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熾熱焰火11

第11章

荀铮自從知道Ning就是徐藝寧之後,便關注了他所有的公開社交賬號。

當天看到徐藝寧放出來的那幅畫,心裏也很難過。

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去幹預徐藝寧的想法。

周五晚上,荀铮主動給徐藝寧發了消息。

【周末一起出去玩,還記得嗎?】

徐藝寧看到消息後,回複:【記得。】

荀铮:【那我明早去你家接你?】

徐藝寧:【好。】

連續幾天,徐藝寧的情緒都不是很好。

她有在認真地思考荀铮提出的問題。

周六一早,荀铮便等在了徐藝寧的樓下。

昨晚兩人約好了出發的時間,徐藝寧便提前定了鬧鐘。

距離約好時間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荀铮給徐藝寧發來了新的消息。

荀铮:【我在你家樓下,出了小區你就能看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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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藝寧換了一身衣服,也帶了換洗的衣物和護理用品,随後便出門了。

一下樓他便看見荀铮的車停在外面的馬路邊上,而荀铮靠在副駕駛座這邊的車門上。

徐藝寧從樓裏出來,荀铮就已經看到她了,并迅速直起身體。

等到徐藝寧走近了,荀铮看着幾天都沒見到的人,明顯地瘦了一些,問道:“這幾天沒好好吃飯?”

徐藝寧點頭:“現在出發?”

荀铮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先帶你去吃早餐,然後再出發。”

徐藝寧坐上車,荀铮幫她關上車門之後,徐藝寧自己系好了安全帶。

荀铮載着徐藝寧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主要賣面食,還有菜肉夾馍。

車子停在路邊,二人走進店內,由于時間還早,又是休息日,早餐店顧客不是很多。

徐藝寧選擇靠窗的位置坐下,桌上就放着菜單。

早起徐藝寧沒有胃口,就點了一碗玉米粥。

荀铮見她只點了一碗玉米粥,問道:“這就夠吃了嗎?”

徐藝寧說道:“足夠了。”

荀铮點了一碗面,一個菜夾馍,随後服務員過來收走菜單。

兩人隔着桌子,荀铮望着徐藝寧,徐藝寧望着外面大馬路上的車輛。

兩個人都在克制。

早餐端上來後,粥沒有味道,徐藝寧加了一勺白糖,她不知道和荀铮說點什麽,所以埋頭吃早餐。

荀铮怕自己說得多了,影響了徐藝寧想法,于是也不敢說。

到頭來,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飯後也是荀铮買單,徐藝寧連目的地在哪裏都不問,上車之後直接睡覺。

只是出城之後一路往山頂出發,公路蜿蜒盤旋在山頂,路況和城市內的道路完全不同,有些地方還會有斷裂的小溝壑,即使是想睡,車內的颠簸,也很難睡得安心。

平常從不暈車的徐藝寧,被慌得頭暈,打開了車窗,呼吸新鮮的空氣。

荀铮問:“很難受?”

這時候徐藝寧已經很不舒服了,便也不逞英雄了:“頭暈。”

山上的公路比較窄,有些地方遇見車還需要避讓。

荀铮找到一處寬敞一些的地方,将車停到路外邊:“休息一會兒吧,過去還有一段兒路程。”

頭靠在車窗框上,徐藝寧看着外面,遠處都是綿延的大山,山裏的雲煙還沒有消散。

空氣确實是比在城市裏。

荀铮從後備箱拿了一瓶水,繞道副駕駛擰開,遞給徐藝寧:“喝點水。”

他低着頭,徐藝寧正好看到他後頸處漏出來的皮膚,與其他地方的膚色不同,這是新長出來的皮,但是還沒有完全長好,上面還有一層薄痂。

徐藝寧問:“睡覺的時候,會疼嗎?”

荀铮知道她在說自己脖子上燙起水泡的地方,說道:“疼,側着睡,現在已經好了許多,問題不大。”

徐藝寧眼中滿是心疼:“你為什麽要做這麽危險的工作?你要是出事了,你的爸媽怎麽辦?”

荀铮靠在車門邊,望着山那邊,“總要有人做,如果所有人都不做,那誰來保護國家?保護人民?”

