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序:

01、河流的歌唱

——張寅散文集《枞川河》序

張正順

枞陽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古老、美麗,在皖江流域中如群星捧月,千百年來為許多人魂牽夢繞與向往。鐘靈毓秀的山水之間,你會遇見一座座古老的集鎮或村落,有古樸典雅的街巷,有錯落有致的民居,有百年老字號的作坊,更有精巧的民間工藝和獨特的民俗、美味……或經歷着時代滄桑的嬗變,或傳承、凸顯着縣域文化的基因與密碼。正是如此,哪怕其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會勾起我們的萬般情絲,牽動游子的縷縷鄉愁。

很長一段時間,我有一個習慣,得空則去戶外走走,既為健身散步,也是有意識、有目的地察訪。所往的目的地包括枞陽大閘那頭的江堤,或者是正在拆遷中的枞陽上碼頭。日出,日落。江堤邊的鲟魚嘴,“引江濟淮”水利工程熱火朝天,日新月異;上碼頭拆遷現場,斷壁殘垣間機器轟鳴,塵土飛揚。兩者間隔着逶迤而過的枞陽長河。河水時漲時落,時疾時緩,或濁或清;不見古渡,不見舟楫。若漫步河岸,或聞蘆葉習習,或見蘆花紛披,浸染在落日的餘晖中。我會情不自禁掏出手機,珍藏一兩個如詩如畫的鏡頭來。

枞陽長河,又名枞川、枞江,是枞陽的母親河,她水路漫長,水系龐大,歷史悠久,蘊含豐厚的文化。在枞陽靈山秀水的畫圖中,枞川河無疑是一個璀璨的坐标。正如美國黑人詩人休斯筆下的“河流”,枞川河是一個高度凝練的意象,是區域歷史的象征,是枞陽文化的代表,又是枞陽鄉愁一個最突出最集中的載體。

張寅先生給我發來一摞文稿,是他近年寫作的散文,結集拟為《枞川河》,請我作一篇序文。瞅見書名,再浏覽文章的目錄,我頓然心領神會,好像回到了久別的枞陽,再次踯躅在枞川河畔,瞥見瑟瑟河水中城牆的倒映,聽聞龍舟競渡的鑼鼓铿锵……

我對張寅先生的了解,始于他陸續發布在本土一些自媒體平臺上鄉土氣息濃厚的散文,初回生、二回熟,漸漸引起了關注。更重要的是,在他寫作的散文中,如白鶴峰、幕旗山、枞陽上碼頭、下枞陽街道,湯溝街、楊家市等,也是我熟稔并曾落筆的意象,故倍感親切,頗有閱讀、探究的興趣。

緣于幾年前的一次文學圈子裏的活動,我與張寅先生初次見面。席間,酒酣耳熱中,張寅先生談起自己的寫作緣由,寫作的艱辛與抱負,尤其是談自己曾經在企業以一名普通工人身份競選廠長的經歷,留給我深刻的印象,讓我一下子感覺到面前的這位漢子有一股闖勁,有情懷,能成事兒。事實上,擺在我面前的這樣一摞文稿,即是他毅力與情懷的見證。

顧名思義,散文集《枞川河》不僅包含“枞川河”的篇目,且收入的文章都是與枞陽縣域相關的內容。文集共有八輯,分門別類,令人一目了然。既有大衆視角下的枞陽全域的歷史文化的經緯脈絡、面貌特征,如“街衢古鎮”等,也有摻雜個體心靈體驗之下的時代風雲、花開花落,如“峥嵘歲月”。既有對昔日美好榮光漸已消逝的懷念與感喟,如“地理屐痕”等,也有為枞陽文化基因不斷傳承光大的驕傲與自豪,如“能工巧匠”“美食特産”。既有如詩如畫的山水描繪,如“峻峰秀水”,也有生動感人的人物故事,如“恩師友情”“父老鄉親”。總之,在張寅的文集裏,我們能夠大致地了解到枞陽歷史文化的面相與機理,了解到枞陽的人文風貌和風土民情,可以清晰地洞悉枞陽的地域性格和文化特色,還可以了解歷史的枞陽從哪裏來,今天的枞陽立于何方,未來的枞陽将向哪裏去。

