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花兒

026花兒

無果聽到蘇肆的話後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容。

“看來,仙尊的确不會養魚。”

他是個極其溫和慈祥的人,但說起這些話的時候卻并不見任何憐憫。

蘇肆的目光在無果那張有些俊秀的臉上轉了個圈,作為佛修來說,對方的确過于耀眼了一些,尤其身着紅色架勢,莫名又添了一兩分明豔的氣勢。

這樣的人,便是天下第一佛修無果?

無果見蘇肆如此,卻也什麽都沒說,而是轉過身繼續低頭看去。

只見他的身前乃是一處小池塘,小池塘裏面滿滿都是半尾知秋,一眼看去至少上萬條。

此刻過冬了,那群半尾知秋的尾巴都變回了黃色,但在這般有些寒冷的天氣裏,依舊是一抹亮色。

蘇肆也注意到了那裏面的半尾知秋,心道這靈魚難養,對方竟有耐心養這麽多?

蘇肆不敢妄動,反而是他身旁的小仙童動了動眉頭,看了看蘇肆,又看了看那一池子的半尾知秋,鼓起臉朝着池塘裏面跳去。

噗通一聲就沒入了池塘裏,半點都看不到身影。

反而激起裏面的半尾知秋不斷逃竄,好不狼藉。

蘇肆上前幾步,有些尴尬的看向無果,無果卻對着他溫和的笑了笑。

這無果生得太過和藹,他一笑,就連蘇肆都覺得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不就是小仙童撲進去鬧騰了一會兒麽。

随後只聽到“啪”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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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童将一條半尾知秋給扔到蘇肆腳邊,然後一手抓一條,嘴裏還銜着一條,從池塘裏面跳上來一臉求誇獎的看着蘇肆。

他将嘴裏的靈魚吐出來,雙眼亮晶晶的,連虎牙都露了出來,嘴角還粘着一片魚鱗,然後伸出手将魚兒遞給蘇肆,就差身後豎起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了。

蘇肆取下帕子,半蹲下給小仙童擦拭嘴角,一邊擦,一邊對着無果說道,“大師,他平常不這般的,可能是太過喜歡你的魚。”

無果搖了搖頭,卻并不在意,随手一擡,那那幾條靈魚就飛入了池塘之中。

“無礙。”

話雖這般說着,無果卻有些若有所思的看向那小仙童。

他在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白玉塵的氣息。

他倒是聽說過白玉塵有個弟子,不過以白玉塵的性情,他原本以為對方不會多在乎這位弟子的。

如今來看,倒的确很是上心。

無果擡頭望向後院的一棵柿子樹,那顆柿子樹果實累累,很是鮮美。

就像一盞又一盞的小燈籠。

“你既是仙宗派來的,我自會照顧好你,但近來明臺山下瑣事繁多,我也希望你盡量不要插手不該插手的事情。”無果低下眉目看向蘇肆。

蘇肆站起來,對着無果行了一禮,“弟子自然聽從大師教導。”

無果搖了搖頭,“只是近來拜訪之人太多,我知曉你不願以真面目示人,我這兒有佛玉一枚,你戴上後便可幻化成一位佛修模樣。”

無果朝着蘇肆遞過來一枚玉佩,蘇肆趕緊伸手接過。

這玉佩是非常常見的圓扣,上方挂着一根紅繩,可以戴在脖子上。

“另外,外人在時,你可稱我一聲師父,如此一來便無人會起疑你的身份。”

蘇肆微微擡眼,有些遲疑,卻還是點頭說道,“是。”

無果見此,嘴角的笑意似更深了。

“我還未知曉你的名諱。”

“弟子蘇肆。”

無果念叨着這個名字,像是想起了什麽,“對,我記得你,當年你拜入白玉塵門下之時,我曾有緣見過一面。”

蘇肆卻沒什麽印象了。

他拜入白玉塵門下的時候太小了,而且也過去九年多了,完全不清楚當時發生過什麽。

只是隐約記得有舉辦過拜師大典,但流程卻極其簡短,拜了天道上了香後就完事了。

也是他師尊一貫不喜這些儀式。

“那麽我叫你一聲花兒可好?”無果含笑問道。

蘇肆眉頭跳了一下,這稱呼,怎麽這般俗氣。

“弟子不喜歡這個稱呼。”

無果轉頭去看池塘裏面的半尾知秋,“可我喜歡。”

蘇肆的眉頭又跳了一下。

天下第一佛修,都是這般行事的嗎?

“私下之時,大師叫我名字便可。”蘇肆不喜歡這個稱呼,花兒草兒的,仿佛随處可見的東西一般。

但到底如今是他寄人籬下,也不好駁了無果面子,只能選了折中的法子。

無果笑眼盈盈,他看向蘇肆說道,“花兒。”

“弟子不喜歡這個稱呼。”

“待會兒瓦片會帶你去自己的廂房,有事你可以請教他。”

蘇肆想到了什麽,“瓦片?”

“嗯,便是剛才帶你進來的那人。”

蘇肆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個名字也是大師取的?”

無果眼角都帶着笑意了,“自然。”

“那其他的人也是這樣的名字?”

無果點點頭,“嗯,還有水缸,樹葉,白牆,磚頭等,待會瓦片會帶你去一一認識的。”

蘇肆嘴角又抽動了一下。

這名字取得,是看到什麽就取什麽嗎?