徐藝寧無可辯駁,心裏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淺淺地喝了一口水,徐藝寧推開車門下車。

和荀铮一起靠在車門上。

“你挺過分的。”徐藝寧偏頭,看到的是荀铮的側臉,線條感優越。

荀铮也轉過頭來,與徐藝寧四目相對,等待他的下文。

“明明是你把我拉入懷裏,是你親了我。然後又告訴我,這是為了我好,看似把選擇權交給了我,其實挺傷人的。”

荀铮說道:“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安定,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我不想你為我每一次出警而擔心,更不想我出警回不來後,留下你一個人。”

“那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我。”徐藝寧眼睛酸澀,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喜歡了你很多年,我喜歡的人,好不容易走向了我,我以為我們從此會幸福地走下去,可你在這個時候,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強行把我帶到充滿悲傷的現場。”

“對不起。”荀铮也覺得是自己太過于魯莽。

徐藝寧不覺得荀铮要為這一件事而道歉。

“你知道嗎,我喜歡的荀铮,是那個在操場上肆意張狂,揮灑汗水打着籃球掌控全場的荀铮,我喜歡的荀铮,他對一切都游刃有餘,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荀铮說道:“青春是美好的,但是回不去了,藝寧,我每天面對的都是危險,而不再是球場上的籃球筐,我的手裏拿得也不再是籃球,而是滅火器,和我站在一起的,也不再是那些熱愛打球的同學,而是一起奔赴火海的逆行者們,每一次逆行,每一次奔赴危險,都可能犧牲,這才是我現在面對的。”

早晨的山間涼爽,寒風吹過,徐藝寧打了一個哆嗦。

荀铮:“上車吧。”

徐藝寧卻沒有動,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山間的風就能帶走。

“荀铮,當我在火場裏,預感自己可能出不去的時候,呼吸變得困難反應變得遲鈍的時候,只剩下一件事讓我覺得很遺憾。”

荀铮看着徐藝寧。

徐藝寧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苦澀:“我後悔當年沒能和你說出喜歡,一直默默地注視着你,甚至都不敢和你多說一兩句話。”

突然,荀铮的肩膀被徐藝寧按住,接着徐藝寧踮起腳尖,吻上荀铮。

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滑落。

荀铮扣住徐藝寧的腰,直接将她壓在了車門上。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大壩,裏面滋養着愛意,可一旦愛意決堤,便一發不可收拾。

徐藝寧不敢去勾住荀铮的脖子,他那一處受的傷,還沒有好利索。

許久,荀铮松開徐藝寧。

徐藝寧問:“壓制着對我的感情,累嗎?”

荀铮是這樣回答的:“很辛苦,但是很值得,我不能自私,毀了你的一生。”

徐藝寧平平淡淡地哦了一聲,随後上了副駕駛。

保持着和之前一樣的姿勢,看着車窗外面。

荀铮再次發動車子,車速降下來了不少。

半小時後,他們抵達了目的地,農家樂。

農家樂在兩山,有山有水,有自己的果園菜園,養殖許多禽類。

農家樂建築整體風格也很不錯,居住場所三層木屋,房間應該有個十多間。

地方不大,但該有的都有。

這裏可以住宿,也可以當天來當天走。

荀铮将車停到農家樂的院子裏。

這裏已經停了好幾輛車。

院子前面,是個大水潭,泉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水潭應該是人工修的,半個球場那般大小。

水泥堤壩修得大約兩米寬,堤壩上面是廊橋,可以坐人,水流從堤壩中間的空洞穿過向下排洩。

院子的邊上也有長椅,傍晚的時候,可以坐在這裏,即使什麽都不做,光是聽山間的泉水往下奔流,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荀铮,這裏。”

聲音是水潭那邊傳來的。

水潭裏有男有女,正在朝他們招手。

水潭深的地方,看不到底,淺的地方,水下的石頭清晰可見。

荀铮循聲望去,朝他們笑了笑,随後問徐藝寧:“下水玩嗎?”

“現在不舒服,不想去。”徐藝寧指了指那邊的廊橋,說道:“我去那邊坐一坐。”

基本都是荀铮班上的同學,徐藝寧和他們也不是很熟。

荀铮他們租了這裏的房子,準備在這裏住一晚,于是他去找了前臺取了鑰匙,先帶徐藝寧去看房間。

房間在二樓,是讓同學幫忙訂的,挨着兩隔壁。

兩間房格局一模一樣,荀铮問徐藝寧想要哪一件,徐藝寧随便挑了裏面那間,荀铮将鑰匙遞給徐藝寧。

放了東西,荀铮換了身衣服,準備下去和他們一起玩。

徐藝寧問:“你脖子上的傷,可以暴曬嗎?”

“應該沒事。”

徐藝寧道:“暴曬會脫皮的,你那剛剛長出來的皮膚本來就嫩,然後你再一曬,到時候肯定難受。”

說着,就回了房間,将自己的防曬衣拿給荀铮。

徐藝寧的防曬衣很寬大,她穿着特別寬松,到了荀铮的身上,就一切正好。

連帽的防曬衣,剛好就能把受傷的地方一并遮住,就不會再曬傷皮膚。

荀铮說道:“謝謝。”

兩人一起下樓。

徐藝寧去買了一杯西瓜汁,拿到廊橋裏面,坐在廊橋裏,看着他們玩。

荀铮的同學看着荀铮還穿着防曬衣,說他:“大老爺們害怕曬啊。”

“救火受了傷,脖子脫皮曬不得。”荀铮解釋着,還往徐藝寧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姚夢原本是和幾個女生在深水區玩,看到徐藝寧坐在回廊上,沒下水,朝她走過來。

