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洛景天抱着聞汛,心理矛盾,但葉小白已奔了出去。

聞令望看着兒子,又看看姜漢青,留了下來。“小汛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事。一切正常。”姜漢青說,“就是.......他的信息素.......”

姜越歌帶着口罩,“爸,聞汛那個司機也是個Alpha。他開車會不會受影響。”

姜漢青說,“那人勉強只有一級。而且,聞汛還只是分化中。有影響,也極其輕微。你看看維希的樣子就知道了。”

維希?為什麽是維希?他不是個連一級都不到的Omega嗎?姜越歌想不通。

洛景天抱着聞汛,想把他塞到後駕座,但聞汛整個人都縮在他懷裏。

“冷。”聞汛細弱地說。

從分化開始,聞汛最明顯的症狀就是怕冷。全身冰涼。

洛景天猶豫,思想卻無法集中。心裏清楚,聞汛的信息素,對他産生了巨大的影響。身體整個機能,如同被無形的手扼住一樣。

他似乎聽得到血管裏血液流動的聲音。

洛景天本想把聞汛放在後座,卻直接抱着他上車,把車座椅向後調到最大,讓聞汛雙腿擱在副駕座上,打橫坐在自己懷裏。洛景天設定目标,選擇路線,開啓自動模式。這輛車,并不需要他太過操心。

“洛景天,我這是分化了?”聞汛聲音細不可聞。

他還是哆嗦,乏力,但精神力恢複了一些。心裏還挂着一些事。

“嗯。”

“幾級?”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很高.....高到你無法想像。”

“不可能,你是耍我是不是。”聞汛不信。

洛景天不語。耳朵裏全是噪音。

“什麽味?”

聞汛的聲音再次飄來。這次噪音裹卷着一股甜蜜的氣息。

洛景天本想把這種氣息推了出去,但禁不住又深吸一口。

什麽味道,形容不出來。甚至連狀态都十分模糊。只是過于綿密,如絲如縷,只要落了下來,就鋪天蓋地。

如同月光,讓人無可逃避。

洛景天血管裏奔湧的聲音又大了些,在耳邊聒噪。

滾開。洛景天對着這些聲音怒喝一聲。

“什麽味?”沒得到回答,聞汛不由追問。

“.......月下香。”洛景天說。

“哪有這種味道。”聞汛說。也沒聽說過這種植物,洛景天是在糊弄自己嗎。

洛景天覺得血管裏的血燙得驚人。耳朵裏都是血液在血管裏奔湧的聲音。

月光下彌漫着濃郁的香味。所有的欲望都在月下橫亘、飄移。

一些聲音在他的腦子裏吶喊,他想把它們驅逐出去,但那股氣息又讓他做出相反的意見。

那股信息素不僅層層包裹着他,而且經過他毛孔鑽了進來,在他四肢百骸裏四下流竄。

“肯定沒你的信息素好聞。”

聞汛說。他喜歡洛景天那種淺香型。生怕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太過濃郁。

但這次并沒聽到洛景天的回答。

有個濃重的聲音卻漸漸清晰起來。聞汛模糊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是洛景天的呼吸聲。他頭枕在洛景天胸膛上,洛景天胸膛上的衣服被汗濕透了。

他現在發冷的症狀已緩解了很多,洛景天的胸膛散發着持久而恒定的熱量。

整個人又都偎靠在他懷裏,四肢酥軟無力,處于一種懶散乏力的感覺中。

現在,聞汛已開始慢慢地适應分化。

“你怎麽出了這麽多汗。”聞汛又說。

對此,聞汛是歡迎的。可以更多地感受到洛景天的熱量,以及信息素。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分化的緣故。他并沒有嗅到一貫日常洛景天身上那種幽冷的味道。

聞汛微微地移動言向,從頭從洛景天的胸膛,埋向他的脖子。鼻尖蹭向他的皮膚。

血管裏的血液破壁而出,意識一瞬間飄浮到半空。

平穩的車子打了個轉,從岔道口,拐向一處密林。這是通往漢青醫院的捷徑,卻并不好走。洛景天松開了方向盤,車輛進入自動行駛中。

洛景天的一只胳膊攬上聞汛的肩頭,緊緊地箍抱住他。片刻後,聞汛的頭被動地擡了起來。洛景天的手捏住他的下巴,擡了起來。

“怎麽?”聞汛問。

下一刻,聞汛整個人被拎了起來,反轉着,被掀在放倒的座椅上。

聞汛睜開,洛景天一只胳膊抵在他的頭側,半俯着身體,一雙眼睛亮度驚人卻又潮濕。

“到了嗎?”聞汛半躺着,覺得并沒有過多久。但現在這個狀态,似乎時間被扭曲了。如同他穿越這個事情一樣。好長一段時間,對時間都沒有概念。

洛景天沒有回答。

離開了洛景天的懷抱,聞汛身上陡然就是一涼,不知哪兒裏來的風也像從衣服裏灌了起來。聞汛一只胳膊不由攀上洛景天的背部。

“冷。”帶着一絲抱怨,以及他自己都沒注意的撒嬌。

片刻,洛景天只是一只雙手落在他的肩上,緊捏住。

聞汛心裏不滿意。冷。太冷。洛景天的身體如同熱輻射源,卻和自己拉開了距離。

聞汛胳膊用力,想把洛景天拉回到自己的身體上,但洛景天的軀體滾燙而堅硬。

聞汛又閉上眼睛,“好冷。”

那個鐵石心腸的人,僵直片刻,終于有了行動。一只大手攬起他的腰肢,自己也主動地貼了上來。如同烙鐵一樣。

舒服。聞汛嘴角動了動。

漸漸地腰肢卻開始吃疼,洛景天的手太用力。

但身上真是暖和,這點疼痛并不算什麽。

洛景天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鼻尖觸到他的皮膚。

“你對我的信息素有感應嗎?”聞汛問。

洛景天只有一級。最沒有威懾力,也最不敏感那個等級。有什麽明顯反應是不可能的了。

沒有回答。脖子卻忽然被燙了一下。軟柔的,滾燙的。

聞汛腦子空了一下,然後才是轟的一聲。

聞汛伸手推上洛景天的胸膛,但沒有作用。那只大手更加用力。

然後聞汛才想起來去摸脖子,自己剛才是,被洛景天親了他一口?

