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結伴返鄉
結伴返鄉
運動會結束後,就是國慶節一連七天的假期。
本來,葉酒年還滿心歡喜地計劃着,要約林風岳一起出去玩,如今所有的準備,也都盡數泡了湯。
兩人雖然還是結伴出門,但目的地是阿岳的故鄉,這心境可就大不一樣了。
林風岳其實倒還好,那天事發突然,又被葉酒年撞見,她一時沒忍住,才會情緒外露,如今對于要做的事情,她已經下定決心,自然也就不會再多愁善感。
只是林風岳的身體,本就比常人弱些,一路舟車勞頓下來,臉色更是格外蒼白。
她又怕葉酒年無聊,因此一路上都強撐着打起精神,陪對方說話解悶。
然而,看在葉酒年眼裏,林風岳這就是标準的強顏歡笑,她再一聯想對方的身世,就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只是,她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緣故,讓阿岳更不痛快,所以勉強做出好奇的樣子,同對方聊一聊路上的風景,想着可以轉移一下林風岳的注意力。
兩人懷着體貼對方的心思,就這樣令人哭笑不得地,閑聊了一整段漫長的路程,好像她們此行,真是出門旅游來的。
旅途終點,也就是林風岳的故鄉,在江城鄰市下屬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裏。
她們先是坐了兩個小時的高鐵,到了鄰市,又從鄰市出發,坐了大半天的旅游大巴,才到達這個默默無聞的小縣城。
等兩人到達的時候,天色已經薄暮,林風岳并沒有立即回鄉去見林義鵬,而是帶着葉酒年,回到她和林母住的舊居,打算先在此處休息一晚。
兩人一身風塵,完全沒有做飯或者出門吃飯的興致,林風岳索性拿起手機,叫了兩份外賣。
葉酒年則趁勢打量了一下,這個對林風岳來說,稱之為“家”的地方。
這是一所面積不大的兩居室,布置得格外雅致,細節處處彰顯着主人品味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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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許久沒有人住,看起來冷冷清清,少了一點生活氣息。
林風岳已經點好餐,回頭看見葉酒年的表情,淺笑着回應道:“這些都是我媽布置的,她走後,我也去了江城,這裏就沒怎麽動過了。”
她的視線滑過客廳,在角落裏流連片刻,眼中浮現出一點懷念的神色來。
那裏擺了一架鋼琴。
葉酒年想了想,走上前去,打開塵封已久的琴蓋,指尖飛揚,彈奏了一曲《Flower Dance》。
林風岳也坐過來,兩人安安靜靜地靠在一起,讓輕靈的樂聲,洗去一身浮塵。
一曲未了,林風岳的手機鈴聲便響起來,突兀地打斷了這靜谧時光。
外賣這麽快就到了?葉酒年停下動作,好奇地想。
“已經太晚了,我明天上午再回去。”
林風岳接了電話,沒說兩句,葉酒年便心下了然——是林義鵬。
等她挂了電話後,就轉頭看向葉酒年:“我們明天上午過去,下午就回來,不會在那裏待很久的。”
葉酒年點頭應下,她雖然擔心林風岳,但對方做事向來穩妥周全,自己能做的,只是全程跟随,确保不會有人再傷到阿岳,其餘都聽對方的安排就好。
但也不是所有安排,她都會乖巧聽從的,比如現在。
“酒酒,你就睡我的房間吧。”
等葉酒年從浴室出來時,林風岳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房間,把她安排在此處休息。
“那你呢?”不用林風岳回答,葉酒年心裏也大致猜的出,她絕不會動媽媽的房間。
“我睡沙發就可以了。”果然,林風岳如是說道。
葉酒年頭搖的飛快:“不要!阿岳,我們一起睡吧!”
林風岳忍着誘惑,拒絕道:“我睡覺不太老實,會吵到你的。”
“沒關系,我睡覺很沉,雷打不動,你絕對絕對不會吵醒我的。”葉酒年并起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證。
然而,她今晚卻是難得失眠了。
如果在幾天前,有人告訴葉酒年,她能夠和林風岳同床共枕,她一定會高興地跳起來,或者幸福地昏過去。
可是此刻,她躺在林風岳身旁,嗅着林風岳身上淡淡的幽香,她卻是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睡不着。
因為明天下鄉的事情。
她并不是擔心,林風岳已經将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她只是感到心疼。
正因為林風岳如此堅強獨立,如此妥善地安排好一切,她才更加心疼,她多麽希望,對方可以不那麽堅強,不那麽獨立,可以學會去依靠別人。
可是這些年,又有誰可以讓對方依靠呢?
