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張一白拿着黑管準備吹，姜敏在一旁數落。
姜敏：吹！吹！也沒見你吹出什麽來，有這工夫，還不如到外面賺錢去！
張一白放下黑管默默地擦着，并不答腔。姜敏拿過一邊的絨線和針，織了起來。
姜敏：你看看人家老劉，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說說，你們都是一個公司出來的，怎麽區別就這麽大呢！人老劉光氣質就像個當官的，你呢？也沒見去去打拼打拼。你再看看人家老婆，打扮的那叫漂亮，哼，還真把自己當小姑娘，我要是也這麽搗豉搗豉，她尹麗君早給比下去了……
張一白：你就少說幾句吧……我們比上不足比下終還有餘吧……，我有份固定工作，兒子也上進，一家人健健康康，不是挺好的……再說，我這次又升了主設計……
姜敏一下子來了精神：主設計？有這等好事兒？漲不漲工資？有沒有提成啊？
張一白：這要自己做出來的。
姜敏（洩氣一般）：德行！有多少提成都不知道，還在那兒美什麽。還主設計，就你這點本事，我看是懸！
姜敏喋喋不休，張一白聽着頭疼，從口袋理摸出一包煙，正要拿出點燃，被姜敏打斷。
姜敏拉下張一白拿火機的手，狠狠地他說：出去抽！
張一白加了件外套，往門外走。
姜敏嘴裏絮絮叨叨：……抽抽抽！抽的煙霧騰騰的，是不是想熏死我呀！我走了你就逍遙了是吧？抽抽抽，抽死你。
尹麗君從廚房走入客廳，在茶幾上整理東西。
尹麗君邊整邊說：姜敏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劉建業看着報紙：怎麽了？
尹麗君：看她那個兇悍的樣子，張一白也夠受得了？
劉建業：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好像才知道似的？
尹麗君：話說回來，她自己工作又不穩定，老張工資也不高，兒子還要上大學……，我看她這些年也不容易的，
劉建業：別人家的事，你操那麽多心幹什麽。
尹麗君擡頭看了看劉：老張不是你朋友嘛，你就不幫幫他？
劉建業：我怎麽能不幫他呢，這次有個大項目，就是他當的主設計。
尹麗君：他當主設計，能行嗎？
劉建業：不好說。不過論能力，應該沒什麽問題。
尹麗君：我那天一見那兩個海歸，就感覺他們能力非常強，老張不一定壓得住他們，我看你是讓他坐火山口？
劉建業把報紙折起來放茶幾上：我這叫傳統與時尚結合，老張他感激我還來不及呢。
劉建業站起來去廚房熱了杯牛奶向女兒房間走去。
尹麗君轉臉對着劉建業的後背：就你會做人。
劉建業沒接這句話
珊珊正在房間裏打卡卡跑丁車，忽然聽見外面腳步聲，珊珊吓了一跳，一下把電腦關掉了，裝模作樣地書桌上看書。剛安頓好，劉建業進來了。
劉珊珊（露出笑容主動和劉建業打招呼）：爸～
劉建業：在複習啊？
劉珊珊：嗯。
劉建業走到珊珊身邊，把牛奶放在桌上，身子向桌邊靠過去，手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搭了搭顯示器，珊珊一邊喝牛奶一邊很緊張的看着劉建業。
珊珊：爸！
劉建業：幹什麽？
劉珊珊：我……看見很多同學都在用筆記本，我覺得挺漂亮的……爸，你覺得蘋果筆記本好不好啊
劉建業：是不是想換新電腦？
珊珊露出一個及燦爛的笑臉看着劉建業
劉建業：行啊，只要你考上一本，不管要什麽我都會買。
珊珊表情轉為失望：哦。
劉建業：你好好複習吧，等會兒早點睡。
劉建業一邊說一邊向房間門口走去，珊珊繼續裝模作樣地做習題
劉建業（走到門口，又回過身）：珊珊，你現在是非常時期，更要努力，有些不必要的事兒少做。
劉珊珊渾身一僵，一下愣住，回頭去看父親。卻見劉建業仿佛什麽都不知道的出了門。
張一白抽完煙回來，見姜敏仍有滋有味地看着電視，時常還随着電視裏的戲時而笑出聲，時而嘆氣，張一白自顧着洗臉，洗腳，拾掇完走進卧房。
劉建業在床上躺無聊的着看電視，尹麗君洗漱完畢，掀被上床，劉建業見狀拿起遙控關掉電視，靠近尹麗君
尹麗君：看得好好的，幹嘛關掉？
劉建業：沒什麽好看的，睡吧……
劉建業一把抱住尹麗君，
尹麗君：幹什麽你？
尹麗君嘴上雖這麽說，但也沒有強拒。
劉建業□□上升，勃然欲興，尹麗君卻提不起甚興趣，任由劉建業折騰……
半晌……劉建業從被子裏鑽出，氣喘籲籲
尹麗君捋了捋頭發，淡淡的問了一聲：好了嗎？
劉建業轉過頭看着尹麗君，沒有回答
尹麗君：好了是吧，睡覺。
尹麗君身手關燈，翻身睡去，劉建業興味索然
裘莉穿着真絲睡袍在給女兒打電話，金漆的電話機旁，擺放着一個精致的相架，裏面是裘莉和女兒的合影，兩人都笑得十分開心。
趙趙：媽，家裏都挺好的吧？
裘莉：挺好的，你怎麽樣，還好吧？
趙趙：我也挺好，今年我就不回來了，想去瑞士滑雪。
裘莉：不回來也好，你玩得開心點就行。
趙趙：媽，你難道就一點兒都不希望我回來？
裘莉連忙解釋：不是不是，媽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尊重你的想法，反正你回來沒住幾天就要走的，還不如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趙趙：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裘莉突然緊張：怎麽這麽問，我有什麽事情好瞞你的，不要瞎想什麽。
趙趙：哦，既然沒啥事，那我就挂了。
