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青梅在手
第二十九章 青梅在手
晏北靠着椅子睡覺,整個晚上她腦袋昏昏沉沉的,一直不敢熟睡,半夜時不時驚醒過來,會忍不住去摸一摸傅溪白的額頭,盡管直南一直留在這裏沒走開,這也不能讓她稍微放心下來。
一直到天色泛白,她的手下意識再摸向傅溪白的額頭,這回掌心感覺沒那麽燙了,緊繃了一整晚的精神終于放松下來,不覺松了口氣。
直南拿着額溫計測了一下,傅溪白的體溫終于恢複了正常,各方面的檢查結果也都顯示正常,這才把他轉入普通病房。
黃河一大早風風火火過來,臉都沒洗,人還在路上的時候,老遠就看見直南經過,像是要進大門的樣子,他吼道:“直男!你別走!”
直南手上端着鐵盤子,上面放着一杯鹽水和藥,忽然聽到遠處的雷霆巨吼,他側臉看了一眼,直覺想皺眉,但本着“君子之道”,他還是停下腳步,等着“名不副實”的黃河過來。
黃河兩三步奔到直南跟前,氣喘籲籲,問:“我們老大怎麽樣了?”
直南實在不想多做搭理,扔了句:“自己去看。”就走了。
黃河喘着牛氣,大步跟了上去,說:“直南,你存心讓我難受是不是?一兩句話的事兒非得賣關子!你這工作态度不優秀不端正,太缺德了!”
直南停下腳步,一張臉跟抹了冰渣一樣,他看了黃河的眼屎一眼,道:“黃河,多少年了?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黃河愣了愣,直到直南走遠了才反應過來,“直南!你給我站住!把話給我說清楚了!我怎麽就沒長進了?當初我的名字還在我們區黑板報的表揚欄目上面出現過呢!”
直南開門走進病房,傅溪白已經醒了。
營區裏醫療區的環境還不錯,雖然空間不大,但是幹淨整潔,而且整間大號病房就只有傅溪白一個人躺着,倒是方便他靜養。
傅溪白聽到外面走廊的聲音,問:“外面在吵什麽?”
晏北也聽到了,這麽有辨識度的渾厚聲線,非黃河莫屬了。
直南把鐵盤子放在一邊,拿着額溫計又給傅溪白測了一回體溫,說:“黃排長不知道受什麽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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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黃河開門進來,聽到這話,說:“受刺激也是讓你給刺激的!”
直南看了看測出來的體溫,然後把東西收起來,非常不怕事地把話重複了一遍,“我說黃排長幾年來沒點長進,這話有錯麽?”
黃河背過手,掌心在屁股後面掏了掏,像是準備拿點什麽東西出來,三個人看他掏了半天,然後就看見他舉起手沖直南裝模作樣地打了一回手`槍——biubiubiu,他說:“自己腦子不好使就少說點話,我有沒有長進憑什麽告訴你啊?”
傅溪白忽然揉了揉太陽穴,晏北察覺到了,問:“怎麽了?”
黃河見狀,風馳電掣般奔到床邊趴下去,聲情并茂:“老大!沒事吧?難道是萬惡的病毒入侵大腦了?這一來不就要開顱了嗎!”
直南:“……”
傅溪白靠着床頭,認真道:“黃河,我有件事要交代給你。”
黃河大驚失色,趕緊拉起傅徯白的手,嗷嗷聲道:“老大,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晏北的,但是你也不要放棄和病魔抗争的機會!相信自己!你會好起來的!”
莫名其妙被接手照顧的晏北被吓得渾身一抖,打了個嗝……
傅溪白神情極淡,說:“回去寫一份檢讨給我,反思一下幾年來自己是如何做到前後一致,毫無變化的。”
黃河丢了魂似的張着嘴巴,半天後才找回自己的腦子,“老大,你千萬要明察!不能聽信小人讒言!這幾年我有沒有長進你心裏還不清楚麽!”