枞陽水鄉特色鮮明,丘嶺畈田之間大小、長度不一的湖泊、河流縱橫交錯,為數衆多。在水路交通為主的往昔,水陸交彙處或有橋梁聯結便于出行,或有渡口碼頭形成商埠集市,漸為繁華的古鎮。這些集市古鎮成為各類農副産品中轉或交易的集散地,是人們經商、聚會的場所,又是各類産品制作的加工廠,以致各具特色的作坊鱗次栉比,各行業的能工巧匠數不勝數。集鎮經濟的繁榮,促進了教育的興盛和人才的培養,進而湧現了不少書香之家、簪纓巨族,為古集鎮及周邊的村落積澱了深厚的歷史文化。如今,漫步于古鎮的青石板巷道中,踅進古村落幽深的宗祠裏,在斷壁殘垣的斑駁中、在族譜冊頁黴味的氣息裏、在白發長者的胡須裏,依然發現歷史的印痕和故事,會感喟昔日的繁華與榮光的消逝,會發現那些區域文化的基因在新的氣候、土壤之中勃然生長。在散文集《枞川河》中,就有很多專門寫古鎮老街和工匠藝人的篇章,如“街衢古鎮”欄目下的《湯溝老街》《破罡老街》《安鳳老街》等,在“能工巧匠”欄目下則有出自不同鄉鎮的“鐵匠”“木匠”“篾匠”“棉匠”“剃匠”等,其中在相似中又各有代表、各有特色,題材內容之豐富全面猶如面對一本較為規範的存檔的譜冊。

《枞川河》不僅題材內容豐富,而且讀來令人自然親切,耳熟能詳,或似曾相識。張寅先生曾經介紹,寫作是他長期的愛好,視寫作為生活的一種,業餘即堅持寫作,曾以自身曲折坎坷的經歷的為素材創作了一部長篇小說,但他覺得這還永遠不夠。近年來他将鄉土書寫作為寫作的主要方向,但鄉土書寫無法向壁虛構,需要深入民間、走進現場。為此,他時常利用有限的輪休時日,邀約一兩個志同道合的朋友結伴去枞陽的一些鄉鎮。就這樣擠公交,或長途跋涉,冒酷暑、頂嚴寒,走村串戶,問詢察訪,是謂“采風”。基于這樣對現場的深入,在他的文字中,有意味深長的細節,有栩栩如生的場景,有曲折生動的故事,包括人物對話的實錄。

閱讀張寅兄的《枞川河》,腦海裏不由浮想起歷代枞陽文化人的鄉土情結及其鄉土書寫。從錢澄之的《北山樓記》到姚鼐的《夜泊枞陽》,從王灼的《枞陽詩選》到枞陽近年編輯出版的《枞陽風雅》《枞陽文學精品集》,再到陸續亮相于央視媒體上的枞陽“非遺”等,莫不是鄉愁之下的表達與記憶,莫不是熱愛家鄉、展示家鄉的情懷體現。如果把張寅的這部鄉土散文置于歷代枞陽文化人鄉土記憶書寫的延長線上,就能理解他為枞陽而歌詠的志向與動力,價值與意義。

我很欽佩張寅先生的寫作态度。南宋哲學家陸九淵說:“今天下學者,惟有兩途,一途樸實,一途議論。”指出了天下文章的時弊,即充塞着空泛的“議論”或“抒情”,或故作高深、矯揉造作,或虛幻得不可捉摸,而純樸實在的文章太少太少。究其原因,是沒有生活的根基,缺乏躬行的生活體驗、情感體驗。張寅先生在尊重歷史、忠于生活、腳踏實地的基礎上,能夠量力而行,自覺明智地将寫作的題材鎖定在枞陽,限制于自己的腳下的一片熱土。猶如福克納終其一生善待于“約克納帕塔法”——一個“像郵票一樣大小”的家鄉。張寅因為鐘情于偌大的枞陽,所以樂意為之“定格歷史,收藏記憶”,為之鼓與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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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态度與文本自覺的背後,是作者對家鄉發自內心的的深情與熱愛,與文化的責任感。言為心聲,從筆端流淌的文字中,可以窺見作者對察訪的每一片土地都滿懷敬意,對每一種民俗文化都滿懷興趣,對每一片美景都滿心喜歡。“走出老街的下街頭,豁然開朗,放眼望去,遼闊原野上,烏金圩內的湖水碧波蕩漾,水岸邊,枯萎的蘆葦随風搖曳,遠方的白蕩湖水天一色,白蕩湖的那一邊,遠山含黛,成群結隊的水鳥在白蕩湖的上空翺翔,發出悅耳動聽的鳴叫聲,烏金渡大橋宛如長虹架在兩山之間……移步換景,仿如自己在畫中游。(《項鋪老街》)”字裏行間流露出真情實感,溫婉、深情、感人,語言樸實而鮮活,形象而真切,不多藻飾,洗盡鉛華,朗朗上口。