趙趙說完就把電話掐了。裘莉捏着忙音的電話，呆坐半饷。後來才反應過來，慢慢把聽筒挂在座機上。剛挂下沒多久，刺耳的鈴聲又響起，裘莉整個人一驚，接起電話。
麻友：你的事辦完了沒？
裘莉：今天剛去看了律師，她說，還有很多地方要調查，特別是什麽資産總數……
麻友：行了行了，我幫你去查吧，我告訴，這資産數目可是最重要的，他要是隐藏一點，你這虧就吃大了。
麻友說完，就挂了電話，只留下裘莉一個人在一個空蕩蕩的房子裏。
劉建業正在打開自己的網絡郵箱，準備收客戶方面的反饋意見，一看就眉頭一皺。
這時劉的手機響起，劉建業拿起看了一下，接聽
劉建業；姐，有事兒嗎？
（畫外音）劉建娣：小業，我想問問，返城的手續辦得怎麽樣了？
劉建業：姐，我會盡快辦理的，只要這邊等戶籍章一蓋就行了，要不這樣，你先回來再說。
（畫外音）劉建娣：不用的，我這邊還有些事兒要辦，來來回回太累人，我只是有些想你們……
劉建業：姐，我們也很想你，你盡快把那邊事兒處理完，早點回。
（畫外音）劉建娣：知道知道……
劉姐還想說些什麽，劉建業接話：姐，我這裏有些事兒要急等處理……
（畫外音）：好的，我不打擾你了。（電話那邊挂了）
劉建業放下電話，馬上注視電腦屏幕。
這時張一白走了進來。
普通農村裝束的劉建娣手還放在電話上，默默無語地站着。
劉建業給尹麗君打電話
劉建業：麗君，姐剛才打了電話來，她可能就要回來了。
尹麗君（畫外）：是嗎，你都安排好了嗎？
劉建業：你放心，我已經都安排好了。
尹麗君（畫外）：那她回來住哪兒？
劉建業：就住在老房子那裏，不會影響你和珊珊的。
尹麗君（畫外）：我可不是不願意和你姐住在一起，到時候你姐埋怨起來，可別說我。
劉建業：看你又胡思亂想了，你放心吧，就這樣。
劉建業挂下電話，站起身，看向窗外
劉建業頭也不擡，匆匆忙忙走進大樓。
吳主管正在通着電話。
劉建業走了進來，順口邊招呼。
吳主管一見是劉建業，連忙挂了電話，起身來迎：老劉，你怎麽來了？
劉建業：臺風即将來臨，哪敢不來啊。
吳主管：怎麽，感到曲折了？
劉建業：只是這曲折顯得有點牽強。
吳主管朝門外看了一眼，人往劉建業旁邊靠近了一點。
吳主管：老劉，不瞞你說，不止你一個老客戶來抱怨了，商場裏的那些道道兒，我想你也懂，這人情世故還是要講，你們先順着總監的意思改改吧。
劉建業：小吳，那我能不能見一下你們總監，既然登門了，就必須拜訪。
吳主管：我問一下……
吳主管拿起邊上的電話，撥了幾個號。
諾大的辦公室，方國權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電話響起。
方國權接起電話：喂？
吳主管（畫外）：總監，××公司的劉經理在我這裏，你看能不能大家見面溝通一下……
方國權打斷：是嗎，實在不好意思，我正在見一個客戶，下次再約時間吧！
吳主管（畫外）：好的，我和他再約時間。
方國權挂了電話，辦公桌上有幾張照片，其中一張是幾個年輕人的合影，站在方國權身邊的竟然就是劉建業！
吳主管送劉建業到門口，兩人告別。樓上辦公室裏，有一個人正隔着玻璃窗看着他們兩人。
方國權正隔着玻璃窗看着他們兩人，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超市裏，人頭攢動，一個穿着時尚的年輕姑娘正拿起咖啡在看，咖啡包裝已開口，貨架上幾盒咖啡的包裝都有損壞。
姑娘自語：怎麽包裝都是壞的？
姜敏手裏提着一大箱咖啡正走近。
姜敏：小姑娘，我們這個咖啡很好的，是新品，很醇的，一喝馬上就精神了。
姑娘舉舉手裏的咖啡盒，為難地：阿姨，你看看，這包裝都是壞的，我怎麽能要……
姜敏急忙走近貨架，一看就急了：小姑娘，你不興這樣，這包裝外都有說明，你不應該拆包裝，這樣別人就還會要嗎。
姑娘被冤枉，也急了：阿姨，哪有你這樣說話的，我是好心告訴你，你倒冤起我來了。
姑娘将手中的咖啡放回貨架，轉身就走。
姜敏一把拉住姑娘：你不能走。
姑娘厲聲叫道：你放手……
超市裏購物的人們被吵鬧聲驚動，紛紛圍了過來。
姜敏喉嚨越來越大：我只不過走開幾分鐘，這貨架上的咖啡包裝就全壞了……
姜敏是越說越起勁，聲音也越來越大：我來的時候還看見你手裏拿着一盒扒開的，不是你會是誰？（口氣帶着諷刺）喲，看你穿着挺像模像樣，這一盒咖啡能值幾個錢，這種小便宜也會貪。
姜敏這邊正說的起勁，小姑娘已經被氣得流眼淚了，
她硬抽出手：你們經理在那裏，我要投訴……
這時超市領班正擠了進來，急忙拉起姑娘推開人群走了。
姜敏把咖啡扔回貨架，火氣未消：人倒長得挺漂亮，手裏也這麽不幹不淨！也不知道父母怎麽管教的。
姜敏正整理着貨架，忽聽小丁喊：姜大姐～～白經理喊你～～
姜敏聞言：煩死了，不讓人幹活了。
嘴上這般說，腳步已向白經理辦公室走去。
姜敏低頭站在經理辦公桌對面，白經理正怒氣沖沖地訓她
白經理：你看看你，身為超市員工，居然還和顧客吵架，你這不是破壞我們超市的形象嘛。說了你多少次了？一會兒上班打電話，一會兒又刁難自己同事，現在還和顧客吵架，我看你是不想做了。
姜敏低着頭：這不是我存心吵架，她破壞商品我總要說吧……
白經理：你沒有親眼所見，那就是冤枉別人！人家都已經投訴了！還說要告我們超市！
姜敏也冤枉：我就離開幾分鐘，不是她會是誰。
白經理：你還瞎說，別人都說你離開有一個多小時了，這樣吧，從明天起，你就別來上班了！
姜敏聽完猛一擡頭，一臉驚愕地看着經理。
姜敏：白經理……就這樣把我開除了？
