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SE83:嵯峨舊事

SE83:嵯峨舊事

比起解釋“我真的不是朗姆”當然是先在這個滿是組織成員的鬼地方擺脫懷疑更重要一點,所以松田陣平重新戴上他的墨鏡,假裝剛才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相當自然地對宮野說沒事,你們談。

他跟阿北在一起的時候曾經見過宮野好幾次,後來阿北失蹤,松田陣平也聯系過她,再加上本來就是當年在聊天室時代認識的,除了宮野小姐認定他也是組織的人、代號RUM的人之外……他們兩個還算是關系不錯的熟人。

宮野志保發覺現在的氣氛有點僵硬,難道她剛才那句話哪裏說得不對?或者RUM先生沒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她下意識躲在斯洛伊後面,而斯洛伊也因為琴酒說過要照顧她就略微做出了保護的姿态。

“您、是不是……”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

萩原研二覺得不對勁。

他是作為KP見過阿北胡謅松田是RUM的場面,也跟着笑了半天 ,但都半年過去了,宮野志保不會還認錯吧?她應該知道朗姆已經死了波本上位,這麽大的事組織成員就沒有一個不清楚的,更何況他在這實驗室裏都聽到了八卦。

可現在宮野志保在斯洛伊面前說出這句話,斯洛伊甚至沒有反駁。對,宮野那邊的錯誤情報不重要,關鍵是斯洛伊沒有反駁!

這樣看來,該不會,松田你……你……你……真的……蒼穹的劇本他……

前警察、拉萊耶游戲公司的守秘人、現烏丸集團研究室的代理負責人萩原研二,緩慢地收回震撼目光,三次欲言又止,将他自己被松田拽亂的衣領整理好,用一種莫名的語氣說:

“RUM先生,所以你來找我做什麽?”

松田陣平:“……”萩原不會真的信了吧?

看到這一切的斯洛伊,因為搞不懂這群人之間的關系,只是見過松田和萩原各一面、并從琴酒那裏接到了帶宮野來的任務,就選擇了保持沉默。

朗姆?誰啊,真不熟,波本提起過,但也沒有人跟他說朗姆哪位啊。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斯洛伊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這邊,他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意識到自己可能需要在這裏說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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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伊沉吟片刻,還真想起件事來:“RUM……上個月你的養子來找波本,說他很想念你,希望你能回去看看他。”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事情忽然變得撲朔迷離,大家開始雞同鴨講,目光呆滞,除了确實很茫然的斯洛伊其他人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就在松田陣平快要演不下去想用眼神示意萩原快點讓我走吧的時候,有個電話打到了斯洛伊的手機上,拯救了在場的所有人。

萩原研二松了口氣,松田陣平終于找到機會緩緩,他說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最好不要跟其他人說我來過這裏。

松田陣平剛要出門,就聽到斯洛伊有點緩慢、還帶着明顯的停頓,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你……你說波本怎麽了?”

沒有下一句話,斯洛伊轉身就跑,原本毫無波瀾的眼睛裏湧動的情緒幾乎要從那片暗藍色的海底翻湧出來。

那是——近乎實質性的,真真切切的殺意。

松田陣平跟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觑,但萩原理論上是不認識波本的,宮野志保又是剛剛從美國回來,她還記得當時見到過的“黃昏”,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她說:“我跟他去……”

松田陣平把墨鏡放在了宮野志保手裏,用他最像北神組大家長的語氣說:“波本是我最信任的下屬,我不會看着他出事,我跟上,你們繼續談。”

北神組的大家長、傳說是烏丸集團詐死前任No.2的男人跟着奪門而出。

鳥取縣,琥珀川。

北小路慎吾已經有段時間沒回到這裏了,自從他的孩子們離開,他就遠離家鄉過着漂泊的生活。只是每年春天的這個時候他都會回來,這是真晝的生日。

那孩子說過,等他死了,請給他慶祝生日,不要記得他死亡的那天。

琥珀川的墓地時常有人打掃,死在這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林立的墓碑記錄着生活在這裏的每一個人。

那場意外發生前,這些居民幾乎都認識北小路慎吾,也知道這位溫柔的醫生,只是現在的琥珀川換了一批人,已經沒有了他熟悉的面孔。

他循着記憶的痕跡,找到北小路真晝的墓碑,卻看到有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年輕人站在那裏,将一束桔梗花放在了墓碑前。

那是個陌生人。

北小路慎吾想,他不認識這個人,卻仿佛在對方身上看到了某些熟悉的色彩。是尚未被火焰點燃的琥珀川?是還未被病痛困擾的真晝?還是在一次次的接觸裏漸漸學會笑的真夜?

