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沈辭寧點頭,“想好了。”
她幾乎是想了一個晚上,不能讓嚴家帶走這個孩子,若是嚴韞知道孩子的存在,必然會将孩子奪走。
就算嚴韞松口不願意,董氏知情,定然也不會允許。
霍浔複又拿起木筷給沈辭寧夾了塊鲫魚豆腐,“......”
他就反問了一句,便沒有後話了,沈辭寧不免心下擔憂。
“霍浔哥哥,你願意幫我麽?我知道這樣的做法未免荒謬,我們不用公之于衆,只需要瞞過嚴韞那邊便可,待他離開譚江,便都好了。”
“可若是嚴大人知道了辭寧妹妹腹中之子生父是我,依然不肯走呢?”
他一句話倒是把沈辭寧給問得愣住了。
瞧着少女怔愣的神情,顯然是沒有設想過這樣的情況,霍浔嘆出一口氣,“辭寧妹妹可有想過,若是果真如我所言,屆時又當如何?”
“我...”她又開始亂了。
只想到瞞過嚴韞,又要保全霍浔對外的名聲,沒有想過嚴韞會糾纏不休?
“他不會的。”
嚴韞身居高位,心高氣傲,知道她有了別人的孩子,怎麽可能還會再來找她,不把和離書改成休妻書羞辱于她便是好的了。
“據我所知,嚴大人當年拜在沈家門下,與辭寧妹妹相識也有數十載了吧?辭寧妹妹了解他的性子麽?”
“我們的确認識了許多年.....可我并不真的了解他。”
Advertisement
若是她早知道嚴韞冷心冷情,涼薄自負,當初那件事情發生後,她不會嫁入嚴家,寧願出家去當姑子,了此殘生,又或者一根白陵吊死。
話說回來,沈辭寧不免沉思,她當年到底愛慕嚴韞什麽?她和嚴韞數十年間說過的話,見過的面,加起來屈指可數,她為什麽會一直愛慕,心念嚴韞呢?
大抵是因為在紫藤花下為她驅趕毒蜂的男子溫潤知禮,進退得宜,又生得俊美,一下闖入了她的心尖上,被人照顧的感覺,叫沈辭寧難以忘懷罷。
後幾次兩人的相遇,他有意無意的探聽詢問,也并沒有叫她反感,反而讓沈辭寧生出被人在意的錯覺。
除卻嚴韞,她還沒有接觸過更多的人,畢竟在沈府,在她的家人當中,從未感受到一絲溫情。
實則沈辭寧忘了,她并沒有真的了解嚴韞,不知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她對嚴韞的印象,停留在俊美的皮相,再多知道的話,少年老成天資聰穎,諸如此類,都是從下人的口中,姐姐提及,得知的他。
“可我如今來看,嚴大人心中并非沒有辭寧妹妹。”
沈辭寧不明所以看過去,她不知道霍浔話裏的意思為何意。
他給沈辭寧舀了一碗魚湯,“妹妹先喝,你近來膳食每每減少,對孩子對自身總是不好的。”
“我不知妹妹縮食短缺,到底是在苛責自己又或是在苛責孩子?”
他後半句略微調笑,讓沈辭寧緊繃的心緒稍緩。
沈辭寧動了勺子慢慢喝着魚湯,“......”
“妹妹可知,你從廣陵離開後,嚴大人便一直在尋人找你?”