文如其人,筆者向來信奉這句話。我通過與張寅的幾次接觸,感覺到他為人的樸實與待人的真誠。事實上,他的這種品性也鮮明的落實在文字中。譬如在行文上,他做到直白其心,不三彎九轉,遣詞造句通俗易懂。譬如面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事物,他并不居高臨下地闊論,并不充當全知全能的導師,而是索性再現現場,讓自己作為一個滿懷好奇心的傾聽者,讓人員漸互相交流的語言得以呈現。如《義津的木匠》一文中關于木匠行業的習俗,他就是通過吳義田師傅之口介紹道:“大匠分大木匠、方木匠、圓木匠,大木匠師傅一般做門窗、屋梁、椽子、桁條、壽材,是粗活;方木匠打家具、農業用具等,是細工活;圓木匠一般都是做盆、桶、鍋蓋等木器活。過去人一分講究,榆樹做梁,棗樹做大桌子,杏樹做大門,大門的木栓用桃樹木做,桃樹木做成的門栓,能避邪……”于此,讀者既獲得了行業知識,又如臨其境,獲得了極大的在場感。這樣的表達手段,在文集裏俯首即拾,屬于作者的寫作風格之一。這種事無巨細如數家珍的表達,或許由文章大家按照義法雅潔的标準衡量,似嫌繁雜累贅,但是若僅從普通讀者的受衆性考慮,則是大俗于大雅。畢竟,張寅只是一位業餘寫作,其書寫的目的主要在于為枞陽“定格歷史,收藏記憶”,在于表達內心的所喜所悲。

我與張寅先生一樣,都是土生土長的枞陽人,都熟悉故鄉的山山水水、風土人情,都有濃厚的鄉土情結,致力于鄉土書寫。限于眼界與筆力,所寫的文字差強人意,未能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我敢保證,我們的情感是誠摯的,我們的表達是認真的、樸實的,就像漁夫舟子曾經面臨河流喑啞而深情的歌唱。或者就像那條古老的河流,無論經冬歷夏,漲落闊峽,舒緩迅疾,其中自有節拍,自有韻律,自有喜樂憂傷,自有大山的囑托,山野的願望,大海的向往。

是為序,以作共勉。

2022年6月9日

序:

02、以山水的小溪,彙聚《枞川河》

韓雙生

認識張寅在很久以前,從部隊回家分配在枞陽縣印刷廠工作,印刷廠辦公樓的大門對面是枞陽縣糖果食品廠的銷售門市部。

1992年4月份,張寅夫妻二人承包了糖果食品廠門市部。張寅是個有心人,夫妻二人把糖果食品廠的銷售門市部承包以後,生意做得活色生香,南來北往的顧客絡繹不絕。那些年,糖果食品廠的糕點:方片糕、八珍糕;小雜、雙果、金棗;餅幹、麻餅、月餅、綠豆糕,都是人們喜歡的。從計劃經濟過渡到市場經濟的初期,人們對商品的需求欲剛剛開始,那時候做生意,可以說都是社會的弄潮兒。

張寅喜歡下棋,門市部沒有顧客的時候,他喜歡與人下兩盤,我常常于旁邊觀戰,就此一來二去地混了個熟面孔。

記得有一次農村有人家孩子結婚,挑着禮籃來門市部釆購結婚用品,尖包、全包、喜糖、喜餅、喜糕、喜燭;胭脂香粉等等。門市部裏品種齊全,只是尖包、全包二樣象征吉祥如意的物事一時沒有,便叫顧客付了訂金,過幾小時來拿。等顧客走後,用印刷廠裏的絕活,三下五除二包好了尖包、全包。後來,我和張寅便成了要好的朋友。