白經理：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快走吧。
姜敏讨饒：白經理，和顧客吵架是我不好，可誰都有做錯事的時候，不是嗎？我知道錯了，給我一個機會吧，你……你看我這麽大歲數了，再找份工作不容易，我家裏還有個上大學的兒子呢，我沒這工作不行啊，白經理，态度不好我會改的，你還是把我留下來吧，觀察觀察……
白經理：不行不行，我又不是沒給過你機會！就你這種工作态度，能留你到今天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顧客都嚴重投訴了，你走吧。
姜敏（怒）：姓白的！和顧客吵架是我不好，可你為來為去不就是因為我不聽你的，背後說了你幾句嘛！還假惺惺地講什麽大道理，我就抽空打幾個電話而已？！公司哪條哪款寫着上班不準打電話，你這是公報私仇！
白經理（擺了擺手）：什麽公報私仇，你不要在這裏亂講話，你去財務科把這個月的薪水領了，我也不難為你！
姜敏：那……這個月的獎金……
白經理不耐煩：還獎金？像你這樣還能有獎金？
姜敏急了：你年紀輕輕的，做這種缺德的事！我要到勞動局去投訴你！！！
白經理：我說你有完沒完，你要投訴你去呀，我這兒還忙着呢，沒功夫和你瞎扯！
白經理說這話時始終沒有再看她一眼
姜敏憋紅了臉，脫下促銷員的衣服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沖出辦公室。
劉建業坐在辦公桌後面看着項目，設計室的員工們圍坐一圈。史蒂文轉着筆，馬克已經勞累的直打哈欠，許麗麗隔着位置學史蒂文轉筆，但始終學不像，小甄和往常一樣，坐在一個角落裏不聲不響。張一白死死的盯着劉建業，終于，劉建業放下手裏的稿子
劉建業：不錯！就這樣定了，（劉建業轉頭對小甄）小甄，你明天快遞給客戶。
小甄點點頭。
許麗麗立刻一聲歡呼地跳了起來：終于好了～
史蒂文：希望這次能是順利通過了。
馬克有些疑慮：但願吧。
劉建業對大家擺擺手：大家都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衆人散會，史蒂文與馬克跟出，張一白還留在辦公室。
劉建業：怎麽，老張，還有事兒嗎？
張一白：要不是你幫忙，這個項目我一個人說什麽也扛不下來，我心裏頭記着你呢。
劉建業：見外了不是？這都是憑你自己的實力做出來的，我只不過是順着提一下，要說謝，我應該謝謝你，這段時間你也夠辛苦的，早點回去休息吧。
張一白：好，你也早點兒休息，別太晚了。
劉建業：我這就回去。
張一白：哎。
張一白說完，出了劉建業辦公室。
小甄回到自己位置上刻盤，整理資料，史蒂文在旁邊默默地看着她，生怕唐突佳人。張一白回到辦公室，馬克迎上來。
馬克：老張，公司裏有人說你工作拖沓，做什麽事兒都不上心，這段時間來我卻感覺完全相反，不是不上心，而是很盡責，以後我還要向你多請教。
史蒂文聽到馬克的話，雙掌一合附和道：沒錯，老張，以前有什麽不到之處，不好意思啦。
張一白聽這話，想到原先對兩人的感覺,自覺有些難為情：哪兒的話，我有不到的地方，兩位包涵。
史蒂文：老張，我們一起去喝兩杯？
馬克：對啊，老張，一起去吧！
張一白兀自猶豫：這個……你們年輕人去熱鬧，再說你們常說的酒吧這種地方我也不習慣…
馬克調侃：這怎麽行，就算我們對您老賠禮。
張一白連忙：不敢當，不敢當，來日方長嘛，等項目敲定了，咱們再叫上劉經理，一塊兒好好吃一頓，我請！
馬克看看史蒂文
史蒂文：也行，那就下次吧，
史蒂文（又轉臉問小甄）：小甄，我可以請你一起去嗎？
小甄（搖搖頭）：我不去了，晚上家裏還有事。
史蒂文正在失望，許麗麗卻蹭了過來
許麗麗：小甄，不要太淑女了，我是要去的！
史蒂文看着許麗麗頓覺無奈，此時張一白向衆人告別
張一白：我先回去了，明兒見。
許麗麗：老張，你不去會後悔的！
許麗麗對着史蒂文一臉的倩笑
天下着蒙蒙細雨，但張一白絲毫不覺得，興高采烈地騎着自行車，嘴裏還哼着曲，搖頭晃腦地在街上騎着
張一白：适才聽得司令講，阿慶嫂果然不尋常，我佩服你沉着機靈有膽量，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槍，的個龍，若無有抗日救國的好思想，焉能夠舍己救人不慌張，當的個兒郎，當的個兒郎，當的個兒龍個裏個郎個裏個兒郎……
接着，張一白一個漂亮的拐彎拐進了小胡同，騎了一小段路，飛身下車。将車鎖好，随便一插，輕輕松松得把自行車插進了一堆雜亂的自行車中。張一白更覺舒心，但此時，雨卻漸大，張一白一仰頭，見露臺上居然還有人曬着被子
張一白（嚎了兩聲）：下雨啦！誰家的被子？！
見沒有人搭理，張一白也不再多管閑事，自顧自進了家。
張一白回到家，黑燈瞎火的，以為姜敏還沒回來，繼續哼哼着《沙家浜》，走到客廳，突然發現姜敏一聲不響地坐着，把張一白吓了一跳
張一白：喲，你在啊，怎麽也不開燈啊？
張一白走到開關處，把燈打開，發現姜敏一反常态地發着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張一白不禁覺得有些不對，也有些着急，走到姜敏身邊，問了她一句。
張一白：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姜敏看了張一白一眼，既沒有像以前一樣啰啰唆唆，也沒有破口大罵
姜敏：想事兒。
張一白：真沒出事兒啊？
姜敏：我說了在想事兒，你煩不煩。
見姜敏如此，張一白很知趣地停止了詢問，自覺地叉開話題