沈辭寧搖頭,“我從廣陵離開後遇上了流匪,險些性命不保,當時幸得人救才得以脫離虎口,後流轉多地到了泉南。”
“妹妹一路喬裝打扮,行蹤隐蔽,嚴大人派出去的人并未找尋到妹妹。”
說來也奇怪,嚴韞派出去人多得不能再多了,幾乎是集全了朝廷可用的精銳,依然沒有找到沈辭寧。
霍浔猜想,其中或許有旁人幹涉,此人應當是嚴韞的仇敵,他并不曾得知。
“我從嚴家離開後,試想過嚴家的人會來找我,丢了妻子到底是不光彩的事情,應當不會派許多人來。”
“況且姐姐已經和離,他将姐姐接到了嚴家,嚴韞心許姐姐多年,有了姐姐也不會再找我了。”
霍浔并不了解三人之間的糾葛,他告訴沈辭寧,嚴韞為了找她,動用了大理寺以及刑部戶部,乃至禦林軍和骁騎營的人馬。
“什麽?”沈辭寧錯愕。
“你離開廣陵行蹤不定,天下之大難以尋找,嚴大人用了許多人,此事鬧得人盡皆知,江湖中人皆有耳聞,便是我遠在譚江,也聽到了風聲,或許是怕辭風聲走漏,辭寧妹妹被推至風間浪口,對外說的是捉拿朝廷要犯,故而廣布人力。”
“他用了這麽多人....”沈辭寧聽聞也驚詫不已,嚴韞為什麽派這麽多人找她。
竟然還動用了朝廷的人,她只以為是嚴家的下人私下找找而已,找不到便罷了。
沈辭寧沒有人在乎,就是在家中都少有人會管她的死活,到了嚴家後宅依是如此,沒有人在乎。
“因此我猜想,嚴大人對妹妹并非情意全無。”
沈辭寧看着湯碗裏漂浮的湯漬,“他如今身居高位,想必是怕人得知家中丢了妻子,遭人恥笑,故而要快些抓我回去罷。”
“妹妹此言差矣,若是嚴大人擔心旁人知曉家中妻子不在,封鎖消息便可,又何須派出那麽多人尋找妹妹。”
“再者妹妹到了泉南後,嚴大人為治泉南的水患,肅查泉南水壩決堤負責修建的官員,加之他受命于陛下,在找出朝廷與流匪接應,盜走赈災銀兩的內鬼,樹敵頗多。”
“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依然不忘尋找妹妹,可見妹妹于他并不一般。”
少女聽着,未置一詞。
霍浔接着說道,“妹妹到了泉南後,嚴大人也到了泉南,不過他并不知妹妹也到了泉南,不知是不是嚴大人得罪的人,得知了找人的內情,将妹妹的畫像流傳了出去,我得知妹妹的身份,欲将你帶走,那時暗中解決了不少鬼鬼祟祟的人。”
“後我将妹妹的行蹤隐去,父親見妹妹受了委屈,讓我安排人去教訓嚴韞,許是這關節露出了馬腳,叫他摸到了妹妹的行蹤,這麽快便追來了。”
嚴韞的天資的确出衆,難怪那麽快就能将泉南的水患治理好,将水壩決堤修建偷工減料,欺下瞞上的人給捉了出來。
“我的畫像流傳出去了?”是誰?
“是。”
“嚴韞替皇上辦事,在朝中樹敵不少,他鐵面無私油鹽不進,許多人想走他的門路亦不得其法,那些人捉拿妹妹,無非是想利用妹妹在嚴韞的手上換得一些實在。”
“我并沒有這樣重要,那些人恐怕要白費心機了。”
嚴韞怎麽可能會因為她給別人什麽利益呢,沈辭寧并不值錢。
霍浔聞言只是挑眉,依照他這兩日來看,若用沈辭寧從嚴韞的手上換得好處,未必不能成行。
沈辭寧一個閨閣女兒并不懂得朝政大事,她不知道其中還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照霍浔的說法,若是她不能跟嚴韞斷幹淨。
她的畫像已經流傳出去,将來她要是離開了譚江,外面的人見到了她的樣子,會不會将她給抓走?
豈非一輩子都要躲躲藏藏過活麽?
越想她越是後悔,當初為什麽要嫁于嚴韞,平白傷了自己,眼下和離了也沒有安生的日子過。
“霍浔哥哥與我說這些究竟是何意,你是想勸我回去麽?”