張寅的祖籍為枞陽含山張姓,父輩住在枞陽街上,《枞陽縣志》中,有他的父親張玉春和他的叔叔張玉琪的名字,記錄了那一代人的事跡和貢獻。

1996年6月份,枞陽縣經貿委召開枞陽縣糖果食品廠全體職工大會,職工無計名投票選舉廠長,張寅當選枞陽縣糖果食品廠副廠長,直到2009年12月份企業改制結束;2015年8月份,枞陽縣經信委任命張寅為原枞陽縣糖果食品廠留守負責人。

張寅喜歡寫寫畫畫,他所涉獵的書法造詣,文章功夫等等,很有水平。只是每一個人的人生際遇不同,社會沒有給予他展示的平臺,他一個人默默地在家裏的書桌上寫畫,在電腦的□□空間和手機的微信上自我地消閑。

大概是四年前,我與張寅接觸頻繁,欣賞他的為人之餘,覺得他的文章清新灑脫,不應該沉默于僅僅一個人的自我欣賞,應該走出自我。《文鄉枞陽》公衆號是一個很好的平臺,在枞陽地域文化的宣傳上很有力度,張寅從《文鄉枞陽》起步,将他塵封的夢想放飛。

記得2018年3月份,一天傍晚,張寅來到我家,從手機裏找到一篇《回憶如花,又見枞中茅老師》的文章,他說讓我幫他投稿給桐城《六尺巷文化》公衆號。

點開文章:“四月,又是一年春暖花開的季節,明媚燦爛,溫暖着心扉,流雲細雨催綠了河邊楊柳,阡陌原野盛開的山花爛漫嫣然,飄着縷縷清香,随着柔風行走,清香溢滿了枞川河岸。”

張寅對我說:前幾天,他的老同學将他拉到了枞陽中學他們原來的初中103班的一個群裏,看見四十多年前枞陽中學103班班主任茅雲祿老師也在群裏,茅老師在群裏說過幾天來枞陽,張寅心裏特別激動,回憶四十多年前,在枞陽中學初一初二讀書的時候,同學們與班主任茅老師相處的快樂時光,現如今,分別四十多年後,再次見到恩師茅雲祿老師,張寅興奮不已,提筆一氣呵成,完成了這篇文章。

因為茅老師後來從枞陽中學回桐城,在桐城師範教書,想着《六尺巷文化》是桐城的文化平臺,影響力大,知名度高,聲名遠揚,若是能在桐城的公衆號上刊發此文,那是一件多麽榮耀和歡天喜地的事情。一篇真情流露的文字,我沒有理由拒絕,便幫忙将他的文章投稿給了《六尺巷文化》平臺。

《回憶如花,又見枞中茅老師》是張寅在公衆號上發表的第一篇文章,後來他陸續地在一些公衆號上發表散文達一百多篇。漸漸地,張寅成了枞陽小有名氣的文化人。

我經常與他一起去枞陽縣境內的一些名勝古跡游玩,爬山涉水,村村寨寨,可以說枞陽縣境內的許多地方我們都去看過,走過,玩過。連城山、黃公山、官山、城山、青山、浮山、靈山、大山、三公山、白雲岩、柳峰山、岱鳌山……;連城湖、岱沖湖、菜子湖、車富島、白蕩湖、羹脍湖……;烏金渡、錢家橋、義津、石溪、周潭、湯溝、桂家壩、鐵銅洲、鳳儀洲、長沙洲……

每一次地游玩歸來,張寅都會寫一到兩篇文章,文章中記敘着游玩的經歷和搜集的人文歷史。

歲月如梭,轉眼瞬間四年有餘。最近,張寅發來他寫的文章結集,說讓我幫着寫一篇序。寫文章的事雖然在青澀少年的時候曾有些夢想,但歲月滄桑早已磨平了自己的棱角,至于幫着寫序,總覺得是趕鴨子上架,真難為自己了。無奈中将張寅的文章一篇又一篇地翻着,一篇又一篇地讀着。張寅的文章結集名字叫《枞川河》,枞川河是家鄉枞陽的母親河,枞水之陽,是以為枞陽。二幹一百年多年前,漢武帝浔陽浮江,射蛟,薄枞陽而出,作《盛唐枞陽之歌》置枞陽縣。

