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REBIRTH:111D
第62章 REBIRTH:111D
赤井秀一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
從在禦山朝燈面前暴露身份起,他就沒想過降谷零會不知道。要是禦山朝燈真的能幫他保密,哪怕只能保密三天,他都有信心撬走降谷零的牆角。
事情不出所料的,降谷零知道他是誰了,所以赤井秀一從一開始就沒僞裝自己的身份。
他睜開眼看着禦山朝燈的笑容,漂亮的像是加了特效,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無光,連天邊的星星都聚集在他眼睛裏了。
這樣專注認真的神情,好像降谷零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樣。
降谷零握着白發青年的手,柔聲問道:“是不是等了很久,手好冰。”
——有沒有可能現在是夏天?
赤井秀一面無表情的想,不僅禦山朝燈,他其實都沒見過波本用這種語氣神态說話,膩歪得要命。
“沒,我剛到。”對他一向不假辭色的白毛小公安彎起眼睛回答道。
而從他過來就在盯他的赤井秀一意有所指地說道:“因為你看起來很忙,所以沒舍得去打擾你。安室君倒是一如既往地占有欲很強。”
從當年還在組織裏的時候,他們三個差不多時間獲得代號,又都是威士忌系。不知道是上面的惡趣味還是別的什麽,他,波本,還有蘇格蘭經常會被派到同一個任務。
因為太過經常一起出任務,後來甚至弄了個三人共同的安全屋,方便的時候會在那邊休息。
那時赤井秀一就和波本相處的不好,也就是兩人中間還有蘇格蘭作為潤滑劑,勉強還能共事。但每次赤井秀一和蘇格蘭說話,波本都會蹲在一旁露出那種眼睛沒有高光的兇惡表情。
當初對蘇格蘭如此,如今對禦山朝燈只會更在意。
“真的嗎?”降谷零愣了一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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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說別的話,降谷零可以當做沒聽到,但是這個他沒辦法忽視。
禦山朝燈看到他露出在意的表情,就已經被安撫下來了,他擡起頭,笑着說道:“沒有的事,您去收拾一下吧,我在這裏等您。”
降谷零穿着咖啡店的制服出來的,一看就是臨時逃班。
“……等我一下。”降谷
零最後說道。
赤井秀一心想你倒是松手啊。
直到降谷零又回到了咖啡店裏,赤井秀一的目光又落在了禦山朝燈的身上,白發的青年目光溫柔地注視着降谷零的背影,甜得像是那次在工藤宅時,放了六塊方糖的紅茶。
赤井秀一忽然覺得嗓子有些堵,他一垂眸,看到了禦山朝燈手指上的戒指。
剛剛在車上的時候,或許是被擋住了,直到他站在身前的時候才清晰地看到。
直到看不到降谷零的身影,禦山朝燈才收回目光。注意到赤井秀一的視線,他把手伸到了赤井秀一的面前,好讓他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安室先生送給我的。”
“我猜也是,看起來和你平時的消費水平不太相符。”赤井秀一重新眯起了眼睛,笑着說道。
遞到他面前的手指白皙纖細,和這雙手的主人一樣漂亮,但僅僅是漂亮,禦山朝燈還不足以讓他在意成這樣。
禦山朝燈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居然對他露出一個笑:“可是我好喜歡,您沒收到過吧?可能不懂這樣的心情。”
赤井秀一:fine:D
他将之前被禦山朝燈還回來的照片重新遞給對方,并沒有在這個令人憂傷的話題上多做讨論:“我只是湊巧遇上,以暫時立場相同的共犯身份,對你進行友好的提醒。之後想怎麽處理都随你。”
雖然禦山朝燈覺得他們立場也不同,但這次難得的沒對「共犯」這個詞産生什麽反應。
他還記得剛剛赤井秀一管琴酒叫「戀人」,共犯什麽的聽起來要正常多了。
不知道讓琴酒選的話,深藍威士忌和赤井秀一,他會選誰呢。
