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青梅煮酒
第三十六章 青梅煮酒
由于最近是雨季,而且下雨時間以及降雨量大小皆無法預測,在天氣陰晴不定的情況下,晏北經常把衣服晾在屋裏,久而久之,屋裏積攢了一堆濕衣服……
晏北早上起來,看着眼前一堆聚衆準備發黴的衣服,深感無奈。
海眠刷完牙出來,說:“別洗了,再洗下去你就只能找我借我穿過沒洗的衣服了。”
晏北一驚,趕緊把準備拿去洗的衣服收了回去。
海眠樂了,“唉你看,外面又下雨了。”
晏北望了一眼窗口,一場綿綿細雨,說:“至少這幾天睡覺的時候涼快了些。”
她發了會兒呆,走過去把窗戶打開,跟着将書桌搬到窗口旁邊放下,又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拿過去,然後坐着開始寫稿子。
上午10點左右,雨漸漸收了。
海眠站在窗邊望了半天,說:“晏北,咱們去一趟難民營看看怎麽樣?”
晏北正專心致志寫稿子,正寫到激情澎湃處,什麽“我欲盛世太平,怎奈烽火狼煙”,什麽“文明止步,浮世榮枯”……忽然聽到難民營三個字,更是憤慨激昂,十根手指頭把鍵盤敲得“铛铛”響。
海眠愣了愣,趕緊過來阻止她,“別敲了別敲了!再敲下去鍵盤都哭了,你激動什麽?”
晏北這才回過神來,幹笑兩聲,說:“一時忘形了……”
海眠好笑,“怎麽樣?你去不去?”
晏北點點頭,怔了下,問:“我們怎麽過去?”
“讓老陶開車帶咱們過去啊,叫他帶上攝像機,過去拍一拍那邊的生活現狀,當成紀錄片的素材用,”海眠招招手,說:“你準備一下,我過去叫他,你出來直接鎖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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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北把電腦關了,拿了自己的相機就出門了,她在走廊裏等了一會,陶李春和海眠一起過來,她左右一看,問:“組長呢?”
海眠笑,“組長的風濕犯了,正在貼筋骨通藥膏。”
晏北想了想,說:“我認識一個中醫,到時候回去我給組長引薦一下?”
陶李春也笑,“老中醫都沒有咱們組長老婆那雙手厲害,據說組長老婆之前經常給他做推拿,幾個月下來效果顯著,現在來這裏大半年沒有拿,所以才又犯了。”
三個人到了難民營,下了車之後,遠遠就看見黃河領着一群黑人小孩在新建好的操場上操練,大老遠就能聽見他在“At ease!”和“Attention!”之間來回切換了好幾次,還沒進入正題。
幾個人過去看了一會,發現黃河在教小孩子們練習軍體拳。
首先一個弓步沖拳,顯得氣勢如虹,然後一個穿喉彈踢,十分帥氣逼人,小孩跟着練得也不錯,就是力量不夠,出拳踢腿的動作不到位。
黃河接着下一個,喊了句:“馬步橫打。”
海眠給陶李春打了個眼色,說:“啓動攝像機,一定要把我拍出千嬌百媚的女俠氣質。”說完跑到小孩後面站着,跟着黃河打出“馬步橫打”的姿勢。
黃河轉過來檢查,一眼望到站在最後眠的海眠,他慢慢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将海眠左手打出去的八字掌往上提了一下,跟着他擡腳往海眠右腳小腿肚一踢,說:“這是右弓步,步伐這麽小你練體操呢?”
海眠瞪着雙眼,忽然看向陶李春,喊道:“別拍了!”
陶李春:“……”
晏北在旁邊看了半天,也有些感興趣,于是跟着也擺出了“馬步橫打”的動作,問旁邊的陶李春,“我這樣對麽?”
陶李春把攝像機轉了過來對準她,跟着笑道:“傅隊長。”
晏北:“……??”
陶李春指指她的身後。
晏北剛想往後看,傅溪白的人已經過來了,并抓着她的左手手腕左右搖晃兩下,一本正經道:“軟綿綿的,早飯吃少了?”
晏北:“……”
陶李春扛着他的攝像機趕緊挪了個位置,這小兩口咋到處都能秀呢?