過往流水般被風吹卻,等對方站起來轉身看到他的時候,北小路慎吾才想起跟他打招呼。

“你是真晝的朋友?”北小路慎吾問。

不知為何,站在那裏的年輕人沉默許久,但那樣的表情必然是認出了他;當初生活在這裏的孩子們大多都跟真晝能玩得不錯,五年過去,很多人在青春期發育成熟,長大的模樣跟小時候也差別很大,再難分辨。

在這樣已經被火焰燒盡過往的琥珀川,又是這個特殊的日子,能來看真晝的,應該是他的同學吧。

年輕人看了他很久,才垂下眼睑,低聲說:“算是吧。我認識他。”

他們在這裏緬懷故人。

相處的時光或許短暫,但那些回憶卻能在生命的軌跡上刻下永痕的刻痕,有的是徽章,有的是傷疤。

北小路慎吾跟陌生的年輕人聊了幾句,聽他說是鄰班的同學,偶然間回到琥珀川,又想起真晝那時候的話,就來看一看。

他想在這裏遇到或許是因為太過寂寞,想要見見跟真晝有關的人。上次看到真夜的時候他想起來,原來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了——真晝也沒活過三個五年。

真夜那孩子雖然極力掩飾,但滿身都是傷痕,下意識回避所有人的目光,還是那副把所有苦痛都吞到肚子裏的模樣。

真夜是個受過太多傷害所以對任何事都保持警惕的孩子,也清楚自己絕不能接觸酒精這類的東西,就算意外喝到,也不可能是那樣近乎致死的分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會把所有的事向別人敞開,北小路慎吾總想盡可能地去幫助別人,到現在卻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到底是否正确。

他在證明,向過去的自己,向真晝和真夜證明,始終保持這樣的溫柔和善良不是過錯,即使他總是被人懷疑,就像他被迫留在東京,只是因為被控訴故意手術失敗殺死病人。

“要是真晝還在,我肯定不會到處跑,他的父親真是沒用啊,明明說想幫助大家,對兒子的病情卻無能為力。大家都是好孩子,真晝從來沒有為這件事跟我抱怨過。”

“我上次見到真夜了,你還記得真夜嗎?身體不好的那個孩子,他說如果沒有真晝,他應該還是被困在琥珀川,永遠也沒法逃離。”

“真晝曾經對我說到處做好事完全是讓自己安心,就算這麽說他也總是來幫忙。但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如果人死後會去往黃泉,我做更多,是不是能讓真晝他們兩個能過得好點呢?啊,抱歉,跟你說了很不切實際的東西啊。”

“沒什麽,我也很閑。”年輕人就聽他單方面地傾訴,到現在才回應了一句。他低着頭,卷發蓋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

風從墓地吹過,樹葉沙沙的響動讓人的低語也變模糊。

黃昏的最後一絲餘晖就要消失的時候,醫生才恍然意識到時間流逝,他從地上站起來,對年輕人說聽大叔唠叨了這麽久,我請你去吃晚飯吧。

年輕人低聲說了什麽,但他沒聽清。

醫生想,他也快五十歲了,難道也開始耳背了嗎?他帶着溫和的笑,問年輕人:“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

年輕人搖搖頭,率先往琥珀川的鎮子裏走:“我來請你吧,有事想跟醫生打聽。關于……十多年前的烏丸家。”

斯洛伊接到的是波本的電話。能給他打電話的沒有幾個,真會打電話的更是不多,他本以為是波本打電話喊他回去,卻從熟悉的號碼對面聽到了陌生的聲音。

“……這個號碼的主人被樓頂掉落的鋼材砸中,正在送往醫院,你是他的朋友嗎?”

