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章

第 83 章

此時溪月的震驚不亞于撞見野鴛鴦在資料室瞎搞。眼前完全陌生的男人認識她?她的印象裏卻完全不存在此人。

男人的頭發很短,略顯淩厲的單眼皮,下颚線弧度流暢利落,脖頸修長,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上身着了一件薄薄的飛行夾克衫。剛才雖與女朋友翻雲覆雨,但他除了褲子有些淩亂,整體還算衣衫楚楚。

“你認識我?” 溪月一頭霧水。

旁邊妖冶的女子氣得一張俏臉又紅又紫,轉過身去想利用男友高大的背作為遮擋,好整理衣物。

沒想到男人将雙手一插兜,漫不經心的姿态的朝溪月走來,全然不顧身後的女友。他嘴角扯起一絲笑,将門拉到最大,俯身盯着溪月,低聲說:“你覺得我是怎麽認識你的?”

溪月微微蹙眉,悄無聲息的退了一小步。

即便以她挑剔的眼光看,此人也絕對算得上英俊,氣質痞壞。只是他的一舉一動都過于刻意,似每一個動作都精心修飾過,不像一個正常人的舉止,倒像是偶像劇裏刻意凹造型的男星。想是他泡妞經驗十足,練就了這一身無時無刻不端着的本事。

溪月看到那女子正着急忙慌的理衣服,蹙眉道:“我沒興趣知道你怎麽認識我的。你不應該擋着點你女朋友嗎?沒看到她很害怕嗎?手都在發抖了。”

男人吹了口哨,嗓音略微嘶啞,說道:“你是宋之揚的女朋友,也是林莞的朋友。”

溪月一怔,立即問:“你怎麽知道林莞,難道你是司空煜成?”

“啧,還算聰明,猜出了爺的身份。”

他臉上帶了點壞笑。這樣的笑容,若是換作一個十幾歲沒見過世面的高中生或許會被蠱惑的一愣一愣,但溪月早就不吃這一套了,男人過度的帥而自知是一種災難。

司空煜成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打在門框邊,說道:“幫我跟林莞問個好,我有兩天沒見她了,想的發慌。”

“不許再纏着莞兒!” 他一提溪月就一肚子火,一想到這個吊兒郎當的男人成天纏着林莞,将小姑娘吓得無心上班,溪月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啧?你這樣的話只會讓我以為你想代替她,也會讓我更加喜歡她。”

溪月的頭頂頓時飄過無數個看不見的問號,原來莎莎的形容竟是如此準确:司空煜成就像是小學生把意/淫寫成了現實。

“你以為稍微長得有點人樣全世界女人都得喜歡你,你當我沒見過帥哥還是沒見過錢啊!我警告你,你以後離林莞遠一點,她跟你不是一類人。你要再去影響她的生活,我才不管你是司空還是司徒,我非把你這種社會人渣送進局子裏!”

她話音一落,瞥見司空身後的女人居然抿嘴偷笑起來。

司空波瀾不驚地淡淡開口:“厲害,怪不得林莞對你評價那麽高,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你越這樣,爺越喜歡。”

“癡線!” 溪月丢下這句,氣呼呼地走了。

“停低!”

司空是用粵語說的,他出身港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司空家族,會說粵語并不奇怪。

溪月卻懶得理會,她胸/口漲着一只憤怒的氣球,只恨自己身高太矮,要是宋之揚那樣的身形,當場就能把司空提起來揍一頓。

這個該死的家夥,除了騷擾林莞,他還很可能是洩露豔/照給天使愛美麗的人,畢竟當年褚纖纖提出分手,他一直都對她懷恨在心,這幾年可沒少想辦法給前女友使絆子。

溪月走到三樓與二樓的樓梯口處,司空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最好停低,我警告你。”

溪月焉能聽不出司空語氣裏警告的意味,她轉過頭去,看向居高臨下的司空:“怎麽?你還有什麽高見要發表?”

