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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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聽見茶具碎裂的聲音，連忙跑了過來，只見方國權與劉建業兩人面帶怒色的站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門口張望着不敢進來。
方國權：補償，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竟敢厚顏無恥來跟我講補償，你補償得起嗎！
方國權略冷靜了一下
方國權：小劉，如今我坐到這個位置，有些話，不好說。但有些事，我還是可以做的。
劉建業（堅定）：我明白，方哥，這麽多年過去，有些話，我不能說。但有些事，我卻不能不做。
方國權看着劉建業很久不說話，忽然笑了笑
方國權：劉建業，下個星期，我希望有一份的新策劃交到我們公司。咱們回見！
劉建業：我相信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
劉建業挺直了腰板兒，站起身，出了茶室，方國權的眼神一直盯着劉建業，直到劉建業走遠。
姜敏帶着郁悶的心情回到家，有氣無力地走進來。咣得一聲甩上門
張一白急吼吼地從房間裏跑出來：怎麽了這是？誰又惹你了？
姜敏：沒你什麽事兒，一邊兒呆着去！
張一白：你……工作找的怎麽樣了？
姜敏：找工作，找工作，你以為這麽容易啊！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一找就找到了？有本事你幫我去找啊！哪來的工作！你以為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啊，一找就找到了？有本事你幫我去找啊！
張一白：我這兒就是問一句，你怎麽又扯的黃花閨女上去了……我也是關心你。
姜敏忽然手往張一白面前一伸：誰要你關心，有實際的嗎。我告訴你，現在除了錢，什麽也關心不了我。你這兩句廢話也叫關心你要是錢賺的多，我還有必要出去找工作嗎？
姜敏此時已經坐下，張一白從旁邊泡了杯茶過來
張一白：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來，喝口水，消消氣。
姜敏語氣有所緩和：找了好幾個地方，都說只要小姑娘，我哪裏老了，他們就是不要我，氣死我了。
張一白：現在的公司都這樣，犯不着生氣。
姜敏：我可不像你，家裏揭不開鍋了你也不管。
張一白：我怎麽會不管呢，再看看吧，實在不行，再想想別的辦法。
姜敏：我也這麽想，我正琢磨着我還能幹什麽呢？哎，老張，你覺得我做生意怎麽樣？
張一白（吓了一跳）：做生意？就你？
姜敏：怎麽着，小瞧我是不是？瞧你這德行，我想自己弄點小買賣，自己當老板，怎麽就不行了！
張一白：行，行，那你想做點兒什麽？
姜敏：我觀察了好幾天了，不是路上經常有些人會賣些鞋子襪子的，我看他們生意挺好的，又不要水電煤租房子的費用，賺頭應該不少。
張一白（吶吶答應着）：哦，那你就去試試吧。
姜敏忽然把手往張一白面前一伸：給錢！
張一白：什……什麽錢？
姜敏：做生意不要本錢啊？！你這個月的獎金呢？！
張一白從兜裏掏出一點錢給姜敏。姜敏接過數了一數
姜敏：不對啊，怎麽才這麽點！你不是當主設計了嘛，錢倒反而越來越少了？！
張一白：這次獎金是分批發，下半個月再發剩下的。
姜敏唠唠叨叨地把錢收起來
姜敏：這麽點錢，還要分兩次發！我看你還是早點跳槽好。人家做設計的都是住別墅開小車，怎麽你就這麽沒用呢。
張一白一邊說一邊往兒子的房間裏溜：慢慢會好的。慢慢會好的。
劉建業站在玻璃櫃前看着各色漂亮的蛋糕，售貨員上前詢問
售貨員：先生，請問您要哪種蛋糕？這裏的蛋糕都是今天剛做的，非常新鮮。
劉建業指着兩個蛋糕問售貨員：這兩個蛋糕怎麽賣？
售貨員：這是普通的，要128元，那種是比較好的，要198元，您要哪種？
劉建業：那就要198元的吧。
售貨員：好的，我幫您打包。
劉建業付了錢，看着售貨員打包
劉建業：請問有蠟燭嗎？
售貨員把包好的蛋糕放在櫃子上：有的，幾歲？
劉建業：十八歲。
售貨員：是給您的兒子過生日嗎？
劉建業：是女兒。
售貨員：女兒好啊，女兒貼心！
劉建業臉上浮現出幸福笑容：是啊，呵呵，女兒好，蠟燭也要漂亮一點的。
售貨員：好的，請拿好！
劉建業：謝謝！
售貨員：不客氣，慢走！
劉建業高興的提着蛋糕出了門
劉建業提着蛋糕快步走着，臉上帶着微笑。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一輛自行車從劉建業身邊擦過。
自行車上坐着兩個人，男孩不認識，女孩是劉珊珊。
劉建業連忙停了腳步，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找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站着，仔細觀察兩人。