“你不下來嘛?”姚夢問。

徐藝寧搖頭,解釋道:“我暈車,現在不舒服,休息一會兒。”

姚夢一臉惋惜,随即又說:“你要不然還是回房間裏躺着吧。”

“沒事,我就在這裏看你們玩,喝着飲料,聽着音樂,也很惬意。”

“好吧。”

徐藝寧肆無忌憚地看着荀铮。

這樣的人,她想永遠地留在身邊。

徐藝寧的手,透過縫隙,下方就是流過的水。

水潭裏面的水很清澈,雖然太陽挺大,水裏卻不像她想象中那樣溫熱,而是清涼。

這或許就是活水和死水的區別,這裏的水一直流動,所以一直都是清涼的。

看着荀铮,徐藝寧的畫瘾又犯了。

跑去和農家樂的老板要白紙和筆。

好在老板兒子讀小學,還有沒用過的鉛筆,老板看她想畫畫,就給她找了空白的A4紙,還給了她橡皮擦和卷筆刀,并且拿了一個記賬單用的墊板。

如此細心且慷慨的老板,徐藝寧對他的印象很好。

回到廊橋,徐藝寧找好了角度之後,開始飛快地在紙上畫起。

畫畫可以讓她快速沉靜下來。

這樣的畫面裏的荀铮,穿着自己的防曬衣,依舊好看。

等他們在水裏玩得差不多,來到廊橋。

姚夢來到他的身邊,說道:“畫得真好。”

其他人也都過來湊熱鬧。

“藝寧你這偏心偏得太厲害了吧!”

“就是啊,我們那麽多人玩水,你就畫了荀铮一個人。”

姚夢:“你們懂什麽!”

荀铮也站在了徐藝寧的身後。

這麽短的時間,徐藝寧就畫好了一幅素描,他站在水裏,水面波光粼粼,是個戴着帽子的側顏。

氛圍感非常好,荀铮很喜歡。

“畫能給我嗎?”荀铮問道。

徐藝寧先用手機把畫拍了下來,接着遞給了荀铮。

姚夢趕緊坐到徐藝寧的身邊:“能給我畫一幅嗎?”

徐藝寧點頭,随後便照着姚夢的樣子,給她畫了一幅。

只是這一副的構圖,顯然沒有荀铮那一幅好。外行看不出來,徐藝寧自己很清楚。

荀铮對徐藝寧來說,是青春,荀铮的模樣早就刻在她腦海裏,不用看,也能畫得出來。

畫得多了,就精了。

荀铮将畫放到了車裏。準備回去之後用相框裱起來,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等會兒我們去爬山如何?”

有人提議。

“可以呀?”

荀铮看向徐藝寧:“你想去爬山嗎?”

徐藝寧看荀铮想去,而且大家都想去,便點頭:“想去。”

“那我們回去換一身衣服,等會兒一起爬山。”

徐藝寧也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塗抹防曬霜,塗完之後,她敲響了荀铮的房門。

荀铮來給她開門:“剛剛在換衣服。”

徐藝寧哦了一聲,将防曬霜遞給荀铮:“防曬。”

“你要不進來坐?”

徐藝寧走進荀铮的房內,坐在他的床上。

荀铮将防曬霜塗好了,還給徐藝寧。

徐藝寧指了指他的臉:“臉上也塗,剛才就已經曬得很厲害了。”

防曬衣跟荀铮下了水,現在是濕的,荀铮挂在了房間裏:“等下我在樓下給你買個大帽子戴着,免得曬黑了。”

徐藝寧皮膚很白,荀铮可以接受自己曬黑,畢竟男人黑一點兒沒事,但是不希望徐藝寧曬傷了。

徐藝寧點點頭。

“你帶長褲了嗎?”荀铮看徐藝寧穿着短褲,對她說道:“山裏蚊蟲多,短褲容易被叮咬。”

“沒帶。”

荀铮從自己的背包裏找出來一條運動褲遞給徐藝寧:“去換上,不然等會兒從山裏下來,你腿上肯定很多包。”

于是其他人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徐藝寧的身上不僅裹了一條防曬絲巾,穿了一條一看就不是她的運動褲,褲腳長長的挽起來,用別針固定住,頭上戴了一頂巨誇張的帽子。

姚夢問:“藝寧,你戴着這個帽子,還能看到路嗎?”

徐藝寧将帽子稍稍往上擡了一點:“還行啊。”

于是一行人往山裏出發。

還沒走兩步,徐藝寧就撞到了前面的人。

荀铮轉頭,看見她帽子都直接把腦袋遮住了,哭笑不得地将她的帽子擡起了一些:“擋着眼睛了。”

說着,握住了她的手,“注意看腳下,我牽着你走,你跟着我。”

“好。”徐藝寧緊緊地握住荀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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