少女看起來,面色冷靜,不像是沖動行事,她說道,“我與嚴韞,早無可能,我是不會回去的。”
霍浔搖頭失笑,“我所言并非是勸妹妹回去,不過是想妹妹知道,也好心中有數,免得将來妹妹知道了內情,又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我已經想清楚了。”沈辭寧道。
“再有一事,妹妹與嚴大人的親事,到底是過了三書六禮,若是妹妹要另許于我,和離的事是否辦妥了呢?”
昨日他在外聽着,似乎嚴韞并不同意和離,嚴韞若是不願意,那麽她此刻依然是嚴韞的妻子。
“我當時的确只留下了一封和離書,寫了我自己的名字,并未告知嚴韞。”嚴沈兩家也不曾告知。
那事情就不好辦了,霍浔皺眉。
“當時我與他的婚事并未過三書六禮,他沒有來接親,兩家也沒有交換庚帖,嚴家并未來家中下聘。”不過是跟着姐姐走了一個過場罷了。
說到此處,沈辭寧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
她索性就将自己與嚴韞的初遇,後來他與沈湘寧定親,再然後她被人算計與嚴韞同榻有了肌膚之親,被人發現她辯解,沒有一人聽她所言,被關進柴房出來後便許給了嚴韞之事,說與霍浔聽。
“那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沈辭寧說道。
霍浔點頭,“我相信辭寧妹妹。”
她很是意外,“你相信我麽?”霍浔反問她,“為何不信?”
“我雖與妹妹相處的時日短,卻知辭寧妹妹性子單純,秉性純良,斷然不會做出此等算計。”
“此事,恐怕另有內情。”
“父親不聽我所言,并未叫人去查證,嚴韞昨日與我說他那時正值殿選忙碌,無暇分身,現已重新叫人去查了。”
霍浔點頭,“我也會派人去查證,除了那晚湯之外,妹妹可還能想起什麽不對的地方?”
“給嚴大人送藥的丫鬟,是妹妹的人麽?”
沈辭寧搖頭,“不是我的人,是姐姐院子裏的丫鬟,我當年身子不好一直在熬藥。”
她回憶說,“那天是姐姐貼身的人來找我,說是姐姐要陪母親外出,因而不得空給嚴韞熬藥了,又放心不下手底下的人熬藥,便讓我幫忙。”
嚴韞驅寒的湯藥是沈湘寧找太醫配的藥,平日裏聽香梅說,也是姐姐親自盯着下人熬的。
希望沈辭寧能夠親力親為。
沈辭寧自然不敢怠慢,親自守着熬藥,熬好之後,“是姐姐的貼身婢女送過去的,我當時...也跟着去了。”
“我真的沒有在藥罐子中放什麽迷.情.散。”
“那問題出在藥上?”沈辭寧搖頭,“當時姐姐把藥渣丢了出去,香梅也幫着我去看過,沒有在藥渣當中翻到異樣。”
“我長年累月的吃藥,多數藥材是識得的。”沈湘寧給嚴韞找太醫抓的傷寒藥不是什麽罕見的藥材,縱然有幾味沈辭寧叫不上名字,卻也沒什麽不對勁。
“這麽說,迷情散是後來放進去的。”霍浔思忖道。
“送藥的人是沈湘寧的丫鬟,會不會是她做的。”沈辭寧搖頭,“我不知道,可是當時若這樣說,誰會相信呢?那個丫鬟跟着姐姐許多年了,斷然沒有害姐姐的理由。”
“的确是沒有害沈湘寧的念頭,可若是幫她呢?”
沈辭寧不解,“幫?”
若是幫,那就不一樣了,“霍浔哥哥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是姐姐做的?”
“辭寧妹妹沒有如此設想過?”沈辭寧搖頭。
她那時候只想着嚴韞很好,姐姐很喜歡嚴韞,況且,嚴韞那時在她眼裏也很好,能嫁給嚴韞求之不得,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便是連章成公主都對着他動了心思。
難不成姐姐不想嫁給嚴韞麽?姐姐是喜歡嚴韞的。
怎麽會設計她和嚴韞?