傅溪白說:“我心裏清楚,所以才要你寫檢讨。”
黃河:“……”
趁着全場靜默,晏北趕緊拿了水和藥過來,讓傅溪白吃了。
黃河看着注明在藥袋子上面的藥用功能,說:“忙活了半天,老大只是感冒了?”
傅溪白把嘴裏含着一口鹽水慢慢咽了下去,皮笑肉不笑:“怎麽?怕我小病小痛,承受不住你泛濫浮誇的感情?”
黃河趕緊把自己泛濫浮誇的悲痛之情收起來一些,笑了笑,“真是大吉大利,不過老大,你向來身強體壯,怎麽忽然就感冒了?”
晏北淡淡道:“大概是他淋了雨,不趁早去洗澡換衣服,反而躺在集裝箱上面吹着風欣賞日落造成的。”
這麽一說,傅溪白想起來了,無語笑笑。
黃河眨巴眨巴眼,“看不出來,老大你還挺有詩意,濕着身還不忘看日落……”
直南這時候說:“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傅隊長這段時間确實忙了些,作息不規律,三餐不正常,時間久了免疫力難免會下降,感冒發燒很正常。”
黃河大手一揮,“不,我覺得這次的感冒發燒,是老天爺對老大滿腔詩意的饋贈!”
晏北十分同意黃河的話,沖他豎起大拇指,“我也覺得。”
滿腔詩意的傅老大說:“黃河,明天把你的檢讨拿過來我看看,退下吧,”
“是時候向大家展示我的滿腹韬略了!”黃河雄赳赳氣昂昂地開門,回去寫韬略……不,寫檢讨了。
對于黃河,直南真心覺得有辱臉面,雖然他不承認自己跟黃河之間是“發小”這麽清醒脫俗的關系,但說到底畢竟是舊識,再怎麽不願意承認,那也是千絲萬縷……也捋不清的關系。
傅溪白休息了半日之後,感覺恢複得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回自己的窩。
晏北不太放心,“你不多休息一會兒麽?”
“回去休息也一樣,”傅溪白穿好軍靴,跺了跺雙腿,說:“再說,我一天一夜沒洗澡,身上不舒服。”
“你以前兩天兩夜不洗澡也沒覺得不對勁。”晏北說完自己先笑了。
傅溪白似笑非笑,垂眼看着她,一邊整理着迷彩服的領子,說:“我以前兩天兩夜不洗澡也沒見你嫌棄過,咱們彼此彼此。”
晏北……暫時無話可反駁。
所謂的兩天兩夜不洗澡,這事還得追溯到兩人高二的暑假。
傅溪白帶着晏北去海邊,說是海邊的日落更讓人欲罷不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一不小心就……走遠了,車抛錨了,老天還附贈一個天黑了。
那會兒,他也不能打電話叫警察,因為他未滿十八歲開車,而且是無證駕駛,十萬火急也不能把警察叫過來!
最後兩人在附近小鎮裏,就近找了個破旅館将就一晚,就當是度假了。
沒想到破旅館簡直破得十分對得起天地良心,當晚就斷水斷電,傅溪白拉着晏北打算換一家高級一點的酒店什麽的。
旅館老板說:“我們鎮上就屬咱們這家最高級,全鎮我們家旅館要是沒水沒電,其他地方您絕對找不到一滴水一瓦電。”
傅溪白不信,出去逛了一圈,親眼見證了奇跡之後,最後他回到破旅館,說:“兩份晚餐,做好了端上來,給服務費。”說完頭也不回,拉着晏北上樓了。
傅溪白只訂了個單人間,本來他确實是打算訂兩個房的,但是這家破旅館實在破得缺少最基本的安全保障能力,正常大酒店在半夜都會有人偷偷潛進房間意圖不軌,更何況是這樣的地方。
住這樣的旅館,晏北心裏也不踏實,與其冒險,她更願意相信傅溪白,對于傅溪白,她還是有信心的。
于是,當晚就證實,她信錯了自己。
本文大概15萬字,目前已經發展了9萬多字,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很快就完結了~
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