張一白：天冷了，小健的被子拿出來沒？他下個星期要帶到學校裏的。
姜敏：在外面曬着呢。
張一白奇怪地看了姜敏一眼，忽然想起了什麽，連忙跑了出去。
張一白跑出去一看，果然是自己家的被子！張一白手忙腳亂的收了東西，抱起被子，急匆匆跑回了家。
張一白進了家門，把濕被子放在桌子上
張一白：哎呀，全濕了，全濕了。
姜敏仍似坐着，沒有聽到，張一白見姜敏這個樣子，這才慌了，連忙去推姜敏
張一白：你到底怎麽回事兒啊？！外面下那麽大的雨你也不知道！你看看，這被子全濕了！
姜敏擡起頭看着張一白，眼眶都紅了，張一白更怕
張一白：你到底怎麽了？有事兒就說嘛，急不急人嘛。
姜敏看着張一白，道出自己下崗的事實。
姜敏（低聲下氣）：我……我被開除了。
張一白一聽，原先那種興奮勁兒立馬消失，有些愣了。
姜敏由于已經開了口，便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
姜敏：都是那個缺德經理！我也就是上班打了幾個電話，和顧客拌了幾句嘴，他就把我開除了，張一白，你說我怎麽那麽倒黴啊！這些年，怎麽什麽窩心的事都碰到了！小時候遇到□□，大點上山下鄉，好不容易熬到回來了，又下崗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臨時工作，又他媽的被人一腳踹了，你說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現在都50好幾的人，再找工作就更難了，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呀。
姜敏說着說着，眼淚掉了下來，姜敏這麽一哭，張一白急忙勸慰。
張一白安慰姜敏：算了，家裏不是還有我嘛。
姜敏哭着回嘴：有你頂個屁用！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現在我下崗了，少了一份收入，就你這點破工資怎麽養活一家人？
張一白笑笑，拍拍姜敏的肩膀繼續安慰：你跟我這麽多年，要說有多好的條件那是沒有，可是粗茶淡飯咱還是有的。
姜敏：又不是就咱們倆，還有兒子那，他的學費、生活費，這些不都是錢哪！你說得倒輕松。
張一白：這次公司項目就要完成了,我是主設計，獎金應該可以多拿一點。你就不要急了，慢慢再找份工作，問題總會解決的。
姜敏聽到張一白的這番話，一下來了精神，但臉上還挂着淚，
姜敏又唠叨開，張一白挺沒轍的
姜敏：我告訴你張一白，別以為你當了主設計，就可以騎到我頭上了，我很快就能找着工作的，不用你養活我。
張一白（陪笑）：我知道我知道。
姜敏心寬了：這還差不多。
突然姜敏發現了濕嗒嗒的被子，連忙去收拾
姜敏：啊呀，這被子怎麽都淋濕了，張一白，你是死人哪，還站着幹什麽，還不快來幫忙！
張一白趕緊去幫忙。
尹麗君正在會議室接待裘莉
尹麗君：裘女士，我接下這個案子了。
裘莉：拜托你，尹律師。
尹麗君：裘女士，我首先要說明，你這場官司打起來不會很順利，要做好心理準備。
裘莉：這個明白，我是多多依仗尹律師了。
尹麗君：裘女士，你作為趙子昂的妻子，你知道他擁有財産的确切數字嗎？
裘莉：說實話，他有多少錢，我還真不知道，要不是發生這件事，就連他人在哪兒住我都不知道，更何況其他呢。
尹麗君翻開卷宗：要想打贏這場官司，最重要的就是有趙子昂的擁有財産的确切證據，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收集這些證據。
裘莉：那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尹麗君：收集證據，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定要收集足夠的證據，才能保證争取到屬于你的多有利益。
設計部正在加緊更改項目，許麗麗在旁邊哀聲大叫
許麗麗：什麽叫整體感覺不夠舒适！局部構造不夠整潔！舒适怎麽畫出來！構造怎麽整潔！他們懂不懂啊！
馬克皺着眉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電腦，搖着頭，應和着許麗麗
馬克：真是秀才遇到兵了，真懷疑他們懂不懂。
許麗麗：哎，你不知道國內那幫人，別的不會，就會打腫臉充胖子，再沒問題他們也要提點意見，搞得自己好像很有水平，其實什麽也不懂。
馬克：那也不能胡來啊。
許麗麗：外行支使內行，折騰人那。
劉建業皺着眉看着電腦上的設計圖，張一白在旁邊站着
史蒂文：劉經理，我覺得問題不應該出在我們這邊的。
張一白：回頭我再加加班，盡量按照他們的要求改好。
劉建業：嗯，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是正常，客戶嘛。大家再辛苦辛苦，老張，你就多擔待。
張一白點點頭，小甄敲門進來
劉建業拿出一點錢：小甄，你去買點好吃的，大家身體要保重。
張一白見劉建業掏錢，摸摸口袋，非常尴尬接口：對對，早些完成，早點回家，保重身體。
特大招牌——XX區房産交易中心
裘莉背着包興匆匆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裘莉皺着眉緩緩地走出來，手裏還是拿着那個小包,走出了門口,裘莉停下了腳步,回頭再望望裏面,低下頭略帶思索,又急急地走開。
