨還有聯系,事實讓他感到不悅,但他更關心她手上的東西,居然還是朝墨要她交給何非魚的。
看出何非魚的意動,蘇安娜總算有些爽利了,她撩了撩發絲,瞥見對方身後的男人,他的目光如冰刺,與他對視時總有種深淵惡意一般。她臉色一僵,以為自己的錯覺,正打算仔細看時,對方卻主動開口道:“既然是朝墨托付的,還麻煩蘇小姐歸還,事情可能與何氏有關,蘇小姐應當會識大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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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吻很淡,就像平常人的一句話,蘇安娜卻深深的聽出他話裏的冷意。
現在她才确認下來,對方的确反感她,那話裏的譏諷讓懷了身孕脾氣也暴躁的蘇安娜生出一股烈氣,她瞪過去:“你們還真是擺高架子,我也不是上趕着過來的!”
她低頭對一直有些手足無措的腼腆男人道:“我們走!這東西我不給了!”
她可不是白受氣,再說這男人眼中戾氣太盛,蘇安娜心裏隐隐不安,急于離開這裏。
“蘇小姐!”何非魚叫道。
蘇安娜走到大門時回頭道:“等我心情好的時候再看何小姐夠不夠誠意吧!”說罷,連仔細看何非魚和趙深君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何非魚肯定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趙深君的目光是有多可怕吧。
她轉過身去,無奈的看着青年:“她哪裏讓他不悅了?”
何非魚也沒有怪他的意思,只是不多見的看到趙深君找蘇安娜的麻煩,有些訝異奇怪。
然而青年卻冷冷哼一聲:“她敢讓你低聲下氣。”他話裏有幾分剛才的人繼續下去,他就會做些什麽的意思。
他都這樣說了,何非魚即便惦記着蘇安娜被朝墨托付的東西,也只能想明天約見她一面。她直覺她手裏的東西很重要,不能輕易弄掉。
“朝墨要給你的東西是什麽,現在還是聯系不上他?”趙深君坐到沙發上,天氣變暖,溫度升高,他的頭發稍稍長了點。
何非魚的頭發比他要多要長,身體溫度溫涼舒爽,也并不覺得熱,她也坐到沙發上,趙深君目光落在她的頭發上,在旁邊的小籃子裏找到了一條淡粉的發帶。“轉過去一些。”他指揮道,何非魚聽話的側身,任由他不太熟練的在她發絲上折騰。
“我也不清楚。查過他的行蹤記錄,已經不在英國了。”這看起來像是在躲何氏,何非魚很難猜想朝墨是為什麽會這樣做。
“那二叔呢,他就沒說什麽話嗎。”指腹輕輕滑過柔軟發帶,青年的眉眼低垂,唇角弧度沒有起伏。
“二叔。”何非魚想起最近和他的通話,輕斂了複雜神色道:“他讓我靜觀其變,至于出逃的朝墨,他已經在派人尋找了。”
出逃……趙深君終于淡淡笑了,無聲無息,他嗅着手中一頭秀麗黑發的香氣,滿意的想着,看來對于朝墨是何氏的背叛者,何非魚心裏已經慢慢認同了,不然也不會用出逃來說他。不過,還是希望朝墨多有些用,別那麽快被何凜冬找到。
得到他滿意的消息,青年對她的态度越發溫柔,他終于打了最後一個電話給大洋外的另一個人,告訴他可以加速行動了。
又一次極限運動之後,青年摟着她,撫摸着她光滑的背部告訴她:“Adonis邀請我們去他的莊園小住一段時日,你覺得呢。”
二人肌膚相貼,倒也溫馨舒适,何非魚懶洋洋的應下一聲。“好,你回複吧。”她現在雙腿無力,全身酸軟,只想偷這午後靜谧時光休息下去,哪裏會管Adonis的邀請。去英國正好,她可以當面和二叔談及何氏的事情,她總覺得,這背後還有一只手在操控着。
但當務之急,還是約見蘇安娜出來,拿到朝墨給的東西。
咖啡廳裏。
她看着蘇安娜帶着墨鏡,小心的坐下來。
她居然首次換了一雙沒有跟的平底鞋,一身快要曳地的長裙,與見過的幾次都很是不同。
她沒有摘下墨鏡,何非魚感到幾分怪異,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麽了。
她變了神色,緊緊盯着對方:“U盤不見了,有人搶走了它?!”
“對。白白遭了罪,我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師兄的,即便他不喜歡我,可我還是答應幫他辦事了。哪怕我說有了孩子,他也不肯多憐惜一下。”
蘇安娜自嘲的彎起唇角。
何非魚思索着U盤裏到底是什麽資料,朝墨既不肯用郵件的方式傳遞,而是選擇最平常的U盤傳遞消息。他想給自己看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即便沒有得到U盤,何非魚還是耐心的聽蘇安娜同自己說道了好一會兒閑話,最終由她把她送回家。臨別時,她認真的問何非魚:“你真那麽愛你那個未婚夫,你又确定那位小趙先生是真的愛你嗎?師兄那麽好的一個人,你為什麽就不心動,你要是當初和師兄在一起,說不定師兄就不會這樣老在國外工作,連國內都很少回了。”
這話她是真心問的,像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一樣。
确定周圍無來車的何非魚踩下剎車,她扭頭看着蘇安娜,面上不起波瀾,依舊溫婉柔和的問:“你覺得什麽是真的愛?少年時,我渴求他,如今依然是。我的幸福莫過于青年後,他答應我如今和我在一起,我已經不貪心了。”
蘇安娜聽的一愣。
“至于朝墨,他于我一直是兄長,我敬愛他,但沒有半分男女情愛的意思。他的态度取決于我的避讓,不曾給過他任何暧昧的幻想,這于他的未來來說,是再好不過的。”她的話如山間細細流水,聽的人不由得感受到她的真實情緒。
她知道她說的話是真的,因為自己故意接觸過師兄,如果何非魚給過他半分暧昧,師兄定然都不會放棄的。蘇安娜想着她說的話,想到朝墨對她的求而不得,心裏有種詭異的滿足。既然他不肯和自己在一起,而何非魚又不肯給他一點機會,也算是大快人心吧。
她無不惡意的想着,而何非魚已經将她送到小區樓下了,她委婉拒絕上去坐一會兒的邀請,然後得到另一個算是好心的叮囑。
“雖然沒能将師兄交代的事情辦好,也是我對你不住。要是那天不是生你未婚夫的氣,我興許就把U盤給你了。”蘇安娜笑着道:“對了,再提醒一下你,我可是有在趙氏工作的女朋友,據說你的未婚夫已經被南亞富商的一位千金小姐纏上了,甚至出去用餐過,連小趙先生的母親也在場呢。不知道這些你清不清楚,就當做我的補償吧!”
随後,她揮揮手,提着小香包搖曳的進入樓裏。
而聽完她說完這一切的何非魚在靜坐了十分鐘後才發動了車,出去用餐,趙深君的媽媽也在,是他送花的那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