“林莞我是追定了。” 他換回了國語,一邊走向溪月一邊施施然開口:“她最近被人傷了心,需要我來安慰她,你不想知道她是被誰傷了心嗎?還有,我和她哥關系也不錯。”

“她知道你是什麽樣的爛貨嗎?你女朋友應該沒斷過吧?” 溪月冷笑:“三個月換一次,無縫銜接,還是同時交往七八個?我告訴你,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浪子回頭,我只相信狗改不了吃屎。”

若是沒親眼碰見司空的放浪輕狂,溪月對莎莎的形容還存三分疑,現在看來莎莎還是往輕裏說,此人輕佻無恥,絲毫不尊重女性,她絕不能讓林莞落到這種人的手裏。

溪月話音剛落,忽手腕被司空抓住,她整個人被翻轉過來,身子被他抵在了牆上。

“你,你幹什麽!”

溪月又驚又怒,可她一米五的身高根本不是一個一米八成年男人的對手,兩人鼻息相對,司空将她牢牢禁锢胸/膛和牆壁之間。溪月本想擡腳踹他要害,但對方早有防備,膝蓋用力一頂,将溪月的腿也逼到緊貼着牆壁,完全擡不起來。

司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溪月的臉板正回來,淡淡的煙草混着薄荷的氣味鑽進溪月的鼻尖,一呼一吸裏盡是這男人的味道,讓她幾欲嘔吐。

“你那麽積極阻止我和林莞是為什麽?喜歡她,還是喜歡我?”

他的拇指在溪月白膩的下巴上一重一輕的磨蹭着,語氣漫不經心,身子越靠越近,幾乎要貼住溪月起伏的胸/口。

“你,你這畜生,褚小姐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司空輕笑一聲,眼裏的輕佻更為明顯:“這時還為別人打抱不平呢?”

他湊到溪月耳邊,唇碰到了溪月的耳廓:“如果我肯放過林莞,那你親自頂上?”

“我頂你個肺!”

一聽這聲音溪月如獲大赦,喊道:“莎莎,你來了!”

之前那個陡然響起的電話就是莎莎打的。在溪月方掐斷電話之後,莎莎聯系了表妹才知溪月在廣播大樓,她一路找來,想不到竟看到溪月被人調戲。

司空直起腰,溪月用力一撞對方的腹部,迅速從他的手臂下鑽出來,逃到了莎莎身邊。

“小月,你沒事吧?” 莎莎一把将溪月扯到身後,對着司空罵道:“又是你個發瘟!我頂你個肺,我塞你個胃!我抦到你花開又富貴!”

溪月忍不住大笑起來。莎莎自然聽不到方才司空在溪月耳邊那句低語,但一句經典的粵語卻恰恰說出了溪月心中所想。

要她頂上,那不如頂他個肺。

“你個死撲街,整日就知溝女,除作溝女你還知咩呀?”

司空垂下漆黑的眼睑,喉結緩緩上下滾動:“你連我都敢鬧?”

“你有咩了唔起?我就鬧你點樣?你頭先手放邊度,我細妹你都敢恰?你個發瘟我唔鬧到你趴街!契弟,衰仔,屎窟鬼,鹹濕佬,食屎啦你!”

溪月聽到噗嗤的一聲笑,她擡頭一看,司空的女朋友不知何時已來到了樓梯口處。女朋友現在緊緊捂住嘴巴,看來也在強憋笑意。

司空的眼睛微微瞪大,眼裏戲谑的笑意收起。他沒反應過來,因為長這麽大從未有女人這樣當面罵過他。

“你,你膽子再罵一次?”

“好啊,我仲未鬧夠呢!你個撲街冚家富貴,生仔冇屎窟,自己爛屎窟!我揸死你啊!聽不懂廣東話是不是?你告訴我,我用普通話罵你啊!你個臭色狼,見到個女人就精/蟲上腦,你壁咚個屁你壁咚,你爹媽只管生沒管養啊?那當初生個屁,不如把你射牆上!你老豆老母沒告訴你這叫性騷擾啊?死色狼你生孩子沒屁/眼,生男孩兩個屁/眼,生雙胞胎共用一個屁/眼!你是不是以為你自己有幾個錢,全世界所有女人都喜歡你啊!看,看什麽看!油漬四濺的,我剛洗的衣服都髒了,回去加漂□□都洗不幹淨!我真是受夠你這種又髒又油的男人了,TMD,看到你老娘今年家裏炒菜都不用放油了!”