男孩有意賣弄車技，自行車橫沖直撞的沖進小區，繞了好大一個彎才又沖了出來，停在小區門口。珊珊在車座後嬉笑着捶着男孩子的背，下了車，又打了男孩子一下。男孩也只一笑，将一個發卡拿出，別在劉珊珊頭上，兩人這依依不舍地告別，珊珊一步一回頭進了小區。男孩始終站在那裏，等珊珊進小區看不見影了，這才跳上了車，騎遠了。
站在角落裏的劉建業只覺得自己怒從心中起，原來調整好的臉色早不見了蹤影，劉建業板着臉，提着蛋糕，匆匆走進了小區。
劉珊珊沖進房間，關上門，靠着門背後站了好一會兒，這才沖到書桌前。先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臉紅紅的，對着鏡子嫣然一笑，又覺得自己終究還是美的。正巧看見鏡子裏頭上的發卡，劉珊珊将卡子拿下，放在手裏，摩梭了幾下，又卡在頭上，卡在左邊是覺得真好，卡在右邊覺得也真好，
就在珊珊對着鏡子左照右照時，忽然，傳來一聲響亮的開門聲，接着是重重的腳步聲，珊珊連忙從書包裏掏出書鋪在桌子上，做出做功課的樣子，就在此時，門砰一聲被打開，劉建業板着臉走了進來。
劉建業進了珊珊房間，就把蛋糕往桌上一放。珊珊瞟了一眼蛋糕，沒看見劉建業的臉色，于是随口回了一句。
劉珊珊：怎麽又是奶油蛋糕，年年都吃這個，一點創意都沒有。爸，你就不能變個花樣嗎……
珊珊本想讨禮物來着，但一擡頭，看見劉建業的臉色，一時之間吓得不敢說話。于是急急收了口，低下頭，假模假樣地坐在那裏看書。劉建業一眼就看見珊珊的發卡，心中怒氣更加平添幾分。
劉建業：你這發卡哪來的？
珊珊自然不敢說實話，于是低着頭，不敢看劉建業，畏畏縮縮的回答
珊珊：我……我自己買的。
劉建業一下怒發沖冠，勉強克制：給我！
劉珊珊怕怕地從頭上拿下發卡給劉建業，劉建業一把扔在地上踩碎了。
劉珊珊：爸，你幹什麽呀！
珊珊說着，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見珊珊哭了，劉建業怒火更勝，但心裏的怒氣仍是沒壓下去，于是繼續對着女兒大罵。
劉建業：幹什麽？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你剛才幹什麽去了？啊！放學不好好回家複習功課，去跟人家談戀愛，這叫早戀，你知道嗎？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劉珊珊：我沒有！
劉建業：還敢頂嘴！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情況？！我說你最近成績怎麽掉的這麽厲害！原來你的心根本不在學習上！上次你們班主任打電話過來，我沒罵你是不是？！你自己說，你上次考了第幾名？！你到底還準不準備考大學？你不考大學，你還準備怎麽樣？！
劉珊珊只是哭，并不答應。
尹麗君買了熟菜下班回到家，還在換鞋，就聽見劉建業罵女兒的聲音遙遙地傳了出來。尹麗君連忙放下熟菜，到珊珊房間裏查看情況。
劉建業：我告訴你！你趕緊和那臭小子斷！
劉珊珊：我們本來就沒事,什麽斷不斷的。
劉建業：你說什麽？
劉珊珊（堅定）：我不要你管！
劉建業一下子舉起了手想打，珊珊連忙捂着頭，哭得更厲害了。尹麗君正好在這個時候進來，看見這個情況，尹麗君連忙推開劉建業，劉建業自己也有點愣了，看着珊珊，一下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
尹麗君：你幹什麽打孩子！
劉建業：你自己問問她，她都做了什麽！
珊珊抱着媽媽大哭，尹麗君更是心疼
尹麗君：好了好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劉建業指着尹麗君：就你慣着她！
接着，劉建業又指着劉珊珊：我告訴你！別讓我再看見那個男的！從今天起，你下了課就給我回來！好好複習，還有幾個月就要模拟考，你考不到前3名，就別給我回來！
劉建業說着說着火氣又大了起來，被尹麗君拖出了女兒房間。
尹麗君：好了好了……
走出女兒房間，劉建業一下靜了下來，珊珊的哭聲隐約從門縫裏傳了出來。
尹麗君：你到底在幹什麽！她總歸還是個孩子，再怎麽犯錯，你也不應該這時候打她，今天她過生日。
劉建業：我知道她今天過生日，我還特意去蛋糕店買了蛋糕，打算高高興興給她過個生日，可是她呢？你問問她在幹什麽！她在談戀愛你知道不知道？！
尹麗君：什麽時候的事？
劉建業：虧你還是個做媽的，女兒談戀愛了你都看不出來！以後出了大事，我看你怎麽收場！上次她班主任打電話過來你又不是沒聽見！你怎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現在就天天忙着你那個破案子，還知不知道你還有個女兒！還有個家！
尹麗君一聽這話火也上來了：劉建業！你又來了，前兩天剛為了這事兒吵，今天又吵，你煩不煩！我看你當了經理以後是越來越不得了了！我告訴你！不要把你的經理派頭帶到家裏來！要發火到公司發去！
劉建業：你這是什麽話，珊珊現在這樣，你管不管！
尹麗君：孩子大了，有自尊的，有什麽話可以好好說，何必這樣！
劉建業：你倒是大方！
尹麗君：不是我大方，是你越來越□□了！
劉建業：我在管教女兒，你不管就不要插手！
尹麗君：管教女兒？我看你是想管教我吧！我問你！你今天幹嘛到我所裏去？！
劉建業：誰到你所裏了！我忙的要死，沒空去！