他好像突然就知道為什麽修真界佛修不多的原因,也好像知道了為什麽佛修聖地藏在這麽一座偏僻的深山之中。

也難怪數年來佛修們都不願意跟外界接觸,也甚少參與修真界大事。

人家上來自報家門都是什麽小霸王宗門名徒,佛修一上來說自己叫瓦片,果然,沒點勇氣都沒法入佛修之道。

蘇肆覺得這跟他想象之中的佛修之地有些不太一樣。

他一直以為佛修之地都是莊重嚴肅,神聖又威嚴的地方。

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無果身為天下第一佛修,道法的确高深,為人也的确溫和,可處事作風也完全不像是一個出家之人。

他初來乍到,也不敢将心中的疑惑問出來。

只能安靜的跟在那小佛修瓦片身後去往自己的廂房,而這一路他也不斷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依山而建,裏面的确廣闊。

但可能是佛修不多的原因,未免帶着幾分冷靜,但又非常幹淨。

路過主殿的時候,蘇肆看到有一老者正在彎腰掃地,将地面的落葉掃得幹幹淨淨,很是認真。

最重要的是,蘇肆沒有在那位老者身上覺察到任何的真氣。

要麽對方是個凡人,要麽對手則就是一位修為高到已經可以不被他覺察出來的地步。

這一路走來,蘇肆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

他身後跟着的小仙童也并不老實,到處蹦蹦跳跳,最後只能他牽着對方的手,這才讓小仙童安分了下來。

而小佛修瓦片則是将蘇肆一路帶到後院的一處小廂房,這裏稍微有些偏僻,但隔壁不遠就是無果的院子。

只是廂房裏面太過簡潔,一眼望去什麽都沒有,甚至桌椅上面還堆着一層灰塵。

“師父讓道友住在這裏,我跟其他幾位師兄都居住在南邊那一片的房間,有事的話道友可以随時過來找我,另外道友初來,我們這裏有些規矩還得跟道友說清楚,每月初一需要一同打掃,過了子時千萬不能出門,也不能打開房門,道友居住在小院,小院便需得道友打掃幹淨,每過三日的辰時都得去主殿聽從師父教導。”

蘇肆眉頭皺了一下,“為何半夜不能出門,甚至打開房門都不行?”

那瓦片搖了搖頭,“這些都是師父吩咐的,這麽多年也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道友只需照做就可。”

說完,瓦片神色動了一下,似乎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蘇肆,有些別扭的移開眼,“師父說,對外便稱你是新收的弟子,所以你該叫我一聲師兄。”

蘇肆也有些別扭,卻還是聽話的喊道,“師兄。”

“嗯。”瓦片耳尖有些泛紅,“以後我便叫你師弟了,平日山裏沒什麽事的,但是最近山下不太平,師父要求我們近來不要下山,你也最好不要下山去,晚飯時分我會領你去後殿跟其他師兄弟見面,其他事就看師父如何安排了。”

蘇肆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他始終對子時不能出門這事有些疑惑。

瓦片估計也知曉蘇肆需要些時間來打理這裏,于是簡單交代了幾句就準備走了。

臨走前他想起什麽,又對着蘇肆說道,“對了,師弟要打掃房間的話,記得不能使用道術,凡事都得親力親為。”

蘇肆回頭看了看有些破舊的小院,又看了看裏面堆積了不少灰塵的屋子。

那神色一時間極其複雜。

瓦片瞧見蘇肆這般,說了句寬慰的話也走了,只留下蘇肆一個人站在院子裏。

旁邊的小仙童倒是不在乎一般,在院子裏面跑來跑去。

似乎出了霧峰之後,這小仙童就要活潑多了,不像在霧峰那邊束手束腳乖巧溫順。

也開始不怎麽省心起來。

蘇肆看了看四周,沉思了好一會兒,還是認命的卷起衣袖開始打水清理,好在院子裏面有口水井,倒是免了他來回的挑水。

可即便如此,等到鐘聲敲響的時候,蘇肆也才将屋子打掃一半。

而那鐘聲響的時候,瓦片也如約而至。

他看了一下屋子,然後又看了看外面,走上前對着蘇肆小聲說道,“你多叫我幾聲師兄,晚上我幫你打掃怎麽樣?”

蘇肆有些詫異,“為何?”

瓦片移開臉,“我是門內最小的,一直想要個師弟,可師父已經很久沒有收徒了。”

說着,他小眼神看看蘇肆,又移開了。

蘇肆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搖搖頭拒絕道,“不了,左右也沒剩下多少了,我晚些時候自己打掃吧。”

瓦片看上去卻有些失落,卻還是強作精神帶着蘇肆朝着後殿過去。

蘇肆路過後院的時候,發現那邊又有一棵柿子樹。

好像這裏面種了好多柿子樹,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蘇肆裝作随口的樣子問道,“我瞧着,好像山裏有不少柿子樹。”

“嗯,有的。”

“有叫柿子的嗎?”

“是的,是師父養的狗,它去世後還是師父親手超度的。”

“是嗎?”蘇肆心想看來即便是佛修,也免不了會有些七情六欲。

那瓦片笑得眼睛似乎都微微眯起來,“嗯,是的,烤得可香了。”

蘇肆:???

那個那個,因為要上夾子的緣故,所以今天的更新會少一些

周二我上夾子,所以明天的更新是在晚上半夜左右了,到時候會更一章一萬字噠

就,小天使們理解一下下哈麽麽噠

十二月日萬,我說到做到嗯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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