一個方正的大廳，裝修的金碧輝煌，射燈打在前臺的壁板上，映着公司LOGO顯得赫赫生輝。
裘莉匆匆走進大廳，看到公司的排場，有些發愣。
辦公室內，裘莉正和趙子昂公司的秘書聊
秘書為難地說：趙總的事我們下面人也不太清楚，趙太太，你還是去別處問問吧。
裘莉從包裏掏出一個不薄的小紅包給小秘書：你再想想。
秘書（接了紅包，壓低聲音）：老太太不讓說……
裘莉越聽，臉色越發變化……
秘書約了財務部門主管出來和裘莉見面，聊趙子昂生意上的事，裘莉已經在座，見兩人走進咖啡館，連忙起身
秘書向裘莉引見：趙太太，這位是公司的財務主管之一孫主管，對于趙總在生意上的事，他比較清楚。
裘莉起身與財務主管握手：孫主管，你好，請坐！
財務主管：趙太太，你好。
三人落座，裘莉首先開口
裘莉：孫主管，這是我的一點意思，請你收下。
裘莉把一個信封推給財務主管，財務主管看看秘書，假意推脫
財務主管：這……這怎麽行，李秘書，你是怎麽回事，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這個，這位可是趙太太，我怎麽能收這個錢！不行不行，這可不行！
裘莉笑着，朝秘書使了個臉色，示意她把錢給財務主管，秘書會意，把信封塞到財務主管的手裏
裘莉：孫主管，你只管放心收下，今天請你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我丈夫整個公司的經營及資産的情況，沒有別的意思，你放心，我不會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
財務主管會意的笑了笑，收了錢，迎合的說了起來
財務主管：趙太太，你真是太客氣了，這樣的小事，我肯定是知無不言！趙總在生意可是非常有頭腦，也非常有魄力的，特別是他的融資能力很強，現在整個公司的資産已經超出了一個億，是我們這裏數一數二的大公司，還有，在他的名下還擁有十幾套私人房産，有三輛頂級轎車，一輛給了趙老太太，一輛他自己用，還有一輛嘛，呵呵，聽說是送給了一個女人。
裘莉聽着，臉上略顯怒色，但她極力掩飾
裘莉：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什麽？
財務主管：大概就是這些，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裘莉：好的，謝謝二位，我還會再聯系你們。
二人起身與裘莉告辭，二人走後，裘莉面露怒色，坐下狠狠的喝了一口咖啡
趙母坐在王律師對面，兩人面前一人一個精致的杯碟，
趙母：王律師，這幾年子昂的企業發展得很快，資産金額數額也不小，裘莉假如真要離婚的話，這財産分割可就是一個大問題。
王律師：老太太，其實你不必太過擔心，裘莉目前并未遞交訴狀，離與不離尚未定論，再說，據我了解，有關趙先生資産的文件證據對裘莉并不利，另外他的所有房産上都署了你的名字。
趙母在咖啡裏夾了塊方糖：這個我知道。
王律師：據目前來看，裘莉取證的難度相當大，除非她請了位非常精通、又很能鑽營的律師，否則她想得到5千萬是不可能的。
趙母：如果她請到好律師哪？
王律師：那就要看他是否拿得到這些足夠的證據。
趙母若有所思……
劉建業家小區樓下，裘莉臉色陰沉地拍下小區照片，王阿姨從旁邊經過，有些警惕，
王阿姨：這位女同志，你是要買房吧？
裘莉：是啊，大媽。我聽朋友說這小區挺高檔的，居住的人層次也蠻高的，我先來看看。
裘莉給王阿姨看自己剛拍的照片。
王阿姨聽了這話，很是興奮：是的是的，你看，我們小區環境多好，住的可都是些有知識有層次的人。
裘莉話鋒一轉：聽說上個月這個小區發生了一場煤氣中毒的事件？還死了兩個人。
王阿姨本來很開心，被裘莉這麽一提，有些尴尬：是有這件事，是一對夫妻，男的還沒死,現在還躺在醫院吶。年紀輕輕，真是可憐哦。
裘莉一聽“夫妻”兩字，氣不由上升：夫妻？哪來的夫妻？
王阿姨看到裘莉臉色的突變，奇怪：你認識他們……？
裘莉狠狠地：不認識。
裘莉說完轉身走人，留下王阿姨一副茫然的表情。
裘莉急急地走着。
裘莉沖到病房門口，趙子昂仍躺在床上，趙母仍似平靜地坐在床邊。
趙母（平靜）：你來了……
裘莉：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趙母：你能不能輕一點兒，用不着那麽大聲吧，不要影響子昂休息。
裘莉：你……你難道想一手遮天？！
趙母：小莉，我知道你想跟子昂離婚，但現在你們不是還沒離嘛，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我看你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裏陪着你丈夫，哪怕做做樣子也行，将來到法庭上，也可以裝一下。
裘莉：你這話什麽意思？
趙母：沒什麽意思，只要你伺候好子昂，裝的賢惠點兒，興許我還能看在子昂的面子上多給你一點生活費。
裘莉：看起來，你還真想一手遮天啊，告訴你，沒那麽容易！現在講的是法律，不是過去，你的如意算盤不要打的太早！
趙母：畢竟我也是一路熬過來的，你呢也不要太高估自己，好歹我們婆媳一場，有些過分的話我也不願意多講，這做人哪，講的就是個情分，在我心裏最恨那些沒良心的東西，誰要是給臉不要臉，那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裘莉：哼，那就等着吧，看誰熬得過誰！我就不信，你能活過千年去！