尹麗君：睜着眼睛說瞎話！你別以為我什麽事情我都不知道！那麽多年，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都看透了！你就想着你自己！你別以為找我們所長我就不會接這個案子！我告訴你，這個案子我接定了！
劉建業：你接你接！你最好連這家都不要了！
尹麗君聞言，也不再說話，進了卧室砰一聲關上門，劉建業悶坐在沙發上，從包裏摸出一包煙，然後拿出一支，抽了起來。
桌上的蛋糕仍靜靜放着。
裘莉正在家裏和女兒通話中
裘莉：趙趙，你……什麽時候回來？要不要媽去接你？
趙趙（畫外）：不用，我大概下個星期就回來。
裘莉：你回來住哪？是家裏還是賓館？媽好給你準備！
趙趙（畫外）：還沒定。
裘莉：趙趙，媽媽有幾句話要跟你說，有些事不像你聽到的那樣，你爸爸……
裘莉話還未說完，就被趙趙打斷
趙趙（畫外）：媽，我在外面，這些事等我回來再說。
趙趙說完就挂了電話，裘莉捏着忙音的電話無所适從。
設計室內，張一白又在同事之間尋求意見
張一白：你們再看看，再看看。
許麗麗（躲避）：老張，你千萬別給我看，這麽長時間下來，我看得都快吐了！
史蒂文：老張，我是真的沒感覺，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馬克：我也不行了，沒他們這麽挑刺的。這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史蒂文：要不我去和劉經理說說？如果對方再這樣挑案子，我們放棄算了。
張一白連忙拉住史蒂文
張一白：這不行，這不行，我還是再改改，再改改。
劉建業正皺着眉頭接着電話
方國權（畫外）：怎麽樣，劉經理，項目修改完了嗎？
劉建業：我們就快修改完了，下午就給你送來。
方國權（畫外）：那我可等着了。
劉建業這邊剛挂了電話，小甄又敲門進來
小甄：劉經理，鄭總正在設計室發火呢，你快來看一下吧。
劉建業連忙離開辦公室。
鄭總站在張一白電腦旁邊
鄭總：這個項目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客戶的總監為什麽直接打電話給我了！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張一白吶吶不能言，劉建業正好進來。
劉建業：鄭總，怎麽了？
鄭總：老劉！你來得正好，剛才xx公司的方總監打電話給我，說這次項目有問題，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建業（對張一白）：老張，修改後的新稿不是好了嗎？你怎麽沒送出去？
張一白看看劉建業，沒說出什麽來，轉過頭去,
劉建業：我上次就和你說了可以交,可以交，你怎麽就沒動呢？
張一白擡頭茫然地盯着劉建業，始終沒開口。
劉建業回頭去吩咐小甄
劉建業：小甄，東西都在項目庫裏，你快去把盤刻了，抓緊送出去。
小甄答應了一聲就走了
張一白仍然沒發話，史蒂文和馬克卻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很微妙，又看向劉建業
鄭總看罷劉建業的安排，對大家：做工作能這麽拖拖拉拉嗎！公司的信譽還要不要？
設計室內一片默然。
鄭總轉身對張一白：老張，你就先退出這個項目。
張一白聽到，一臉驚訝，設計室裏的所有人呆住了。
劉建業聞聲，臉色立馬變了。
鄭總繼續：老張，從現在開始，放你兩個星期的假，你先回去考慮一下！老劉，後面的事，你來安排！
鄭總說完，轉身出了辦公室。
鄭總走後，張一白頹然坐下，目光呆滞地看着桌面，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設計室內其他人都注視着張一白。劉建業尴尬地站在辦公室當中，把任務布置下去。
劉建業：老張，你先休息一下。史蒂文，你擔任這次項目的主設計。
史蒂文：對不起，劉經理，我剛進公司沒多久，這個主設計，我覺得我難以勝任。
劉建業看了看史蒂文，于是轉身問馬克。
劉建業緊盯住馬克：那好吧。馬克，你是聖馬丁藝術學院出來的，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馬克猶豫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劉建業随即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劉建業：小甄、馬克，你們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小甄随着劉建業進了辦公室，許麗麗走到張一白身邊，故作輕松地拍拍張一白的背，以示安慰。
許麗麗：老張，沒事的，正好可以休息幾天，輕松輕松。
張一白聽了許麗麗的話，并沒有搭理她。他緩緩地回過神，支起身，把臉埋在手掌中，手輕輕地揉了一下臉，随後深深地嘆了口氣。把自己的包拿了出來，把桌上的東西都往包裏裝，一開始是緩緩地放，然後力氣越來越大。
許麗麗：老張……你別這樣，你做得怎麽樣，我們心裏都明白，你用不着這麽生氣。
史蒂文看着劉建業的辦公室，嘴裏用英文嘟囔了一句：小人。