記得2019年初夏,張寅告訴我,以後若能将自己寫的文章結集出書,書的名字就叫《枞川河》,為此他請枞陽很有名氣的書法家王露野老師題寫了《枞川河》的書名。王露野老師集奇石收藏、盆景造形和書法藝術為一身,生活和居住于枞陽枞川河邊的王露野老師的書法,融入了枞川河涓涓流水的靈韻,名家書法,堪以增輝。

張寅的《枞川河》散文結集,是他這些年的心血力作,每一篇文章,都傾注了心血,為了寫文章,他用腳印踱量着枞陽縣境裏的每一寸山水地域,村莊、田野、集鎮和街巷,用心用眼睛去感受着他所接觸到的風景,文化和鄉村風俗,以及民間各行各業的故事。

文章裏的故事大部分都是在我和他游山玩水期間所親身經歷的。每一次地外出游玩,他總會随身帶着一支筆,一本筆記本,在游玩的過程中,他會與相遇的每一個當地人拉家常,遇到懂當地文化故事的人,他便拿出筆記本和筆,細心地問,細心地記。

記得有一次去城山,城山在枞陽的會宮鎮境內,站在橫穿焦嶺的同安路上,他與當地的一位姓張的師傅交談着,張師傅帶着我們去看了焦嶺山的古同安衙門遺址,看了宋朝同安監的鑄幣遺存的銅鐵碴,給我們講了城山與朱元璋大戰陳友諒的故事,講城山之巅的廟宇和城牆,最後的好奇心讓我們連翻六座山嶺終于登上了城山之巅。

在周潭老街,我們徜徉于周潭老街的青磚灰瓦街巷,在殘垣斷壁間尋找着周潭老街的遠古風貌,大山桃花澗,周潭的七十二口古井,楓林古渡,蛟龍坎的深塘,八角亭、周氏宗祠……

與周潭街上好客熱心的居民談着周潭街上的故事和歷史的變遷。那些穿枋的梁柱、雕花的檐廊,在風中和我們的心緒共鳴着,讓我們了解到東鄉不僅是武術之鄉,它不僅僅是俠的代名詞,他還有文的光輝。在周潭的大山深處,我們去了準提庵,去領略曾經的繁華,領略張廷玉、周大璋的時代,領略戴安瀾的故事。

《枞川河》是一本散文與游記的結集,在書中,張寅将自己的文章分成了八個板塊,共八輯。第一輯共19篇,為街衢古鎮:枞陽縣境內的鄉鎮老街故事,在他的文章中娓娓道來。第二輯共22篇,為峻峰秀水:在這一輯中,他将枞陽縣境內的山山水水,用文字輕輕地向人們敘述着隽永的美。第三輯能工巧匠12篇,記錄了枞陽縣境內街鎮上的能工巧匠,七十二行的故事。第四輯16篇為地理屐痕,周潭的湯家墩,白柳的山河村,水圩的謝氏宗祠……。第五輯師恩友情,9篇文章中細寫了老師之情,朋友之情。第六輯峥嵘歲月,以8篇文章記敘了張寅的工作、生活、家庭、事業和愛情。第七集父老鄉親:10篇文章以濃濃的親情:童年的記憶,父母的大愛,長大後的結婚生子,以及親戚,朋友,鄰裏之間的故事動人心扉。

一篇《三張照片定良緣》獲《六尺巷文化》平臺古井原漿酒征文三等獎,一篇《父親走了》,讀完淚眼朦胧。第八輯革命先烈:《枞陽縣麒麟鎮岱鳌山上,長眠着李景堂烈士》《枞陽縣義津鎮楊樹灣,長眠着周正青烈士》《枞陽縣浮山的西山坡上,王步文烈士革命遺址》,鐘靈毓秀枞陽縣,美好的生活,紅塵向往,無數仁人志士的前赴後繼,換來我們的今天。

合上《枞川河》書集,我的思緒裏總是浮現着每一次地與張寅一起游玩,在枞川大地上的每一個地方,他都是以萬分的熱情對我說:我要把這些經歷記下來,以每一篇游記故事記錄我的生活,點點滴滴,以小溪彙成河流,彙成江湖,彙成大海。我由衷的敬佩張寅孜孜不倦和堅韌不拔的精神!