會選擇自丨殺吧。
……
禦山朝燈獨處的時候思維一向非常活躍,活躍到如果有人能讀心,絕對會覺得他人設崩掉的。
獨自坐在車上等戀人先生下班,他腦補了一番琴酒被之前綁定過系統的前輩,也就是組織BOSS包辦婚姻,必須在深藍威士忌和赤井秀一中選一個之類的奇怪虐戀。
至于為什麽會有赤井秀一這個選項……反正都是幻想了,這個也沒那麽重要。
雖然不認識那位前輩,但他莫名覺得對方好像能做得出這樣
的事。
結果想着想着,禦山朝燈的腦補又進行到了他最擅長的自丨殺上。
這樣說可能有點令人誤解,準确說是他最了解的自丨殺上,給他一張紙,他能毫不猶豫地寫出至少一百種自丨殺方法,都是他親眼經歷過的。
不過話說回來,能夠嘗試這麽多方法,将單獨寫出來都可能會屏蔽的事情發展成了愛好,還從來沒進過醫院的監護人先生也真是非常的神奇。
副駕駛位置的車門被拉開,已經換回日常私服的降谷零上了車,看到禦山朝燈的瞬間就露出了微笑:“小朝。”
因為在想奇怪的東西,降谷先生進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被叫了名字,禦山朝燈本能地露出一個微笑:“降谷先生。”
降谷零的眼神暗了下來。
還沒和禦山朝燈擁有現在的關系前,甚至是在對方還對他不怎麽敢說話的時候,降谷零就知道,他家的小副官其實是個脾氣性格都非常好的非常溫柔的人。
或許在別人看來,總是冷着臉不說話的禦山朝燈會顯得有些冷漠,但在降谷零眼裏,誰都比不上禦山朝燈真實。
從那時起,降谷零對他的形容就是「可愛」,他是真心覺得這孩子非常可愛的。
無論是刻意板起的臉,非常辛苦也要堅持做到的倔強,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他,稱呼他為「降谷先生」時的神态,都非常的惹人喜歡。
起先降谷零對禦山朝燈是沒有現在這種绮思的。那時禦山朝燈剛開始跟他,臉上嬰兒肥都沒褪幹淨,還可以被叫做少年,對降谷零來說就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孩子。
但他從來都沒有把禦山朝燈當成孩子。在他眼裏,工作了就要當作成人對待,工作量和難度絕不會因為對方年紀小而減少。
而禦山朝燈每次都能百分之百的完成,甚至比某些年長許多的家夥還要強。哪怕有些經驗不足的地方,只要他稍作教導,對方就能立刻改正。
一個學什麽都非常快的優秀學生,聽話又努力,所以也不怪降谷零偏心他。
他愛上禦山朝燈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渾身都打了「降谷零」印記的禦山朝燈,溫柔的、滿眼都是他的禦山朝燈,會對他露出笑容的,美麗的戀人——
降
谷零非常喜歡禦山朝燈的笑容,嘴角提起一個不算高的弧度,顯得有些腼腆。那雙皎月般的金眸會變成弦月,是會讓人心髒跳慢半拍的溫柔微笑。
每看到一次都會心動一次,每次都會讓降谷零産生想要将這個笑容藏起來的,強烈的獨占欲。
但是他非常清楚,他絕對不能這樣做。甚至他身為戀人,有義務引導對方改變原先過于冷淡的性格,讓朝燈學會對其他人微笑。
這是件非常困難的事。不是指教導禦山朝燈,朝燈是最好的學生,而且只要是他說的事情,都會盡力去嘗試。
降谷零所說的困難,是他在對方進行這方面嘗試時,以戀人的身份産生的嫉妒心。
他希望自己在禦山朝燈的心裏,永遠都是氣質沉穩,最溫柔體貼又無與倫比的戀人。承擔起年長者的責任,将所有不好的一面,偏執,獨占欲,嫉妒心,甚至連情丨欲都要隐藏起來,給對方以絕對的安全和信賴。
這其中最簡單也是最困難的就是情丨欲了。
他們的關系到了這一步,不産生這方面的想法才不正常。但是降谷零非常在意之前發生的事,也就是在他告白之前,朝燈還在對他們的關系感到迷茫的時候,他親吻了朝燈的事情。
……直到現在他也非常的後悔,他試圖去想象朝燈當時心中的想法。但是越想,他越後悔自己曾經做出的事。
因為很喜歡他,所以希望能帶給他最好的體驗。如果在對方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要求更親密的關系,朝燈的性格哪怕是不願意都不會拒絕他的,降谷零不希望重蹈覆轍。
“降谷先生?”