張一白擡頭向劉建業的辦公室看去。緩緩的吐出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許麗麗聽。
張一白：諸事皆于理，諸形皆于心。
此時，小甄從劉建業辦公室出來進設計室，她走到張一白身邊，很不好意思的開口。
小甄：張老師……劉經理讓你把你的資料整理一下，……他說……希望今天能交接好。
張一白看着小甄，小甄被看得害怕，張一白卻又收回目光，低頭整理文件
張一白：我知道了，你先忙吧，我過會兒自己送去。
小甄聞言，也不敢答話，抱了文件夾悄悄走開。
張一白整理好資料，他忽然轉身，拿了辦公桌上的兩個文件夾，走出設計室。
敲門聲打斷了劉建業，張一白拿着兩個文件夾和一個紫砂杯走了進來。劉建業尴尬地看着張一白。馬克也不由地回頭，看了看張一白。
劉建業靜了一靜，對馬克說：你先出去一下。
馬克點點頭合上筆記本，走了出去，順手輕輕地帶上門。
張一白站在劉建業辦公桌前，直直地看着劉建業。
劉建業：老張，你先坐……
張一白将兩個文件夾重重地拍在劉建業辦公桌上。
張一白：資料給你！
劉建業：老張，你這是幹什麽？
張一白：老劉，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劉建業：老張，你先不要激動，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也有欠缺，這段時間和你之間溝通太少，但你也不能這麽誤會我。
張一白：劉建業，我和你同事那麽多年，還真沒看出來，你那麽會演戲。口口聲聲老哥兄弟，你就是這麽做兄弟的？
劉建業：老張，你想到哪裏去了，當初我提議讓你擔當主設計，目的就是想體現你老張的能力，但你也應該反思一下自己，你的工作方式是不是存在問題？我是不是提醒過你？
張一白：我的工作怎麽了？共事十幾年來我都這樣，你不清楚嗎，現在拿這個作借口，你做人是不是太陰了點？
劉建業：老張，你在說什麽，案子拖到現在，你主設計多多少少總是有些責任吧，你也是老人了，難道連這些規矩都不明白嗎？
張一白：我是不懂你的規矩。我以為你劉建業是真的看得起我，把這麽大個項目的主設計讓我做，哼，我真是太天真了，還滿以為是天上掉餡餅，沒想到天上掉的是一塊兒磨盤，我給壓死了，你倒在磨眼裏。
劉建業：你一定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不過老張，我還是要提醒你，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你不能總以老的方式來對待新的工作，現在不出事，以後一樣會出！還有，我們拿出去的方案是要讓客戶來确認的，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你還是老的觀念，能行嗎？
張一白直直地看着劉建業，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語無倫次地把窩在心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張一白：你這是欲加之罪，到底怎麽回事我心裏清楚，你心裏也清楚！這幾年，你說我張一白對你怎麽樣？你強！你能！我挖過你牆角沒有？！今天，你榮升了，我倒黴了，為了什麽？就因為這個項目？！口口聲聲老兄弟老兄弟，我就不明白了，你這個老兄弟是在幫我呢還是在拿我墊背？
劉建業：你越說越離譜。
張一白：劉建業，你已經變了！變的會利用人了！你已經不是從前的劉建業了！大家相識一場，我今天可算是真的認識你了！
劉建業一時說不出話，直愣愣的盯着張一白，眼睛又向外面瞟去，只覺得外面的員工都在向室內張望着，劉建業一陣緊張。
張一白（緊握紫砂杯）：這把紫砂壺，是你當年初進公司那會兒，為了感謝我的照顧送給我的，堪笑物是人非，其實我早就該明白，劉建業，劉經理，我張一白就像是這個紫砂杯，不過是你手裏的一個道具，看似精貴，其實一文不值，一灘爛泥巴而已，始亂之，終棄之！不過，我也告訴你，你得意的太早了，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打工的，別以為你坐得長，部門的老人都走光了，你早晚都得和我一樣！
張一白說完把紫砂杯往桌上一拍，紫砂杯碎，劉建業愣住了，深深地嘆了口氣
劉建業：老張……你何必這樣……
張一白：劉經理，我只希望你好自為之，一帆風順。
張一白說完轉身離開辦公室。劉建業待張一白出門後，走到窗邊，看着與高樓壤接的藍天白雲，看着高樓下忙碌的芸芸衆生，劉建業深深地，嘆了口氣。
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川流不息。
人行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張一白推着自行車低着頭默默地走着，來往的人們不斷地避讓他，許多人對其翻白眼，有人甚至開口罵。
張一白毫無知覺，只管低頭走。
張一白推着掉鏈子的自行車進了弄堂，低沉着頭，張一白想把自行車插進棚裏，卻不料倒了一片自行車。張一白恨極，又将自行車一輛一輛扶起，但天不遂人願，這自行車是扶起了這輛倒了那輛，幾次之後，張一白恨恨把自己的車往衆倒塌的車裏一扔，