那是斯洛伊在短短幾秒裏沒能理解,茫然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話語。

波本不會遇到“意外”,準确來說他們都幾乎不會遇到額外的巧合事件,因為波本也是組織的人,對周圍環境的把握和可能出現的隐患一清二楚。對他們這種人來說,被掉落的建築材料砸到的前提是毫無防備地穿過無可閃躲的區域,這可不像是波本會做的事。

這只能是有人在針對波本,要說可能是誰,組織裏另外幾個高層和上次來的時候就有些敵意的黑朗姆挨個從斯洛伊的腦海裏閃過。

但他對這些人都不熟。準确來說,因為對命令之外的東西都不感興趣,除了琴酒和波本跟他說過的人物,還有真正跑到他這裏來見面的組織成員,其他人他都不認識;就比如之前說的朗姆,他的了解也僅限于“有這個代號、有這個人”,但具體是誰他毫不關心。

他扔下研究中心裏依舊面面相觑的幾個人就往外跑,呼吸不知為何急促起來。

——這樣就好了嗎?

某個不該存在的念頭在腦海裏打轉,明明他應該遵循潛意識的規則,卻有聲音在說“看吧,就是因為你什麽都不管波本才會出事”,兩個完全相悖的聲音開始争吵,視野裏那些混亂的符號又在城市的風景裏到處飄蕩。

他跑着跑着驟然被什麽東西絆倒摔出去,回頭看的時候那裏是一片平地,什麽都沒有。

斯洛伊爬起來,五指穿過頭發深深抓過表皮,劇烈的痛楚讓他暫時難以集中注意力,電話裏的聲音仍舊在繼續,但聲音已經混沌到聽不分明。

“他還好嗎?”斯洛伊低着頭,放緩腳步重新往那個方向走,聲音裏壓抑着怒火。這是他從有記憶以來到目前為止表露情緒最明顯的一次。

“目前的情況不是很順利,我們正在搶——”

“你想要什麽就直說,”斯洛伊沒有繼續聽的耐心,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為什麽波本的手機會在你手裏?”

“……哼。”

這次,電話那邊終于不是裝腔作勢的勸告,而是某種帶着嘲諷意味的聲音,既然被拆穿也就不演了的人換了只手拿手機,用勝券在握只等結局上演的語調說:

“波本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我還以為你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看來組織的洗腦還是沒那麽徹底。”

這是個被機器改變過的聲音,斯洛伊甚至想不到電話那邊的人是什麽來歷,他對組織和組織的仇人都沒什麽了解,對波本的人際關系更是一無所知。

“這與你無關。波本在哪裏?”

斯洛伊皺眉,對方話語裏的惡意實在是太過明顯,也許這次是針對他而不是針對波本來的,但斯洛伊不想在自己的問題上浪費時間。

“他在哪裏……”對方玩味地在這段音節上停頓了一會兒,才愉悅地說,“我不是告訴你了嗎?現在你來給他收屍還來得及。”

電話被猝然挂斷,斯洛伊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一個字一個字地編輯訊息發給琴酒,然後往之前對方說的位置跑去。

這是陷阱。

這當然是陷阱,他再天真也不會覺得打電話的人沒有在針對他;但斯洛伊還是要去。

就像波本一直在給他的食物和飲料裏加入不明的藥物,他也從來沒有拒絕和拆穿過一樣。不管是什麽東西,他都會咽下去,只因為是波本給他的。

事故的地點是陰暗的小巷。

兩座高樓之間的狹窄縫隙構成行人喜歡的近道,照不到陽光的角落常年陰暗潮濕到流浪貓都難以忍受,現在刺鼻的血味在這裏蔓延,不知為何周圍沒有行人,更沒有人報警。

小巷裏陰暗到什麽都看不清,只有隐約的建築材料的影子堆在一起,血色從下面蔓延出來。往上方看去,還有卡在建築之間的鋼材挂在窗沿和皮損牆面上,不穩定的結構像是風一吹就會墜落,将路過的人砸成模糊的一團。