如今回過頭再想,若是姐姐不想嫁給嚴韞,那....這件事情如果是姐姐做的,下手的機會便多了。
若是姐姐不想結親,那退親...?
點到為止,霍浔道,“妹妹放心,我會派人回廣陵追查,必然還妹妹以清白。”
“.....那依照妹妹所言,你與嚴韞的親事并未妥善辦好?”
“嚴家并未派人送來聘禮,什麽都沒有。”與其說她是嫁過去的,不如說收拾了東西,出了沈家,到了嚴家。
霍浔十分意外,嚴韞既然對沈辭寧有情意,為何又要如此潦草辦親事,若是真如沈辭寧所言,嚴韞也算是自嘗苦果。
他想憑借未曾和離的借口接他回去,也不能得嘗了。
“我着人在戶部查查。”
男女若是結了姻緣,三書六禮走了之後,男方家與女方家的聘書,在戶部定然有存分,沈辭寧說沒有聘書,那她和嚴韞的婚事也就做不得數了。
如此沈辭寧求他的事情,倒不是不能辦。
“辭寧妹妹勿怪,我問及妹妹與嚴大人和離之事,也是為防日後出了岔子。”
若他以旁觀者介懷,按照陵朝的律法,他必然要進官府,吃官司。
“我知道,是我一直沒有說清楚。”
到底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她想逃離過去,不想再提及,霍浔颔首以示理解。
況且沈辭寧身懷有孕,身邊也沒個親戚長輩看護,全憑自己拿主意,難免思緒雜亂,六神無主。
嚴韞回去後,下屬見他手腕上又添了新傷,不免憂慮,張口說再請郎中,又挨了嚴韞一記眼刀子。
“屬下多嘴了。”
言罷,下屬回禀了泉南後續的事宜,泉南水壩決堤,處置的官員不少,小的差事倒不需要過多的精挑細選,下面的人提拔上來頂了就是,唯獨泉南知州這一位置,沒有合适的人選。
水壩的事情,知州雖說沒有參與,底下的人欺上瞞下,可到底是原知州的過失,不能不撤職嚴辦。
泉南沒有能力足夠,可提攜用的官員。
嚴韞看着桌上廣陵皇帝的來信,眼下從朝廷把人選了調過來任職,也需要些許時日,朝廷選人是最難的,眼下正值用人之際,陛下已經在想是否要提前科舉選拔人才。
沈辭寧投身了霍家,眼下有霍家護着,他要将沈辭寧帶走,必須要過霍家這一關,霍旭官職頗高,他眼下不在潭江。
“霍浔….”
男人低喃他的名字,眼眸微眯。
他并非霍浔所出的兒子,霍旭外出養傷,不在京中任職,不少人虎視眈眈盯着他的佥都禦史的位置,曾經在皇帝跟前彈劾了許多次,說他身占其位不謀其事。
但也有人替霍旭說話,說他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如今若是将他革職,恐怕會寒了老臣的心。
也有人說給他換個官位,畢竟佥都禦史的位置多少文臣眼饞,被一個武将給占着,多少人不滿。
若是霍浔想要靠霍旭在陵朝封蔭官,恐怕多番受阻。
“你去安排,明日邀霍浔到酒樓與本官見面。”
“是。”
霍浔接了嚴韞叫人遞上去的帖子,且并未遲到,來之前他也沒有告知沈辭寧。
“嚴大人。”
難以想象,昨日還在劍拔弩張的兩人,眼下坐到了一起喝茶。
“不知嚴大人找霍浔有何事?”
嚴韞長久未語,一直看着他,半響後才扯了扯唇角,“我的用意,霍公子不曾得知?”