張一白一進家門，覺得自己所有的精氣神似乎都散了開來，他緩緩地坐在沙發上，看了看自己的家。這麽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仔細打量自己的家。牆壁早該重新粉刷了，經過多年的雨水沖擊，雪白的牆壁早已破敗不堪，方正的四角餐桌，腳是不平的，總說要送出去修，但總也沒修，于是拿了一塊硬木板墊着。牆壁上貼着的照片都是幾十年前的，看看那時候的自己，再看看那時候的姜敏，兩人笑的如此燦爛。但後來笑容卻越來越少，照片也越來越少。書桌是舊貨市場撿的，漆是碎的，拿回來的時候也曾想重新油漆一遍，但始終沒有去買油漆，就這樣随手擱着，一擱，就又是十幾年。電視機是舊的，放在縫紉機臺上，那還是張一白第一次拿提成的時候買的，現在有時清楚有時糊塗，但總也不舍得拿去換。
張一白站起身，來到書桌旁，打開抽屜，拿出一根狹長的盒子，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根黑管。張一白緩緩拿出黑管，用絨布細細擦了擦，先放在嘴吹了兩個音，随後，悠悠地吹了起來。
已是下班時分，小甄和許麗麗準備下班。馬克還在改項目，史蒂文在旁邊
許麗麗：老張這次真是冤！明明不是他的責任，就這樣給撸了，我都替他不甘心。
小甄看了許麗麗一眼，沒說話
許麗麗：劉經理也是，老張幫他那麽多，他也不幫着說兩句。本來項目就是大家做的，要擔責任，也不該是老張一個人擔。
史蒂文：這大概就是你們中國人說的明哲保身吧。
許麗麗聽了不舒服：那你算什麽人？
衆人正說着，劉建業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史蒂文連忙禁口，許麗麗卻給劉建業一個老大的白眼，小甄低頭，當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劉建業笑對大家，徑直向馬克走來。
劉建業：馬克，明天修改稿能出來嗎？
馬克點了點頭
劉建業：那麽大家今天就不要加班了，早點回去。
許麗麗等人點了點頭
劉建業：好了，最近大家夠辛苦，等把項目做出來，我請大家吃飯。
說完，劉建業便出了辦公室，史蒂文看着他的背影，饒有深意，許麗麗收拾完包準備下班，馬克繼續埋頭苦幹。
姜敏提着一籃子鮮花走進了巷子
鄰居：張大嫂，買了花啦？
姜敏：我買花幹什麽，肚子都吃不飽，還買花。我這是賣花，你要不要來一枝？
鄰居：喲，您的花我可不敢買。
鄰居連忙躲進了家門
姜敏在外嘲笑：瞧把你給吓的，賣給你我還不樂意呢！
姜敏提着籃子，走到家門口，似乎隐隐約約的聽見黑管的音樂聲
姜敏：咦？
仔細看看，又發現張一白的自行車扔在一堆自行車當中。姜敏先把花擱在門框邊上，自己去把張一白的車扶了起來
姜敏：這死鬼，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
張一白坐在沙發上吹着黑管，姜敏的開門聲打斷了他。姜敏放下菜，走了過來。
姜敏：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你的主設計做完了？
張一白默不作聲。
姜敏：問你呢！
張一白：有什麽可問的！
姜敏：你吃錯藥啦？這麽大聲嚷嚷！出什麽事兒？
張一白：沒什麽事兒！
姜敏：誰招你惹你了？你真以為現在自己現在了不得了，不就是個破畫圖的嘛，你不說我也不想聽，有什麽了不起！
張一白低着頭，只顧看着黑管，沒有搭腔，
姜敏自顧自唠叨：當了個小小的主設計，看把你能的！連說也說不得了；到現在連根錢毛都沒見着，神氣個屁呀，問問這裏的街坊鄰居，這麽多年，我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人家是黑白換彩色，彩色換液晶，平房換公寓，公寓換別墅；我呢？我有什麽了？要啥沒啥！你說說，我姜敏跟着你到底為了什麽
張一白：我就說了這麽一句，你至于嘛。
姜敏：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怎麽就跟了你？人家是公司領工資，外面賺外快，票子嘩嘩每天數，你看看你，每天忙得屁颠屁颠的，也沒出什麽名堂。回到家也不懂幹點別的，就知道摟個破管子吹吹吹！你是能吹出金來，還是能吹出銀來呀！
張一白面對姜敏的無理取鬧感到十分心煩，他站起身想走進卧室，
姜敏：你跑哪裏去！我的話不愛聽對嗎？我一老菜皮的話當然不好聽，哪有人家小姑娘的話聽的滋潤！
張一白：我倒是想跟你說，可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麽說！
姜敏：我的樣子怎麽啦，看夠了是吧，不想看了是吧？外面有人看了，對嗎？
張一白：娶妻如此，夫複何求！
姜敏：你要求什麽，就你這窩囊樣，能求到什麽。
張一白忍無可忍：行，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我走，我走還不行嘛，唉，
姜敏：嘿，還真來勁了，你走呀，走得越遠越好，有本事就別回來！
張一白突然大叫起來：你閉嘴！
張一白“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黑管，板着臉頭也不回地往外沖。