只看了一眼斯洛伊就知道被壓在下面的人不是波本,松了口氣的功夫背後的襲擊就忽然到來。

幾個襲擊者顯然經驗豐富,甚至對斯洛伊有所了解,并沒有跟他硬碰硬,選擇取巧地從他身後偷襲。

他們甚至沒用槍,因為被打幾下只要沒有擊中即死的要害就根本不會影響斯洛伊的行動。

斯洛伊聽到聲音,判斷了距離用手肘擊向身後的人,撞在廢棄gg牌上毫不停歇地直接連人帶沉重的金屬架撞開,大到讓人咋舌的力道把襲擊者掀翻在地。

他抓住對方的肩膀,卻在短暫的接觸下猛地收回手。

被電流震麻的手臂提醒他襲擊者做了萬全的考慮,斯洛伊再怎麽樣也是肉體凡胎,常規手段沒用但電擊一定能限制他的行動。

襲擊者咧開嘴角露出可怖的笑容,下一秒就徹底僵硬,因為他看到斯洛伊面無表情地掏槍,給他表演了一個标準的美式居合。

斯洛伊:……

他開槍,看着對方倒下,還真的卡了一下。

幾秒後,他收拾完其他人,蹲下來戳戳地上的襲擊者,發現他們完全昏過去了,沒後手,已經可以打電話叫救護車了。

這些人該不會真的沒想過他還會開槍吧?什麽年代了還一直玩近身肉搏,他之前沒用過槍只是因為覺得槍聲引來路人會很麻煩啊。

斯洛伊摸不着頭腦,但也懶得想這些事。

他重新站起來,卻在這個瞬間聽到了尖銳刺耳的玻璃碎裂聲!

頭頂一扇窗戶忽然炸開,原本停留在正上方的沉重金屬板突然墜落!

轟然一聲巨響!

耳朵裏滿是金屬材料碰撞的尖銳摩擦聲和玻璃落地的細碎聲響,整個小巷發生了第二次地動山搖。

血味變得更加濃厚,躺在地上的人被滾落的鋼條砸中,半面牆壁被砸出洞來,放在角落裏的垃圾箱東倒西歪。

而斯洛伊……

他選擇了一個很調查員的方式,在重物掉下來的時候進行了一個極限跳躍,踩着牆壁和墜落的鋼鐵直接攀上三樓的窗戶,也就是剛才玻璃碎裂的地方。

從小巷附近路過的喝醉酒的毛利小五郎瞪着眼看他,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斯洛伊已經消失在窗口,只留下三流偵探毛利先生在巷口吹風。

“……”他一定是酒還沒醒吧,毛利小五郎想。

他拿出手機,決定先報個警。還有,這周圍怎麽沒人?

另一邊,直接翻身進到三樓走廊的斯洛伊只看到一片狼藉的戰場,還有正在往拐角處退去的、捂着手臂的金發青年的身影。

持槍者在這裏展開追逐戰,戰場的血跡還沒幹透,突兀加入的斯洛伊就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你是誰?!”有人繼續追上去,有人驚駭地把槍指向他。

“……”斯洛伊沒回答,說話的功夫都夠他多砸暈兩個人了。

腦海裏有個聲音正在雀躍着告訴他這時候應該回答「路過的假面騎士,給我記住了」,斯洛伊連同那些飄飛的半透明符號将其一起忽略,壓根就沒有說什麽的打算。

他剛才看到的波本已經趁機往樓上跑了,斯洛伊也不想浪費時間,動手的方式極為暴力,直接把人的腦袋按進地板。

在他真的抓着人的腦袋把地面按出裂縫的時候,整個走廊都變得安靜了。

“什麽怪物?!”

原本還想跟他硬碰硬的人決定轉進!快撤!人可以跟拳擊冠軍打一架試試,但不可能跟非洲野牛對撞,見了鬼了剛才跳上來的這個是人嗎?

等等,這裏是三樓,他剛才怎麽直接從空中跳進來的?

“快跑!他可沒說過要對付這種怪怪物!我們快——你、你別過來!”