真是親了自己一口?

“你,你幹什麽?”聞汛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觸到這裏。他多少有些忙亂。

聞汛想要坐起來,身體只是蠕動了一下,再次軟在了座椅上。他與洛景天的空隙十分狹小。他也沒多少力氣。

洛景天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蒼白的皮膚已被緋紅所替代,一雙冷洌的雙眸布着血絲,翻湧着一股亂暴狂熱的氣息。而淡粉的嘴唇上面還沾着一絲沒有擦幹淨的血跡。如同曼陀羅,開到荼蘼。

聞汛屏吸。眼前的洛景天,一反平時常,混身散着發熱氣。狂躁而蘼麗。

“洛,洛景天。”

洛景天緊抓住他的大手揉進了他的肌膚,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只是專注在自己的體驗之中。

這人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處于不正常狀況。

聞汛驚怒了,“你怎麽了?幹什麽呢。”

洛景天為什麽會是這樣?聞汛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是受自己信息素的影響

所以說,剛才那個唇間接觸,正确地說,不是親吻。而是被冒犯了。

這是當事人失去理智的情況下,采取的粗暴行為。

聞汛憤怒地擦了擦脖子,怒道:“你他媽給我醒醒。”

洛景天微微合了合眼。那股說不上來的氣息,腥甜。刺激。讓他全身哆嗦。亢奮到極點。

體內那股被他強壓下的怪獸,日常在他體內沉睡。适才,他才極力隐忍,此刻咆哮着,狼奔豕突,就要突圍而出。目标只有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只有這個人才能馴服這頭猛獸,讓他得到解脫,結束這個掙紮。

也才能讓自己煥然一新,獲得新生。

洛景天的一只大手落在他臉上,拇指劃過他的嘴唇。

“還冷嗎?”

聞汛哪裏顧得上自己冷不冷。态度還在逞強,但忍不住發抖。

他覺得洛景天的狀态比他想得要壞得多。

聞汛揮拳出去,落在洛景天肩頭。聞汛又打向洛景天胸膛。洛景天紋絲不動,而聞汛已提不上力氣。洛景天鼻尖再次落到他的發絲上。

洛景天不是要把自己标記了吧。這樣一想,聞汛意識到事态的嚴重。

現在縱然洛景天把他标記了,他也無力反抗。

自己可是才分化啊。

分化第一天,便被标記了?聞汛動了動嘴角,沒笑出來。

“你到底想幹什麽?”

“讓你熱起來。”洛景天強壓住胸膛的狂亂,發出幾個混濁的字符。

“洛景天你他媽是被我信息素刺激的,還是你本來就人格分裂。”聞汛吃力低語。

洛景天只有一級,為什麽會對自己的信息素反應這麽大。他清晰地聽得到洛景天沉重的喘息聲。

“你這是受信息素的影響,知道不。但你不知道控自己和動物有什麽區別。”聞汛的腰肢細細的,被洛景天一只大手緊握着,無力掙紮,微微顫抖。“那就是畜生。”

洛景天忽然笑了。從胸膛裏悶了出來,低而撕裂。雙肩抖動,看起來瘋狂而粗野。洛景天擡頭,一只大手向他的領口部位,慢慢上移,握住聞汛的脖子。那脖子白皙而柔嫩,像是一碰就會斷了一樣。

聞汛的喉嚨動了動。

洛景天聲音混濁壓抑,“別亂動。我不會傷害你。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你這樣就是在傷害我。”

看來并不是不能交談。洛景天的手雖然掐在他的咽喉,但并沒有用力。

聞汛的呼吸也很自由。

“你現在放開我,這事就當沒發生過,我們就此翻篇,以後還是好兄弟。”

因為真這樣想,聞汛說得真誠。帶着濃重的鼻音。

“我不要被任何人标記,也不要生孩子。”聞汛繼續說。

“不可能。終有一天,你會被Alpha所标記。”洛景天混亂的眼神迸出暴戾的光。

與此同時,聞汛也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不管意志反抗再強烈,身體對洛景天的抵抗卻忽然間消失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股信息素的味道彌漫過來,和自己的糾纏在一起。

烈日晴空,荒原萬裏。

只有無窮無盡的曼陀羅點綴在荒漠。一叢叢,妖麗綻放。他左奔右突,曼陀曼卻以幾何倍數蔓延,擴張。無比芳香,無比蠱惑。瞬間占領了所有空間。

這味道他并不陌生,是那天在漢青醫院聞到的信息素氣息。因為過于強大,引發了一場混亂。

聞汛心跳猛地一停。下一刻,卻又陡然突跳。心慌意亂,心潮澎湃。

聞汛開始緊張。面對如此強大未知的信息素。但越是緊張,那股信息素越是趁虛而入。如同滔天大浪,又如淩天飓風。

但對于這股信息素,聞汛意志上是抵抗的,生理上卻是歡迎的。

明明那股信息素是侵略性的,占有性的,自己的生理狀态,卻是繳械投降的,他甚至開始有了反應。

這是,洛景天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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