姜敏驚訝地看着張一白，呆立了！
張一白出了門，一時又不知道該往什麽方向去，他低着頭，有點駝背地走在大街上，走得很慢，表情呆滞。
當張一白穿馬路時，一輛轎車突然急剎車，停在張一白旁邊。張一白還沒有反應過來，迷茫地看着車。車裏的男人探出頭，滿臉怒氣。
男人：老東西，不要命啦！
張一白看着開車的男人，動也不動，面無表情。男人把頭縮了回去，嘴裏罵罵咧咧，剛開車門，就被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拉住。
女人：哎喲，你別惹事，等會兒這老頭往車前面一躺，耍起無賴算怎麽回事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走吧！
男人瞪着張一白：媽的，神經病！
男人把車門關上。開車繞開張一白開走。張一白看着遠去的車，突然清醒，氣了半天卻說不出話，脫下腳上的鞋使勁兒扔出去
張一白：我呸！什麽玩意兒！
而後又跷着腳把鞋撿了回來！
周圍的人用奇怪得眼神看着張一白，張一白自顧着離開。
劉建業走出公司大樓，似乎想起了什麽，連忙掏出手機發短消息
劉建業（短消息）：晚上早點回來，讨論珊珊的事。
劉建業發了消息後便自顧自的回家了。
時鐘指向了7點，姜敏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劇，坐立不安，一會兒拿起遙控器換臺，一會兒走到窗邊張望，一會兒又坐到沙發上，伸手拿起電話，想打，卻又放下電話。
姜敏終于按捺不住，拿起電話，撥通了張一白手機。
小攤上坐着三三兩兩的食客，吃着喝着聊着，很是熱鬧。
路邊，車來人往。
張一白坐在一張髒兮兮的小桌旁喝酒，桌上，幾樣小炒菜，張一白一手拿着煙，一杯一杯地灌着啤酒，表情痛苦。手機響起，張一白掏出手機，手機屏幕顯示“家”，張一白沒有接，一把把手機拍在桌上，任其一遍又一遍地響。
劉建業剛進家門，将一打練習冊拿了出來，發現尹麗君已經回來了，劉建業放下包，脫下外套，将練習冊放在茶幾上。尹麗君看看練習冊，沒有說話。
劉建業徑直走到女兒房門口。
劉建業：珊珊，你出來一下，爸媽有話跟你說。
劉珊珊看看劉建業，低下頭，磨磨蹭蹭，很不情願地走出房間，站在客廳裏，離父母遠遠的。
劉建業坐下，開始訓話
劉建業：站那麽遠幹什麽，過來！
劉珊珊極不情願的挪了過去
劉建業：珊珊，你自己說說，最近怎麽回事兒？
劉珊珊：我……沒怎麽啊。
劉建業：還沒怎麽，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
劉建業正準備發火，手機鈴聲響起，劉建業拿出電話，發現是張一白家的號碼。劉建業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女兒，走到陽臺上去接電話
劉珊珊看看尹麗君，一臉的委屈與害怕，
尹麗君看看女兒，既心疼又怒其不争，向女兒使使眼色，讓她先進房間，女兒如釋重負般的溜回了房間
劉建業接通電話：喂。
姜敏：喂，老劉，是我，姜敏。
劉建業：哦，是張嫂啊，找我有事嗎？
姜敏：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我們家老張有沒有去過你那兒？
劉建業：老張？沒有來過。他怎麽了？
姜敏：哦，沒怎麽，今天他一早就下班回家了，一回家就吹他的破管子，我說了他幾句吧，他還不樂意，出門到現在也沒回來。
劉建業（裝）：他到哪兒去了？
姜敏：不知道，所以才打電話來問問你。咳，沒事沒事，他一大老爺們兒，能去哪兒啊。
劉建業：哦，沒事就好。
姜敏：麻煩你了，那個……老張今天有點兒奇怪，不知道怎麽了，你知道嗎？
劉建業：這個，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姜敏：啊呀，算了算了，那就這樣吧，謝謝你啊，再見。
手機傳來嘟嘟聲。劉建業按掉手機，又向客廳走去。
劉建業挂了電話又回到了客廳
尹麗君：誰啊，那麽晚了。
劉建業：是張嫂。
尹麗君：怎麽了？
劉建業：沒事，她就是問問，上次那兩桶油吃的怎麽樣，我跟她說挺好的。
劉建業突然發現珊珊不在客廳
劉建業：珊珊人呢？讓她出來。
尹麗君：你有話好好跟她說，別那麽大聲，光靠嗓門兒響解決不了問題。
劉建業：我知道，你讓她出來！
姜敏不時地看着時鐘，牆上的時鐘已指向八點。
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姜敏滿是怒氣地沖了過去，只見是兒子□□背着包走了進來。
□□：媽！
姜敏：你怎麽回來啦？
□□：哦，我去給人家補課了，順便就回來了。
姜敏：晚飯吃了沒？
□□：早就吃了，爸呢？
姜敏：不知道！我看他是死在外面不想回來了。
□□：怎麽了？又和爸吵架了？
姜敏：你去睡。沒你的事。
□□：你們這樣我能睡着嗎？
□□去打張一白的電話，但始終不通：爸的手機怎麽沒人接啊！媽！不會出什麽事吧！
姜敏這才有些擔心：不會吧……
□□：那他的老兄弟那兒呢？會不會去找他們聊天了？
姜敏：他能有什麽兄弟啊，你劉叔那兒我已經打電話去問過了，說是壓根就沒去過。
□□：那我還是出去找找。
姜敏：你明天還要上課，還是我去吧。