張一白在辦公室裏焦頭爛額，面前的煙灰缸裏掐着許多煙頭。劉建業抽着煙，看着設計稿，一臉頭疼的樣子
許麗麗見着喉嚨：又要改啊？都已經改了3遍了！他們還讓不讓我們活啊～～
小甄：你小聲點，又不是就你一個人在改，人家主設計還沒喊累呢。
許麗麗：那又怎麽樣！我都已經連續一個多星期晚回家了，天天早出晚歸，我媽還以為我出走了。
小甄（畫外）：你輕點兒行不行！
劉建業也在苦苦思索，他掐滅手裏煙，拿起話筒，撥打電話
劉建業（拿着電話）：喂？吳總管？！你昨天不是說已經通過了嗎？怎麽又退回來了！
吳總管（畫外）：什麽？又退回來了？
劉建業：對啊，而且鑒定寫的比前幾稿還要糟糕，還提了一大堆要求！
吳總管（畫外）：怎麽會這樣？！
劉建業：小吳啊，這項目不是你在負責嗎，怎麽出了狀況你會一點兒都不知道？我們前前後後都出了5稿，你們的要求卻不斷提高，條件也越加苛刻，這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問題，你總要給我一個合理的答複吧，不然我怎麽向公司和部門員工交代！
吳總管（畫外）：老劉，這次改的文案我看過，我個人認為并不存在問題，你先不要急，等我去了解清楚，我們再溝通！
劉建業：小吳，你看能不能這麽辦，安排我和你們總監見一次面。有什麽情況我們當面說。照現在這樣下去，根本就無法正常工作！
吳總管（畫外）：行，我盡快安排。
吳總管急急的來到方國權辦公室，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坐在老板椅上，辦公桌上很幹淨，只放了幾本外國小說，及幾個青年時候的合影
吳總管：方總，xx公司的案子你看過了沒有？
方國權很惬意地喝着茶，回答地也很不在意：看了，回饋意見已經給他們了嘛，修改意見一并給了。
吳總管：方總，我個人認為，這次的設計稿是和他們公司合作到現在，做的相當出色的一個！
方國權（略帶點嘲笑）：是，這個項目确實不錯，我沒有否認啊，怎麽了？又出什麽狀況了？
吳總管：現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他們修改，而且要求不斷在變，他們也确實為難。
方國權：小吳，你不該有這種想法，咱們對待工作必須嚴謹，不符合要求就要改，這是市場法則的，對我們也一樣，只要不合格，改十次，改一百次也不為過，做不了就換。
吳總管：話是這樣，可我這邊的各項籌備工作都已完成了，就等着設計稿呢，再說了，設計稿并沒有原則問題，現在已經不能再拖了。
方國權（微笑）：你能保證設計稿沒問題嗎？如果出了問題……到時候，該誰負責？
吳總管一時回不出話來
方國權：小吳，我并不是針對你，但前期工作上不得有任何閃失。
吳總管：我只是覺得……
方國權：我是這個項目的總監，何況有是我上任的第一個項目，我難道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吳總管（被說服）：這是當然，不過還是得抓緊點，不然我這邊老懸着，也不是個事兒啊。
方國權：你說得沒錯，只要項目一過，我立馬通知你。
吳總管說完準備離開方國權辦公室，忽然想起什麽，又折了回來
吳總管：對了，對方公司劉經理說，想約你見個面，當面溝通。
方國權（更誠懇）：我也一直想去他們公司看看，可最近抽不出空來，這樣吧，你和他說一聲，過幾天我登門拜訪。
吳總管點着頭答應着出去了，方國權重又拿起文件看了看，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他合上文件，往桌邊一扔。
裘莉将一打厚厚的資料推到尹麗君面前
裘莉：尹律師，這是我半個月裏時間收集到的證據，你看一下。
尹麗君詫異的揚了揚眉，打開資料夾，慢慢地看了起來
裘莉（木着一張臉）：看了這些材料，我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趙子昂的老婆。他有那麽多的錢，竟然連我的一個名字都沒有。
尹麗君：裘女士，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抱怨，而是該商量如何打好這場官司。
裘莉（沮喪）：他媽好像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他的財産，我一點也沒查出來。以前他的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管……，現在他出事後，公司裏所有的事都攥在他媽手裏。
尹麗君：我們慢慢來，回頭我再去仔細調查調查，也不急在這一天兩天。
裘莉（傷心）：你是不知道，他防我簡直像防賊一樣。我現在才知道，他名下有十多套房産，四幢別墅，但他統統只寫他自己和他媽的名字。尹律師，你不知道我這心有多寒，好歹我跟他夫妻這麽多年，人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可是在他眼裏我算什麽呀？女兒算什麽！我現在和他離婚，外面的人卻說我是棺材裏伸手，搶孤兒寡母的錢，可我的苦又有誰知道……
尹麗君輕輕拍了拍裘莉的背：我理解……
裘莉穩定了一下情緒，把好幾張照片（尹麗君小區樓盤照片）遞給尹麗君。
裘莉：這就是他出事的地方。
尹麗君看到照片，有些吃驚，眉頭略一挑，又恢複平靜。
尹麗君把那張照片夾進筆記本裏。