她側躺在床上,看向睡在枕畔的林風岳,對方正安穩合目而睡,被子蓋得方正,只露出素淨的半張臉。
葉酒年感覺自己的內心,正一寸寸地變得柔軟起來。
睡姿明明很乖巧啊……她這樣想着,就看見林風岳的眉頭慢慢皺起,睫毛輕顫,身子也慢慢蜷了起來,微微瑟縮成一團,像是冷極了的樣子。
葉酒年心裏猛地刺痛了一下,連眼眶也沒出息的開始發酸。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而後靠過去,緊緊抱住對方。
林風岳習慣性地在夜半驚醒,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将自己從荒涼的夢境中抽離出來。
回歸現實的瞬間,她就突然發覺,自己的身子并不像平日那樣冷。
她的背後貼着一具暖洋洋的柔軟軀體,隔着層薄薄的布料,傳來一陣規律且有力的心跳聲,腰上也橫了一只手臂,緊緊地将她擁在懷中。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她半夜醒來,沒有覺得滿心荒涼。
人在夜晚,似乎格外容易多愁善感,林風岳輕輕嘆了口氣,又往這個懷抱裏靠了靠,她實在是貪戀溫暖。
第二天上午,兩人用過早飯,并沒有直接下鄉,而是先是去拜訪了林風岳的初中班主任,也就是之前,同林風岳打電話的那位楊老師。
這位楊老師十分和藹可親,當初林風岳上初中時,她就照顧許多,在林母過世後,更是不辭勞煩,擔任了林風岳的監護人。
林風岳每次回來,必定會前來拜訪。
兩人在楊老師處待了半晌,等到林義鵬來電話催了幾遍,才動身下鄉。
這個林風岳生活了十數年地方,和她離開的時候,已經大有不同。
原本老舊的樓房,已經翻修的簇新,連帶着隔壁的樓房,也是張燈結彩,一副準備辦喜事的喜慶樣子。
只是,四周洋溢着的氛圍,還是和以往一樣,令人窒息。
林義鵬早就催的不耐煩,這會子正站在門口等候,他迎面看見葉酒年也跟着一起來了,不由得大吃一驚。
林風岳面色淡淡地介紹:“這是我朋友,你們見過面的。”
“是小風回來了嗎?”從林家院子裏,傳來一個高昂粗犷的女聲。
林風岳心中頓時了然,面上也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王嬸也在?”
林風岳口中的這個王嬸,是林義鵬隔壁家的鄰居,也正是運動會那天,在江城中學外的大屏幕上,看見林風岳的那個農婦。
林義鵬讨好似的笑了笑:“你這麽久沒回來了,擺了桌酒席,就當好好慶祝一下,順便也請了你嬸子一家過來陪客,一起熱鬧熱鬧。”
說話間王嬸已經到了門口,看到葉酒年時不由愣了一下:“呦!這是哪家的姑娘啊?瞅瞅這長相,可一點也不比小風差啊!”
林風岳淡淡開口:“這是我朋友,大城市裏嬌生慣養長大的,從沒來過鄉下,我帶她來逛一逛。”
林義鵬和王嬸相視一眼,也沒多話,只招呼快些進去坐。
“我才沒有嬌生慣養。”葉酒年走在後面,偷偷和林風岳咬耳朵。
“知道,”林風岳也低聲回應,“不這麽說,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主意打到你的頭上?”
“什麽主意?”
林風岳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看着就知道了。”
等幾人進到客廳裏去,葉酒年才反應過來,明明是場家宴,他們為什麽還要找人來陪客。
林風岳那個便宜哥哥林陽,一副十足冷漠的樣子,臉拉的別提有多長了,他媽媽更是連面都沒露過。
辛虧王嬸一家能說會道,沒讓場面太過難看。
王嬸的兒子也坐在旁邊,他倒是比林陽還像林風岳的哥哥,兩人進來時,就站起身迎上來,熱情地同林風岳打招呼。
林風岳點了點頭,又轉身看向王嬸,看似随意地開口問道:“王嬸家也有喜事?”
王嬸面上笑容一頓,下一秒又立即恢複如常:“可不是嘛,你王哥也老大不小了,這不國慶節好日子嘛,就這麽定下來了,也就比你哥早兩天。”
“那不就是明天?”林風岳看向林義鵬,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那今天還勞煩您過來,這不耽誤您事情嗎?”
自從她們回來後,林義鵬的神情,就一直不太自在,如今更是不好看。
“不勞煩不勞煩!”王嬸忙擺了擺手,岔過這個話題,“說起來,小風年紀也不小了哈,隔壁家的星子,就小學和你同學的那個,現在可是連孩子都有了!”
葉酒年心裏的不痛快,在此時到達了頂點,她皺了皺眉,忍不住駁斥道:“阿岳才十六歲!”
林風岳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看向林義鵬:“我之前的房間應該沒人住吧?我想帶朋友去看看。”
“已經改成雜貨間了!”林陽沉默了半晌,此刻終于忍不住開了口,一副沒好氣的樣子。
林風岳仍是淡淡:“沒住人就行。”
反倒是林義鵬,好像終于松了一口氣:“去吧去吧,吃飯還有一會,慢慢看,不着急。”
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裏面果然堆了許多雜貨,已經不太看得出原來的樣子了。
葉酒年環顧四周,除了角落裏那張小床,表明這裏曾經睡了一個小女孩以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絲,林風岳留存過的痕跡了。
林風岳說是要看房間,現在卻是駐足在窗前,看向樓下的院子。
葉酒年好奇地跟過來,正好看見林義鵬神色匆匆,出了大門。
林風岳轉過頭來:“酒酒,待會吃完飯,你先回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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