□□：都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出去，我怎麽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姜敏：好吧，我換件衣服。
姜敏連忙換了衣服和兒子出門尋找張一白。
劉建業的家庭會議仍在繼續，劉建業板着臉坐在長沙發上，尹麗君坐在旁邊的短沙發上，劉珊珊歪歪斜斜地站在一旁，心中很不服氣。劉建業開始庭訓。
劉建業：站直站直！一天到晚站沒有個站相，坐沒有個坐像！
劉珊珊于是又勉強動了動，看上去站的好了一點
劉建業：我問你，他是誰？
劉珊珊（蚊子叫一樣的聲音）：同學……
劉建業：是不是你班裏的？
劉珊珊：是。
劉建業：你們之間算什麽？
劉珊珊：沒什麽，本來就沒什麽。
劉建業（怒起）：我親眼見到的算什麽！
姍姍：親眼見到也不一定是真的。
尹麗君連忙去拉珊珊：你爸問你話，你好好說！
劉珊珊：這本來就是我的隐私。
尹麗君（厲聲道）：珊珊！
見媽媽也生氣了，劉珊珊低下頭，不再說話。
尹麗君：你看看你，小小年紀，談什麽戀愛，等你考上大學，再談這個問題也不遲！
劉珊珊低頭不答。
劉建業：我問你，你準備什麽時候解決這個事情？
劉珊珊不說話，眼淚卻流下來了
劉建業：你不說是吧，行，把他家電話給我，我去找他父母！
劉珊珊：爸！
尹麗君：好了好了，她已經知道了，你就不要說了。
劉建業見女兒哭了，心下也有些放軟
劉建業：哭什麽哭，不要以為不說話就可以逃避了！我跟你說,從今天起，我每天都要檢查的。你聽見沒有？！
劉珊珊就是不說話，三人情況僵滞
尹麗君把女兒推到房間裏：好了好了，她知道的，已經晚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待尹麗君出來劉建業對着尹麗君又有些小發火
劉建業：你就慣着她，現在這個小姐脾氣不知道像誰。
尹麗君：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慣，平時自己不管，出了事倒拿出父威來鎮壓。
劉建業：我不和你争，每天為這些事吵，累不累。
張一白哼着小曲兒，東搖西擺地走在街心花園裏。
看見一對小情侶在長椅上黏糊。他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張一白：哎，哎，正熱乎着哪，感覺很好吧。。
小情侶連忙擡頭，驚訝地看着張一白。
張一白：我勸你們不要靠的太近，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還太年輕，頭腦容易發熱！別看你們現在這樣……将來啊，還指不定怎麽着呢！想當初，我們也很好，也很體貼，等以後結了婚，有了孩子，你們還會這麽黏糊嗎？還會這麽體貼嗎？不會了，不可能了！人老了，模樣變了，脾氣也變了！可樂變白水了，沒味兒了，天天……天天就除了唠叨就是埋怨！看這個不痛快，瞧那個不順眼！早知道現在這個樣子，當初何必結婚呢？當初看我什麽都是好的，現在什麽都不是了，你們知道為什麽嗎？不知道吧！其實……其實我更不明白！
小情侶驚慌地看着自言自語的張一白。
小情侶男：這老頭有病！
小情侶女：我們走吧，換別地兒去！他喝醉了，當心他發酒瘋！我們走吧。
小情侶甲：怕什麽呀，他這樣的來倆我也不怕。
小情侶乙：和這種人計較那麽多幹什麽呀，走吧。
小情侶甲：好好，走吧。
小情侶摟抱着走開了。
張一白對跑開的小青年視若無睹，他繼續對着公園的長椅長篇大論。
張一白：結婚靠不住，老婆靠不住，兄弟也靠不住，什麽都靠不住，就是黑管最好，最靠得住！因為它不會嫌我！！！可是，可是……她就是不讓我吹，成天叨叨叨叨個沒完沒了，你說，我一個男人會沒有煩心事嘛……有啊，我不順心啊，夫妻有用嗎，沒用，整天就知道數落……罵我，有這樣的老婆嗎，這還叫老婆嗎！什麽叫夫妻，你們知道嗎，不知道吧？夫妻就是你嫌我、我嫌你，沒了你我不能活，有了你我他媽活受罪！還有兄弟，還有這個好兄弟！也只會踩着別人往上爬！都不是好人，你們可不能這樣，你們還年輕，感覺不好就不要結婚，結婚很累的…還是一個人好……一個人不煩，我現在就一個人，想幹嗎就幹嗎，多自在啊！你們說是不是很自在！我……也坐坐，呵呵……也能坐坐了……
張一白說着說着，便倒在長椅上睡着了，四周寂靜無聲。
姜敏和□□焦急的到處詢問。但被問者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姜敏在茶館外朝裏張望。□□在門口向領班詢問着什麽，但領班也是搖搖頭，表示什麽都不知道。
姜敏和□□在張一白剛才吃飯的地方詢問老板，老板朝門外看了看，指了指個方向。
姜敏和□□在街心花園的長椅上發現了醉醺醺的張一白。
□□：媽，爸在這兒！
姜敏：在哪兒？
□□（手指長椅方向）：在長椅上！
姜敏沖上去說着張一白。
姜敏：張一白，你怎麽睡這兒來了！
□□：媽，爸喝醉了。
張一白：累啊，結婚真的很累……
姜敏：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個死鬼，一個人跑到外面喝酒，還喝得這麽醉，（姜敏去拉張一白，但是拉不動）啊呀，死沉死沉的，兒子，快，搭把手！
□□：爸，咱們回家，來，當心點!