尹麗君：裘女士，我會盡快着手調查，一有結果就通知你。
裘莉拿起包往門外走，尹麗君送了幾步。
尹麗君：既然緣分已盡了，就不要想太多，你還有女兒，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裘莉（點點頭）：謝謝你，尹律師。那……我不耽誤你工作，先走了。
尹麗君：請便。
裘莉走出辦公室，尹麗君折回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唐英敲敲門，走了進來。
唐英：哎，剛才走的那個，莫非就是标地五千萬？
尹麗君揉着太陽穴，說：是啊，唉。
尹麗君從筆記本裏抽出那些照片，遞給唐英。唐英疑惑地接過，看了一眼。
唐英：這不就是你家對門的房子嘛！
尹麗君苦笑一下，說：沒錯，我當事人的丈夫，就住在我對門！
唐英把照片還給尹麗君。
尹麗君：但這個鄰居我還真沒見過幾次,不過他出事的時候我倒還在場呢！
唐英：那你看案卷的時候怎麽沒看出來？
尹麗君：當初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也沒有多想，誰會想到有這麽巧的事……唉，麻煩啊。
尹麗君站起身，走到窗邊，開了扇窗。唐英走了過來，靠在牆上。
唐英：感覺像在拍懸疑劇，（感覺尹的變化）你好像有什麽顧慮呀。
尹麗君：沒什麽。
唐英：你就別死撐着了，你心裏想什麽我還不知道。
尹麗君微微一笑：我想什麽？
唐英：擔心自己太忙，顧不了家，擔心你家那位有想法。
尹麗君苦笑了笑，轉身走回辦公桌，坐下整理資料。
唐英：看，我沒猜錯吧，這女人心裏沒別的，也就那麽點事兒。
尹麗君：老劉最近工作忙得一塌糊塗，根本沒時間管孩子，可女兒考大學這麽大的事我當媽的能不管嗎？他做事業我也不能不支持他？這個案子，看情形不忙是不可能的了，我現在也是腦子亂亂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唐英：你還有什麽可想的，老公能幹體貼，女兒聰明漂亮，還不知足嗎。你看看我，到現在連個孩子都沒有，為這事，老公沒少和我吵架，當時就想着工作，遲遲沒有要孩子，現在呢，工作工作沒發展，孩子孩子也沒撈着，兩頭沒落着。所以我勸你，女人一定是要有事業的，你千萬不能放棄這次機會，否則後悔也找不着門，咱做女人的也不能光為老公孩子着想，也得常常想想自個兒不是？
尹麗君：你叨叨叨叨到底什麽意思？我都糊塗了，你說，我到底是要事業還是要家庭？
唐英：兩個都要，我是僅供參考，你自個兒慢慢想吧。
唐英把尹麗君一個人扔下，獨自走了。
尹麗君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她看着桌上的全家福。照片中的劉建業風度翩翩，但微笑中卻透出一股讓人難以琢磨的神情。
劉建業率衆人開會，牆壁上的挂鐘已經指向8：45，但會議桌上一片死寂。
劉建業：大家有什麽想法，都說說，都說說。
沒人理他…………劉建業向衆人看去，只見史蒂文仰頭躺在座位上，不發表任何意見。許麗麗不斷地發着短消息，顯然是心不在焉。馬克坐在座位上随便塗鴉，看上去髒兮兮的，很是沒有章法，小甄本來就不說話，現在更不發言。張一白一直聳拉着腦袋蜷縮在凳子裏，既不看人，也不擡頭。劉建業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就在此時，忽然，一陣歡快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劉建業做了一個對不起的手勢，拿起電話，走到走廊外面。
劉建業皺着眉到了走廊，關上門，才接起電話
劉建業：喂？
珊珊（畫外）：爸……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都快餓死了……
劉建業：你媽呢？
珊珊（畫外）：媽也在加班，她說不知道什麽回來。
劉建業：我這兒正忙着呢，你先自己随便對付點兒。
珊珊（畫外）：冰箱裏什麽都沒有，我身上又沒錢！爸，我要是考不上大學，那一準兒是餓的！
劉建業：別胡說八道，再等會兒，我馬上就回來了。
劉建業說完就挂了電話，看了看手表，接着，立刻又撥通了尹麗君的電話號碼
尹麗君已經忙的差不多了，伸了個懶腰，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忽然手機鈴響，尹麗君接起電話
尹麗君：喂，建業啊，什麽事？
劉建業（畫外）：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女兒在家都快餓死了！
尹麗君：家裏不是有點心嘛，你先讓她對付點。
劉建業（畫外）：這都多久沒去超市了，早吃完了！
尹麗君：哎呀，好了好了，我就回去了。
尹麗君說完就挂了電話，唐英走了。
唐英：怎麽？老公來催了？
尹麗君：珊珊晚上沒東西吃，他就來興師問罪，也不管我忙不忙。
唐英：唉，你就別埋怨啦，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他心疼女兒也情有可原。好了好了，趕緊走吧，回頭晚了沒車了。
兩人關了門，出了律師事務所。
劉建業回到設計室，衆人仍然沉默着。
劉建業：諸位，實在抱歉，家中有點急事，我得趕回去，老張，你主持吧。
張一白（吶吶）：哦哦……