傅溪白看老陶挺有眼力見,贊賞式地挑起了嘴角,轉過來看晏北,她已經收起動作站直了,雙手習慣性`交握垂放,頭頂上盤着丸子頭,倒是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
他說:“小淑女,你怎麽知道我在這的?”
晏北微愣:“我不知道。”
傅溪白料想是這個結果,玩笑道:“不知道?那你過來什麽?”
晏北指指前面的陶李春,很正經道:“拍攝,收集素材。”
“收集素材有他們兩個,”傅溪白用一種透過現象識破了本質的眼神鎖定她,“小雞仔不會是想哥哥了吧?”
“別叫我小雞仔,你也不是哥哥,我更沒有想你。”晏北因說道。
傅溪白嘴角那抹笑顯得如此蒼白又無力,真是實事求是的三連否啊……
盡管如此,傅溪白還是甘之如饴地帶着她到處逛了逛。
傅溪白原本是牽着她走的,但是晏北覺得這樣就跟招搖過市沒兩樣,于是手也不讓牽,就這麽幹巴巴地跟在他身側走。
傅溪白受盡委屈,背着手走路,背影一下子滄桑了不少。
晏北說:“不用這樣吧?”
傅溪白望着遠處,目光飄渺,忽如其來一陣感慨:“分開八年,複合之後我卻過得跟寄人籬下一樣。”
晏北實在愧疚,不敢說話。
傅溪白擡起手肘,曲着右臂,說:“那像個淑女一樣挽着紳士的手臂總可以吧?”
晏北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把手放了上去,勾着他的臂彎。
路上,兩人碰見個端着臉盆準備回屋的婦女。
女人認識他們兩個,今天見兩人挽着手,模樣很是親密,于是好奇地停下來,她指了指晏北,笑着看向傅溪白,用別扭的中文問:“女朋友?”
傅溪白笑着,也用中文回答:“未婚妻。”
女人不懂這個詞的意思,擺了個聽不懂的動作,道:“What\\\'s that mean?”
【這是什麽意思】
傅溪白笑得如同一位紳士,說:“My fiancee。”
【我未婚妻】
女人很驚喜,簡直比晏北本人還要高興,跟着用本國語言說了兩句話,傅溪白跟晏北都聽不懂,不過猜得出來,應該是祝福一類的話。
這會兒日頭漸漸有些大,曬久了自然會受不了,但晏北已經習慣了這樣強烈的光線,倒是傅溪白心存憐惜,想找個樹蔭什麽的好乘涼。
女人忽然示意他們兩個等一下,自己進屋了,沒多久走出來,手裏拿着把傘,過來遞給了傅溪白,跟着不知道又說了句什麽,就又回屋了。
晏北奇怪道:“她說了什麽?”
傅溪白把傘撐開,看着她說:“她說,女孩子生來嬌貴,要多憐惜,讓太陽曬多曬一會兒就是受了委屈,而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委屈是罪過,疼愛自己的女人是福氣。”
晏北不信,“她好像才說了兩個詞,能翻譯出這麽長的意思麽?”
傅溪白皺着眉一想,道:“我猜應該有,你說呢?”
晏北說:“我說,花言巧語你很在行。”
傅溪白笑笑,“多少花言巧語都只在你身上施展,你怕什麽?”
晏北不領情,“怕只是占我便宜而已吧?”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被他占着占着,不知不覺整個人都被他占了去。
傅溪白一手撐着傘,一手拉着她,說:“我人都是你的,占你一點便宜怎麽了?跟我計較這點得失,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
晏北見慣了他倒打一耙的貧嘴功力,耐受是已經耐受了,所以也不大去反駁他。
忽然間,頭頂上一個晴空霹靂。
晏北吓了一跳,心頭被震得一時忐忑,“不會有什麽事吧?”
傅溪白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什麽時候學會的觀天象?”
她沒說話,望着天空。
傅溪白發現她好像真的被吓到了,摸摸她的臉,說:“回去之後我請謝參謀長蔔一卦,給你參謀參謀。”
晏北無語,最後笑了笑。
At ease:稍息。
Attention:立正。
提醒一下,看一看字數,快結尾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