張一白：不回家！家裏有個夜叉……我不回去，我一個人好……
姜敏：你說誰是夜叉？！
□□（偷樂）：嘿嘿
張一白醉得一塌糊塗，姜敏和兒子一起扛着張一白往家走。
□□背着張一白吃力地往前走，姜敏還在旁邊唠叨着，漸行漸遠。
諾大的客廳內，燈火通明，裘莉孤獨地坐在沙發上，電視機開着，她根本無心觀看，呆呆地坐着，像是在想心事，又像是發呆。
電話鈴突然響起，裘莉被驚得跳起，驚慌失措地去拿電話，
裘莉拿起電話：誰呀？
趙趙（畫外音）：媽，是我。
裘莉一下子來了精神：是趙趙啊，你好嗎？身體好嗎？吃得好嗎？錢夠用嗎？
趙趙（畫外音）：媽，你讓我說話好不好……
裘莉：好，好，你說，你說。
趙趙（畫外音）：我已經在回國的飛機上，航班的班次我會發短消息給你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我挂了。
裘莉仍拿着電話，電話裏傳出“嘟，嘟”的斷號聲，裘莉的眼淚已然流了下來。
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一輛出租車疾駛在車流中。
出租車內，裘莉和女兒趙趙雙雙坐在後座，
裘莉關心地：趙趙！很累吧？
趙趙一臉疲态：是的。
裘莉：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點兒東西？
趙趙答非所問：爸生的什麽病，聽奶奶的口氣，好像很嚴重。
裘莉：奶奶還和你說了什麽？
趙趙：奶奶其他都沒說，只是叫我盡快回國。
裘莉：你奶奶太過分了，她是不想我們母女安生。
趙趙奇怪地看看裘莉，問：爸在哪？我想先去看看爸。
裘莉：先回家把行李放了再去，你也該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趙趙把身子往車椅一靠，順口：好吧。
裘莉看着女兒，臉上是不安的表情……
單人病房內，趙子昂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趙母坐在病床旁和醫生談病況，趙母的司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趙母；醫生，你看子昂能不能醒來？
醫生：老太太，目前我沒法給你結論，這要看病人的病情發展。
趙母：你們一定要盡力醫救，多搞一些專家會診，有什麽要求你們盡管提。
醫生：老太太你放心，這是我們的職責。
趙母還想說什麽，醫生先開口：我還要查房，有事兒你招呼。
醫生出了病房，趙母回頭坐下，
趙母對趙子昂：子昂，你必須要醒過來，看看這個女人有多惡。
突然趙子昂的手動了一下，趙母定睛再看，趙子昂的臉部也抽搐了一下，
趙母連忙叫到：醫生，醫生。
在一旁的司機連忙站起身，沖了出去。
司機邊跑邊喊：醫生，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醫生、護士聞訊急急趕來，
醫生急急進來，趙母迎上拉着醫生：醫生，我兒子醒了，他剛才動了，手、臉都動了。
醫生、護士連忙上前檢查，趙母在一旁用企盼的目光緊緊盯着，
一會兒，醫生轉過身對趙母說
醫生：老太太，這是病人的神經反射，是本能的生理反應。
趙母急切地：是不是表明我兒子有救了。
醫生搖搖頭：不是，病人實際上并沒有蘇醒的跡象。
趙母好像沒有聽見醫生的話：好了，好了。
像是想起另一件事，轉身對司機說：趙趙是不是今天回國？
司機：是的，老太太，現在應該已經下飛機了。
趙母：你趕快去那個女人家去，一定要把趙趙給我接來，那個女人要是敢攔，你就替我抽她。
司機答應着跑出了病房。
張一白看見自己的項目成功，他走進項目室，許麗麗、小甄、兩個海歸都在夾道歡迎。張一白腼腆的笑着，忽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鈴聲不斷，張一白的世界回複黑暗。
一陣響亮的鬧鐘把張一白從迷糊中驚醒，張一白翻了個身，用手按掉鬧鐘。
張一白從床上坐起來，抹了把臉，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
1.張一白慌慌張張地整理着包走出卧室，見早飯已經在桌子放好，張一白從桌上拿了個饅頭塞在嘴裏，急着出門。剛打開門，張一白忽然愣了，站在門口很久很久……接
出租車在急速往裘莉家開。
馬路上，一輛豪華車飛速地駛着。
出租車駛入小區，不一會兒，豪華車急駛地跟着進入小區。
出租車駛到門口，停下，裘莉、趙趙下車，裘莉在後箱拿行李。
豪華車急駛而來，在趙趙身邊突然停了下來，小謝馬上跳下車，
趙趙被在面前突然停下的車吓了一跳，沖着迎上來的小謝吼道：你有病啊，想撞死人怎麽着？
小謝卻說：你是趙趙小姐嗎？
趙趙一肚子怨氣：是又怎麽樣，你是個什麽東西？
小謝連忙拉住趙趙說：我是你奶奶的小謝，我來接你去醫院。
趙趙想甩開小謝的手，但沒甩開，急了：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麽跟你走
在一旁拿行李的裘莉已沖上來，一把推開小謝：你想綁架啊，你趕快走開，不然我就報警。
這時小區內的人們及保安都圍上來，小謝急了，連忙掏出手機撥號，電話通了，小謝一把把擋在趙趙前面的裘莉推開，将手機遞給趙趙：你奶奶和你說話。
趙趙疑疑惑惑地接過電話，剛發聲：喂……
電話裏馬上傳出趙母的急切地聲音：是趙趙嗎？你爸他好像醒了，你趕快過來，要快。
趙趙：啊？爸爸醒了？！
裘莉一臉驚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