劉建業說完，随即離開。衆人看着張一白，等着他發揮作用。張一白也看着衆人，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張一白（站起身）：今天……要不，今天先這樣吧，大家回去都再看看，明天再改吧。
衆人立刻收拾完東西走人，張一白一個人還在會議室，緩緩地坐下。
劉建業提着熟食回家，發現家裏的燈都亮着，再一看，看見尹麗君已經回來了，正在做飯，珊珊在門口饞着
珊珊（膩歪）：媽，飯做好了沒？我都快不行了…………
尹麗君（畫外）：快了快了，再忍一忍。
劉建業提着熟食：你先做功課，飯做得了就叫你。
劉珊珊嘟着嘴：我都快餓暈了～～
又看見劉建業手裏的熟食：哇！醬鴨！
劉珊珊高興的吃開了
劉建業：太鹹，少吃點，一會兒就開飯了。
珊珊只顧吃着，劉建業看着餓極了的女兒，搖搖頭，走進了廚房。
尹麗君在準備着飯菜，劉建業進來幫忙
劉建業：你最近是不是接了大的案子？
尹麗君一邊做菜，順口回：接了個比較麻煩的案子，現正在調查準備階段，這幾天比較緊。
劉建業：我這邊的項目也遇到些難題，實在是脫身不得。
尹麗君：要麽讓珊珊下課後直接去我事務所？
劉建業：珊珊還要補課，複習還要查資料，不見得叫她天天将那麽多資料背來背去，功課沒複習好，人到累趴下了。
尹麗君：也就這幾天工夫，以後我盡量早點回來。
劉建業：你多辛苦一點，我這個項目忙完就好多了。
尹麗君回頭看看劉建業，繼續做飯，有了些停頓
尹麗君順口問：那天煤氣中毒的兩個人還記得不？
劉建業：嗯？怎麽了？
尹麗君：他們不是夫妻，是那個。
劉建業：哪還有空管這閑事兒。
尹麗君（試探）：聽說，那個女的死了，男的還處在昏迷，他跟自己老婆分居已經三年了，現在他那老婆正在鬧離婚呢。
劉建業：這種事兒社會上聽得多了，沒什麽稀奇的，男的貪色，女的貪財，烏鴉配老鸹，都不是好鳥。
尹麗君察覺了丈夫的态度，不再說話，繼續忙着做飯
劉建業看看尹麗君：你怎麽知道的？
尹麗君：哦，我回來的時候聽王阿姨說的。
劉建業（饒有興致）：那如果你接這場官司，你會怎麽打？
尹麗君（頭也不擡的在忙工作）：這種官司，接了麻煩，我是要考慮考慮的。
此時尹麗君已做完了飯，劉建業端了菜出去
劉建業（邊走邊說）：嗯，這種官司本來就夠無聊的，你要是接了這樣的案子，到時候挨餓的就不是珊珊一個人了！
尹麗君：瞎說什麽，珊珊，快來吃飯了！
姜敏在廚房裏洗碗。張一白在客廳忙工作，茶幾上攤着一堆資料，地上也落了幾本。姜敏洗了碗出來，見到這個情況就是一氣。
姜敏（指着沙發、茶幾上的東西）：張一白，你存心是吧，我這剛弄幹淨，你又亂七八糟地攤得到處都是。
張一白：別動別動，一動就亂了。這些都是資料，我剛整理出來的。
姜敏：不就幾本破書嘛？說完又想拾掇。
張一白：你先放着，你不看我現在正忙查嗎？
姜敏：我說你這主設計還不如不當，到現在獎金一分也沒見啊？
張一白：該發的時候自然會發，急有什麽用
姜敏：我當然急了！家裏柴米油鹽那樣不指着錢，我現在又沒工作，光靠你那點工資，哪夠啊！
姜敏說完在沙發上坐下，眼睛還盯着張一白，手卻已經拿起遙控器開電視，
電視機裏電視劇播得正歡，姜敏看得津津有味，
張一白：好了，我這活緊着要呢，你能不能輕點？
姜敏瞥了張一白一眼，照看。
張一白被吵得煩不勝煩，他收拾收拾手裏的書，站起來，覺得少了一本，發現被姜敏踩在腳下，張一白抽出書，站起身，看了姜敏一眼。
張一白搖搖頭：我去健兒那裏總行吧。
說完，張一白就撿了資料，去了兒子□□的房間。
張一白邊走邊說:唉，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姜敏充耳不聞,仍是看電視看得入神。
張一白進□□房裏，把日光燈開得锃亮，在書桌上看着資料，說是書桌，實際是一張兩層的組合床。上面一層是張建的被子鋪蓋，下面一層用硬紙板鋪平了，形成了一個簡易的平臺。平臺上，一盞臺燈，張一白在燈下，小心翼翼地拿着資料，仔細看着。
此時，姜敏進來，順手先把大燈關上。又把一碗面條放在張一白手邊。
張一白一擡頭：哎，怎麽把燈關了。
姜敏：開那麽大燈幹什麽，一個臺燈還不夠啊。
張一白：這樣亮一點，看得清楚。
姜敏：你要多亮，四十瓦還不夠你看。喏，你的面。
張一白：哎哎哎，別放這兒，當心我的圖！
姜敏：不就一破圖嘛，在公司加班那麽晚，也不知道把飯吃了，還回來吃，你們那老劉也真是摳。
張一白：你出去看電視吧，讓我一個人呆會兒行不？。
姜敏：你好好忙，多拿點獎金回來。
姜敏邊離開了房間，嘴裏還不停嘀咕：連獎金都不發，燈還開那麽大，家裏的電費算誰的。
張一白看了一眼姜敏，無奈地搖了下頭，繼續工作。
劉建業的辦公室裏，吳總管緊皺着眉頭，對劉建業訴說着，
吳總管：老劉，這事我已經和我們總監說過了，他說他最近沒空，我也沒辦法。
劉建業：那我去你們公司拜訪他總行吧。
吳總管無奈：再緩一緩吧。
劉建業：不能再緩了，再這麽拖下去，對我們雙方都不利！
吳總管：這個我也知道，可是現在……
劉建業疑慮頓生：是不是你們總監對我們公司有什麽想法？
吳總管：不清楚，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按說這次項目都快火上牆了，可我們方總監好像一點都不急，還真是奇了怪了。
劉建業聽到這姓氏，立刻豎起身子：你們總監姓方？
吳總管：對。
劉建業：他叫方什麽……？
吳總管：方國權。
劉建業聞言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