張寅的《枞川河》散文結集不就是以枞陽縣境內,那些山山水水中的每一條小溪的故事彙聚而成的嗎?是為序!

二零二二年六月初于枞川藏心書屋

序:

03、我為張寅《枞川河》散文集點贊

童複猷

我在40多年前就與張寅認識,當時他給我的印象不是很深。近幾年由于常拜讀他的文章,對他就關注多了。

聽說張寅10多年前就開始學寫文章,他雖然只讀了高中,但他肯學鑽研、筆頭勤,現在文章寫得游刃有餘,已達到一定的水準。

時常在業餘時間,當人們習慣打牌、打游戲時,張寅卻經常騎着單車,懷揣筆記本,走村串巷,東奔西跑,到一線采訪,俨然一名戰地記者。他寫的枞陽縣的鄉鎮老街、文化民俗、民間手藝人,都十分鮮活,娓娓道來,讀來讓人感動不已。他筆下的鐵匠、白鐵匠、棉匠、篾匠,細致入微,将點點滴滴都描寫出來了。寫出了他們的喜怒哀樂,寫出了他們生活的艱辛,寫出了他們對美好生活的憧憬。

最令人敬佩和感動的是,張寅為寫鐵匠文章,不辭辛苦,與老鐵匠師傅交朋友,反複登門求教,幾乎達到同吃同住的地步,這樣才取得信任,鐵匠把手藝人最辛酸和最幸福的事毫無保留奉獻給了這位“民間作家”。據說,在寫篾匠一文時,他特地跑到浮山,觀察彭如林師傅編織竹器的一舉一動。彭老曾經是老軍人,在部隊練就了好身體,退伍回鄉後在農閑時間利用自家的竹子編織竹器,由于價廉物美,受到村上人歡迎,既解決了竹子銷路問題,又增加了家庭收入,一舉兩得。

張寅寫枞陽老街的無名巷幾位打白鐵工匠,樸素語言,不吝文字。幾位師傅都是桐城人,過去挑着擔子流動上門為人打白鐵,像水壺換底,茶葉罐,廚房換氣竈等。現在大家固定在無名巷,價格公道,接受政府管理。不久前,我專程去無名巷,了解到幾位師傅都知道張寅寫他們的文章發表了,他們很感動,想不到還有作家寫他們底層,關注他們。他們說寫他們的文章發表後,這裏生意好多了。他們謝謝張寅老師。

因為看了張寅的文章,我才知道石刻匠周正梁的大名,才知道棉匠胡趙英和陶六九……

張寅寫的枞陽老街有19篇之多,有很大參考價值。譬如他寫的義津老街曾經無比輝煌,古樸典雅,古色古香,充滿水鄉的靈感。老街的人淳樸而厚道,老街的飲食散發着鄉村的泥土芬芳。我在20年前曾去過義津老街,我的祖籍地在義津老街,知道父親在義津老街出生,當年義津半條街都是姓張,勢力很大。1938年,小日本在義津上空投彈,義津街許多房屋被炸,2000年,我的姑母家屋梁上還有燒過的痕跡。這是一段無法忘卻的家仇。我父親當年帶着母親從義津逃難,從此一去不複返。

老一輩們經常說,當年從枞陽徒步去桐城,總要在義津街歇歇腳,喝碗茶。因此義津老街繁華之極。現在讀張寅文章,才知道義津老街已不複存在,永遠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真是讓人捶胸頓足而傷感!

每每只要讀過張寅所寫的老街文章,老街仿佛浮現在眼前。

張寅還寫了其他方面許多文章,信息量大,跨度時間長,都是他花費無數心血的結果。

作為枞陽城裏一位普通文學愛好者,能持之以恒,堅持寫作,堅持寫枞陽人枞陽事,不求回報,而且編纂成書,這種精神難能可貴,我真誠的為張寅創作的《枞川河》散文集點贊。

2022年6月6日

序:

04、靜靜的枞川河

汪向軍

枞陽的張寅老師去年就将他的散文集《枞川河》原稿,通過快遞郵寄給我,并囑咐我為他的散文集寫個序,大半年時間了,今夜終于安安靜靜的給閱讀了一遍。

該書書名由枞陽籍書法家王露野題寫,封面上有山川,有桃花,有船只,有河流,那河大概就是枞川河吧。枞川河即是枞陽長河,又名枞江,它是枞陽的母親河,老桐城八景中就有“枞川夜雨”一景。夜雨沒有聽過,倒是枞川照過幾次面。張寅老師把散文集命名為《枞川河》,寓意肯定不是特指一條河,而是枞陽整個的山川河流。

全書分為八輯,第一輯:街衢古鎮;第二輯:峻峰秀水;第三輯:能工巧匠;第四輯:地理屐痕;第五輯:師恩友情;第六輯:峥嵘歲月;第七輯:父老鄉親;第八輯:革命先烈。

認識張寅老師是通過微信,後來他邀請我去了一趟枞陽大青山。那次,他告訴我,1981參加高考,他名落孫山,同年九月,他就在大青山懷抱裏的青山中學複讀,由于當時交通閉塞,想上大青山終未成行。一晃三十多年過去,在霜華滿頭的時候,遂了少年時的心願。這段描述在文中《大青山游記》裏有所記錄。滿目蔥茏,綠意青山,哪怕小小的石屋,又怎能留住明朝末年那個叫何如寵的少年?

關于湯溝老街,我還有段往事,1993年我休假回家經過合肥的時候,車上認識了一位湯溝的年輕人,為此,退伍回來,還輾轉去了一趟湯溝,按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家,他母親告訴我,兒子在外地打工,沒有回來。那年輕人具體的叫什麽名字,現在已不記得了。翻看張寅老師的《湯溝老街》,才知道湯溝鎮始建于明洪武六年(公元1373年),距今已有600多年歷史,是古桐城四大名鎮之一。有機會,再回湯溝,不為尋人,只想去看“九弄十三灣”的湯溝老街,還有雙溪河上的漁家燈火。

枞陽于我來說是極其熟稔的。我的母親是枞陽麒麟鎮荷葉塘人,我的祠堂在枞陽官埠橋鎮繼光村,小時侯坐在父親的肩膀上到麒麟鎮趕三六九的集,至今我的親戚大部分都還在枞陽生活、工作,一年中間或多或少地還要走走,這些都是親情的紐帶把我與枞陽深深綁在一起。

閱讀《枞川河》文稿,又加深了我對枞陽的一些記憶。特別高興的這些年還認識了包括張寅老師在內的不少枞陽文友,從他們的文章中,圖片中,我領略到枞陽秀美的山水風景,古色古香的街鎮以及溫暖的人文記憶;之後,我和謝小龍老師陸陸續續去了幾趟枞陽,都是張寅和其他老師陪着我們,游鳳凰山、鳳凰寺、廟巷裏、上碼頭、鲟魚嘴、岱嶺莊、官埠橋、渡江戰役中線指揮部舊址紀念館等等地方,今夜,在這本《枞川河》散文集中,恍惚舊地重游了一次。

老話常說“天幹[gān]三年,餓不死手藝人”。曾經靠手藝吃飯的人比比皆是,比如木匠、石匠、剃頭匠,鐵匠、棉匠等等。随着時代的進步與發展,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很多手藝人退出了曾經輝煌的舞臺,那些逐漸消失的手藝人,在張寅的文字中又鮮活起來。記憶中麒麟鎮有個餘鐵匠打菜刀是一把好手。

從峥嵘歲月中,知曉張寅老師1983年5月進入枞陽縣糖果食品廠工作;1987年4月,以一名普通工人競選枞陽縣糖果食品廠的廠長;1997年6月份,職工無計名投票選舉廠長,張寅老師當選枞陽縣糖果食品廠副廠長;2015年8,枞陽縣經信委任命張寅老師為原糖果食品廠留守負責人。這些年熱衷于文字,尤其對枞陽的山山水水、街衢古鎮、地理屐痕有一種偏愛,所以有了這本《枞川河》散文集。全書文字樸實,感情真摯。雖然他不勝酒力,但他經常向我發出邀請:來枞陽喝酒啊!

有時,我也在想,空暇,就揣上這本《枞川河》,随着張寅的文字去找個有山有水,有街有匠,甚或有船有帆的地方,去:走一走,坐一坐,看一看,也是美的,也是醉心的。

祝福張寅的《枞川河》散文集出版,是為序!

2023年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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