降谷零忽然從思緒中驚醒,面前是放大的禦山朝燈的臉,有些擔心地看着他。
白發的青年越過駕駛座和副駕中間的設備,整個人爬了過來,手放在降谷零的腿上,整個人便矮了一截,仰起頭看着降谷零。
好适合接吻的角度。
降谷零産生了這樣的想法,但只是擡起手輕輕碰了碰禦山朝燈的臉,笑着說道:“我沒事,只是想到居然真的在和你交往,有種不真切的幸福感。”
禦山朝燈笑了起來,比平時的微笑要更深些。他歪了歪頭,像是小貓一樣,用臉頰主動地蹭了蹭降谷零的手:“這句話
該我說才對,我好喜歡降谷先生。”
降谷零擡起手,非常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子,又捏了捏耳垂,最後滑到了後頸,揉了兩下。
自從确認關系,禦山朝燈一改往日的冷淡,忽然變得非常粘人。
喜歡你、抱抱我、好想你……之類的話,以極高的頻率在他口中出現,每次都讓降谷零想落荒而逃。
不是不喜歡,如果他們之前沒發生那種誤會,是正常交往,降谷零估計自己早就親上去了。
能說出這麽甜蜜的話語的那張嘴,理所當然的味道也非常好。
體貼,沉穩。
降谷零在心裏重複了兩遍,低頭與禦山朝燈貼了貼額頭:“我也非常的愛你。”
禦山朝燈以為上司最少會親他一下的,稍微有些失望,但長久以來的克制讓他将這個想法忍耐了下來。
能聽到表白也算是回本了……他很快又高興了起來,對降谷零露出笑容:“我們回家吧。”
「回家」這個詞簡直太讓人心動了,哪怕那間房子只是降谷零最近兩年的臨時居所,算不上他的家。但在禦山朝燈說出來之後,好像給那棟房子賦予了新的意義,降谷零開始思考去房東那邊商量,将這個公寓買下來的可能性。
哪怕他過個一兩年,又必須搬家,再也不會回來住,第一個被賦予了「他與喜歡的人的家」的含義的這個公寓,也是不一樣的。
……
他們很快就回去了,晚飯真的是他之前提過的羊排,降谷零在禦山朝燈去換衣服的時候,特地又向幼馴染确認了一遍做法,禦山朝燈出來後,立刻裝出胸有成竹的模樣。
兩人都是有着充分獨居經驗的人,禦山朝燈自認料理水平一般,但他從小就不得不給自己做飯,該承擔養崽義務的監護人只會在旁邊喊“朝燈君加油”,然後被崽養。
有這樣經歷的他,在這方面的經驗比警校畢業後才開始學習料理的降谷零其實是要更豐富的。
兩人配合默契地制作了晚餐,在拿出那瓶「杜本內」的時候,禦山朝燈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組織裏有叫杜本內的成員嗎?”
聽到他的話,降谷零略微思考了幾秒,最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沒聽說
過這樣的人……不過按照分配代號的規律,杜本內的話,應該是位女性吧。”
降谷零非常認真地回答了禦山朝燈有些天馬行空的問題,一點也不覺得不耐煩。
當然以他對禦山朝燈的耐心,哪怕禦山朝燈問他,傑瑞的表哥第一次登場是哪一集,他大概都會認真的看一晚上《貓和老鼠》。
“我印象中沒有這樣的人。”
禦山朝燈看到他認真的表情就非常喜歡,眼睛自然的彎了起來:“原來是這樣,不愧是降谷先生,真帥氣。”
應該說‘真厲害’或者‘知道的真多’吧?