莎莎一陣精彩的輸出讓在上面的女朋友再也忍不住,笑聲透過手指縫傳了出來。

司空回過頭去,不滿地眯了眯眼,一張俊臉由小麥色轉紫紅,吼道:“你笑什麽?”

“不是,四爺,我沒有——”

“她當然是笑你了!知道為什麽我罵那麽賤嗎?因為你就是個賤人,你個賤人既然無時無刻都想發/情,那去紅燈區物盡其用了,是不是沒錢宣傳?沒錢跟我說啊,我給你贊助下燈牌!”

溪月扯了扯莎莎的衣袖:“差不多了,不用跟他浪費口舌。”

莎莎哼了一聲,挽着溪月的手正要離開,樓下傳來幾個男人的聲音:“四爺四爺,你在上面嗎?”

司空冷哼一聲,高聲說:“我在上面,還遇到了點麻煩。”

幾個二十歲左右的男性很快出現在樓梯口,将溪月和莎莎圍住。

溪月怒道:“這是學校,你敢動手?”

司空往地上啐了一口,垂眸看她,冷笑:“你覺得我有什麽不敢嗎?”

莎莎緊緊攥住溪月的手腕,将她護在身後。

司空的語氣裏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倒是很講情義,現在乖乖上天臺去,我們将誤會稍微解開一下。”

他又補了一句:“周溪月,老子不讓誰走,誰就走不了。”

**

兩邊人正緊張對峙,忽然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你們還是不要在學校裏動手的好。”

溪月轉過頭去,只見一個身着藍色旗袍的女人走上樓來。

女人大概二十五六歲,身形高挑,面容秀麗,只比一米七八的莎莎稍微矮一些。一頭墨色的長發垂到腰間,眼睛比之東方人更加大而深邃,眼球底似有海水一般的淡藍色在游動。

司空眼睛一亮,吹了下口哨,笑問:“哎呦,這地方真是風水寶地。”

“我是琴洲大學的老師。” 女人神色平靜:“司空先生,你母親為新校區捐了幾棟樓,某些老師将你在校慶期間放進來已經算是破壞規則,至于你這些小弟。” 女老師環視了一圈,面對幾個成年男性,她臉上竟無絲毫懼色,眼神冷的幾乎可以結冰:“他們更不應該進到學校。你在外面拉幫結派我管不着,但在學校裏還請你收斂一些。”

司空笑意微斂,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我要不聽呢?”

女老師聳了聳肩:“那我只好将剛才我拍攝到的都發到網上去。我跟你比只是小人物,但小人物有時候也是很麻煩的。”

司空漆黑的眉眼裏氤氲着幾分戾氣,他頂了頂腮幫子,不耐地啧了一聲:“好,那今天就給老師個面子。對了,老師貴姓,有空一起喝杯茶?”

“我叫蕭雨霏。”

莎莎感覺身後的溪月動了一下。

司空一行人以及那位妖冶的女人一起走了,那女人路過溪月時還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待得這些人走後,蕭雨霏冷聲道:“你們兩個不去看演出?”

莎莎搖頭:“沒什麽興趣。蕭老師,剛才多謝你了!你是哪個學院的?”

“音樂學院,民樂系的。我走了。”

“等一下!” 莎莎急忙說道:“老師留個聯系方式,改天我請你吃飯啊!”

蕭雨霏回過頭,溪月直覺她雖然對莎莎說話,其實視線是落在自己身上。

“下周三,下午四點,在南校區的紫色禮堂有個公益演出,你有空的話可以來看看,到時候再請我吃飯也不遲。”

莎莎咂舌:“小月,我總算碰到比你家宋之揚還像高嶺之花的高嶺之花了。盤順條亮,又有女人味又酷,唉,小月,你怎麽了?”

溪月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被莎莎一晃胳膊,回過神來:“沒什麽,我覺得她好漂亮,應該是個混血。”

“這很明顯的混血吧,不知她混哪,父母哪一邊是中國人。”

“可能是混英國吧。”

莎莎笑了:“白種人都差不多,你怎麽知道她一定混英國?”

溪月一怔,說:“我猜的,希望我猜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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