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城關合作社豆腐店
59,城關合作社豆腐店
59,城關合作社豆腐店
最近,我遇見了童鑫和老人,他在我童年的記憶裏非常深刻,在那物資匮乏的年代,他是枞陽縣城裏的大紅人。那些年,他在枞陽城關合作社上班,做豆腐,求他買豆腐、買豆腐渣的人很多呀!
我和童鑫和老人家聊天,自然而然地談到他從前的工作,原來,做豆腐也挺辛苦的。他跟我講起那些年,他們做豆腐的一些步驟:
首先,給黃豆浸泡在大缸裏,浸泡黃豆的時間要随季節、天氣、氣溫的變化而定,譬如說,冬天,浸泡黃豆時間要長些,一天一夜的時間;夏季,氣溫高,只要四五個小時。黃豆浸泡好後,用竹編的撈鬥撈黃豆,邊洗邊撈,撈到篾籮裏,再用清水沖洗。黃豆洗幹淨後,就要磨黃豆了。
開始的時候,是人工推石磨子磨黃豆,就像驢子推磨子似的,不停地繞着磨子轉。後來,單位添加了電磨,用小鋼磨磨黃豆,節省了人力。但相比較而言,石磨子磨的黃豆,做成的豆腐更好吃。
磨好的黃豆過漿,那些年,城關合作社都是用老布過漿,又稱篩漿。在大鐵鍋之上,屋梁上用繩子吊一個木頭十字架,一匹正方形的白老布,四個角分別系在木頭十字架的四個梢頭上,這叫篩漿架子。
篩漿架子下面是大鐵鍋,磨好的黃豆用鐵瓢舀到老布鬥子裏篩漿,用滾燙滾燙的水篩漿最好,漿篩得幹淨。用老布做篩鬥,線紗細密,篩漿的時候,豆腐渣進不了大鐵鍋裏,做出來的豆腐細膩柔韌,嫩嫩的,有勁道,口感好,好吃!
篩好的槳過濾到大鐵鍋後,剩下的殘渣留在老布鬥裏,叫豆腐渣,用鐵瓢舀到盛豆腐渣的缸裏。此時,豆漿是豆漿,豆渣是豆渣,兩相分離了。
過去是用煤火燒漿,大鐵鍋裏的豆漿燒開後,落鍋底的豆漿會結成鍋巴。如果豆漿厚了,落鍋底的鍋巴就會焦,這樣做出來的豆腐味道不咋滴。
接下來用大木挽子舀燒好的豆漿,小木挽子盛石膏水,用大木挽子套小木挽子,将燒好的豆漿和石膏水一起倒入缸裏。
通常情況下,按20斤黃豆半斤石膏的比例灌漿。灌好的豆漿在缸裏十幾分鐘後,就成了水豆腐。
用一片片老布鋪墊在一個個木格子裏,然後,從缸裏舀水豆腐到一個個木格子裏,覆蓋好一個個木格子裏的老布,再放一個個小木頂子到一個個木格子上,蓋好一塊壓板,經榨床壓榨。
榨豆腐水的榨床是一個木架子(又叫木牌坊),中間用一根粗木料,運用杠杆原理,制作成榨床,在木料尾梢頭放上一塊塊石頭,一廂廂豆腐的水就這樣被擠出來了。
一次上榨床是15廂豆腐。
放麻石頭到木料的尾梢頭,是有講究的,不能放快了、放急促了,要一塊一塊地增加麻石頭,如果放快了,就會炸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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榨架子上的豆腐壓好後,就成了一廂廂豆腐,端方四正的,這時候,給一廂廂豆腐下到水池子裏或水缸裏,剝掉豆腐上的老布,下冷水後,豆腐就硬了。在冷水裏剝掉老布,豆腐不容易碎。整個操作下來,豆腐制作完畢。
童鑫和老人,今年77歲,1967年進入城關合作社工作,就在城關合作社裏做豆腐,這一幹就是二十多年。童先生告訴我說:一斤黃豆,能做二廂豆腐,一廂豆腐約二斤七八兩重。那些年,我們單位憑票在糧站購買供應的黃豆,一斤黃豆一角四分錢,一廂豆腐賣二角四分錢,做出來的豆腐和醬油幹子供不應求!那些年,枞陽正大街有兩家豆腐店,一家是我們城關合作社豆腐店,一家是城關豆腐店,城關豆腐店在南站附近,枞川河畔。城關豆腐店供應居民豆腐,我們城關合作社豆腐店生産的豆腐供應給機關單位,廠礦企業……
在我童年的記憶裏,總記得城關豆腐店是一棟青磚小瓦屋,門面臨街,房屋狹長。購買豆腐,都是憑每個月供應居民的豆腐票購買,人們總是拎一個竹籃子,清早去城關豆腐店站隊開票購買豆腐和醬油幹子,常常排隊的人太多了,排到豆腐店大門外。
有的時候,排隊的秩序亂了,大家争先恐後,人擠人,人人都大聲地呼喊開票的工作人員,要求先開票。豆腐店開票的人,真是吃香喝辣的工作崗位啊!
據我老母親回憶,那時候,家裏人口多,經濟困難,父親跟城關合作社經理交情深厚,父親經常找城關合作社經理批條子,購買豆腐渣,買回來的豆腐渣,用菜籽油、鹹鹽、辣椒糊炒,當菜吃,特別下飯吶!
記得城關合作社豆腐店,在枞陽縣城的正大街南邊,從城關合作社兩個門市部之間的一個巷子裏進去,那時候,城關供銷社的兩間大門面,一個門面賣日用百貨,一個門面賣日雜,中間有個過道通往後院,前店後坊,後院有倉庫、廠房,通往豆腐坊的路上還有一排醬缸曬豆瓣醬……
寫到這裏,突然間,我想起來了,曾經,同學姚曉惠家在城關合作社住,她慈祥的母親在城關合作社工作。
曾經,同學姚曉惠想起童年的趣事時,對我說:“城關供銷社最有名的就是豆腐坊和醬坊了,小時候常常和小夥伴們在一排排醬缸邊躲貓貓,那溫馨的畫面,至今,仍然歷歷在目啊!”
城關合作社的豆腐作坊,在城關合作社後門的西側,長河岸邊的一棟平房子裏。
據原城關豆腐店老經理的兒子吳來富對我說:
“我父親解放前就做豆腐,是枞陽街上有名的做豆腐高手,解放後,一直任城關豆腐店經理,原城關豆腐店地址在老照相館斜對面,是租的房子。
1965年,在我父親的努力下,在南站邊建了城關豆腐店。直到我父親1975年元月,因工作的時候,突發腦液血而逝世。
父親名字叫吳禮寬。祖籍枞陽其林區石婆公社,因家裏貧窮,于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初,二十來歲的他,到枞陽城關幫人做豆腐,是個夥計。
後來,慈祥的父親做豆腐的技巧越來越精,得到當時的居民一致好評。
解放後任城關豆腐店經理,當時豆腐店無店面和作坊,租了老照相館斜對面一位姓童的房屋。
1966年,因城關豆腐店人員增多,業務很好,父親吳禮寬在南站旁邊,建做了豆腐店。
1968年将租房的店面辭掉,全部搬移到新建的南站附近的城關豆腐店。
父親不但技術好,為人的人品更好,老一輩的城關人,是人人皆知的。”
光陰荏苒,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五十多年過去了,對城關豆腐店、城關合作社豆腐店的回憶,仍然溫暖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