準備逃跑的人還在喊呢,下一秒就意識到自己騰空而起,斯洛伊沒等這人說第二句話就把他從窗戶扔出去,反正這點高度還死不了人。

整個走廊裏的人跑的跑暈的暈,斯洛伊閉上眼睛聽了聽,沿着樓梯往下一個戰場所在的樓層去。

這邊的戰場也已經結束。

依舊捂着手臂靠在牆邊的金發男人低着頭,聽到斯洛伊的腳步聲時看過來,松了口氣:“你來了,真是太——”

斯洛伊鉗住了他的咽喉。

“你不是波本。波本在哪?”斯洛伊擦掉臉上濺的血,神情平靜,就好像剛才是參加了學校的體育考試而不是進行了驚心動魄的搏鬥。

金發男人先是錯愕,随即扯了扯嘴角,假裝受傷垂下的手臂猛地擡起,向斯洛伊的方向砸過來!

這一下實在是太近了,他綁在手上的數道刀片讓任何反擊方式都變得脆弱,僞裝成波本的刺客就在斯洛伊最靠近他的時候發難!

斯洛伊直接扭折了對方的手,臉上被劃了幾下,異樣的觸感讓他重新看向那些沾血的刀片,上面的血跡正在迅速氧化成深黑色。

有毒。

刺客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換上得逞的笑,卻發現斯洛伊沉默了一下,說:“……還有別的嗎?”

他也不覺得這種程度自己就會死,在失去行動能力之前把人砸進地板就完事了。

斯洛伊剛才之所以要接近這個人,只是想知道他的衣服是波本今天穿的還是同樣款式,确定不是波本的他就稍微放了點心。

刺客的笑容僵住了。

“別用他的臉笑。”斯洛伊皺眉,剛想把這人也砸暈,卻聽到有槍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

子彈打穿了刺客的胸口!

血又濺到斯洛伊臉上,刺客藏在袖子裏的不知道什麽東西掉落在地。

來人顯然是在樓梯上跑了一陣才找到這裏,确認情況後就放下槍跟他打招呼:“我來晚了。琴酒讓我來找你。”

斯洛伊松手,讓刺客順着牆滑落,在陌生來人要靠近的時候調整了姿态,做出随時都可能對新來的人發起攻擊的姿勢。

對方也注意到了這點,有點尴尬地停步,說你不用這樣,我先不靠近了,總之警察就快來了我們先走。

“波本呢?”斯洛伊問。

“我們的人在樓上找到了他的手機。”來人發覺斯洛伊實在是警惕,就隔着幾米遠把波本的手機扔過來。

那确實是波本的,但是——

就在要去接手機的一瞬間,尖銳的刺痛感從腿部開始蔓延。

斯洛伊低頭,看到原本應該昏迷的刺客睜開眼,咧着嘴沖他笑,他手裏握着的一枚針筒将暗紅色的液體打進了斯洛伊的身體裏。

還沒注射到一半,斯洛伊就猛地後退,針尖被折斷在他的身體裏。

灼熱的痛感從液體被注入的位置擴散開,順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刺客晃晃悠悠站起來,擺了擺手:“不枉我被打一槍,斯洛伊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類,所以專門找了能殺死「那些東西」的物質來,你可得感謝我啊。”

斯洛伊半跪在地上,意識和力氣正在以一種能讓人恐慌的速度抽離。可他依然冷靜,就看着對方卸下僞裝,模糊的視野卻沒能看清刺客的臉。

眼前都是混亂的字符,這次它們終于占據了絕對的視野,在黑暗裏瑩瑩發光。吵鬧、喧鬧、跳躍,仿佛要将他的思維占滿,宣告這裏是它們的領地。

“我本來不想這麽麻煩的,但誰讓你殺了朗姆先生呢。我知道,不是波本,是你。”

刺客從喉嚨裏擠出憎恨的聲音,對上那雙到現在還是毫無波瀾的暗藍色眼睛就變得更為憤怒。

他從後來的人手裏奪過槍,往半跪在地上的人身上開了幾下,然後蹲下來扯着斯洛伊的衣領,将槍口抵上斯洛伊的心髒。

“你這種人活到現在,也夠了吧。”

空氣很冷。

他沒聽到槍聲。也沒感受到痛苦。只有血液在燃燒。

那片黑暗裏,他看到被釘在牆壁上的蝴蝶标本,它無聲墜落,然後燃燒成灰燼。

你該死。那個聲音說。

他終于聽清楚了,這是他自己的聲音。

路過的假面騎士:假面騎士decade主角門矢士的臺詞。

阿北已經是路過的假面騎士接近大結局了(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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