但是沒有問題,降谷零在看到對方的笑顏後,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他耳根有些發熱,好在料理之類的他都是熟手,非常規矩地裝盤上桌,甚至還從自己的藏品中拿了瓶紅酒出來。
這個價位的紅酒用來制作料理就太過奢侈了,他拿了兩個高腳杯,給兩人都倒了一點點。
禦山朝燈有些不算嚴重的酒精過敏,這個量應該在他能接受的範疇之中。但降谷零将高腳杯擺下的時候,還是叮囑了對方一句:“只是襯托一下氛圍,不喜歡就不要喝了。”
“好。”禦山朝燈一如既往乖巧的答應了他。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時,無論做什麽都非常的愉快。兩人吃飯的時候簡單的交流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BOSS交給降谷零的那個任務,他暫且隐瞞下來了。
與信任無關,只是降谷零覺得,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情,禦山朝燈沒有選擇告訴他,應該是不想說,他也不想逼迫對方。
只要他足夠溫柔體貼,給朝燈足夠的安全感,朝燈一定會告訴他的。
晚餐過後就是常規項目了,洗澡,收拾一下就差不多到了休息的時間了。
禦山朝燈的下班時間是六點,降谷零在波洛咖啡廳,實際上要更晚一點。他們兩人回家吃過晚餐已經快九點鐘了,畢竟制作餐品的時間不算短。
不過降谷零還挺樂在其中的,還是那句話,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什麽都是愉快的。他趁着禦山朝燈去洗澡的空隙打開了電腦,處理了一下堆積的工作。
其實有禦山朝燈在,他平時也堆積不下什麽工作來,尤其朝燈今天是正常
上班的。禦山朝燈還沒出來的時候,降谷零就閑了下來。
沒有工作的話,睡前的這段時間就變得有些長了。
他陷入了思考,打開了網頁試圖找個什麽電影來當做睡前活動。
……其實他有更想要的睡前活動,但是不可以。
從浴室裏傳來的水聲淅淅瀝瀝的,想到此時正在裏面的那個人,降谷零跑到廚房裏,接了一杯涼水,直接灌了進去。
接第二杯的時候,浴室裏的水聲停了下來,沒過多久就傳出了吹風機的聲音。短發吹幹還是比較容易的,沒過多久,穿着浴袍的禦山朝燈就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微微泛着紅暈,大概是被裏面的熱氣熏出來的,顯得那張臉格外绮麗。浴袍的領口比他常穿的睡衣要大多了,白得有些透明的皮膚微微襯着粉色,降谷零轉身又接了一杯水。
還沒喝就被人截了胡,禦山朝燈端着玻璃杯,對降谷零彎起了眼睛:“降谷先生。”
降谷先生幾乎是落荒而逃,留下一句我去洗澡,就不見了蹤影。
禦山朝燈的臉鼓了起來,擡起降谷零剛剛用過的那個杯子,将裏面還有的半杯水一飲而盡。
……
降谷零只能慶幸現在是夏天,洗涼水澡沒有太大的壓力……如果是冬天的話,他大概會因為反複受涼感染風寒吧。
嘆了口氣,這次從浴室出來,他就乖乖的穿好了衣服,沒像前幾次那樣只圍着浴巾就跑出來。
出來後,客廳的主燈已經關了,只留了供照明的夜燈,降谷零也沒什麽要在外面做的事了,直接向着卧室的方向行進。
不管怎麽說,和朝燈在一起都是快樂的,哪怕只是擁抱,都有非常大的滿足感。
降谷零走過去之後,将客廳留下的夜燈關上,摸着黑進入了卧室。
卧室裏居然也沒開燈,禦山朝燈像是根本沒等他,直接睡了。
降谷零剛産生了這并不符合禦山朝燈的性格的想法,下一秒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根本不用想那個人是誰,降谷零試着回頭,但是對方攬着他的腰,抱得很緊,他完全沒法轉身。
“小朝?”他輕聲叫了對方的名字。
禦山朝燈的臉貼在他的後背,并沒有說話。體溫和氣味都交纏在了一起,隐約的,他似乎聞到了一點點酒精的味道。降谷零擡起手,輕輕地覆蓋在了禦山朝燈的手背上。
袖口變了,應該是他之前在禦山朝燈箱子裏看到的那件淺藍色的睡衣,領口系到很高,是禦山朝燈一貫以來的風格。
“小朝,怎麽了?”降谷零将聲音放得更溫柔,像是對待嬰兒般那麽的小心,溫柔的讓人有些不高興了。
“你都叫我「小朝」了。”禦山朝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他重複了一遍,說道,“你都叫我小朝了,為什麽不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