“嚴大人七竅玲珑,我如何能夠揣摩大人的心思?”霍浔給他倒了一盞茶。
“霍公子年歲與我家中兄弟相若,不知為何沒走仕途,一直留在譚江。”
他在霍旭的手下辦事,看霍旭面子的人會稱他一聲霍大人,實則他沒有官職。
按照霍浔的年歲,早該去科舉了,他的才學,辦事的能力都不低。
“父親逐漸年邁,當年父親救我于危難,我自然要在父親身邊盡忠盡職,供養父親終年。”
嚴韞嗤笑一聲,“若是霍大人身去,霍公子耗到了年歲,不得封蔭官又當如何?”
“嚴大人此話,霍浔聽不懂了。”
男人看着他,“泉南知州一職尚且空缺,若是本官保薦,霍公子可當大任。”
泉南知州,多少人想要這個位置。
“嚴大人許我這樣的好處,是為辭寧妹妹?”
嚴韞看着他,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晨起時,他才跟沈辭寧說了,那些挾持她的人必定會用她跟嚴韞換好處,眼下,他雖沒有挾持沈辭寧,可嚴韞已經拿着好處上來找他了。
将他留在泉南,泉南遠在千裏之外,側面來說,也是隔絕他這一隐患。
“是。”男人直言道。
“大人給的很多,說起泉南知州一職,霍浔的确心動,可大人是否問過辭寧妹妹,她是否願意追随大人回去?”
嚴韞,“......”
“或許大人待幾日後辭寧妹妹養好了身子,再與大人言說罷?”
屆時,他派去廣陵找戶部查證的人也差不離回來了,霍浔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眼底的深意越發深。
沒有想到,嚴韞竟然會為沈辭寧給他保薦封官。
“她哪裏不好?”
本來風輕雲淡穩居上位與他談判的男人,此時此刻眉頭緊鎖面露焦急,語氣也微變。
“嚴大人忽而造訪吓得辭寧妹妹心神不寧,受驚不小。”霍浔說道。
“找郎中來看過了嗎?”男人接話的語速越來越快,比起方才進來時,對比得十分明顯。
怕霍家得知消息帶着沈辭寧轉移,故而沒有放出消息,嚴韞吩咐下屬,找了一個與他身形相似的在福安客棧假扮他,以混淆視聽。
次計的确是迷惑住了霍浔派在福安客棧盯着嚴韞人馬的人。
到底是他疏于防範了,嚴韞那麽快便找來了譚江。
“大人放心,郎中已經來看過了,辭寧妹妹身體無礙,不過需要靜養。”
“辭寧妹妹對大人積怨已深,大人若想辭寧妹妹回心轉意,與其說動我,不如想想如何在辭寧妹妹身上下功夫。”
今日試探沈辭寧的态度,眼看着,着實是難了。
這些,霍浔并不打算告知嚴韞。
“大人位高權重,我無意與大人為敵。”他先表明了立場。“父親看重辭寧妹妹,若是我接了大人的恩惠,見罪于父親,只怕要被驅趕出霍家族譜。”
可若是得罪了嚴韞,只恐怕他日後想要走仕途,日子都不會太好過了。
兩頭都不能得罪,那就将話說明白些。
話又說回來,嚴韞自入仕途,一直登高直上,沒有栽過跟頭,性子也矜傲,霍浔真想看看他栽跟頭,是什麽樣子。
想來,也不會太遠了。
依照沈辭寧所言,嚴韞對她誤會頗深,認為她功于心計,擅長僞裝單純,搶奪自己姐姐的姻緣,嫁給他。
在他心中,就這樣劣跡斑斑的沈辭寧,按理說嚴韞應當厭惡至極,不多看一眼才對,和離不是應當正中他下懷麽?
可在沈辭寧提出和離之際,他卻沒有放手,甚至許他封官的恩惠,來換沈辭寧。
霍浔笑着道,“過些時日辭寧妹妹身子好了,大人再與妹妹好生說說罷。”
“她還會見我嗎?”想到少女抗拒厭惡的模樣,男人心中一緊,話也失了談及政事時的底氣。
“妹妹前不久告知我,她有話要與大人說。”
我先去吃飯啦 今天晚上還有更新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